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溫柔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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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殺我!”她恨問。
“主上下的命令,我們隻是執行。”他沒鬆開她,刀口又深了一點,“我的天,怎麽幾天不見你把自己弄成了這個狼狽樣?”
“拜你們所賜。”她咬牙切齒,“那你幹嘛現在不殺了我!”
“現在外麵滿是警員,還有fbi看守,我可不想自尋死路。”
“你要給我活路?”她當機就問。
“所以不打了,好好聊行嗎?”他挺有耐心地問她,“你知道你現在這一身傷,就算感覺不到痛覺,也會拖累你的速度。”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而且你本來就打不過我。”
她看著前方鏡框裏,江碧顏和自己姐姐的笑容,有那麽一瞬是很想繼續活下去,好好活下去的,她說“好,我們好好說”。
他很守信用的鬆開了她,而她也收起了自己的匕首。
傷口不作處理,兩個人都沒有提,還是剛剛的位置,她撿起耳機仍舊繞在手腕上,靠在椅背上疊腿看他,“國際刑警成員,你真會編。”
“不是我,是你it男,說這樣更安全。”他工作聊天兩不落,桌上放了一個立方體,他輕點一個開關通身變成藍色,所有監聽監視設備全部失效,隨後一個u盤插進電腦裏,他熟練的敲擊鍵盤,“你身上這是股什麽味。”
“讓你難受的味兒。”她轉著座椅。
他懶得搭理她,“我隻是連帶傷害,你自作自受吧。”
“你來有什麽任務?”她輕輕撫了撫胳膊,問,“為什麽我的身份一起假造了。”
“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會說的。”撐腮,手指徘徊在asd四鍵,“你隻是輔助,必要時候會告訴你。你隻在需要的時候幫我就可以。主上的命令。”
“你還信我?”她奇怪的問,“那組裏的追殺令…”
“沒撤銷,我還是有要你命的任務在身。”他的視線一直都在屏幕上,刺的他臉色很白,“但主上想物盡其用。”
物盡其用,聽起來是他的作風。但此刻她沒心思想別的,“你的口氣像是有條件可談,”她摁住他的手,這動作引的他視線從屏幕移到鍵盤,再從鍵盤移到她的臉。
盡管有傷,但絲毫不影響美感。
“你有條件提供?”
“女屍案幕後主使也是你的目標不是嗎?”她問,“主上還想要她,想把她榨成幹屍再殺掉,我有線索。”
“線索。”他重複她,口氣裏疑慮很重。
“不要算了。”她放棄提供。
他停了動作,看她,“你想要什麽?”
“在你這兩個的任務結束之前不準動我一分一毫,還有,任務結束這個身份你要幫我繼續。”
這兩個都不難,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你就不怕我最後翻臉不認人?”
“你不會的。”她輕描淡寫的帶過,“對了,怎麽沒看到他?”
“他誤殺了那麽個重要人物,還差點誤傷了另一個,主上火了,罰他呢,一時半會是接不了任務了。”
那她暫時就是安全的。
他很快就忙完,麵色有些失望,看起來沒得到想要的,隨後又看向她,傷口難以愈合,“和我回酒店,我給你包紮。”
“不…”“我有你需要的用藥。”
……
“哢嚓。”
走廊進入了深夜的寧靜,寥寥幾位警員經過,見到施誠頷首,他一一回應,隨後目光詭異的看著半身是血的她。窗外燈火闌珊,她背著手,帶著耳機跟在他身後,耳機中的搖滾樂“滋滋”的震動著空氣,她的心思不在這上麵,目光遊移,左肩右臂的衣衫濕膩的貼在皮膚上,黏進傷口裏,她拽住那截衣服往外拉了拉,注意力易分散撞上了前麵男人的後背,一個趔趄退了一步。
白晨七攔住了他,“施sir,你要外出?”
“裴傾傷口崩開了,我帶她回去處理一下。”他簡單回。
“怎麽會。”她擔憂的看過來一眼,“千稀一直很小心。”
“是我不小心,”裴傾知道她心思不在自己這兒,隻淡回。
“施sir,江組長說明早有個早會,希望和裴傾小…裴探員都來參加。”她抬頭,看他的眼神都比平時亮一些,“請你準時到。”
“一定。”他點頭,“那我們先走了。”
……
十點。
……
大廳裏燈光華麗,大理石地板組成複雜優美的花紋,穹頂風格相同,交相輝映。來往者衣著華麗,談吐不凡。規格很高的酒店。她披著他的外套被他攬在懷裏,兩個人的感覺像是情侶,她因失血有些暈眩,腳步虛浮。
前台女人看到兩人,“施先生…我接到的消息是您要一個人入住。”
“兩個人。”他拍拍她的肩讓她自己站好,隨後督促前台,“麻煩快一點,謝謝。”
那就快一點。
套間配套齊全,裝潢優雅;落地窗外,摩天大樓層次繁複,夜光璀璨。
兩個人坐在餐桌旁,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卸下槍套,隨後提掉她的薄毛衣,看著她身上的傷口。
新新舊舊,深深淺淺。
看向窗外的視線被擋了一下,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不抗拒,眨了一下眼,仍看向別處。
“就是控製不住要傷害自己是吧。”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起身走到門口開行李,玄關的燈光在肩口打下陰影,他的側臉陷入模糊的灰暗中,緘默的很。似乎就是隨口一提,不在乎她聽不聽,回不回答。
“你的口氣好像剛剛抓我傷口的不是你一樣。”她利落的撕開自己的紗布,傷口模糊的難以分清界限,輕輕咬唇,“我去衝一下傷口。”
“坐好。”話說得太幹脆,她歎口氣,沒動。
而他提著醫藥箱走過來,扔桌上,“少裝,以你的愈合速度傷口不會還這麽嚴重。”
“你知道啊。”她冷淡的堵他。
他拿一瓶雙氧水擰開,整瓶倒到她的傷口上,氣泡逐個破裂,發出細小的聲響。
她的視線順著他的手臂滑下來。呼吸還是很平穩,但有些重。
“還是能感覺到疼的是不是?”他悉心給她塗藥,氣息掃過她的皮膚,柔柔暖暖的,她有些遲疑,“昨晚為什麽不殺了我?”
“嗯?”
“二十發子彈,我站在那麽醒目的路口。”她說,“我一開始也在懷疑到底是誰,但後來看到每一發都致命,我才確定是你,你從不發無用的子彈。”
他從一個玻璃瓶中吸出幾毫升的透明液體,輕彈針管,沁出幾滴,隨後對著她的傷口注射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