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完全記不得自己是如何通過那片煉獄之地的，也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住所的，唯一稍能感覺到的就是自己雜亂的心跳以及那時深時淺的呼吸，每隔幾分鍾或者十幾分鍾他的腦海便是回莫名地冒出一陣緊張地感歎：“原來我還活著！原來我還活著！”

    牧歌所居住的地方是徒流城郊區外的一片較為荒涼的區域，據說很久以前這裏是用來給那些帝國死刑犯行刑以及關押其他一些非死刑重罪犯的地方，後來行刑地改為別處，加之徒流城人口激增，這片區域便是被“分配”給了那些弱小的平民作為聚居區。

    牧歌很小的時候便失去了父母，作為一個孤兒他自然也是隻配居住在這片荒涼雜亂的土地上。

    起先牧歌是到處借宿別人家的草堆柴房、馬廄牛棚什麽的，後來稍大一些便是在聚居區的邊緣地帶自己動手蓋了一間小木屋，也算是有了個家。

    從齊衡山活著回來已是過去了三天，驚魂未定的牧歌一直待在自己的小木屋裏。頭天牧歌的腦海中隻有恐懼，從第二天開始牧歌的情緒便是如翻書般不斷變化，時喜時怒，時樂時悲。而前兩天牧歌基本沒有睡覺，隻是偶爾打個盹便立馬是自己驚醒。直到第三天，身心俱疲到了極致的牧歌終於是沉沉睡了過去。

    當牧歌從睡夢中醒來時已是深夜，他的情緒特別的穩定，眼睛也不再被恐懼霸占，反而是出奇的冷靜。三天來牧歌粒米未進，感覺腹空難耐，便是起了身決定去外麵找些吃的。

    走在灑滿陰沉月光勉強可以稱之為街道的路上，看著兩邊一排排擁擠、破舊的房子，牧歌剛剛恢複平靜的內心又開始有些壓抑。雖然來到世間僅僅二十一個年頭，可是牧歌卻看到了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看見或者講不想看到的東西，。

    人性的黯淡，社會的腐朽，剝削、壓迫、奴役、欺淩充斥在徒流的每一個角落。

    牧歌總是在想自己才二十一歲啊，難道就這樣幹著該死的苦力活，被那些該死的覺醒者無時無刻地剝削、壓迫、奴役、欺淩，提心吊膽地麵對隨時可能出現的死亡嗎？不！絕不！

    我是一個人，我不要這樣連個畜生都不如地活著，然而死去！”

    可是牧歌又不得不接受現實，自己隻是一介平民，一個非覺醒者，麵對那群覺醒者的蹂躪除了忍受又能如何。

    一種從小就深根於內心的無力感是將牧歌剛剛燃起的激情和鬥誌瞬間打壓下去。

    正在牧歌內心戲豐富的時候耳畔是傳來幾聲輕微地對話聲，細聽分辨，是從前方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內傳來的。

    懷著些許好奇，牧歌是悄悄靠了上去，隻聽得巷子裏麵有個女性的聲音在苦苦哀求著：“求求幾位大哥放過我吧……”

    都說了隻要你讓爺幾個高興了，大爺們自然會放過你。”

    求求你們放過我，將來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嘿嘿，將來我看就不必了，今天就是個報恩的好日子，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今夜你就來好好報答爺幾個。”

    啊……不要……求求你們……不要……”

    哈哈哈哈……”

    牧歌聽出了講話的一方是個叫吳宇的家夥，這一帶有名的地痞。

    以前自己就常常碰到吳宇這個地痞，帶著一群無所事事的狗腿子整天在這一帶瞎逛，自己沒什麽大本事，欺負起附近的貧民倒是厲害得很，這一帶的人沒少受到他們欺辱。好在牧歌吃了幾次苦頭後立馬是變得機靈起來，一直小心謹慎總能提前避開他們，所以後來倒是沒怎麽受到他們的欺辱。

    牧歌咬著牙，皺著眉，腦門兩側的青筋突起：“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不說就自己這小身板，就是自己有能力今天救下她，那明天呢？後天呢？靠人不如靠己，他救永遠不如自救！”

    那種十分令人厭惡的無力感是再次湧上牧歌的心頭，他好恨，真的好恨，恨這個世界的肮髒、腐朽和不公，更恨自己的無能。

    緊握著拳頭深皺眉頭牧歌折身朝大街的一頭艱難走去。

    可是還沒走出幾步牧歌便是停了下來，女孩的尖叫聲和哀求聲在他的耳蝸內是不斷放大，每一句都如一個鋼刺刺中他的心髒，他發現自己的胸口悶得厲害，一股氣流積壓在胸腔內弄得他快要窒息：“我都已經算是死過一場的人了怕什麽！我究竟有什麽好害怕的！”

    想著，牧歌在路邊迅速找到一根粗木棒，抄起家夥轉身便是朝著小巷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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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