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片晌之後，就在寒雪笙以為楚禕睡著的時候，聽到楚禕的恢複，語氣複雜，有無奈、有嘲弄、有諷刺也帶有一絲絲的期待。

    就如同一個飽受滄桑、看透人生，見慣生死的說出來的一樣，寒雪笙很難相信這是出自楚禕之口。

    “對，是愛，你有過嗎？”寒雪笙追問道。

    “我們生活在一個現實殘酷的世界，還是先想想怎麽活下去，才有資格說愛。”楚禕歎了一口氣。

    “那如果，有一個人足夠強大，強大到有足夠的實力能保護你，而且他愛你，你會接受嗎？”隱沒在黑暗之中的寒雪笙全然沒有平日調笑慵散的輕浮，也沒有不可一世的張狂，有的隻是嚴肅。

    然而回應他的卻隻有沉默與寂靜，不知過了多久，寒雪笙以為楚禕睡著了，緊繃著的神經突然送了一口氣，似呢喃似自語道。

    “也許這是個無聊的話題，但你能無聊到睡著，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啊。”

    雖然聲音很輕，但那股落寞與無奈卻如同滔滔江水，令人難以抵擋。

    “不是我沒心，隻是它早就死了。”

    黑暗中楚禕翻了一個身，眼中的光采漸斂。

    第二天，兩人幾乎是同時走出帳篷，昨夜的話題似乎沒有發生過一般，一切照常。

    ……

    “聚靈穀離這裏已經不足三百裏的距離，我們要小心一點。”

    “也不知道會有什麽發生。”

    “怎麽？你怕了？”

    “怕？怕你這個豬隊友嗎？”

    寒雪笙望著楚禕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不管你有沒有所愛的人，反正我有。

    也許這個豬隊友沒有多大用處，但可以保證，隻要他沒有倒下，就沒有人能傷害你！

    駕！

    ……

    臨近傍晚的時候，兩人終於來到聚靈穀外圍，剛靠近就被全副武裝的守穀衛士攔下。

    “仙門弟子！寒雪笙！”

    “仙門弟子！楚禕！”

    兩人報上名諱並出示了身份令牌之後，在衛士的引進下來到了靈穀內部。

    “兩位少俠，快請進。”

    聚靈穀三麵環山，仙門人馬也沒有駐紮在穀內，而是牢牢把守在出入口。

    因為聚靈穀的位置偏僻隱秘，再加上需要保密，所以自給自足很重要，慢慢的演化成一座村寨，此時收到消息，負責守衛任務的長老快步應了過來。

    雖然聚靈穀有一條偽靈脈，但並不止這一條，而且還有真正的靈脈，所以重視程度也是相對而言，就比如負責這裏的守衛長老一共有兩人，都隻是入仙境初期修為，放在眾多外門長老當中也隻算是普通。

    至於一眾守衛弟子則大都以凡靈為主，山高皇帝遠，上層的不重視，再加上數十年的演變，這裏逐漸形成了一個依靠聚靈穀為生的獨立村落。

    而對於聚靈穀的變化仙門也並沒有什麽反應，隻要你每個季度按時上交礦產靈石，其他隨你們怎麽搞。

    要不是這次穀內發生變化，怕是聚靈穀這個名字會繼續在仙門中沉寂，不為人知。

    此時見到楚禕和寒雪笙，一名灰袍老者快步迎了過來，從他的修為可以看出，應該是兩名守衛長老之一。

    “我叫高健翔，是負責這裏的守衛長老之一。”果不其然，灰袍老者拱手道，完全沒有長老對弟子的架子，反而有些巴結的意思。

    其實也可以理解，這就相當於偏遠地區的幹部遇到中央調查員一樣，任你在當地再牛，人家可以直達天聽。

    “這裏雖然是個小地方，對仙門卻也有些用處，也跟機密稍微沾邊，二位既然能來到這裏，想來……”

    “親傳弟子，寒雪笙。”見到對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寒雪笙心領神會地報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接著指了指楚禕。

    “這位是我師妹，同樣是親傳弟子，而她的師傅，更貴為內門大長老。”

    “原來是兩位親傳弟子，真是失敬失敬。”高健翔詫異地看了一眼楚禕，接著急忙拱手道。

    “長老客氣了，接下來的事還希望長老多多幫助。”楚禕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寒雪笙，恨不得來一句“他爸就是內門大長老”，最後還是忍了下去。

    “哪裏哪裏，本來隻是一件小事，沒想到居然驚動了兩名親傳弟子。”高長老歉意道，“不過有兩位少俠相助，這次聚靈穀一定不會有問題了。”

    “額，高長老，我們初來乍到，而且因為保密的原因，宗門也沒有告知具體的原因，還請高長老給我們講一下目前的情況。”雖然寒雪笙愛開玩笑，但關鍵時候還是不會掉鏈子的，問出了關鍵。

    這也是楚禕所關心的，正了正神色。

    “其實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不知道。”高長老露出了難色，眉頭緊鎖，“隻知道大約從去年秋季以來，靈穀之內便怪事橫生。”

    “怪事？”

    “嗯。”高長老點了點頭，露出回憶的神色。

    “最開始還隻是有進去開采弟子頻頻聽到怪聲異動，但是當派人去探查的時候卻一無所獲。”

    “後來甚至發生了弟子無故失蹤的事，偶有被找到的全都化作一具具幹屍，不過更多的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一時間各種謠言四起，雖然被我強製壓下，但弟子們幹活的積極性都不高，加上弟子失蹤的事還在繼續發生，現在采礦作業基本已經全麵停止，靈藥情況也進度緩慢。”

    “上繳仙門的物資自然受到影響，仙門雖然理解，但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次這樣仙門也開始責問，內憂外困之下，我覺得事情已經超過自己能解決的範圍，所以隻能上報仙門，求仙門援助。”

    “二位少俠，你們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不是我們不努力開采，更不是私藏tān wū，實在是，實在是沒辦法啊。”

    “現在我們每采出的一塊礦，都是弟子們用命去換的啊。”

    說著說著高長老露出十分悲痛的神色，好似就要哭出來一般。

    “高長老請節哀，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全力解決，你們的情況我們也會如實上報，不會讓你們為難。”寒雪笙出言安慰道。

    “多謝少俠。”

    “聽說守衛長老一共有兩人，那不知另一名長老如今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