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你是怎麽治好我的時疫的？”雲子衿吃了半碗粥，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顧陌沒說話，沉默著喂她粥。他若是隨意編造，以她的聰慧定能看出來。

    雲子衿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我上次問你可知東陵京中發生何事，你說不知道，我就覺得你有問題。”

    顧陌苦笑，還是被發現了。他固執的將勺子遞過去，叫她先吃完。雲子衿也不開口，就一直看著顧陌。

    “你怎麽發現的。”顧陌問。

    雲子衿輕笑道，“很簡單，當初你能悄無聲息進入東陵京城，肯定在東陵有不少勢力探子。你卻告訴我根本不知東陵的消息，怎能讓人不起疑？”

    顧陌輕聲喃喃，“原來如此…”

    “是關於君華的吧。”雲子衿突然音色冷下來，“能讓你特地瞞著我，讓君無恨為你出兵。”

    顧陌沒否認，倒是點了點頭應了。

    “他怎麽了？”雲子衿咳了兩聲，開口問道。

    顧陌將勺子遞過去，放到她唇邊，“你先把粥喝了，你已經三天沒進食了。”

    雲子衿執著的開口問君華的消息，“你說啊，他到底怎麽了？”

    “君華拿到兵符，大軍卻遲遲沒能進京城。君無恨有皇宮禁軍，雲相支持君華，如今雙方絞殺…”

    雲子衿咳嗽兩聲，突然咳出血來。“我就應該想到的，你邀我來西越，讓我去齊城，都是你和君無恨聯手布下的局。拖住我，然後君無恨在上京殺了君華。”雲子衿抹去唇邊的血，語氣十分虛弱。“顧陌，我真是看錯你了。”

    她抬手打翻那碗粥，坐起來想下床，突然臉色一白，倒在床上捂著胸口，一直在抽搐。

    “子衿，你可是哪裏不舒服？”

    雲子衿難受的皺眉，頭也很疼，捂著頭在床上翻來覆去，伸手撫過眼睛，指甲卻在額頭上劃下一道印子。

    顧陌握住她的手，怕她傷了自己，對門外喊到，“顧希，去冰窖拿一個瓷瓶來。”

    顧希武功不如北堂，讓北堂去冰窖，盞茶就回來了。北堂將瓷瓶給顧希，皺眉問道，“這瓷瓶裏是什麽，我聞到一股血腥味。”

    顧希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隻知道是君無恨留下的，走進去將瓷瓶給顧陌，顧陌打開瓷瓶放到雲子衿唇前。

    “乖，喝藥。”

    雲子衿唇色又是慘白的，她接過瓷瓶要入口，入鼻卻是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這是什麽？”

    “藥。”

    “這分明是血。”

    顧陌看著瓷瓶許久，“君無恨的血，治好你身上的時疫。”

    雲子衿拿著瓷瓶卻喝不下去，將瓷瓶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顧陌看得出來她手在抖。

    她重新躺下，在被子裏瑟縮發抖，四肢是熟悉的無力感，頭疼的嚇人。

    “子衿，把藥喝了吧。”

    雲子衿拿起那瓷瓶，顫抖的沉默許久，最終拿起一飲而盡。

    君無恨的血是一種良藥，很快雲子衿就恢複正常，仿佛方才隻是一個幻覺。

    雲子衿捏著那瓷瓶，不知道十三妖花的血，會有什麽危害。

    他叫來北堂，北堂聞到一房間血腥味，輕輕揮了揮手。

    “北堂，你用輕功帶我回上京，一路不做停歇需要多久。”

    北堂琢磨了一下，“妹子身體不好，還是要休息。如果我帶著米趕路，不坐馬車大概五日到京郊。”

    “那好。”雲子衿點頭，起身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今日就走，你帶我回京。讓顧希找個人送漣漪回京。”

    北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這麽急。

    雲子衿已經穿好了衣服，換了男裝，白玉冠白色錦衣，像一個少年公子。

    顧陌叫住她，雲子衿回頭冷清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要攔下我嗎？”

    那眼神，是她和他初見的時候他見到的。顧陌遞了一個錦囊和一個小盒子。

    “錦囊裏有銀票，夠你們二人一路花費。盒子裏是藥，裝了千年寒冰，幾個月不會壞，病發了就喝藥。”

    雲子衿拿過東西往皇宮外走，突然回頭問顧陌，“你和君無恨的協議，應該是攔住我，為何這麽輕易放我走。”

    “你幸福才是好的。”顧陌一如既往的溫雅含笑，笑中卻多了一分寂寥。

    “放手吧，顧陌。”雲子衿抱著小盒子，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我深知我不會擁有你，因為遇見你，用盡了我所有的運氣。”顧陌擺了擺手，“記得要幸福。”

    雲子衿眼眶有些紅，她點了點頭，和北堂往宮門的方向走。

    顧清站在顧陌身邊，擔憂的叫了一聲皇兄。

    顧陌呢喃了一遍“放手？”

    顧清聽到他口中極清的低語，“我手中從來空無一物，一日你給了我一件稀世珍寶，突然有一天又讓我放手。你叫我如何能放手？”

    不得不得，怕是前世罪多，才求不得。素衣清淺，沽酒撥釵皆是你。

    漣漪在房中哭紅了眼，拿著帕子擦眼淚。娘娘這下不要她了，自己單獨回東陵。

    顧希敲了敲門沒人應，推門而入看到哭的雙眼通紅的漣漪，“漣漪，雲小姐要我給你備馬車送你回東陵。”

    “娘娘沒有拋下我？”

    “怎麽會呢。”顧希笑了一下，從房中拿起琴，“我陪你一起上路，一路上保護你，也好去東陵和雲小姐交差。”

    漣漪擦了擦淚，收拾完東西去用膳，顧希說如今京城不安全，等五日後再走。

    漣漪不由擔心起雲子衿來。

    雲子衿和北堂路上花了六天終於到京中。途中雲子衿病發三次，卻不願意喝君無恨的血。

    她發現君無恨的血喝了之後，會產生依賴，她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戒掉，但是她真的不想再用了。

    但是病發的越來越厲害，雲子衿複發時疼的死去活來，甚至在手上抓出幾道印子。北堂看著心疼，勸她喝藥，無奈之下雲子衿隻能用君無恨的血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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