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醒卷-本色出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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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德妃手裏,原本捏著的,根本就不是那根金釵。”沐鳶兒食指輕點臉邊,看得房中剩下三人驚愕模樣,繼而愉悅的開口:
“德妃手裏原本捏著的,是你君華在她宮裏種了一院子的鳶尾花啊。”
鳶尾,一個鳶字。
君華看著這個和他十幾年的青梅竹馬,第一次覺得,這麽多年看錯了她。還是自己從來,不曾知曉她的心意。
一直都是他一廂情願,或許就是因果循環,雲子衿這個因報應的果。
君華問,“你是從什麽時候…”
“頤和三十九年宮宴,我初遇君無恨。”沐鳶兒噗嗤一笑,“究竟十三妖花有個妖字,自然會有勾人心的本事。”
君無恨嘴裏念了兩遍這個名字,回過神後也沒有太多驚訝。有君無恨那幅妖孽容貌在那裏擺著,也不能夠是什麽凡夫俗子,配這個身份倒是正好。
“為何要解釋。”雲子衿從床頭站起來,並肩站在君無恨一旁。話是對著沐鳶兒問的,她若是不希望君華知曉,君華能恨她一輩子。
可笑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君華眼裏她是殺他母妃的凶手。
房內沉默良久後,沐鳶兒才看著雲子衿,微瞌雙眸不甘心的道:“我陪著君華十二年,怎會不知道他心底有你。德妃若沒死,他也不用壓製心底對你的感情,或許如今你們已經儼然是一對恩愛夫妻。而君無恨,我得不到,就毀了他。”
雲子衿奇怪的皺眉,“你不恨我嗎?”
“我怎麽會不恨你?”沐鳶兒抬起眸子看她,秀眉輕輕蹙起,“你搶走我愛的,又看上愛我的,我怎會不恨你。但是我太恨君無恨了,已經沒有心思再恨別人。”
君無恨和雲子衿相視一眼,目光接觸的一瞬間,各自又別過頭,同時輕歎一聲。
那日之後沐鳶兒解了和君華的婚約,她回她的掖庭,雲子衿也在宮裏呆著養病。她沒有去拿虎符,也沒有去打擾在王府中喝的醉生夢死的君華。
這個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愛了十二年的人是殺害母妃的凶手,而且這份愛還隻是自己一廂情願。反觀自己利用了十年的女子,從頭到尾一心幫他,卻被他傷了一次又一次。
總結下來有些戲劇性,但同時也太可笑。
宣王罷朝一個月,在府中喝酒喝的醉生夢死。整個上京氣氛都十分壓抑,皇後和宣王包括宮裏的沐掌事都一聲不吭,朝臣麵對著君無恨那張冷漠倨傲的臉,暗地裏叫苦連天。
終於在二月底,一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沙國,派來公主和使臣。君無恨完全沒有心思,直接甩手交給雲相,也算是終於緩解了這一個月的壓抑。
雲子衿病好了沒多久,也不想出席。反正君無恨也不在意這麽個小國,要真打起來憑他十三妖花一人能獨自麵對,她就幹脆在宮裏用了些小食。
天下兩大國是東陵和西越,沙國如果非要加上就是和金國排在第三。剩下零碎的小國加起來也不敵一個東陵。
沙國的公主是個妖嬈的女人,但這份妖嬈放在君無恨麵前,實在是沒有什麽誘惑。
朝臣帶著女眷坐在席上,對這些媚態橫生的公主沒有投入太多的注意。他們天天對著自家皇上那張絕色的臉,對這位公主也沒什麽驚豔,畢竟天下能找到幾個比得上君無恨容顏的人。
朝臣開了個七七八八,君無恨也出現在大殿門口。小太監唱禮,“皇上駕到!”
朝臣女眷包括著沙國公主使臣一行人,都離坐跪下行禮。
君無恨坐上龍椅,紅衣搭在金色的龍椅上,燭光映著那張絕世美顏,看的在場女人一陣晃神。
“平身。”
沙國公主看到他,眼神裏逸出一抹驚豔,斟了一杯酒扭著腰肢走到君無恨身前。柔柔一行禮,帶著一陣香風,妖媚的舉著酒杯,甜膩的嗓音飄在殿中。
“琦兒敬陛下一杯,不知陛下可否賞臉?”
“朕隻喝皇後敬的酒,不過宣王嗜酒如命,你倒是可以敬他。”君無恨抬手指了指下座的君華,段琦看過去,雖不及君無恨,但也是個難得的溫雅君子。
“陛下這是瞧不上琦兒嗎?”段琦說著皺眉,眸間水光點點,頗有楚楚可憐的意味。
君無恨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召開暗衛,“你去把子衿給請來。”
暗衛眼角一抽,跳出窗口去找自家主子的皇後了。
雲子衿看著身前跪著的這個暗衛,沉默許久,“無恨他,又怎麽了?”
還是上一次從宣王府找她過去的那個暗衛。
“有麻煩了。”
“他身為十三妖花哪來這麽多麻煩?他不去麻煩別人就好了。”
“是個女人。”
“……”
雲子衿無奈的歎氣,大致是知道了。一炷香時間點了妝換了衣衫綰了發,扶著漣漪跟著暗衛去大殿裏。
回廊裏她丹唇輕啟,“你家主子好歹也不小了,十幾萬歲了,怎麽還這麽幼稚。”
這個暗衛上次也在宣王府知道了不少,聽得這話,眼角再狠狠一抽。
小太監看清來人,連忙給她拉開門,高聲唱禮,“皇後娘娘駕到!”
所有人的目光移到門口,這次輪到朝臣一晃神。好吧,或許皇後就是天下為數不多,容貌可以和陛下比肩的女子。
再一看那段琦,真是差了不少。
因為她之前說不來,殿中沒有她的位置,小太監剛剛想著招呼人去搬椅子,君無恨就伸出手,把她拉上禦前,坐在自己腿上。
雲子衿一進來就發現這位沙國公主眼神不對,抬起食指戳了戳他的眉心,“你啊,招蜂惹蝶。”
之前因為菱紗的事二人的氣氛有些微妙,如今見她不再是一如既往隻給一個眼神,君無恨不由紅唇輕揚,勾起一抹笑。
朝臣看著他們一對神仙眷侶的帝後,不似凡俗中人,美到驚心動魄。
段琦捏著酒杯還站在原地,又醒目又尷尬。她看著龍椅上兩個人如同一副絕美的畫卷,不由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