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很無聊，但卻是後麵劇情的開始，大家湊活著看。

    從今天起，更新時間改至晚上22點，一直到7月4日，7月5日停更一天，7月6日恢複到下午15點更新。謝謝。

    ……

    八音為曲，和律為道。樂試的題目多種多樣，今年的題目卻不在新鮮，道出最深層。這樣高深的題目自然不是小先生提出來的，而是書院的某個師兄。

    秋試的試題每年都由地方官員決定，到了揚州自然就是書院的工作，不過今年哪位師兄額外心煩，隨口就說：“讓他們看看自己的內心吧。”

    說的簡單，但很多時候，自己的內心連其本人都不一定說的清楚，但這一點卻是在未來的修道過程中十分重要的一點。不過小先生總覺得，師兄這題目似乎另有所指，向子夜也沒有多想，考試就是考試，題目出來後就沒有他什麽事兒了。

    考生一個個從門口進入，聽題，演奏，在離開，總的就是這麽一個流程。這一天七師兄沒有來，隻有向子夜一個人盯著，總覺得有些無聊。

    說實在的，這些考生的音律水準或許聽著都不錯，但放在秋試中實在是差了很多，顧言那家夥甚至都直接放棄了。向子夜雖然不太懂音律，但好歹也是宮廷出身，自然見多識廣。

    又送走了一個考生，向子夜擺弄擺弄手中的石頭，歎了一口氣。手中的石頭是夏都學院自己製作的音頻石，可以記錄下考生的聲音。不過向子夜是在覺得這種工程實在浪費，那些考生幹脆都像顧言一樣放棄了得了。

    “下一個。”

    向子夜向門外喊道，下一個考生應聲而入。這是一個秀氣的少年，想必也是一家少爺，這是衣服不太得體，想必是家道已沒。但這個考生一直微笑著，向向子夜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道出最深層。”向子夜一如既往的道出題目，考生撫琴，開始演奏。而考生撥弦的那一瞬間，向子夜覺得少年身邊的氣氛都變了。

    一株荷葉立於水麵，幾隻金魚在其下嬉戲。遮天的蓮葉，映日的荷花，自天而降的是一柱陽光。這幅場景似乎很舒服，很美妙，但向子夜清楚的感受到了那其中的悲傷，還有孤獨。

    向子夜不得不承認，自己被感染了。自從離開夏都後就從來沒有過的心情，自其心內迸發了出來。他詫異的看了看這個少年考生，忽然覺得自己可能看漏了什麽東西。

    一柱陽光自天而將，帶來的不是光明，而是無盡的黑暗。那柱陽光是這片天地間最後的光芒。太陽炸裂，星辰殞沒，那是向子夜所見到的宇宙，如今卻淪為一片沉寂。少年的琴聲在向子夜的眼前創造出了這一切，卻又沒有這裏的任何一件東西。

    有一種現象，是叫做共鳴吧。即便他們並沒有經曆過同樣的事情，卻經曆過同樣的心情。少年的琴聲極具感染力，即便沒有經曆過悲傷的人也會感同身受。向子夜明確的記得，這個少年並沒有參與禮試。

    蓮花枯萎，荷葉粉碎。向子夜仿佛從上空看到了一張猙獰的大嘴。外力嗎？向子夜暗暗的感受著這一切，但他卻沒有從這個少年的琴聲中感受到任何的憤怒。究竟是他隱藏的好，還是……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麽這個少年的心境就已經遠遠勝過自己了。

    曲未盡，影不散，孤獨的少年在一片陰影中無助的奔跑。那是一條通向天際的長河，河上閃著幾船燈火。那就像是彼岸一般，似乎引誘著少年度過。

    少年的身邊，淡淡的影子一直伴隨在其身邊，指引著迷惘的少年，向河的盡頭走去。少年越行越遠，影子越走越淡，但那身影是如此的傲岸，屹立於長河岸邊，簡直像是掌握著天下的荒川河流。

    琴聲奏出了山河，奏出了荒川。少年獨立與荒川之前，俯瞰著天下河流，身如磐石，心靜如水。一切的憤懣似乎都在山河中淨化了。這個少年的心境竟是如此之強，包容一切。

    向子夜逐漸產生了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幅畫麵。似曾相識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就在馬上就能抓到感覺得時候，琴曲停了。

    琴曲停了，停的十分突然，給人一種很難受的感覺，也把向子夜從那種奇妙的感覺中帶了出來。考官大人愣了愣，看向了微微喘息的少年，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為什麽沒參加禮試？”向子夜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他突然想知道很多東西，又不知道從哪問起，覺得還是這個問題最簡單，應該不會有太多的顧慮。

    但向子夜估計錯了，這個少年比想象中的還要謹慎。他看了看向子夜，問：“先生可是揚州本地人？”

    向子夜搖了搖頭，少年繼續問道：“先生可知揚州西邊的蓮花池？”

    向子夜仔細想了想，是在記不起揚州有個蓮花池。隻能無奈的搖搖頭。向子夜這一切的動作自然都落在了少年眼裏。少年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說：“先生似乎真的和那件事情沒有關係。”

    那件關係？向子夜自然不知道是哪件事情，但現在也不是詳細問的時候。少年想了想，如是說道：“我一直以來根本不敢隨意出門，就是怕被仇家發現。也隻有樂試這樣獨立封閉的考試，我才可能參加。”

    大考官皺了皺眉頭，沒想到現在的社會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想了想，從腰間掏出一件東西，交到了少年手上：“過些日子，你來書閣找我吧。”

    少年看了看手中的玉牌，一個大大的“夜”字寫在正中間，不禁一愣，回過神來才想起這意味著什麽，便想起來行禮，卻被向子夜生生的按住了。向子夜搖著頭，說：“不用對我行禮，你我平輩相稱就好，也不要再叫我先生了，太難聽。”

    少年靦腆的笑了笑，說了句謝謝。向子夜便讓他離開，叫了下一個。

    這次進來的是一個書生，行禮入座，第一句說的便是：

    “先生，我這一曲名為憶。”

    然後，笛聲起，向子夜的目光立刻犀利了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