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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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務生出去之後,藍藍才狠狠在莫言腿上拍了兩下:“你能不能正經點啊,說話不長眼睛,罰你喝酒。”說著端了一杯酒遞給他。

    誰知莫言望著桌子上的酒卻歎了口氣:“唉!一個人喝酒好沒勁啊!”然後點了幾首喜歡的歌,對著麥克風扯開嗓門唱了起來。

    藍藍暫時不能喝酒,隻能邊喝果汁邊聽他唱那首《冰雨》。不一會兒,那顆多愁善感的心裏就蕩起了層層漣漪,恰如這多雨的秋季,被密集的雨水激蕩著,情感的堤岸頃刻間便塌陷了。

    躲在烏雲後麵的星星緊閉著眼睛,用胖胖的小手堵住耳朵,似乎在說,好難聽啊!簡直是侮辱我們的耳朵。

    莫言也不管自己唱的是好是壞,心想,隻要能跟上節奏和字幕就很不錯了,雖然會跑調,但畢竟偶爾才會出現一次。

    他一跑調,藍藍就會笑的花枝亂顫,他也不覺得丟臉,接下來就越發跑的厲害了。反正這裏就她一個,就當是逗她開心吧。

    對麵的大包房裏有一組架子鼓,有個二貨正在激情洋溢的敲著,“咚咚咚”的鼓聲亂七八糟的,和那個女孩尖銳刺耳的歌聲混搭在一起非常的不諧調,大有吵不死人不償命的勢頭。

    這時,打哈欠的藍藍看了看手機說:“都快十二點了,我們走吧。”今天下午睡了那麽久,現在她已經完全沒精神了。

    莫言“咕嘟咕嘟”喝了幾口酒,然後把沉重的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豬,豬頭,再過一會,就一會好嗎?”他說話的時候舌頭直愣愣的,即便字句清楚,可那迷離的眼神說明他已經醉了。

    藍藍用牙簽插了一小塊西瓜小心的送到他嘴邊:“說話可得算數哦,要是過一會你還不走,我就把你扔在這裏自個回去。”

    靠在沙發上的莫言唱了兩句歌才說:“好,好,啊?你說什麽?”等那段吉他彈奏完畢,他又接著唱下一句。

    桌子上放了一打啤酒,現在隻剩下三瓶,趁他不注意藍藍趕緊把那三瓶酒放到門外,誰知服務生上完廁所回來看到酒又把它拿到包房裏。藍藍使眼色讓他拿出去,可他根本就沒覺察到。

    包房裏烏煙瘴氣的,空氣非常渾濁。藍藍的腦袋悶沉沉的,似乎隨時都會睡過去。約莫一點鍾時,莫言把最後一瓶酒灌進肚子,藍藍這才攙扶著醉醺醺的他離開了星世界。

    街邊的路燈像一棵棵從水泥地上冒出來的,巨大的豆芽,把昏黃的燈光灑在地麵上,稀稀拉拉映射著幾個孤單的人影。打著燈的車輛“哧溜”一聲從人影上碾過來又碾過去,把無數人的美夢都給碾碎了

    藍藍吃力的扶著莫言往他家走去,走到中途實在沒力氣就打電話給莫莉。

    莫莉已經睡著了,被她吵醒明顯有點不愉快,但聽說莫言喝得爛醉如泥急忙穿上衣服就往街上走。

    碰麵之後,有點不好意思的藍藍趕緊道歉:“真是不好意思,這個時候把你叫醒,可我實在沒力氣了。來,你站在那邊,我站在這邊。呀!好重啊!”

    沒好氣的莫莉把莫言的胳膊搭在脖子上,然後氣呼呼的說:“好沉啊!簡直就像水裏泡過的爛棉花。”

    藍藍也有同感,於是就衝她一陣苦笑:“是挺沉的,不然也不用打擾你了。”

    莫莉撅著嘴抱怨:“我哥真煩人!動不動就喝酒,真想把他扔到路邊去。”

    聽到這話,藍藍就說:“你舍得呀?”

    愣了片刻之後,莫莉才笑著搖了搖頭。莫言一直唔噥個不停,也不知他究竟說的是什麽。

    等她們把莫言攙扶到大門口已經累得喘不上氣了,於是就站著休息了片刻。後來藍藍就從莫莉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門:“慢點,慢點小心碰到頭。”說著便把門開得更大些以便兩個人都能通過。

    滿頭大汗的莫莉咬著牙說:“要不,你先把門關上幫我把他弄到樓上去嘛,哎喲!累死人了。”

    藍藍隻好勉為其難的和她一起把莫言送到房間,然後輕輕放下鑰匙低聲說:“莉莉我走了,麻煩你好好照顧他。”

    見她要走,莫莉一時慌了手腳:“你,你先等一下嘛,晚上外麵不安全等會我把你送回去。”

    藍藍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沒事的,我一個人能行。”

    莫莉也不勉強:“那你小心點哦,到了發個短信給我。”

    藍藍說:“好。”然後就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這麽晚了,隔壁房間的電視還開著,也不知她的家人睡著了沒有,總之沒聽見說話聲。如果莫言的媽媽看到他喝成那個樣子一定會責怪我吧?

    小巷裏的電燈斜斜的掛在老宅高高翹起的簷角下,活像一個枯萎的小葫蘆。電燈上麵蒙了一層灰塵,蚊子和蛾蟲正繞著它飛來飛去。

    藍藍在巷子裏愣了一會就抄近路往回走。

    走到中途,遠遠望見小巷邊的大榕樹下睡著一個人,那堆垃圾圍著他,蟑螂在垃圾上爬來爬去。等走近了,才看見是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似睡非睡,一臉愁苦。老人把那根破竹杖靠在樹上,麵前放著個破碗,破碗裏有個生了綠色黴斑的饅頭。

    時代分明在進步,可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乞討?每次看到這種情景藍藍心裏都不好受,於是伸手在褲兜裏摸了摸,掏出五十塊錢放在碗裏正想走,又怕那錢被出來瞎混的地痞給拿去,於是小聲把老人叫醒,指了指碗說:“大爺,給你的,快裝起來吧。”

    老人像是沒反應過來,眯著深陷的雙眼愣了片刻才咧開沒牙的嘴微微一笑:“嘿,嘿,裝起來了,嘿,裝起來了。”

    藍藍這才放心的走了。走了約十餘米,再次回過頭去,發現那老人正站在樹下望著她。他的身形是那麽萎縮,渺小,呆呆的,甚至有些木訥。等藍藍走到小巷盡頭,那老人還在瞅著她望,她心裏一酸,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晚景淒涼的人生想必誰都不願意要,可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在離開世界之前,都生活在饑寒交迫之中。有些人因為不思上進所以終生窮困。而有些人一生勤儉,年邁時生活不能自理還被子女嫌棄。不同的人生態度,相同的人生結局,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回到宿舍洗漱完畢,望著窗外通明的燈火,藍藍的頭腦卻是異常的清醒。爸爸和弟弟妹妹的模樣一直在腦海裏蕩漾著,就像秋天的樹葉,上麵閃著寒霜的光亮。

    翌日清晨,窗外的嘈雜隱隱響起,藍藍才勉強閉上雙眼,而那時候,賣早點的人早已經起床忙開了。

    朦朦朧朧中,聽到虛飄飄的車聲“哧溜哧溜”的,像是從身上碾了過去,骨頭“哢擦”一聲斷了似的,可一點都不覺的疼。那老人變成了巨人,大的像小轎車的腳板把路上小如螻蟻的行人和車輛踩的“啪啦”直響,生活秩序完全混亂。變了形的老人太強大了!任誰都控製不住……

    ……當藍藍正在沉沉的睡夢中苦苦掙紮時,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哥哥站在門口喊:“藍藍,起床了嗎?開一下門。”

    聽到叫聲,藍藍像兔子似的一躍而起,慌忙把衣服套在身上,用手攏了攏頭發便跑去打開門。

    提著電腦的藍aa冷冷的問:“感冒好些了嗎?”他的眉宇間明顯帶著懷疑,似乎已經知道她請假的真正原因。

    藍藍低著頭說:“嗯,嗯,好多了。”

    藍aa也不多言,抬起胳膊看了看時間,然後看著她:“既然好多了,就趕緊去上班吧。現在就去。”說完轉身就走。

    藍藍一時沒反應過來,心想哥哥一向對我不聞不問,今天怎麽突然?馬上要到八點了。此刻,她無暇猜想他的真實意圖,他的話就像聖旨不可以違抗,他命令她去上班,她就得去上班。於是慌慌張張的把衣服穿好,草草洗漱了一番,就邁開大步往公司走。

    公司離宿舍四五十米遠,雖然走去要不了幾分鍾,可藍藍還是盡量早到。主管要麽經理,上班前會把所有員工招集在一起點名訓話,因此絕不能遲到,否則就要開罰單。

    月白色的晨曦透過雲層的罅隙照在街道一側,就像光柱打在了舞台上,被著重熏染著,吸引了路人匆忙的腳步。

    藍藍邊走便給阿蓮打電話,打了幾次都是關機。這時,戴著頭盔的主管騎著白色電動車進了停車場,藍藍趕緊向水廣場跑去。

    大約一百多平米大的水廣場上,緊靠著名牌店鋪門口的是鋪著鵝卵石的淺水池,池子裏養著金魚還有各色睡蓮。水池兩邊被許多盆景團團圍住,盆景是公司的園藝師專門養植的,四季花木應有盡有,並會時常更換。

    廣場中間放著幾張圓形的磨砂玻璃桌,四把咖啡色藤椅放在圓桌周圍。桌椅被豆綠色的遮陽傘罩著,但風雨和太陽還是會斜斜的溜到桌子上。中午和下午同事們會坐在那裏吃飯,有時下了班也不急著回去,三四個圍著桌子喝著奶茶,各種八卦便隨口而出。

    每天上班前,要麽下班後,大家都要站在廣場上聽主管或者經理訓話,就像皇宮裏的嬪妃要給老佛爺請安一樣。

    藍藍跑到水廣場時,挽著頭發、化著淡妝、脖子上掛著工牌、穿著白色襯衫、深藍色短裙、黑色絲襪和皮鞋的同事已經整整齊齊的站在了主管麵前。她趕緊走到最後一排在最邊上站好。還有幾分鍾早會就要開始了,可有幾個同事還沒到。

    主管背著雙手嚴肅的望著水廣場的出口,偶爾也會瞄一眼從水廣場通往地下停車場的電梯。

    藍藍仔細望著前麵那些同事們的後腦勺,但都沒有看到阿蓮,看樣子她就要遲到了。就在這時,主管突然走到她旁邊一臉嚴肅的說:“藍藍你怎麽來上班啦?你不是還在休假嗎?”他剛說完,那些同事就交頭接耳開始議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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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來聽聽都會什麽?

    他:我會抓蛐蛐,鬥公雞,最重要的是我會調戲良家婦女

    她:……

    相處:

    她:聽說你昨天在單位裏看愛情動作片?

    他:嗯~聽說的還挺全麵

    她:你不知道那是在上班呀?

    他:不仔細研究怎麽滿足你

    說完扛著她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