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隕落，看起來是那麽的巨大，遮住了上方的天空。那層淡淡的薄膜包裹著裏麵極為強大的力量，就像是一個宇宙。星辰下降的很慢，完全否定了物理法則一般，但就是這種緩慢的逼近，能夠更給人們一種緊迫感。

    詩人出手了，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根筆，在空中書寫起了什麽。向子夜看向詩人，眨了眨眼，沒想到他還是一位靈言使。

    這個世界有一類人極為特殊，因為他們修煉的方式和其他人並不相同。他們不逆天，而是探索自然中的各種表現形式。天空的雲，大地的土，流淌的河，舞動的風，在他們眼裏，自然是一副又一副講述著故事的畫，似乎在傾訴著什麽。

    因此他們會模仿自然中的一切，用屬於自己的一種方式。有些時候他們被稱為符師，官方稱謂叫做靈言使。

    詩人在空中畫了幾道波紋，一道淡藍色的幕布在半空展開。在詩人看來，那星辰也不過是自天而將的石塊，想必至柔的水是足以擋住的。但誰知那星辰與水幕接觸後，竟然沒有半分被阻礙，直接融了進來。

    老態龍鍾的大爺忍不住了，旋渦不再吸引，反而是向外釋放。氣浪翻滾而出，肉眼可見。大爺想要靠著氣浪將星辰吹回去，星辰也真的慢了幾分。但也隻是慢了幾分，下降的勢頭還是有的。

    孩子也想動手，但蝴蝶太小，星星太大，這在他發愁的時候，上麵的星辰卻不見了。

    不是不見了，而是變小了，變得隻有拳頭大小，在顧言的頭上落下。向子夜的目標始終還是顧大少爺，打向老漢隻不過是個障眼法。

    顧言的反應很快，長劍一抖，都出一個微小的弧度。他將長劍向上斬去，斬除了一個太陽。太陽是他的劍意，至熱至烈，劍芒沿著太陽的邊緣掠出，明顯在空中撕出了一個口子。但即便如此強大的劍芒，還是被星辰強大的引力撕碎了，完全消失。

    沒有辦法，星辰的勢已經形成。現在的星辰已經不再是向子夜的力量了，向子夜隻是將它拋了出去。現在的這顆星辰是大地的傑作，重力的傑作。

    眾人想要去救援，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就在他們有了“動”這個想法後，一股強大的壓力便在眾人身上產生了。這是眾人才明白，自己已在星辰中。

    向子夜的星辰自然不可能在空中變小，而向子夜的也不可能在高空中製造出這麽大一顆星辰。星辰一直都隻有拳頭大小，但它的引力太大，製造出了一片虛影。那片影子那麽大，以至於驚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而現在，身處虛影中的幾人被強大的引力所束縛著，又怎麽能行動？

    星辰在顧言頭頂降落，眾人卻無可奈何。向子夜怎麽可能讓自己的摯友受到傷害？他一直都準備著出手救援。但在他出手救援之前，一張布接住了星辰。

    布是很普通的白布，是老漢的布。老漢不會修行，隻會織布。他活了多少年，便織了多少布。不是織的多布就會好，但用心的布織的多了，布便應當會好。

    那塊布很大，很難想象一直以來它都被老者藏在哪裏。可老者就這樣理所應當的把它拿了出來，然後接住了那顆該降落的星辰。

    布包住了星辰，引力驟然消失。眾人束手無措的星辰竟被這樣一個賣布老漢所解決。向子夜早就知道老漢很強，卻沒想到他會強到這種程度。

    不是隻有修行才會變強，任何事情都用著自己的道。老漢靠著賣布走到了如今的程度，天知道他織了多少布，賣了多少布。向子夜深深的看了老漢一眼，老漢也看了他一眼。向子夜向前走了幾步，老漢向後退了幾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始終都保持在剛剛的步數上。

    但這時候，顧言動了。沒有了星辰的威脅，顧言發揮的時候終於到了，他自然不會再給向子夜射出一箭星辰的機會，長劍刺出。

    很直的一劍，似乎沒有半點花招。這一劍不快，也不強勢，和如山，飛燕還巢相比，簡直是小孩子的把戲。就這樣的一劍，卻穩得恐怖。

    非常穩的一劍，劍氣鋪滿的整個空間。天上的雲似乎也變成了千萬把劍，大地的土似乎也變成了千萬把劍。向子夜的身邊似乎充滿了劍，很恐怖，又很刺激。這一劍並不普及，因為這是傾玉閣的不傳之秘，但這一劍很有名，以至於很多地方都有模仿這一劍而誕生的劍法。

    這一劍自天而來，這一劍從大地刺出，這一劍烈火一般，卻又像溪水纏綿。向子夜從沒看見過如此簡單卻又包容一切的劍法，這一劍簡直到達了人間劍道的極致。

    天山劍法，劍所天成。

    向子夜不會想在這裏和這一劍硬碰硬，畢竟他還有這其他幾個敵人。但他知道自己在這裏必須拚一次，劍所天成全方位的攻擊是一方麵，他對顧言的尊重也是一方麵。

    於是他站在原地，沒有後退，一股衝天的戰意爆發出來。直到這一刻，眾人才明白向子夜強到了哪種地步。那戰意像是切割了天地，如一條巨龍般強大。星辰做的長弓像是受到了這股戰意的感染，開始閃爍。

    這片空地沒有河流湖泊，卻傳來了水聲。向子夜的腳下蕩漾起了一道波紋，將大地震蕩開來。兩條龍一般的光芒從向子夜的腳下凝聚，逐漸攀爬到他的手上。他舉起了長弓，輕輕地拉動弓弦。

    劍氣和箭芒在兩人之間交替著，一陣陣狂風吹起了眾人的服飾。在場的幾人很默契的沒有再對向子夜出手，他們很尊敬這兩個人，不願意去打擾這兩個人的對決。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手，劍氣如虹，並不隻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迸發了一道紅芒。不對，這不是一道紅芒，而是千萬到紅芒，不愧是全方位攻擊的神技。

    而向子夜卻向沒看見似的，甚至閉上了眼，然後，鬆開了弓弦，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