064 互相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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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親後的第二天早上,邵依婷早早的起床下樓吃早點,碰巧遇上趙君走出廚房,手裏還端著碗白粥,好像是要送到樓上給趙祁晟的。
“早,邵小姐。”雖說不能稱呼邵依婷為四夫人,但該有的恭敬趙君一絲一毫都不敢少。
“早安趙君,昨天醒酒茶都喝了吧?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
“多謝邵小姐關心,早上起來都不覺得頭疼,就是有些餓。”說到這裏趙君抬眸瞧了她一眼,又默默轉移了視線。
“怎麽了這是?”
邵依婷覺得趙君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好像是在探尋什麽不該知道的秘密,那種充滿了好奇和懷疑的神情,讓邵依婷覺得有些不自在。
“四爺昨晚上好像有些著涼了,早上頭疼的起不來。”
“是嗎?所以你這是要給他送早點?”
邵依婷就奇了怪了,昨晚上看他還好好的,難道真的喝完酒暈乎乎的睡覺沒蓋被子?不過,這關她什麽事,冷死也是他自己活該。
“我弄了些清粥小菜送上去,一會要是不好就要找大夫給四爺看一下。”
“好,去吧。”邵依婷剛回頭,轉念一想還是上去看看他在搞什麽鬼,當即叫住了他。“趙君,要不我把東西送上去吧,你去廚房讓晨嫂先熬點薑湯。”
邵依婷接過托盤,又倒了杯熱水,緩緩上樓來到主臥,敲了兩下門就進屋。
屋子裏窗簾還拉著有些暗,床上被褥裏的男人動了兩下,好像沒有發現來人是邵依婷,呼吸聲帶有些金屬聲,嗓音嘶啞的開口:“咳咳,我不想吃東西,讓我多睡一會。”
邵依婷把托盤放在床頭櫃,彎著腰坐在床沿,用手背探了探背對著她的男子額頭。“不燙,看來沒有發燒。”
聽到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趙祁晟猛地睜開眼,翻身發現來者原來是邵依婷,再看看床頭的小桌子上有她帶上來的早餐,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沒想到邵依婷居然還吃這套苦肉計。
“你怎麽過來看我了?”
邵依婷聽他聲音不怎麽好聽,端了杯熱水到他麵前讓他接:“嗓子啞了先喝點熱水潤潤。”
待趙祁晟撐起身子靠在枕頭上,一絲不掛的上半身從被子裏裸露出來,頸部以下的鎖骨分明,胸前還算緊實但明顯沒有趙智煊這麽結實,騰出一隻手接過杯子。咳咳……邵依婷的腦袋裏居然又浮現出那個男人,該死。
“我聽趙君說你好像著涼了身子不適,上來看看你怎麽樣,真沒想到你還喜歡裸睡,別是昨晚上睡覺沒蓋被子寒氣侵體了。”
趙祁晟聽了這話默默低下頭發現自己半身**顯露在她麵前,又抬頭發現邵依婷麵不改色的瞧著他,自己覺得有些窘迫,沒說話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竟敢還這麽光溜溜的靠在那裏,自己的身材有沒有看頭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是對自己太自信了吧!邵依婷蹙眉,從床邊找了件睡飽給他從背後披上,端了碗粥試試溫度問道:“自己吃還是要我喂你?”
趙祁晟舔舔被溫水滋潤過的嘴唇,臉上竟有些受寵若驚:“你要喂我?”
“好啊!”邵依婷用調羹舀了一勺熱粥,放在嘴邊吹吹涼,往趙祁晟嘴裏送。
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口口吃著,一雙眼睛卻無時無刻的盯著邵依婷的臉,感覺都快要盯出個洞來,他都懷疑今天邵依婷是抽了什麽風突然對他這麽好。
“你再這麽看,當心吃到鼻子裏去。”邵依婷臉上雲淡風輕,繼續喂食的動作,在粥裏加了些小菜用勺子沿著碗內側刮了一勺粥,再給趙祁晟嘴裏送。
“剛才不是說不想吃嗎?大半碗都吃完了,你這個男人真是比女人還要作。”
趙祁晟一邊吃一邊對她眨眨眼睛,現在的氣氛有點像一對恩愛小夫妻的甜膩,麵對邵依婷嘴上的小抱怨,他甘之如飴,絲毫不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嘮叨,實際上邵依婷對他有些冷冰冰的能多說兩句話都像是上天對他的恩賜。
喝完熱粥,趙祁晟已經出了一身薄汗,黏黏膩膩的有些難受。邵依婷從口袋裏抽出手帕掖了掖他額頭的汗水,收了碗端起托盤準備離開。
“對了,身上冒汗了就去洗個熱水澡,一會我讓趙君幫你把薑茶送上來。”
“等一下,依婷,我……”趙祁晟想說什麽,卻被邵依婷無情打斷了:“我照顧你不是對你餘情未了,隻是因為昨天你成功的幫我瞞過家裏人,而且他們很喜歡你,若是知道你病了肯定又要來討伐我,所以,別多想。”
屋子裏溫馨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趙祁晟坐在床上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熱汗的粘膩感,唯獨那顆留有餘溫的心髒有種被千年寒冰包裹住的冷意。
他覺得自己很失敗,一步錯步步錯,是自己將邵依婷推到那個致死絕地中,竟然還指望自己能耍點小計謀重新搏回她的心。
而離開主臥的邵依婷疾步離開二樓,心裏有些不舒服卻不是心痛的感覺,為了他,心早就已經是遍體鱗傷,怎麽可能還會有痛的感覺。而今對他的溫柔,都是將老宅裏自己受到的境遇一點點還給他,給了那些希望遲早都會被澆滅,就像當時等在秋月閣裏的四夫人一樣,總有一天心都會變冷到死絕。
中午,喝了薑湯的趙祁晟身體已經恢複,但心情被邵依婷潑了盆冷水之後一直都差透了,板著一張鐵青的臉去公司,一直忙到快六點半才停下手頭的工作。
回到家時,邵依婷已經吃好晚飯讓晨嫂給他們倆留了菜,桌上還有她特意吩咐晨嫂給趙祁晟買條河鯽魚燉湯給他補氣血,見他們回來晨嫂忙把菜重新熱了熱再上桌。
趙祁晟和趙君,兩人坐在餐桌上,沒有女眷的陪伴氣氛顯得有些冷清,趙君默不作聲把飯都吃好,偷偷看了看趙祁晟又不好獨自離桌,隻好坐在那裏等主子吃完先離開。
“明天早上你準備一下,我想去湖州一趟把老劉的那單談下來。”趙祁晟放下手裏的筷子,用手帕擦拭嘴唇,然後喝了口魚湯稱讚道:“這湯燉的不錯,晨嫂現在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趙君你也嚐嚐。”
趙君聞言也舀了一碗乳白色的魚湯嚐了一口,這湯頭鮮的眉毛都快掉下來了,點點頭說道:“的確是,晨嫂的湯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本來在廚房裏忙活的晨嫂聽到這樣的稱讚都快羞紅了老臉,笑眯眯的跑到餐廳裏對趙祁晟擺擺手道:“先生是謬讚了,這湯呀還真不是我燉的,邵小姐讓我去市場裏買了條新鮮的鯽魚回來弄幹淨,她用火腿肉湯吊了湯頭再親自處理了鯽魚燉出來的湯,這好味道可都是她在廚房裏忙活好半天的結果,沒想到先生這麽晚才回來嚐到,害得我擔心邵小姐這一番心意都要被浪費了。”
趙君在一旁悄悄挑了下眉頭,真沒想到邵依婷那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竟還有這般好手藝,如今是準備先抓住四爺的胃再抓住四爺的心,這一招妙哉!
而餐桌上的趙祁晟默默聽完晨嫂這番話,遲遲沒有做出什麽回應,他心裏疑惑的是邵依婷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明明對他很好嘴上卻不停的給他潑冷水甚至一次次傷他的心。
吃好飯,趙祁晟上樓敲開了邵依婷臥室的大門,屋裏飄出淡淡的清香,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少女身穿白色襯衫配紅格子背帶百褶裙,臉上妝容精致又不失清純,柳眉彎彎美目盼盼,好一個可人的少女。
“有事?”邵依婷好像心情不錯,聲音聽起來很是輕快,對趙祁晟也好不吝嗇的露出笑臉。
“我……”原還想質問她為什麽又給他燉湯,可生怕問了不好讓邵依婷生氣,便轉而向她道謝一番:“那個湯燉的很好喝,聽說你忙了好一會,真的很謝謝你。”
“就這事?給你燉個湯而已,不用這麽對我感恩戴德的吧。”邵依婷眉眼彎彎,還不忘對他開開玩笑。
“我隻是沒想到,你有這麽好的手藝。”
“是嗎?我們邵家的小姐可都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各個都能做個好太太,不然可不是給家裏丟人了。”
“嗯,所以你一定會是一個合格的好太太。”
趙祁晟都不知道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裏在想些什麽,他本想說你在趙家會是個好太太,可話到嘴邊卻變了。
“哈哈哈,我是不是合格可得我未來丈夫說了算,不過這手藝我倒是很少在人前顯露,先在你這裏做做實驗,看看光憑我的廚藝是不是能留住男人的胃。”
“好啊,可要是留住了,你會負責嗎?”
“喲,不會是趙君看上我了吧?哈哈哈哈”
這個邵依婷每當趙祁晟將她繞進話題中都會出其不意的給他當頭一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氣得趙祁晟直跳腳。沒有按照趙祁晟預想的方式回答,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騷使他心情再一次低落下來,俊顏一黑,氣得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你心可真夠大。”趙祁晟氣得吐出一口濁氣,提前和她打了聲招呼:“明天我要去外地出差,早上就走,這幾天在家你好好照顧自己,若是一個人無聊就回娘家住兩天。”
“你出不出差我都挺無聊的,再說了,一個離異單身女青年哪有什麽夫家娘家之分,我隻有邵公館一個家。”
“邵依婷!”趙祁晟覺得自己都沒法和她好好說話了,隨便吩咐兩句都能氣得血液衝到腦子裏,頭疼的不行:“現在趙公館就是你的夫家,邵家就是你的娘家,對外你還是我趙祁晟明媒正娶的四夫人,我希望你能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這麽大聲幹嘛?年紀輕輕小心急火攻心。”邵依婷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道:“我知道,對邵家我還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備受寵愛的趙太太,可對別的不知道我結婚的人而言我依舊是青春可愛人見人愛的邵小姐,你別忘了我們說好的,你不能管我和誰交往和誰一起玩,又不會把外麵男人帶到你趙公館裏髒了你的地方。”
“你……邵依婷,我答應給你休書不是要看你自甘墮落讓你有機會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廝混在一起,所以你好自為之。”
趙祁晟明顯已經氣急敗壞,他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已經深深的傷害了邵依婷,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敢於傷害她邵小姐,那就放馬過來吧,互相傷害啊!
“我自甘墮落?我和亂七八糟的人廝混在一起?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邵依婷在婚內給你帶綠帽子了?我拿到休書到現在絲毫沒有占過你一點便宜,也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你就急成這樣了。別以為我好心好意照顧你兩天就可以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你後院這麽多太太怎麽不花點時間去好好管管,沒事幹別學那些老家夥去逛窯子找清官人,老宅裏的那些女人已經夠你一周輪流睡兩遍了。”
邵依婷提起那些事就氣得咬牙切齒,甚至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髒的可以,恨不得讓鬆林多找些消毒藥水來給她清清場子,別汙染了她良好的住宿環境。
趙祁晟一雙桃花眼眯起,眼中透出的狹隘與怒火似乎分分鍾就能將眼前的少女吞沒將她化為灰燼。
“邵依婷,你是吃醋了嗎?你現在和我翻舊賬是因為你後悔了嗎?你覺得我對你不夠上心,才會用這種極端的方法讓我注意到你,如今這個家裏隻有我和你一個女人,還有什麽好爭風吃醋的?你不就是想一個人占有我嗎?給你機會為什麽不要!”
“後悔?就憑你?”邵依婷大笑一聲:“哈哈哈,你趙祁晟充其量就是我邵依婷扔掉的一隻不合腳破鞋,我有時間不去找雙新鞋跑來後悔吃你的醋做什麽,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別自我感覺太過良好。”
說完,她隨手將房門一關,將那個該死的趙祁晟直接隔離在門外,原本還想在趙家住著的時候對他稍稍好點免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尷尬,沒想到居然張口閉口給人找不自在,活該現在被自己氣個半死。反正邵依婷也不擔心會被他掃地出門,對他發一通脾氣也算是出了口惡氣。
此時碰了一鼻子灰的趙祁晟肺都快氣炸了,這小丫頭膽敢說自己是她扔掉的一隻不合腳破鞋,他這種條件哪裏是破鞋了,真是氣不過想砸開門好好教訓她一頓,身體上打不過她嘴裏還不饒人,這樣的悍婦看誰還敢再娶她。
轉身想離開這裏,突然發現剛才動靜太大好像被樓下的人都聽見了,真是該死。
而一樓客廳裏正捏著抹布緊張的偷聽兩人吵架的小蘭和端著熱茶想送到屋裏去的鬆林都驚訝的張大嘴巴,嘴裏可以塞進一個白煮蛋了。晨嫂看著趙君愣怔的表情便知道這兩人離婚的事情還沒有公之於眾,東家趙先生的婚姻生活的確有夠混亂的,而內心也對這個敢於對負心漢說不的這位四夫人邵小姐又敬佩不已,在這種時候不畏人言敢離婚的女人真的不多。
------題外話------
撕逼大戰:火藥桶邵小姐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