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大結局(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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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兒!”

    “噓!”鳳素靈側身隱入,並未訝異方念柔已經醒了,隻是眸色有些沉重,空氣中,略略帶著些肅殺氣息——

    “來!跟我過來!小聲點!”鳳素靈拉著方念柔的手,卻見驛站下頭一身響動,是夜,卻有一大批的軍隊湧動,這…是什麽情況!?

    透過簡陋的窗柩,邊塞的驛站原本人就不多,即便是有,也是經過的商旅,若是適逢邊關逃難的百姓,更是不會奢侈到還要在一個小驛站稍作停留,因而,在這個時候,除卻由頭草棚中的幾頭馬匹,外頭再無人頭攢動的聲音,然那軍隊行進的鎧甲聲,驚起一片烈馬嘶吼的聲音……

    二人就這樣看下去,那對人馬一身鐵騎裝扮,因夜色太過黑暗,看的不清楚,這麽多人走過,除卻鎧甲走動間互相觸碰的聲音,便再餘不下其他聲音了!

    這會兒,隨著那軍隊漸而的走近,馬兒的嘶吼聲卻越加渾濁濃厚,似乎是哭天搶地一般的聲音,驛館中有不少人都被驚醒,出去一看究竟,殊不知,尚未靠近,那一對騎兵卻似好像龐若無物一般,直直的便朝著那人走去,那是鐵騎啊,幾個閑碎的人群見是軍隊,有些甚至還打了火把,近瞧,卻險些被嚇的肝膽俱裂,那行軍的將士,麵無表情,麵上青筋頓顯,清白交錯,雙目深陷,形同骷髏,那一襲鎧甲之下,卻似乎是一具正在行走的幹屍一般,甚至連火把的倒影,在那些士兵的瞳孔之中,都消失於無形——

    “天哪!鬼啊!鬼啊!”幾名走在前頭的人想到逃跑,已經來不及了,那些人卻似乎是嗅到了一種什麽氣息一般,毫無秩序瘋狂的廝殺啃咬,那麵上卻是表情全無,被驚著了的馬兒拖開韁繩便要逃竄,卻不想,被幾名士兵狠狠的抓住,動彈不得!馬兒瘋狂起來的力量是平日裏幾個武林高手也製止不住的,然那些人,卻能夠麵無表情的輕鬆的鉗製住馬兒!而後向著四麵一扯,那方才還悲憫的馬瞬間便落了個頭腳分離的下場,霎時血濺了一地,有幾滴甚至直接淩空而濺到鳳素靈二人的窗台上,二樓驛館窗台看下去,地麵猩紅一片,一股有些腥淒與邪惡的味道,逐漸蔓延開來——

    “嘔…”天哪,這是什麽東西,她發誓,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血腥的場麵,頓時便不可遏止住的腹中一翻騰,這種感覺,真的能讓她將肝膽脾髒都吐出來……

    然而此時,那些人似乎是如同看見了肉骨頭的餓狗一般,在那被深深扒下的馬腿馬頭邊興奮的嗅著什麽……

    而方才幾名想要逃竄的百姓,見此場麵,也不由腳下軟了幾分,當即便癱軟在地,似乎是聞到了什麽味道一般…

    這會兒,鳳素靈卻是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麽,那些人,根本就不能視物,凡是前行都是依靠嗅覺與感官,那鼻尖,似乎在輕嗅著什麽,好濃重的殺氣與煞氣!

    “大大…大人饒命…哦不!大仙饒命!大仙,饒了我吧!”

    可憐那些身穿盔甲的士兵卻半點都沒有動容的意思,甚至連半點猶豫也沒有,便直接將麵前求饒那人給撕裂了!霎時間,血流如注!而隨著血流出的瞬間,又是如同方才那般茹毛飲血的貪戀的嗅著那空氣中血的味道!嗅了一會兒,卻乍見那東西好似沒有那麽新鮮了一般,便將那已經一分為二的人給丟至一般,即便那些士兵的人數眾多,卻顯然,反應是甚慢的,雖然下手極狠,顯然是如同死僵一般,所有的動作似乎都不是一氣嗬成的,便如同一個木偶一般!

    聞聲趕出來的一對母女卻見自己當家的慘狀,當下便嚇得兩腿發軟,懷中抱著的孩子更是“嚶嚶…”的啜泣的,很是可憐,然這一切,卻好似是驚動了那一撥木偶人,四肢僵硬的揮動著自己手中的武器,此刻,卻是真的沒有人敢上前阻撓了,能逃的,絕不會再多逗留一秒鍾,連上頭的鳳素靈與方念柔,都不免為那對可憐的母女…捏了一把汗,那些人,便恍若是從地獄中放出來的惡鬼一般,猙獰著麵孔,宛若行走的屍體!

    “柔兒!不要衝動!且不說那些人人多勢眾,我懷疑,這些人,便是那些傳說中的不死士兵!恰好途徑驛鎮,可你瞧,即便是那個領頭的士兵,都是雙目呆滯的,麵色青黑一片,倒像是中了毒一般!”

    那婦人倒是還算聰明,即便是看到自己當家的慘狀,看著自己懷中的孩子,卻是狠狠的強迫自己憋著氣兒,將自己孩子的腦袋狠狠的捂在自己懷中,果然,那些士兵在感覺不到呼吸聲的時候,便打算背過身子,那刀柄的寒光,甚至從那婦人的腰間一擦而過,那婦人瑟瑟的抖著身子,臉憋得青紫一片,卻是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那孩子卻不知是不是被嚇著了一般,立馬便放生大哭了起來,很快,那些似乎在四處覓食的不死士兵紛紛都向婦女的角度看來,一個個都好似打了雞血一般,紛紛麵上都露出一副貪婪如鬼的表情!

    “糟了!”那士兵有些粗魯的似乎可以靠聲音辨別那孩子的方向,動作很是笨拙,卻凶猛的很!

    “娘…我怕!娘!救我!”那孩子張嘴便“哇哇”大哭了起來,被那士兵高高的舉著,而身後之人,更是瞪大了眸子,似乎如魔怔了一般便要往前湧——

    “不要!我的孩子!”那婦人抽泣著,同時也被高舉過頭頂,那尖刀似乎在下一瞬間即將穿透那婦人的腰間——

    鳳素靈剛欲出手......

    不遠處的一陣勁風,卻好似帶了巨大的內力一般,那高舉著婦人的士兵被擊退了幾步,卻也並無什麽大礙,那婦人被淩空拋棄,卻被一人穩穩接住,旋身高墊了幾下,便將那婦人扔向了鳳素靈與方念柔那側,窗台外頭有一個諾大的圍欄,那婦人穩穩的落在圍欄之上,鳳素靈眼疾手快的將人扶住,而後拽拉至屋內——

    霍之恒!竟是他!方念柔差點兒便忘了,霍之恒也在關外!隨後的便是晏離!即便二人的身手不錯,然而麵對這些是在懸殊的有些異常的不死士兵!

    “孩子...我的孩子!”那婦人驚慌之餘,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晏離!你拖住他們,我去救孩子!”霍之恒沉聲道,對付這些人,他們根本就沒有痛處,甚至有些恐怖!

    霍之恒一個旋身,腳踩上了一人的頭顱便飛身想像那孩子而去,而晏離,則是應了主子的話,自腰間拔出軟劍,便飛身而上,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方念柔眼睛卻是似乎被什麽東西觸動了一般,晏離使劍的手,是左手!一般人慣用右手使劍,而此刻,思緒倏地被拉遠,在北郊圍場,那個貿然出現的刺客,還有皇家牧場,那幫冒死潛入的此刻!是晏離!那麽那個黑麵人,在北郊山下意欲治霍之皓於死地之人——

    “丫頭!借著!”之間霍之恒一個飛速的轉身,重重的給以一記重拳!那士兵撕裂著嘴臉,竟然吐出一口黑血,後退了幾步,將手中的孩子黑丟了出去!

    “丫頭!接著!”

    方念柔這才回過神來,卻見鳳素靈已經先她一步,將孩子穩穩的護在懷中,柔兒,犯什麽愣呢!

    那婦人接過孩子,淚如雨下,當家的一死,便隻有孩子與自己相依為命!若是孩子再……

    “恩公!請受婦人一拜!”

    “請起!”鳳素靈將二人安置在旁,隨身拿了配件,便欲飛身而下……

    “幹娘!”

    “柔兒!在屋中,千萬不能出去!那些人有古怪,距離太遠,我不好觀察!線下有了晏離與三皇子,我的勝算會大不少!脫身應該不難!你看,那些人便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在到處亂竄!手腳揮動之間顯得僵硬而錯亂,根本就不是訓練有素的軍隊所呈現出的樣子!”

    “萬事小心!”方念柔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疑惑,不會的,一定是她,霍之恒怎麽會,皇家牧場,霍梓婧是他的妹妹,不可能,若真的是他,他的目的是什麽,為了王位?!為了權利,隻是,一個如他般清傲孤雅之人,又為何——

    “小心!”方念柔吼道,霍之恒身後,一名士兵正揮動著大刀,似乎被惹惱了一般瘋了似的向霍之恒後背砍去……

    “多謝相救!”霍之恒唇角微勾,鳳素靈的掌風很強,內力在霍之皓之上!

    “小子!英雄出少年啊!”

    “多謝前輩!不知…。比起我四弟,是否更甚一籌!”語畢,卻是又一記重拳,將一人打退後幾步!鳳素靈眼疾手快的提劍而上,那劍柄不偏不倚的便刺入那人的胸膛之中,胸膛中噴湧出滲人的黑血,竟然是黑色的血!那人卻好似無病無痛一般,依然掙紮著上前,揮動著手中的劍亂砍著!

    “這些人根本就打不死!尋找機會脫身!”鳳素靈單看那士兵眸瞳黝黑,麵上一股子青白交灰,掛在腰間的鈴鐺微動,果然是邪術,三指齊屈,向著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名士兵的命門隔空襲去,卻見那士兵隨即做慘痛狀,大睜著眼睛,卻似乎是被啐上了什麽毒液一般,節節後退!正在鳳素靈以為此法奏效的時候,那人卻更凶猛的又撲了上來——

    “走!”鳳素靈見那些人完全便是靠人的氣流來辨識人的方向,“速回驛站!”這些人,究竟是誰在背後掌控的?!

    霍之恒燁不戀戰,飛身便走,卻在這時,卻在這時,那群士兵卻好似被惹怒了一般,洋洋灑灑的將驛站外頭的一條街圍的水泄不通,晏離被緊緊的圍在其中,雙拳難敵四手,漸漸有些氣弱之勢……

    霍之恒提步飛身至,鳳素靈打退了自己麵前之人,便飛身趕至相助,手起刀落間,霍之恒重重一拳,晏離卻在彼時掏出軟件,直直的向擋在自己麵前之人的胸膛處狠狠刺去,霎時黑血四濺,霍之恒一個猝不及防,身上染了些惡心的黑血……

    “主子!”

    “快走!”鳳素靈揚手一扯,扯下一塊就近的幕布,接連跟著落下不少兩者幕布的竹竿,霎時混論一片,鳳素靈等人便借著此等亂撞,盡快飛身離開了這血腥味兒彌漫的是非之地!

    果然,驛館外頭的大街一下子安靜了,這麽多士兵,卻連一點兒呼吸聲音都沒有,不免顯得有些詭異!

    鳳素靈等人在暗中觀察著那群士兵的情況,安靜的可怖,就如一群在夜間行走的死人一般,讓人望而生寒意!

    “主子!”晏離壓抑,卻見霍之恒身上被黑血漸染的灰袍,已經有些燒灼之勢,鳳素靈也見,那些人似乎感覺不到周遭生靈的氣息之後,就變的分外安靜,安靜的往前走,安靜的列成一隊,正如來時那般……

    霍之恒眼疾手快的將外袍扯下,那些人所經過之地,萬物草木凋零,一點不假,他就是在關外見著了一批如此不同尋常之人,覺得這些人的出現可能與手下被殺害之人有關,畢竟,都是那麽的匪夷所思!一念追蹤之下,直至此地,卻適逢撞見鳳素靈與方念柔二人,二人不知什麽原因,也來到了關外!

    “等等!這衣裳別扔!留著!咱們快走!”見那群木偶一般的士兵,似乎朝著一個方向走去,進而漸遠,好在,這些恐怖的家夥沒有自己思考的能力,若不,想要脫身,便難上加難了!

    幾人一起回到了驛站,驛站外被破壞的,豈止是一個“慘”字了得!有幾個眼疾手快的,好在是躲了過去,有幾人,便是死相恐怖!

    方念柔見鳳素靈等人,忙查看幾人的傷勢,卻見霍之恒未穿外衫,卻道:“你怎生會在這兒?!聽下人說,你出關了!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

    霍之恒唇角微勾,但笑不語,卻輕咳了幾聲,自京都快馬加鞭趕至關外,又是一路上風雨兼程,從來便沒有停歇過,原本在京都所受的傷也一直沒有完全好!又經今日一役……

    “你怎麽了?!”

    “你這是在關心我?!”

    方念柔聽見身畔鳳素靈輕咳了兩聲,連連後退了幾步,卻道:“說什麽呢!”

    “府中,聽說你曾來找過我?!”霍之恒倒是不慌不忙的,先緊趕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路上盡是風沙遮麵,很明顯連杯幹淨的茶水也沒有喝過!

    “你這廝消息到很是靈通!”他若是不說差點兒,她便忘了!

    “聽聞你們皇家之人出生的時候,皇上都會派專人打造一塊皇子專屬的玉玨,在宗廟蕩滌淨化九九八十一日,而後派人取如宮中,有安好靜祥之意!是不是?!”

    “嗯!是,那又如何?!”

    “聽聞你的是一塊紫玉,若是,方不方便拿給我看一下!”方念柔如是說道,卻也尚未提及那事情的原因!

    “理由!”他輕挑著眉頭,簡單兩個字!

    “這個我暫且不能與你說,你且說是你是否有一塊紫色的玉玨,若是,便給我瞅瞅!”

    “有是有!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你知道,那老東西給我的東西,我一貫都看不上眼,正如他看不上我一樣,所以,大概,在我兒時的時候,便不知道隨手打賞給哪個小太監了吧!至於是誰,我也記不清了!”

    “你說什麽!你將那塊紫玉給隨便打賞掉了?!”剛進屋的鳳素靈聞言,訝異道,而顯然,當事人的霍之恒,卻是一副很是淡定閑適的模樣!

    “沒錯!那老家夥一貫不當我是皇家之人,所以他的東西,我自然也棄如敝履!”

    “這下可糟了!”

    “怎麽?!丫頭,那東西,於你很重要?!”

    “異常重要!方才…哎!現在多說無益!”

    “少爺!方才那些人…”

    “那些不是人,若是我料想的不錯,那些,應該是被人喂以蠱毒和邪術,煉出來殘害生靈的東西!那些人沒有任何屬於常人的思考方式,隻會利用活人的氣息來辨別移動的方向!若是死人,便絲毫吸引不了他們,而這些,大抵便是傳說中由西雅王煉成的不死士兵!那些不死士兵行進的方向,便是勒荊!那些人不死不滅,受得了任何痛楚,卻說不出任何的話!不知是何人,能有這種手段!單憑西雅王,不可能!”鳳素靈似乎還在回想方才,那一幕幕,還有那胸腔中湧出的黑血…。

    “三皇子,我能檢查一下你的衣裳麽?!”霍之恒的衣裳外頭被染上了黑血,彼時正在晏離手中,灰袍上被點點浸染——

    “晏離!”

    “多謝!”鳳素靈順手接過,將那浸染上黑血的地方湊近鼻尖,輕輕的嗅著,竄入鼻尖的似乎有些發黴與腐蝕共同融合的焦炭味兒,有些難聞,卻不是單單屬於血的腥味兒,顯然,這些人體內的血液,也已經發生了變異!

    “好在…那些人沒有思想,否則,將是這天下大禍!”風素靈怔怔道,現在前線戰事緊急,又有西雅王頗為神秘異常,勒荊得不死士兵,更是如虎添翼!而這一切的一切,症結又在哪裏,若是勒荊沒有不死士兵,霍之皓對勒荊自然是毫無意外!但是現在……

    “幹娘!我有些話!想要與三皇子單獨講講!”

    “明白了!你們聊,三皇子,有一事,若是三皇子想起自己多年前是將那枚玉墜兒給了誰,還望告知!或許,殃及天下!你們聊!我上外頭守著!”

    霍之泰輕點了點頭,“方才!多謝前輩相助解圍!”

    “不敢當!三皇子殿下救了那母女倆,也是功德一件,而我,倒是承蒙三皇子相助了!”鳳素靈語畢,便頭也不回的出去,顧自將門關上,晏離也隨之離去,卻在這時……

    “晏離!等等!”

    “二小姐!”

    “你也留下!我有話說!方才…我見你使劍的時候,用的是左手!不知可是因為你一貫喜歡左手?!在我印象中,使左手刀劍之人,並不多,而我生平所見,除卻一個你之外,便是那日,在北郊圍場以及皇家牧場之內的,那個帶頭刺客!”方念柔毫不避諱,因為當此二人是朋友,所以她覺得,遮遮掩掩的,並不需要!

    “嗬嗬…二小姐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懷疑我是北郊圍場的那個刺客?!我家主子一直是皇上最不喜待見的皇子,在京都之中也並無一官半職,試問,我等,如何能夠做到二小姐口中說的那些事?!”

    “那你呢!霍之恒!在北郊山下,抓我的那個主上,那人身上,我一直能夠感受到一股子熟悉的氣息,隻是那人似乎為了掩蓋這樣的氣息,在身上多塗加了些東西,卻反而讓人更加注意到此人身上的那些刻意遮掩的味道背後,究竟是什麽?!晏離,你難道不知道,即便我與你相識不多,也並無什麽過多的交集,但是你不善於說謊,那時還在京都的時候,你曾經幫著你家主子欺瞞我受傷一事兒,那時候你便說不成謊,兩耳通紅,現在,也是這樣!”方念柔如是說著,卻見晏離聞言便是眼神一凜,那模樣,卻是下意識的,在遮掩些什麽!

    “晏離!你先下去!將這衣服一道拿出去處理掉,重新給我弄身幹淨的!那東西髒,我嫌棄的很!”

    “是!主子!”晏離不作停留,轉身即走,聽見門闔上的聲音,霎時,整個屋子內,便隻剩下方念柔與霍之恒!脫了外衫之後的霍之恒,僅著裏衣,一股淡淡的君子蘭香,便淡淡幽的飄散在她鼻尖,嗅的清楚的很,卻不經意間與方念柔心中那股越加濃重的混合味兒相融合,隱隱約約間,那刻意隱藏的味道,分明與現在的味道相吻合——

    “君子蘭的味兒,便是你想刻意隱藏的味兒,當日在宮中,我所嗅到的,便是你身上的君子蘭,因為我家中以前也有長者喜歡君子蘭,所以我便對那味兒分外熟悉!”

    “丫頭!知我方才為何要出手相救那母女?!”

    見他答非所問,方念柔心中不免有些氣惱,熟知他卻似乎是自動避開這個問題一般,道:“我並非心善之人,途經此地,一是因為我出關辦事,適逢遇到方才那隊人,便一路跟隨,入了驛館此地,才見驛站外頭馬棚中有你睿王府印記的馬匹,無意間碰上你,然而就那對母女,卻並非還是我心中原本所想!”

    “你到底想說些什麽,你並非欣賞之人,我卻也知道,你也並非是什麽窮凶極惡之人!”

    “丫頭!我打小變沒有娘親,而我娘親,便是被我此生除卻娘親之外的,應該是最為親厚的人,給間接殺害的,冠上霍姓,若說是我一輩子的恥辱,也並不為過,你明白?!而那老頭欠我的,欠我娘的,我自當要一樁樁,一件件的討要回來,這麽多年,若非我在暗中培植屬於自己的勢力,你以為,我還能活到今日?既然沒有有恩予我,又為何想要惦念我的骨肉親情,你覺得,可能麽?!那老家夥越不想要給我的,我便越要靠我自己的雙手去爭去搶!因此,我也是名正言順的皇族之人,又為何不能去爭去搶?丫頭,你告訴我,這是世界,一貫是成王敗寇!”

    “那並非是成王敗寇,你可知,北郊山下,你差點便要了我的命!既然這般想要我的命,那麽在黑雲山莊,卻又為何要冒死相救?!霍之恒,我實在是不明白!”

    “丫頭!由始至終,我一直便告訴過你,我從未想傷害過你,甚至在北郊山下,我曾說過,霍之皓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你之執迷不悟,險些為了他而喪命!”

    “不!在你抓我的那一刻,便已經注定了我不能獨善其身,阿皓是我的丈夫,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除掉我的丈夫!可是…阿皓並沒有要問鼎帝位的心,霍之恒,那九五之尊的感覺,並非是每個人都向往的!你明白麽?!”

    “丫頭!霍之皓是我在帝位上競爭最大之人,隻有除去了他,老頭沒有了左膀右臂,才隻能如我心中所想那般!丫頭,相信我,我並不比霍之皓差,在第一次遇見你的那一刻,我不知道那是種什麽樣的感覺,娘親打小便告訴我,一個人,一輩子,必然會遇到一個讓自己心動的人,我心悅你,並非隻是緣於君子蘭,你知道麽,在兒時的時候,我也曾說,那君子蘭無花無果,皇上的嬪妃們若非是喜歡豔麗的牡丹,便是嬌柔的月季,惹人憐愛,而娘親,卻獨愛這東西,或許,也正應驗了她這輩子等同於花落無根的下場!從小到大,我身邊便不乏有好些希望博取我關注的無知宮女,知道我娘親喜愛君子蘭,便強迫著自己也喜歡君子蘭,我厭惡,打心眼兒裏頭厭惡,覺得她們褻瀆了我娘親,也褻瀆了娘親的君子蘭,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見過如你一般率性純真的姑娘了,你不做作,天真率性,有的時候卻單純善良的可愛,若是我早些遇到你,比老四更早遇到你,結果,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老四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

    “我想要安逸的生活,想要這世間沒有戰亂,想要百姓都闔家幸福,想要天下一家,我並不需要一個貪婪陰險之人來說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愛我,珍惜我,自然,人各有誌,我不勉強,但並不代表我認同,你知道的,我及其討厭那種,被人玩弄於股掌的日子,而你,霍之恒,卻做到了!”

    “陰險狡詐?!利用你?玩弄你?丫頭,你是在說我?!”霍之恒的牙關緊咬,天知道他正在強迫自己隱忍著多大的怒氣!

    “並非!你我之間既然沒幹沒係,我所說,你自然沒必要放在心上,難道不是麽?!”

    “嗬嗬…嗬嗬嗬…我這輩子頭一次對一個姑娘表白,卻不想,也是頭一次,被一個姑娘拒絕!丫頭,你可真心狠!你便這般相信,霍之皓,對那九重高位上的王座,沒有一點半點的興趣麽,若是沒有,那麽…這些年他在朝中培植的那些勢力,都是為了什麽,難道不是為了來日問鼎帝位而做下的準備麽?!但凡生於皇家,便隻有身不由己,若是自己不爭不搶,那麽結果,便會被別人爭去搶去,而自己,便隻能落個敗寇的下場,你可知道,現如今身居高位的皇上,在當年,是踩著多少人的白骨上去的?!好天真的丫頭,也好倔強的丫頭!”霍之恒顧自歎息道。

    “和平共處的方式有很多種,並不代表隻有廝殺與搶奪,方才你見那一對可憐的母女,也會起憐憫之心,但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戰亂起,又會有多少人流離失所,痛失家園,既然你也有憐憫之心,那麽,又何苦要趕盡殺絕!在北郊圍場,你傷我,我不怪你,可是,你是否知道,在皇家牧場,梓婧若不是有及時治理,那是會丟了性命的,你明白麽?!她是你的親妹妹啊!你如何下得了手?!”

    “丫頭!那蛇原本便是我先前安排好的,毒性雖猛,卻並不致命!”

    “差點!就差一點!若是婧兒知道自己所中蛇毒,竟然是拜你所賜,即便皇上有過,婧兒何錯之有,即便月貴人在天之靈,知道你做出這樣的事兒!也會為你感到寒心的!”

    “閉嘴!丫頭!是非對錯!無需你評判!我娘若是在天有靈,便應該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為她討回公道!而你,嗬嗬…我看中的丫頭,果然聰明的很,當日在北郊,那麽危難的情況下,你都能夠記得,晏離所使的是左刀,那麽,現在,你是不是很想在霍之皓與眾人麵前拆穿我,拆穿我大逆不道,拆穿我…心狠手辣!剛愎自用!”

    “我…”

    “丫頭!怎麽,舍不得我,不忍心,還是…生怕我打不過你男人,所以,可憐我?!”霍之恒有些自嘲道。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曾經不顧生死的救我性命,為我受傷,我並不是什麽大仁大義之人,隻是個愛使性子的小女人,你待我有恩,我自當不會在旁人麵前揭你短!可是,這種被人耍弄的感覺,沒有任何人會喜歡!”

    “丫頭!”霍之恒上前兩步卻是緊緊的攥著方念柔的手,一股熟悉到鼻尖的君子蘭香,淡淡幽幽的,很是醉人!——

    “你做什麽!”

    “你曾說我陰險狡詐,玩弄你於鼓掌之間,但是霍之皓能為你做到的,我又何嚐不能,不過是個天下而已,隻要你願意,即便我拱手這天下,那又有何妨?!很我走,我照樣能許你一生一代一雙人,千代萬代不相離!”如同魔怔了一般的霍之恒,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這一刻,似乎所有的一切在他麵前,都渺小如螻蟻一般,現在若是論是何時愛上的,不免顯得有些多餘與累贅!

    “這輩子,我從未得到過些什麽,也從未想得到過些什麽,丫頭,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難道這樣還不夠麽?!”

    那張與霍之皓五六分相似的臉,此刻離她,僅僅半尺之遙,強有力的氣勢與肅殺之感,幾乎與霍之皓半分無差!強迫自己與之對視,大手禁錮著她的下顎,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孤僻與緊張讓她心間不由泛疼,他,心中其實也是寂寞的吧,也是…害怕失去的吧!

    “丫頭!你是愛我的,對不對,我能把命給你,老四呢,他…可以麽?!”霍之恒似乎一時情動,乍見心愛之人就在自己麵前,一切的一切都貼合的那麽完美,不由的低下頭,做了這輩子或許隻能做一次的事情,竟然緊張的便如同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子那般,握著她下顎的手有些顫抖,卻在眼神中不難看出從未有過的珍惜,似乎在對待一個珍視了多年的愛人那般——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印,毫無意外的印在他的臉上,霎時,嗜血、冷酷、殘暴,一切的一切,都從他眸中一閃而過,瞬間即逝,他便如同一隻受驚的豹子一般,而自己,便如同是一隻毫無反抗能力的獵物那般,彼此之間的呼吸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他憤怒的將她的雙手壓製在牆上,自己隨身覆上…

    “丫頭!”他喃喃低語道:“別逼我!別逼我!你可知,現在,你就在我手掌心,即便是鳳素靈,想要從我手中搶走你,也絕無可能!”他的身子隨即壓的更上,貼的更緊,鼻尖的女兒香寸寸挑動著他的氣息,不帶生色的蠱惑著他,讓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器官都繃的死緊——

    “知道麽?!現在,我有多想讓你真正的成為我的女人!”下意識的,他似乎想要宣些什麽,倏地湊近,方念柔卻“謔”的一瞥頭,那麵上盡是不屑與鄙夷!

    “別讓我恨你,畢竟,我曾經很珍惜,有你這麽一個朋友!”

    “朋友!去你的朋友!我和你想要做的,一直便不是朋友!”霍之恒厲聲道,卻見那小臉蒼白的女子,仍舊是裝作一臉倔強與堅強,那倔強的模樣,讓人看了有些心疼!

    “恨吧!如果這樣能讓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多一些,那麽…我寧可你恨我一輩子!”

    “不要!求求你!不要破壞你我之間僅存的一點美好!皇位之爭,我無權幹涉,也不想幹涉,你與他,若是必有一戰,那麽…我必當兩不想幫,若是一開始便是錯的,那麽我求你,不要讓這件事情再這麽錯下去!也別讓我恨你!你我之間,原本便是名義上的叔嫂關係,日後,也不會有任何的關係,我不管你與晏離曾經做了什麽,隻希望,別往權位迷了你的眼睛,別讓…畢竟,畢竟,便猶如方才那樣,你也是個善良的人,不是麽?!”

    “嗬嗬嗬…嗬嗬嗬…頭一次,我覺得我便如同一個笑話一樣,癡癡地站在這兒,現在,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笑,若是得不到,那麽,我寧可毀去!也不讓他人得到!”

    毀去!也不讓他人得到,極端的愛,亦是極端的人!

    霍之恒掌中蓄力,方念柔怔怔的看著麵前之人,那人,曾枉費心機的想要救她,也曾為她受過很重的傷,卻也曾哄騙過她,將她置於陰謀之地……

    “到底什麽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他緊攥著拳頭,卻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一點點蠶食著他的,又何止是心痛!

    “罷了!你我之間,原本便應該沒有交集,是老天,給你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他笑,卻似乎比哭得還難看!

    “丫頭!是否可以告訴我,你想要我的玉玨做什麽?!”他退開幾步,卻似乎是魔怔了一般,呆呆的看著她,看著她猝不及防,看著她如同受傷的小鹿一般,若是現在霍之皓便在她麵前,這個丫頭,一定會迫不及待的鑽進他的懷中,而不是現在孤立無援的如同看著自己的模樣!

    是的,他下不了手,不知道為什麽,他一貫是一個狠辣的人,但是對於這個丫頭,他一輩子也不可能得到的丫頭,卻萬萬下不了手!頭一次,他覺得而自己是那麽的無用!

    “對不起!我不能說!但是,那塊紫玉於我而言,真的非常重要,雖然,我不確定是不是!對不起!”

    “嗬嗬…罷了!那紫玉於我而言原本便是身外之物,隻是…可惜了,我將他給弄丟了!丫頭!正如你所言,來日,我定會名正言順的得到你,若有哪一日我問鼎帝位,自然三丈鳳冠霞帔,迎你風光為後,即便是鎖,我也要將你鎖在我身邊,一輩子!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能耐的男人,並非隻有霍之皓一個!而我!比他更優秀!”

    “等等!你去哪裏?!”

    “丫頭!既然你要的東西,我給不了你,而我要的,你又給不了我,多說無益!你隻要知道,不管任何時候,隻要你需要的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

    “你的傷…”

    “這點小傷,還要不了我的命!丫頭!這樣…我會以為你心中還牽掛著我!嗬嗬…得了!本尊沒那麽小氣,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的夫君,那批不死士兵,擺明是向著他去的!”

    “走便走了,還說風涼話!真是的!對了,現在,你可是回京?!”

    “嗬嗬…在臨走前,我還想托你,幫我保管一樣東西,這東西,你得答應我,不許離身,因為,這是我娘生前留給我的唯一東西,是我這輩子最珍愛的東西,同你一般!所以,我希望是由我這輩子最心愛的人來保存的!以至於若是日後我敗了…”

    “不爭搶,何來敗?霍之恒!收手吧!皇上始終是天朝的皇上,即便你奪了江山,又如何?!”

    “丫頭!你不會明白的!”他唇角輕勾著笑,似乎方才不愉快的一切,都是一種沒必要的存在,笑一笑,其實,他也隻是對這丫頭狠不下心來罷了!

    “這是…”

    “丫頭!這是我母妃生前珍愛之物,曾經我母親告訴我說,若是遇到了心中掛念之人,便將其贈予!”

    那是一隻雕花木質的長方形盒子,看著年代有些久遠了,但是那成色卻是極好的,懷揣著不知名的心思,她將那東西打開,而他,卻似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饒有興味,看見那丫頭眼中詫異的神色,他笑了——

    那是一隻帶著濃濃異族風味的雕花墜兒,上頭攢聚著不少鑲嵌了五彩石的小花球,一顆顆好似上天的傑作一般,泛著晶瑩透亮的光,連接著墜兒的簪子是古銅色的,有些厚重感,卻並不顯的邋遢拖遝,而是毫無違和感的融成一體,那滾珠圓潤,五彩石晶瑩炫目,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恍若天成,就這麽看著,都知道是極其貴重,價值連城的東西!

    “這是當年我母妃的陪嫁之物,也是我母妃最喜歡的彩雲鳳凰簪,但是我卻從未見母妃母妃說,心愛的東西,隻能戴給喜歡的人看!母親臨終前,將它交給了我,讓我一定要交給這輩子珍惜之人!”

    “不!我不要!這是你母妃心愛之物,我不能要!而且,你心中珍惜之人,一定不會是我!”

    “本尊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便沒有收回的道理!怎麽,看不上本尊的東西了?!本尊行走江湖不方便,也罷!若是你看不上,那便扔了!”語畢,他隨即飛身而出,不著痕跡,也沒有蹤影,待她追出去,晏離已經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幹娘!”

    “柔兒!怎麽,三皇子呢?!”

    “走了!”方念柔眼神有些暗淡,這算怎麽回事兒麽!

    “這是什麽?!”

    “哎!沒什麽!隻是暫且幫人保管罷了!”方念柔隨手將東西收了起來,這樣,隻有等下次有了機會再還給他了!

    “請問!是閣下是鳳天門的鳳門主?!”

    “是!你是…”那人隻是匆匆掏出了一封書信,在鳳素靈耳邊低語了幾句,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便匆匆離去——

    “柔兒!看來咱們不能先趕去皓兒那邊了!鳳門傳來的書信!族中長老要我盡快將你帶回去!一切,似乎已經有些眉目了!與我原本所想象的似乎吻合!”鳳素靈目光有些沉重道。

    “幹娘,你的意思是…”

    “在罷!到了鳳門,我再與你細說,此次不宜久留,咱們走另外一條路,爭取繞開那些恐怖的家夥!”

    “幹娘!鳳門在哪裏?!”

    “西雅安鎮靈鷲山之頂!”

    ……

    “主子!”

    “說!咳咳…”

    “主子分明受了內傷,為何不讓鳳掌家幫忙療傷,主子還有大事要做,若是有了鳳掌家的深厚內力,必然會好的快一些!”

    “不需要!”霍之恒沉聲道,其實他隻是不想給那丫頭再一次拒絕他的機會罷了!他知道,以那丫頭的性子,若是不能直接找到他,光明正大的將東西交還給他,便一定會好生的收著!來日再見,他若非手下敗將,定要問鼎帝位,風光大娶!晉時,那丫頭便再也沒有拒絕他的機會了!

    念及此,霍之恒唇角微微勾起——

    “主子!二小姐口中所言的紫玉,主上並未隨手送人吧!”

    “並未,那又如何?!那老東西送給我的,一貫不在本公子眼中,送不送人,那又有何妨!?不過是本公子與那丫頭開了個玩笑罷了!怎麽,你…還當真了?!”

    “不是!…屬下隻是…”

    “好了!此事,我自有主張,既然是那丫頭要的東西,那麽…我又豈會不給?!走吧!”

    “爺!去哪!”

    “自然是京都!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好!交代咱們安插在關外的人,至於霍之皓等人,便讓烏拉氏諾仁的不死士兵去對付!能不能成,也看老四自己的造化了!”

    “主子!您的脖子上…”晏離低聲提醒道,在伺候好霍之恒穿上外衫的同時,他脖頸中方才濺起的黑血……

    霍之恒隨手將自己脖頸之間的黑血擦去,狀似不以為意,卻也未曾意識到,自己脖頸之間,皮肉之中,竄入一道黑氣,似乎隻是一瞬間,就不見蹤影——

    “走吧!關外死去的兄弟,通知家人,好生給些錢安葬了!明白麽?!”

    “是!屬下回京都便著手去辦!”

    ……

    “該死!”

    西雅王殿,帝宮內,感覺到自己一手訓出的不死士兵受到了挫傷,烏拉氏諾仁一手培植的蠱蟲之也爺很是不安!

    隻見一隻巨大的肥碩的蟲子,似乎比任何一堆蟲子都圓潤肥華的很,身上盡數被惡心的粘液浸潤,而此刻,卻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肥蟲動的很異常的頭部,是深紅色的,而那肥蟲發怒的時候,卻是在屬於自己的諾大容器裏麵,肆意的吞吐盤桓在自己身旁的細碎的蠕蟲,似乎還是不解氣一般,索性扭動著相當肥碩的身子,盤桓著遊移到了離自己最近的血肉模糊的人腦中,肆意的吞吐啃咬,拉出了絲絲縷縷相互牽扯依附的血肉,而那腦顱上原本晃蕩著的長發,此刻早已經被滴落的幹涸血液,浸染成泥濘的暗紅色,顯得詭異而妖媚——

    隻見那肥蟲從屍腦凹陷的眼眶處,“茲…”的一下鑽了出來,發出些捅破了血肉的聲音,滑膩的身子從上到下都盡數被染成了暗紅色,觸角滑膩的腳印在人臉上印下一條詭異的痕跡……

    “來!乖!知道你受驚了,是我不好!沒有好生照顧你,隻是…你說…我該怎麽處罰那些讓我的寶貝兒受驚的人呢?!噢?還有鳳氏的人!差點兒,我連這茬兒都給忘了!別急…寶貝兒,我會為你討回公道的,寶貝兒,你今日受了驚嚇,我一定會好生補償你的!”

    “來人!”烏拉氏諾仁將手上暴怒的肥蟲子隨手扔進了簾後的一個大甕中,隨即對著厚重的大門吼了兩聲……

    侍者泱泱走進,恭謹的喚了一聲,“王上!”

    隨即烏拉是諾仁揮了揮手,見那侍者便隨即會意,看了看身後,心下卻是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

    隨即,一批為數不少的東西唄原封不動的運了進來,細數一下,約莫有十二三個麻袋左右的樣子!

    烏拉氏諾仁手下的人麵無表情的上去接過,如同一幅行走的屍偶一般——

    那侍者卻知大難當頭!

    “嗯?!”烏拉是諾仁所處的暗室之內很是陰濕頹敗,甚至有一股暗自由內而外的腐臭之感,而源於烏拉氏諾仁是西雅王,因而侍者無一敢不效忠!

    “今日,怎生隻有十三個麻袋?十三個少女?!蒙騙本王,你好大的膽子!”

    “王上饒命!王上喜怒,即便是借卑職一百個…哦不…一千個膽子,卑職也不敢…不敢…實在是王上現在所要的少女太多了,每日十八個,多數人家都不願意把自家的少女交出來,現如今西雅境內的少女一日比一日少,有不少女兒家,為了逃避被王上逮捕,甚至於不惜女扮男裝,一時之間,實在是難以分辨!”

    “住口!若是一日沒有十八個少女!本王要你們這些人何用?!都是些廢物!飯桶!來人!將這個沒用的廢物給我拉進去!”隨即,便有兩類似門神一般麵無表情的士兵,深陷的眼珠足以將那名侍者給嚇得半死!

    “不要啊!王上!奴才求求皇上...求求王上,王上...再給奴才一個機會吧!王上!”

    ......

    那侍者的聲音漸遠,手下之人也不知道那侍者被帶進去,等著那侍者的,究竟是油鍋,還是地獄,但是都知道,現在的王上,是萬萬惹不得的!

    “本王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若是明日再湊不夠十八個少女,那麽,便一個個都留下,來喂本王的寶貝兒!”

    “是!”

    ......

    “主人!”原本一襲白衣的君子,此刻卻身穿暗紫色的盔甲,整個人顯的冷漠而孤傲,麵無表情,唇色卻紅的肅殺,眉心處有一點紅的如火一般的印記!

    “怎麽樣,我的大將軍,我最驍勇善戰的勇士!上次,你給本王奪回了權杖,給本王立下了大功!現在,本王要差遣你,再去給本王做一件大事!”烏拉是諾人金色的王袍四周閃現著些黑氣,手中拿著亞古的權杖,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那權杖,是正義之物,卻並不能為邪惡的力量所占有,烏拉是諾仁曾經想將權杖的力量收歸自己所有,卻不想,險些被這東西反噬!

    “主人請吩咐!主人請吩咐!”君子僵硬的唇角微勾,那模樣,似乎如同是戲台上的人偶一般,盡是死氣——

    安鎮靈鷲山,鳳門,若是鳳素靈來了,那麽,那個丫頭,便一定也來了,若非是那丫頭在,依鳳素靈的能力,並不能讓他的不死士兵元氣大傷,現如今那丫頭尚未頓悟,便已經有這樣的能耐了!他不得不防啊!

    “我要鳳素靈身邊的那個丫頭,記住,莫要傷她的性命,如此甘醇濃厚的聖女之血,便是用來祭祀權杖,讓這權杖為本王所用的最好媒介!哈哈哈...哈哈哈哈...”

    ——

    彼時,勒荊營帳之內!

    “將軍,咱們的兵力已經完全部署完畢!另外還有西雅那便指派調遣過來的一批不死士兵,那些人的戰鬥力,似乎會在夜間增長,在白日削弱,屬下方才已經查看過了,那些人從不說話,眼神也是空洞異常!”

    “哼!什麽不死士兵!我看,那便是西雅王給本將軍使的絆子!故意戲弄本將軍!誰人都知道,西雅以蠱術文明,現如今,那東西,竟也不知是什麽來頭,既不能為本將軍所用,又要占著本將軍的糧倉軍營!大百日的若是見著了那也算了,這大晚上的,是活生生的要嚇死人哪!昨兒個晚上,還將本將軍的愛妾給生吞活剝,本將軍倒是覺得,這更像是養了一群不聽話的野獸!”

    “將軍!那西雅王的密函!”

    “密函!勸本將軍按兵不動,現如今天朝已經糧草軍隊萬事俱備,也大有要大軍壓境我勒荊之勢!若是再按兵不動!不行!本將軍的英明便要毀於一旦了!”

    “將軍...不知...”

    “說!”

    “先前那投誠的趙方華的計策,將軍覺得,如何?!”

    “趙方華,你是說...在天朝軍隊的糧草上動手腳?!”

    “正是!”

    虎威沉楞數秒,卻道:“來人!傳趙方華!”

    在沒有真正得到聖女之力之前,烏拉氏諾仁不會讓自己辛苦培養出來的不死士兵去送死,之所以對外放出風聲,在行動上支持勒荊,一方麵是因為想要看看不死士兵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二也是因為想要在勒荊一帶拖住霍之皓,讓霍之皓的眼光不要放在西雅安鎮這片土地上!

    ——

    是夜,一貫是宵小之輩最為擅於出沒的時候,而京都軍營內,此刻安靜一片,除卻巡夜的士兵,四周都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呃...”

    巡夜士兵的最後幾人,在不知不覺中,卻漸漸的少了些,隨即便有人替補上,穿著的,真是與京都的巡夜士兵一樣的官服!

    ......

    “主子!外頭有動作了!”

    “哦?!是麽!?等了這麽幾日,終於有動靜了!”霍之皓的緊皺著的眉心漸漸舒展開來,然接下來的一個消息,卻讓他的眉心,皺的更深了......

    “主子!還有一件事!聽咱們手下的人說,在關塞之地,見有鳳門的人出沒,應該是鳳門派遣出來聯係鳳夫人的,鳳夫人,應該也已經離開了京都!”

    “你說什麽?!”霍之皓的濃眉微皺道,下意識的,心下卻不由開始憂心了起來!

    “屬下不知,照理,原先在主子臨行前,便有再京都安插人手,時刻保護鳳夫人與夫人的安全!若是鳳夫人離京,咱們的人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是有人!攔住了消息!你我都晚了一步,在消息傳達咱們耳朵之前,便代表著幹娘早早便已經到了邊塞之地,幹娘知道了那丫頭的身份,即便是走,也理應會帶著那丫頭一起,若是幹娘在邊塞...”

    “主子的意思是,夫人也來了?!”

    “該死!屬下不察!是屬下之過!”

    “進度必然出事了,飛鴿傳書,讓咱們守在京都的人,立刻去睿王府打聽是否丫頭與幹娘真的離開了京都,又是何時離開的京都,若是京中出事,且確保二人已經離京,便加派人手,暗中聯合鳳娘,保護宗氏與我母妃與月兒的安全,如有必要,將其接出宮!記住,一定要辦的滴水不漏!”

    “是!屬下明白!隻是鳳夫人那邊......”

    “安鎮靈鷲山!派人守著,有幹娘與鳳氏的長老在,我並無多少擔憂,隻是,盡快與幹娘取得聯係,在勒荊沒有與咱們正麵交戰之前!本王需得知道,一切有關給幹娘的動向,至於趙方華那走狗,將計就計,速戰速決!派人通知大皇兄,按兵不動!誘敵為上!聞言那幫不死士兵在白日並沒有什麽多大的作為與威脅,且茹毛飲血,根本無人的思慮方式,若是今日讓趙方華得手,按照一貫心思不謹慎又好大喜功的虎威而言,等了這麽多日,便已經將他的耐心消磨的幹幹淨淨了,明日一早,他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出師!而明日白日,便是那不死士兵能力最為削弱的時候,那麽,咱們,便給那些人,來個措手不及!”

    “是!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部署!”

    “報——主子,聶地醒了!”

    聶地醒了!

    那日瘋狂又恐怖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入他的腦海之中——

    “聶地!別急!你慢慢說!那日,究竟是什麽情況?!”聶玄柔聲道,從未有過的冷靜與溫柔!

    “哥!”聶地顫著眼看著聶天,聶天聶地是親兄弟無疑,但是在幾人中,二人的性格確實相差的最多的,聶天為人冷漠寡言,一副孤世冷傲的模樣,而聶地此人話少的可憐,要讓這兄弟二人說上話,那可是比登天還難!

    聶天聞言,雙手“呃”的顫抖了一下,在聶地床邊,看著麵色依舊浮白的聶地,聶地昏迷的這麽幾日,不知道他是怎麽過來的,聶玄一直便陪在聶天身邊,對於這個弟弟的擔心,旁人不知,聶玄如何會不知?!

    “先躺著不要說話!這小子,都多大了,為何做事還是這般沒有分寸?!”聶天嗬斥道,他就這麽一個弟弟啊!

    “主子!”

    “主子!”

    “好了聶地,你躺著別動!”霍之皓上前兩步,探了探聶地的脈息,確實比前幾日穩定了許多,卻道:“聶天!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主子!那日…我等不知是被什麽東西襲擊了一般,甚至連人都看不到,隻是一團模模糊糊的黑影,我一路追蹤那些藏匿的牧場此刻,以至於到了關外之地,卻不想,倏地便驚起一陣怪異的風,那風一起,原本在我三裏前的那些逃匿刺客,紛紛倒地不起,我前去查看,呼吸全無,身上卻並沒有明顯的外傷,我懷疑是有歹人作祟,在當地查看了許久,那風漸起,我卻見從一呼吸全無的男子身上,漸起一陣黑風,變如同方才一樣,我想應戰,可是連劍鞘都沒出,便已經來不及了,之後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對了,我昏迷了幾日,在我昏死過去之前,我差點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快一月了,王爺的大軍在一月前便已經到了勒荊,聶地,你可嚇死我們了!”聶玄“努努”嘴抱怨道,他們這幾人,除卻聶天聶地兄弟二人,其餘的,也比親兄弟還好!如今這小子,卻不明不白的受了這麽重的傷!

    “主子!懇請主子!將此事交於我徹查!我一定會找出背後那個裝神弄鬼之人!”

    “此事!隻怕是沒那麽簡單!最近一段時間,邊關這頭,實在是出了太多的事了,現在為今之計,是盡快自此處脫身,平定勒荊之亂,先前我曾經聽師父與幹娘說過,這等怪力亂神之事,並非是完全不存在的!”至少,在他身邊,便實實在在的存在著一個,不是麽?!當日庸無雙針對那丫頭提出的離魂之術,若非真的發生在自己與那丫頭身上,隻怕,他是怎麽也不會相信的!

    “阿地,你好好休息,阿天,我還有別的事情吩咐你,當務之急,便是看趙方華那廝,有多大的膽子了!”

    “爺!趙方華走了!這些,是在趙方華一行人走後,將士們在糧倉中搜羅來的糧食,要不要派人前去檢查一下咱們的水源?!”

    “不用!水源那頭,本王倒還是放心的,咱們地勢高,而勒荊地勢低,若是在咱們的水源上頭動了手腳,那麽那水順著地勢流經勒荊腹地,勒荊人不會傻到給自己喂毒!來人!”

    隨即,便有人帶了腹地一貫常見的黃鼠狼出現在營帳中,那東西一貫喜歡偷吃糧食,如今,一件那滿地的稻穀糧食,便忙不迭的上前啃食著,眾人抱著玩味的姿態看著這一貫貪吃的小東西,不多久,便將那小東西似乎是吃飽了一般,在地上打滾了幾圈之後,略顯肥碩的身子抽動了幾下,便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主子!還好主子有先見之明,如此看那趙方華,絕不姑息,隻是因此,咱們卻損失了好幾石的糧食!”即便糧倉中的糧食裏頭,有一大半都是事先準備好的黃沙,但是黃沙上頭,卻仍舊是一粒粒的稻穀糧食!

    “若全都是黃沙,趙方華也不是傻子,這麽費勁兒釣上鉤的大魚,若是跑了,豈不可惜?!”

    “爺!那這些個喂了毒的糧食,便隻有白白浪費了!”邊疆地區,一次性浪費掉這麽多糧食,也未免可惜!

    “誰人說會浪費!方才那黃狼,一直便是我邊關腹地的危害,天朝士兵在此安營紮寨這麽久,這黃狼也一直便從消停過,現如今,這些摻了毒的糧草,豈不正好讓那些個黃狼飽餐一頓,你說呢?!恰好解決了黃狼的問題,又能不浪費這些糧食,豈非一舉兩得!”

    “此言有理!黃狼生性狡猾,若是單單防備著,遭殃的隻會是我等的糧食,誘敵誘鼠,道理是一樣的!”

    “阿天,我還有事情,要吩咐你去做!”

    “主子吩咐!”

    “如今邊關之地動蕩異常,先是阿地在此事上吃了虧,那隊不死士兵,我很是好奇,也不知殺傷力如何,所以,我希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找兩個身手伶俐的,潛伏入勒荊的敵營之內,若是可以,找出那些不死士兵的弱點,但凡是物,不管如何強大,都會有自己的弱點!”

    “主子!聶玄請求,與聶天同去!有我二人,再帶上其他人,畢竟,那勒荊部內,咱們都不是很熟悉!”

    “不可!勒荊腹地危機重重,你跟著湊什麽熱鬧?!好好的待在這兒,照顧阿地!”

    “不!哥!我不需要人照顧,我還想快些好起來,跟著你們一道前線打仗呢!”

    “胡鬧什麽!”

    “好了!阿天!爺覺得阿玄說的有理,有阿玄相助,我也能稍加放心一些!至於聶地,你無須擔心,現在阿地既然已經醒來,便已經沒有大礙,隻需要好生歇息一下便好!”

    “對啊!你看!主子都讓我與你隨性,再者說,經過阿地一事兒,你的心思都亂了,若是沒我在你身邊提醒著,你怎麽…”

    “瞎說什麽呢!”聶天眉眼上便是一囧!

    聶玄隻是吐了吐舌頭,有些哀怨的瞪了一眼聶天,便不說話了——

    而趙芳華一行人,自以為得手了,忙不迭的便向勒荊腹地的虎威那處去邀功,殊不知,自己已經漸漸的向著一個巨大的圈套靠攏……

    翌日,一早,虎威便能忙不迭的整軍待發,隻見趙方華手下之人的可靠消息一帶到,天朝數萬士兵均身中糧食中的毒藥,此刻已然喪失了鬥誌,連營外巡邏的士兵都已經盡數倒下——

    “大將軍,這是天助大將軍啊!即便沒有西雅王的不死士兵,咱們必然也能大獲全勝!”虎威手下已有手下開始吹噓,虎威原本便是一個好大喜功之人,現如今更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隨即整裝待發,肅清路道,以快速壓境天朝營帳範圍之內,見天朝腹地的營帳外圍三裏之外,果然沒有人把守,虎威心下生快——

    “趙將軍,今日,可是立了大功,一旦回到勒荊,我必會向王上稟報,晉時,加官進爵,高官厚祿,自然是少不了趙將軍的!”

    “哪裏哪裏!小的如何能與大名鼎鼎的虎威將軍相比較?!若非是將軍作戰有方,至於下臣,下臣也隻是沾了虎威將軍的榮光罷了!”

    虎威的麵上盡是笑意,那模樣便好似是勝券在握一般,殊不知,在不知不覺中,已漸漸為人魚肉?!

    “將軍,那咱們…還等什麽?!”

    “來呀!兄弟們,咱們勒荊一統的日子就在眼前,隻要滅了天朝這群崽子!日後,兄弟們跟著我虎威,便能夠吃香的喝辣的!來呀!給我上!”虎威一人單騎的坐立在最前方,那模樣,便如同是高高在上的統治者!

    趙方華聞言,首當其衝,自己為哥哥報仇之日,就在現在,當日,睿王是如何讓他哥哥慘死的,今日,他便要千倍百倍的討要回來!

    馬蹄聲起,將士們高鳴的聲音起,耳邊卻乍現比將士高鳴的聲音還要響徹天地的爆炸聲,沒錯,是爆炸聲,隻見前排的將士盡數被炸得飛身而起,頓入高空,黃沙四濺,迷了人眼,虎威大驚失色,馬兒也連著打了幾個轉,卻是怎麽也不肯往前走,而彼時,自己的將士已經衝入大半,被炸得飛身而起的也有幾百,並且都是他的精銳之師!

    “趙方華!怎麽回事兒!”

    趙方華一頭風沙遮麵,好不容易自黃沙堆中爬出來,僥幸撿回了一條性命!該死的,這些人事先便已經將腳下的黃土給刨鬆了,如此借著地勢,方才的多數兄弟被盡數被濺起的黃沙埋入的不計其數!而自己,已經算是僥幸的了!

    “回稟大將軍,屬下不知,屬下方才差人過來檢查的時候,確實見天朝之人都已經盡數中毒!連守營的士兵都已經盡數倒下!這不可能!不可能!”

    “趙方華!有什麽不可能的,你以為,隻有你聰明!賣弄聰明,隻會比你弟弟,死的更慘!”話落,驚起的黃沙卻還未落地,自漫天足以迷了人眼睛的黃沙之中,飛射出的一支箭,不偏不倚的,盡數插入趙方華的腦門之中,而趙方華,則是瞪大的眼睛,似乎還來人是誰,都還沒有思慮明白!

    “怎麽回事兒!大家不要慌!不要慌!定是這群天朝的韃子在裝神弄鬼!”虎威虎軀一震,卻見身後大包圍上湧而來之人,不是方才應該中毒的天朝將士,又是誰?!之間自己方才前赴後繼的勒荊將士,先是被漫天的黃沙飛炸起一大片,餘下的也紛紛被霍之皓手下的人盡數製服!而現在,後頭上湧包圍而來的,正是霍之泰與手下的將士,兄弟二人前後包抄,就連霍之泰也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與老四一起並肩作戰,盡管,趙方華原本一直便效忠與自己的舅舅,但是現在舅舅…況且,他也知道,不管洛氏有多大的過錯,曾經向往多大的權利,至少對天朝,是忠心耿耿,今日趙方華叛變,即便是舅舅在世,也是容不得他的!

    虎威看著身邊的眾人一個個的倒下,自己便如同入了敵營一般,身陷囹圄,現下,他是勒荊的勇士,是庇護勒荊多年的守護,而此刻,卻這般容易的便著了人家的道,此刻,虎威雖無半分懼怕之意,但看著手下之人若魚肉一般被京都的將士盡數屠戮著,屬於他的嗜血的本性也完全暴露無遺——

    隻見虎威幾個飛身,便一躍下馬背,拔出腰間的大刀,將圍在自己身邊的幾名京都將士一一斬殺!將士們的血濺到他的臉上,然虎威隻覺得爽快點的很!

    “虎威!別來無恙!”

    虎威愣眼瞧,卻差點兒沒被麵前一道銀亮色的光閃瞎了眼,那男子一襲銀亮色的鎧甲,往自己麵前一站,似乎便具有毀天滅地般的氣勢——

    “你…天朝睿王!今兒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虎威一襲虎紋豹皮的粗狂鎧甲,整個人的身形站在霍之皓麵前顯得矮小又寬胖,舉著大刀的模樣也顯得異常猥瑣!

    “來呀!我勒荊的勇士,不怕你,拔刀啊!”虎威叱吒疆場數十年,見過的刀劍無數,然現在,他卻連霍之皓手中的劍都沒有看到,不自覺的,一股被鄙視輕賤的感覺,油然而生!

    “虎威!”

    話畢,卻隻見霍之皓已經自千軍萬馬之中一躍而至,正在虎威麵上,手中的軟件竟也不知何時出鞘的,此事卻怔怔的直指虎威的脖頸,虎威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卻強迫自己將身子挺的老直!這是什麽樣的武學造詣,虎威剛想動手反抗,四周的大穴,便已經被盡數點上,動彈不得!

    “你…你你你!”

    “記住!擒賊先擒王!你勒荊蠻族,有的隻是耍大刀的力氣,而我泱泱天朝,最為不屑的,便是那等愚笨不堪,卻空有力道之人!虎威!你輸了!”

    果然,在虎威被擒之後,虎威手下之人便亂了分寸,虎威是勒荊的戰神,自踏入疆場多年,從未敗過,而現在…卻——

    霍之泰等人乘勝追擊,虎威被擒,而他們的目標,便是讓這些人,盡數有來無回!

    “少廢話!要殺便殺!我虎威既然落到了爾等的手中,便不畏死!我虎威,一輩子從未打過敗仗!今日,是我輕敵,親信了叛國的廢物!”

    “虎威!你好大喜功!便是你最大的弱點!”虎威原本所帶的人便不多,如今主帥被擒,虎威手下那些人自然也翻騰不起什麽大浪,霍之泰帶人將虎威麾下的幾名大將一一擒拿!

    “老四!接下來!咱們怎麽辦,戰場上的事兒你比我拿手!”

    “呸!陰險小人!勝之不武!”

    “陰險?!虎威將軍是覺得,給我京都軍營下毒,此等做法,便夠光磊落了?!勒荊原本便是依附我京都天朝的存在!多年來,卻不念著天朝的恩惠!妄想兵戎相見,虎威!你且記清楚了,勒荊與我天朝而言,便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我天朝要勒荊生,勒荊便生,相反,即便明日我天朝要你勒荊自此之後在泛大陸上消失!也並非不可以!”

    “黃口小兒!我虎威不服!”

    “大膽,敢對主子不敬!”

    “老四!殺了他,讓勒荊看看我們天朝的能耐!至於那勒荊腹地的老巢,稍後我便帶將士們一道盡數毀去,讓勒荊知道我天朝的厲害!”

    “哼!睿王!你不敢的,我營帳之中有不死士兵,這是我今日最大的疏忽!若是帶了不死士兵,隻怕是…誰勝誰負,仍舊是一個未知之數吧!”

    “嗬嗬…人尚且不能定天,虎威!沒成想,你也是那等甘願相信死物的愚昧之人?!”

    “你…”是啊!他虎威一貫眼高於頂,正是因為不屑於那等死物,這才將那不死士兵晾在一旁,可現如今…普天之下,是沒有後悔藥的!

    “虎威!你以為…憑你能耐,能控製的了不死士兵?!”霍之好唇角帶著譏笑,不屑道。

    彼時,虎威所帶的上千士兵已經被盡數製服,連帶著虎威與幾名為首官員,而趙方華的屍體,已經被黃沙不知道掩埋至哪處了!

    “主子!這些人怎麽處置?!”

    “虎威一眾人,帶走,看守,剩下的勒荊部將,若是降者,則收編,若是不降,則充作邊關為奴!”

    “睿王!你要麽就給我一個痛快!要麽…便放了我!你我決一死戰!睿王!你。你!我虎威不怕你!不怕你…不怕…”

    虎威及其一眾人的聲音漸漸遠了,霍之皓由上往下看,勒荊營帳之內,依舊燃著烽火之煙,除去虎威,勒荊營帳之中的留守士兵依然不足為患,唯一相對而言比較棘手的,便是那為數不多卻同樣滲人的不死士兵!

    “聶天那邊怎麽樣了!”白日裏,一直到現在,是陽光最為強烈的時候,而他一早便聽說,在白日,不死士兵的戰鬥力,會大大的削弱,便如同此刻!因此,他便在虎威等人調兵遣將之後,派左楓與聶天等人帶著帶著一小隊人馬,深入敵營,伺機將那群不死士兵引出,再配合庸無雙的火藥…不知…

    “不好了!主子!大事不好!聶天等人遭到不死士兵的襲擊!此刻,已經快頂不住了!”

    “怎麽回事?!”

    臨近查克與勒荊的交界,正是虎威與天朝的營帳交界處——

    夏琳兒一襲民家女的裝扮,整個人很是素淨,似乎與現在的烽煙四起很是不相匹配!

    “琳兒!前麵便是勒荊駐紮的腹地了,以你我的身份,諸多不便!”

    “不過幾月,勒荊便與天朝京都開了戰!依勒荊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與天朝相互匹敵!”而夏琳兒與餘淵一路走來,更是聽到不少人提起有關不死士兵的說法!

    “回查克,必然得經過勒荊腹地!晉時,咱們便偽裝成一些逃難的窮苦百姓便好,其實…餘淵,你送我至此,依然是仁至義盡,過了勒荊腹地,便是查克!我與綠兒一道,應該沒有問題!”

    “我…”

    “嗯?!”

    餘淵一時答不上話,原本自己出關,隻是為了追蹤素若的蹤跡,後來曾想盡快將夏琳兒送回查克,便啟程回京,殊不知,霍之泰竟也到了關外,還恰好正駐紮在此!素若究竟被霍之泰弄哪兒去了,隻怕也隻有霍之泰,能說出所以然!隻是…原本便是存著要找素若的心思,一路上又將夏琳兒保護照顧的很好,以至於在兩人棲身的小村子,眾人都以為二人是夫妻關係,久而久之,漸漸對夏琳兒,餘淵竟然心下也萌生了一份不知名的情愫!而這情愫究竟是從何而起,又因何而生,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許,這便是素若所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素若對他,隻有感激與依賴,同樣的,他對素若,也隻有習慣與珍惜,珍惜這份,便如同保護鄰妹妹一樣的感覺,對夏琳兒卻是不同,他會麵帶囧色,會因為夏琳兒的一句話而開心,也會因夏琳兒的難過而不開心,以至於一切的一切都讓他以為自己是不是中毒了,一個,他從未看透的被世人稱作為“情”字的毒!隻是現在,要他如何說得出口?!

    “琳兒!我…小心!”一隻飛箭卻倏地不知從什麽地方射了出來,若非是餘淵眼疾手快,夏琳兒可能便會由此而傷,似乎是下意識的,亦不知是源於哪一種習慣,他將夏琳兒穩穩的護在懷中,嬌小而溫暖,便是他的感覺!

    “餘淵!你沒事兒吧!”夏琳兒這會兒倒是反倒擔憂起餘淵的傷勢了,也似乎也是這段時間養成的一個習慣,隻是這種異樣的情愫,在二人之間,似乎早便已經蔓延開來,隻是二人都未曾察覺罷了!

    “前方有追兵!不!不是追兵!”那些人身穿天朝的官府,分明是天朝安插在勒荊腹地的守將!天朝的守將,幾乎是以快速雜亂的速度向前挪動著,毫無規律可言——

    “天哪!那是什麽情況?!”夏琳兒雖非京都人氏,但是因為打小便在月貴人膝下長大,看到京都便有如看到自己的半個家鄉一般!

    “究竟是怎麽回事兒,讓這些士兵這般逃竄?!”

    餘淵將夏琳兒與綠兒護在自己的身後,而綠兒更是如同母雞護小雞一般將夏琳兒護在懷中,不多久,有不少四處逃竄的天朝士兵的身上都染了血…。

    “哎!等等!前麵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什麽慌張成這樣,照理,這兒是勒荊的腹地,天朝的人應該不會出現在這兒!”

    “別…別問了!你們還是快跑吧!就連王爺身邊的護衛統領都快頂不住了,那些人刀槍不入,不死不滅!根本就不是我等著些血肉之軀的人能抵擋的了的!”

    “哎!等等!你說什麽…你口中所說的,可是不死士兵!”

    “別說了!他們來了——”餘淵眸色一凜,便乍見一群散亂的黑衣盔甲士兵,純眼瞳兒都是黑色的,麵無表情,神情冷冽,鐵黑著一張臉,甚至比腦袋上帶的鐵黑頭盔還要黑的透徹,此刻正揮著刀劍,毫無人道的將買麵前的人砍得稀巴爛,沒錯,真的可以逮著一個就砍成稀巴爛——

    而為首的,是餘淵曾經有過幾麵之緣的聶天與左楓,左楓認識餘淵,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在關外再見!餘淵脫逃,竟是到了關外……

    “希望這次,你不是站在與我們相對立的一麵!至少,救命之恩,你欠主子的,若非是主子相救,你…”

    “我明白!江湖兒女,行走的便是義氣,何況,我現在並不偏幫誰,說罷!我能做什麽!這些人…”

    “什麽都別說,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一定要把這些鬼東西引入咱們先前布置的震天雷陷阱!”

    “你就放心的去吧!這兩個姑娘,便交給我!我會好好照顧她們的,姑娘放心,我是阿玄,跟著我就好!”聶玄說罷,與聶天相互交換了個眼神,一個躍身,便將二人帶離戰圈,到數米開外!

    “餘淵!你當心!”

    餘淵順手便解決了身邊的一個不死士兵,好在,人數不是很多,卻確實能夠以一敵十!

    “好家夥!沒想到你的身手恢複的不錯!”左楓道,也退卻了自己近身的一個不死士兵!隻是這些人打不死,傷不了,如此下去,即便是絕頂高手,也會內力虛脫而亡!

    “別誤會!我並不是為了幫你們,霍之泰,還欠我一個解釋!還等什麽?!”

    聶天隨即一聲怒吼道:“眾將聽令,列隊,莫慌,向前三裏右轉東向,便是咱們的腹地!”

    “是!”方才還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四處逃竄的天朝士兵,這會兒,卻是乍現規律起來,餘淵與眾人也配合的極好,而不死士兵,是完全沒有思考方式的東西,隻會順著人走!早便在不死士兵盡數離開營帳之後,左楓便已經派人善後,勒荊駐守的營帳給盡數大火燒毀,勒荊的幾個守營帳的散兵,也不足未為患!現在前後的退路都斷了,唯一要翹首以待的,便是庸無雙的震天雷,究竟能不能對付這些人!

    ……

    “主子!人來了!即便不死士兵被驚擾了,顯然在戰術上,還顯得稚嫩的很,看來,那不死士兵,確實無人正常的思考能力!左楓與聶天等人,還是能夠輕而易舉的應付!”

    “如此,甚好!”

    “姑娘…你是…”

    “別怕姑娘!在你男人沒有安全回來之前,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姑娘,你說錯了…他…才不是我的什麽男人呢!”

    “噢?!不是麽?那便是我想錯了,不好意思啦!姑娘!不過看那男子方才那般緊張的舍命護你,我以為…抱歉!”

    “姑娘…”夏琳兒端的是一副自持冷靜,卻因為方才聶玄的話而心底驚起些波瀾,盡管自己不想去麵對,但卻不得不意識到,對於餘淵的安危,他還是很擔心的,擔心麽,嗯!大抵是這麽久,一直是他在照顧自己吧!不過,路遠迢迢,查克就在前方,到了查克,餘淵的任務也應該結束了吧!畢竟,餘淵是為了找蕭姑娘,才來的關外,現如今,送她回查克之後,是不是就是二人訣別之時?想什麽呢!夏琳兒,餘淵心裏分明就隻有蕭姑娘,對自己,也不過是“義氣”二字!

    “姑娘!方才與你們交手的那些,可就是不死士兵?關於不死士兵,我們一路上也聽人說起過,聞言那些人殘忍嗜血的很,不死不滅,也不會受傷!”

    “你信麽?不死不滅,也不會受傷,反正我是不信,但凡是生物,終歸有他的死穴,隻是,現在我等也隻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罷了!這些人在白日裏的戰鬥力會削弱很多,若不,我方才與聶天、左楓等人,並不可能與之周旋那麽久!”聶玄的眼神望著不遠處,那模樣,卻是似乎在隱隱擔心著什麽,但是她現在的首要任務,便是要保護這兩個姑娘!

    “姑娘!方才…謝謝你!姑娘…也是京都人吧,據我所知,京都營帳之中,似乎是…不容許有女子出沒的!”

    “嗨!你也別一口一個姑娘,我聽著怪別捏的,我叫聶玄,是睿王爺手下的四大護衛之一,原本我等江湖之人,素來不識規矩,不拘小節!”

    “嗯!原來是這樣,姑娘你英氣逼人,真是讓人好生羨慕,不若現在…若是我也有姑娘這等本事,便不用站在這兒幹看著了!勒荊勝之不武,采用這等妖媚邪術妄圖取勝,卻殘害了這麽多無辜百姓!若是沒有戰亂…況天朝是泱泱大國,勒荊此舉,實在是以卵擊石!”盡管父王也有宏圖偉略,卻並沒有想要妄圖吞並天朝的意思,父王稱這些為“權衡!”近幾年,查克連著吞並了周圍的不少小眾部族,現在的查克,也已經能與勒荊西雅並駕齊驅,然多年的戰亂也足以掏空查克的內部!軍餉,士兵,武器,都是查克在近幾年上不可避免的問題,是而,父王曾經有過要將她許配給蒙古貝子的打算,蒙古人強健,兵器糧草眾多,但最終還是抵不過她的一再堅持,也是源於夏琳兒的母後,查克的先王後!她一再任性,始終沒有為父王、為查克做些什麽事兒,也不知在這場勒荊與天朝的戰役中,他們查克,是處於什麽地位!

    聶玄此刻所有的心思都係在是否能如自己所願,將那些不死士兵一舉拿下!若不,聶天等人會不會有危險,不遠處烽火繚繞,似乎在不經意間,就會大浪突起——

    ……

    “主子!他們來了!各方兄弟都已經潛伏好,除卻庸先生事先準備的震天雷,都已經一一部署好!”

    “震天雷!師父的震天雷從來也沒有實地檢驗過,今日…還有天羅地網,稍後等震天雷一響,若是還有沒有消滅掉的不死士兵,就用天羅地網,讓兄弟們都準備好!”

    “是!主子!左楓他們來了!那是誰?!”

    “餘淵!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他!吩咐下去,都給爺將心提到嗓子眼兒上頭來,若是出了紕漏……”

    “明白!”

    不死士兵也不過兩百人前後的樣子,若單單是從數量上來看,自然是構不成什麽威脅!

    “等等!”留幾個活口,回去給師傅與幹娘研究!

    “明白!”

    左楓與聶天隨即飛身加入戰圈,而那些不死士兵,似乎還在埋頭尋找著地方,其實隻要將這些不死士兵引開就沒這麽多事兒了,隻是但凡存著這些不死士兵,對於邊境的百姓而言,必定是一大禍事,若是不除,自然由此為患!

    此事霍之皓的眉頭卻是緊皺著的,看著那不過數百個不死士兵如同無頭的蒼蠅一般四處碰撞,卻並無受傷的跡象,若是烏拉氏諾仁真的成功研究出了不死士兵,此番相助勒荊,便不會隻派遣這麽些個,由此,他斷定,即便是烏拉氏諾仁殘暴不仁,意圖修煉出些不死士兵,那麽他必定還沒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這些人,多半是諾仁拿來試驗的!看那些不死士兵的裝束開來看,應該是西雅的士兵,卻活生生的便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真是令人唏噓膽寒!

    “噓……”

    “砰!”的一聲,隨著一聲巨大響徹天地的爆破聲,霍之皓唇角微勾,師父的震天雷,果然名不虛傳,隻可惜師父他老人家沒有親眼看到!

    “砰砰…砰砰砰…”又是連帶的幾下,漫天黃沙四濺,將霍之皓銀白色的盔甲上染上一層厚重的顏色,隨著一個個不死士兵毫無頭腦的踩上率先埋下的震天雷,隨之而動的,似乎還是軍心,震天雷的能耐,是有目共睹的,即便是銅牆鐵壁,也能被人炸得粉碎——

    黃沙漫天,一貫是埋將士屍骨的,然現在,卻成了這些不人不鬼的東西的葬身地——

    滿地的不死士兵,有十好幾差點被黃沙盡數掩埋,一切都似乎剛剛發生過一般,想著方才這些恐怖殘忍的家夥殺人嗜血的一幕幕,而現在,都一並魂歸黃土之中——

    馬蹄聲起,不難辨別是那個方向,卻難辨別是是敵是友——

    “聽起來數量還不少!”一下子,所有人的心緒卻又一下子緊張起來了,一點點,似乎還沒從方才的喜悅中逃脫出來,一下子又進入了緊張的牢籠!便在這時,來人部眾尚且沒有確定是誰,而剛剛,原本已經被黃沙掩埋了大半,倒地不起的不死士兵,此刻,卻又一個個弓著腰,爬了起來,而天朝士兵,離得最近的已經被不死士兵盡數扯殺,死狀淒慘,還有的,甚至還沒有來的及吹起戰爭的號角,便已經身首異處,霎時間,黃沙上麵,被血染紅,前有狼,後有虎,似乎…也不足為過!

    “查克的軍旗!眾將士們聽令!自我掩護!埋伏!”查克是敵是友,仍是未知之數!

    為騎首的是便是查克部族的大王夏遠道,多年未見,夏遠道卻仍舊是老當益壯!遠道王並未參與這場爭亂,卻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天朝士兵一分為二,若是查克是是敵非友,霍之皓也得避免自己兩麵對敵的狀況,其中一小隊人馬已經盡速突圍出戰圈,前往京都的腹地通知霍之泰前來增援!

    “全員一分為二展現,拉開戰線,將攻擊中心轉移,伺機突圍!謹防不死士兵的襲擊,那些人沒有腦子,也不能視物!吩咐下去,千萬不能戀戰!若是查克是敵非友,咱們便伺機保全自己!讓不死士兵留下對付查克!”

    “明白!”很快!京都的戰圈中便一下子轉移了真心,先是向四周分散而開,而後一分為二,弓箭手壓陣,來遠距離上達到分散不死士兵的注意力,一方麵,以霍之皓為首的天朝將士,在查克二十餘米開外,便伺機形成對戰姿態,查克原本便不是一個很大的部族,若非夏遠道,甚至還沒有現在的光景!隻是夏遠道常年征戰!現在這個時候,也想來分一杯羹麽?

    “睿王!我等並無惡意,隻是知道王爺境困,特來相助!為表誠意,我等有法子相住王爺拿下那些不生不死的怪東西!”

    “條件!”霍之皓一踢馬背,飛身而上,絲毫不忌諱單槍匹馬的直入夏遠道戰圈內部!

    “既是誠意,遠道王手下的這些部將…”

    “將武器都放下!既然是本王的命令,誰敢不聽?!”遠道王一聲嗬斥,身邊護著遠道王的所有士兵便盡數將武器都放下!

    “王爺!既然本王是說誠心要與睿王合作,那便一定不會反悔!王爺!不若拭目以待!前方現如今戰事是一片混亂,即便王爺布下的陣能夠暫且困住那些不死士兵,卻也並非長久之計!”

    “哦?看來遠道王對戰術很是有研究,據本王所知,查克,並非在我等與勒荊的牽扯之內!不過方才聽遠道王所說的法子!不知,可否一聽?!”不死士兵現在的確是不以為懼,沒有思考能力的東西,暫且眾人撤退,還不是難事兒!卻不是長久之計,殊不知,方才的震天雷,卻也沒有困住那些人分毫!

    看夏遠道麵上頗有為難之色,霍之皓隨後便道:“那些不生不死不滅的東西,若是長存於這世間,不單單是針對天朝一方,真正可怕的,還是擁有這些不死士兵的人!隻怕若是這東西真的在世間行走,查克王,必然不能夠獨善其身吧!”

    而彼時,原本在不死士兵戰圈之內的天朝將士,已經在左楓等人的帶領下,疾速隱藏好自己,一如來時那般,有些人甚至不惜將頭掩埋入黃沙之中來隱藏自己的氣息——

    “王爺,在下的法子,隻是能夠暫且讓這些東西暫時麻木,至於之後的善後——”

    “這一點,查克王自然可以放心,在這裏,我早便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金絲鐵網是由千年玄鐵製成!隻要那些不死士兵落網,即便是不死,也絕對逃不出來!善後之事,便無須查克王擔心了!”霍之皓薄唇微動道。

    “來人!布陣!”

    之間夏遠道身後的一派身穿黑衣作士兵裝扮的男子,看那身手,卻是不俗,大抵是夏遠道精神保護之人……

    “主子!遠道王是否可信?!”左楓低聲道,卻是百分百注意著夏遠道那頭的清淨,之間那幾個黑衣之人自不遠處的一個巨大的鐵通中洋洋灑灑的扯出一塊幕布,大得很,卻也在同時,幾個近身的侍衛自籠中向不遠處不死士兵的聚集地揮擲出幾頭活生生幫著麻繩的肥羊,霎時間,那東西似乎完全將數百不死士兵完全吸引,濃鬱的血腥與生命活動的氣息,不死神兵完全招架不住!便一擁而上,便在這時,遠道王手下那張巨大的浸潤了腥味甚濃東西的巨大幕布,此刻卻猶如一張巨大的網一般,盡數將所有的不死士兵籠罩其中,霎時間,悲鳴聲響徹天際,也震驚多數的在場之人——

    霍之皓大掌一揮,在幕布之外,強行扯上了一張巨大的鐵網,不多時,裏頭,便再沒有什麽聲音響動了!

    “睿王爺!此不死士兵實乃邪物,但凡是邪物,唯有純正剛硬的黑狗血方能克製,隻是黑狗血的效用,在這些不死士兵的身上,究竟能夠發揮多大的作用,變不得而知了!但本王確定,必然可以壓製這些邪物!黑狗血一說乃是我查克宗廟曆代相傳的壓邪之法!”

    “來人!”霍之皓一聲令下,巨大的金絲鐵網倏地在幾名彪形大漢的手中收緊,那巨大的蘸著黑狗血的幕布被倏地與大網交織成一片,卻見那暴露在幕布空氣之外的幾個不死士兵的臉上開始潰爛淤青起來,較之於方才的青白交錯,顯得更為難堪恐怖,滲人的很,然卻再無掙紮的力道!

    “本王先前曾經聽說西雅盛行巫蠱之術,猜想,這不死士兵極有可能是因蠱而生,同樣,也會因蠱而滅!隻要找到背後之人,相信,這些不死士兵,便會迎刃而解!現如今,本王僅僅能做到的,也隻是暫且壓抑住這些東西,隻是這些東西的宿主若是不死,這些東西,便是一輩子不生不滅!”

    “遠道王遠道而來,不若,上我營帳之中,喝上一杯,你我...也好相談日後事宜!”

    隻見夏遠道眸色一凜,卻道:“實不相瞞,本王此番前來,一是為了相助王爺,二來,也是為了本王那不成器的小郡主!”

    “哦?!不知郡主...”

    “父王!太好了!父王!兒臣好想你!”彼時安頓下來,夏琳兒一到,便見到了一襲戎裝的夏遠道,便覺得親厚異常,不過數月,她竟然這般想念她的家鄉,想念她的父王,顯然,與父王的賭局,她還是輸了——

    “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一路,父王都聽說了,你受委屈了,是不是?!”遠道王最寵愛的,便是這個小郡主,眾人皆知。

    “姑娘!原來你是查克的郡主,方才...不好意思,多有得罪!”聶玄耷拉著腦袋道,方才自己卻還那般同夏琳兒開玩笑,簡直是...哎呀!人家可是郡主!能與自己這等江湖兒女大大咧咧的性子相比麽?!

    “無事!父王!方才,就是這位女俠,一直在保護我與綠兒!”夏琳兒說話之時,卻見餘淵的左手臂似乎有血滲出,整個人顯得有些灰頭土臉的,餘淵的身手若是相比左楓等人,自然是相差了些,方才又與那些不生不死之人顫抖了一番,身上多處擦傷,也無可厚非!

    “餘淵!你沒事兒吧!”夏琳兒似乎是下意識的,便自懷中掏出繡帕,很是關切的為餘淵擦拭著手臂上的傷口,餘淵見夏遠道麵露揣測端詳的目光看著自己,卻也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道:“郡主!一點小傷!不礙事!”

    聽聞那聲“郡主!”夏琳兒的心不知怎麽,“咯噔...”了一下,以往她並不喜歡他將自己當做郡主對待,事實上,她不希望任何人將她當做郡主對待,隻是現在,這聲突來的郡主,卻是讓夏琳兒心中,一時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兒!

    “噢!這位壯士,便是我那恒兒外甥差遣來保護我的琳兒的?待回到查克王宮,本王必定重重有賞!”

    “父王!他...”他不是什麽恒哥哥手下的人,也並非是特意來保護自己的,隻是夏琳兒剛想說,便聽見餘淵道了句——

    “保護郡主,是在下的份內之事,既然郡主已經平安到了這兒,也見到了遠道王,相信,遠道王一定能好生的保護郡主!在下隻是一江湖遊子,行蹤漂泊不定,實在擔當不起遠道王賞賜二字!告辭!”語畢,餘淵果真就轉身欲走,卻並非是沒有在轉身那瞬見夏琳兒的眼睛有些紅紅的,一定是他看錯了,若不是看錯了,就是自己想多了,遠道王與夏琳兒才剛剛見麵,夏琳兒心中想念遠道王,也在情理之中,他...心中隱隱不痛快的,又是什麽呢!

    “你...”夏琳兒剛欲出口的話,卻煞是卡在喉嚨口——

    “琳兒!這一路,你受苦了,待回了查克王宮,父王,一定好生找人給你調理調理身子!你看看,出去一趟,連這性子都變了,睿王爺在這兒呢!我們查克,與天朝,一貫是禮儀之邦,見睿王在此,你做為查克的郡主,如何能夠這般毛毛燥燥?!”夏遠道狀作訓斥道,那拉著夏琳兒的手卻是沒有半刻放鬆!

    “無妨!遠道王!郡主天真可愛!是遠道王的福氣!”霍之皓將隨手吩咐了手下些事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夏琳兒,便將遠道王的心思猜了個大概!

    “等等!餘淵!”

    “睿王!欠你的,我都已經還清了,你救我一命,我為你賣一一次性,日後,互不相欠!”

    “等等!餘淵!若是你肯賣本王一個麵子,便先留下,與本王一道回營帳,如何,連這個簡單的麵子也不願意賣?江湖兒女,本王一直欣賞的的,便是江湖遊子的俠義豪邁,今日關外再見,雖然算不上是故人,飲酒一杯,那又如何?餘淵你…該不會是不敢吧!”

    “敢!如何不敢?!”彼時,他眉目所及處,卻恰好見霍之泰帶人隨後趕來,仇人見麵,總是分外眼紅,沒成想,霍之泰特意放出去的假消息,現在,居然真的吧餘淵這廝給引到關外來了!

    “睿王!你的麵子,我不敢不賣,隻是我與他之間,還有些私事沒有了!”餘淵眸光灼灼,卻並未察覺到夏琳兒眸中閃過的一抹不自然!

    “老四!這不關你的事!既然這兒的事情已經了了,那我與這小子之間,有些賬便應該好好清算一下!餘淵!你有種,便來吧!都別跟著本王!”

    霍之皓若有所思,唇角微勾道:“遠道王,郡主!請吧!遠道王千裏而來,相助我天朝破敵,今兒天色不早,不若,便在這兒暫住一晚上,稍後,本王將會在營帳內設宴款待遠道而來的查克王!以慰查克鄰邦對天朝的幫助之誼!”

    “如此,我與小女,便卻之不恭了!”

    ……

    營帳內,綠兒戰戰兢兢的站在夏遠道麵前,兩手打著顫,將頭埋的很低,而夏遠道,譴走了近身伺候的人,一副神情淡漠,很是不善的模樣!“知道…為何我會瞞著郡主將你叫來這兒?!”

    “回王上!奴婢不知!”

    “不知?!”

    “綠兒!我念你是一心為主,這才想要問你些話!本王所問,你可一定要如實回答!不能有半分隱瞞,否則…”

    “奴婢不敢!萬萬不敢!”

    “聽說…恒兒隻是將琳兒送到查克境內,派人通知了本王的人之後,便離開了?”

    “是!王上!”

    “很好!那麽隨後,陪在你們身邊之人,一直便是今日那個餘淵?!還有,既然已經在查克境內,卻又為何不立馬趕回查克王宮?而是就著遠路,繞到了勒荊邊境?!”

    “王上…奴婢與郡主在查克境內遇到流民,這才被民眾衝散,與先前公子安排保護郡主的人失去了聯係!流落至查克關外,殊不知,竟然在途中遇到了歹徒,將我與郡主劫持,若非是今日那位餘公子,我與郡主…我與郡主單身流落在外,能不能再見王上都是一個未知之數……”綠兒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混跡在查克王宮多年,甚為侍女的綠兒又豈會不知,夏遠道今日找她來的目的!此刻,也隻能裝傻充愣!

    “本王安排去接應你們的手下,在原本約定的地方沒有找到你們,後來輾轉至查克與勒荊交界處,才打探到,你們曾經在一座村子裏頭待過一段日子!”

    “王…王上!那是…那是郡主染上了風寒,為了郡主的身子考慮,才…”

    “那麽…本王問你,琳兒與那餘淵,可有做出什麽越矩的事情來?!”夏遠道此言,可見絕非在開玩笑!

    “沒!沒有!郡主與餘少俠之間,一直便是清清白白的,從未有功什麽!”事實正是如此,但是綠兒不知道夏遠道真正的意思是什麽,因而說起話來也不免舌頭打顫!

    “還敢撒謊!今日我見琳兒的表現,與那餘淵之間…本王自己的女兒,自己怎會不知道?何況,你以為本王是傻子不成,在那座村莊中,琳兒與那餘淵,日日同住一屋,以夫妻相稱,你敢說沒有!”

    “啊——啟稟…啟稟王上…郡主她,實在是…郡主是不會做出那等出格的事兒的,實在是因為,情勢所逼…是而…”

    “好了!本王都知道了,你下去吧!本王要好好想想…”

    “是!王上!奴婢告退!”

    “等等…綠兒!你過來,本王吩咐你一件事,一定不能出紕漏,若是錯了,好好掂量著你的小命!記住!這件事兒,即便是郡主,也不能說!”

    ……

    “素若呢!你究竟將素若給藏到哪裏去了?!霍之泰,一人做事一人當!素若是我小師妹,若是你敢傷她,即便陪上這條命,我也定會讓你…血債血償!”

    “餘淵!既然今日,本王敢獨自前來,你便應該知道,本王不怕你,你與素若之間,真的隻是師兄和師妹之間的關係麽!你們之間,可有行過苟且之事?!餘淵,今日,若你是個男人,便別遮遮掩掩的!素若是我的女人,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把她讓給你!”

    “你!”餘淵大步上前,揚手便狠狠的扯住霍之泰的一副,另一手揮拳相向!

    “霍之泰!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素若清清白白的第一次都給了你,她是否清白之身,你難道不知道麽?!”

    霍之泰順手擦了擦唇邊的血跡,一個大步就是將餘淵撂倒,狠狠的壓著他,怒目而視道:“你呢!你便是個男人了麽,自己心愛的女人,你怎麽就甘心,怎麽就甘心讓她去別人的身邊,夜夜做別人的女人!”

    “你住口!”餘淵一個翻身,揚手又是一拳!“若非你那不成器的父王在年輕的時候勾搭上的風流債,原本我師父師娘是何等的恩愛,就是因為你父王微服出巡的時候,見我師娘美貌,便想占為己有,害我師娘羞憤難當,以至於尋短見!我師父舍不得我師娘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那邊,以命相陪!臨終前吩咐我照顧小師妹!你那龍椅上的父王,早便該死千百遍了!”餘淵狠狠的瞪著霍之泰,重重的將他摔在一旁,然此刻,霍之泰卻恍若失魂一般,整個人被抽空了氣力一般,離開京都多日,他心下唯一掛念的,便是素若,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一日,被一個女子牽絆,還是一個心中根本就沒有他的女子!素若,心中沒有他的蕭素若,他要了,又有什麽意思,看著她日漸消瘦,看著她悶悶不樂,而自己,卻隻能將她束縛在身邊,霍之泰,現在的你,就連放手的勇氣都沒有麽?!

    “霍之泰!是你!欠了素若!這輩子,素若沒有對不起你,反倒是你,是你父王!對不起素若!素若現在究竟在什麽地方,若是你還是心存良知,你便給她一條生路吧!那吃人的後宮,不是她待的地方!這樣,她會死的!”

    “餘淵!你放心,素若沒事!我父皇欠了素若,那我便把心給她,這兒的事情一了,你便跟我回京都,我帶你…去見她,帶她走…一輩子,再也不要踏足這一片讓她心傷的地方!但是…倘若你敢有負於她,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倏地,他雙手垂下,似乎頹敗無比,那模樣,將他身後的影子拉的老長,餘淵緩緩起身,卻在霍之泰的言語之間,知道了素若無事,便已經心滿意足!等這兒的事情一了,他便帶素若遠走高飛,一輩子將他護在自己羽翼,將她…當做自己一輩子的小師妹,餘淵抬頭,看著天際,似乎出了些淡淡的雲霞,而那雲霞的盡頭,卻似乎淺淺的浮現出一雙有些微紅的水眸,餘淵隨即低頭,掩下自己心下的不自然,卻見霍之泰,已經走遠,連身影都不再留下!這場天朝與勒荊的對戰,很顯然,天朝是完勝的,接下來等待著勒荊的,很有可能便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不敢看透!”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餘淵輾轉,見聶玄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聶玄也隻是百無聊賴,一時興起,恰好蹓躂到這兒,又恰好…聽到二人的對話!

    “不錯啊!小子!連泰王身邊若夫人都敢肖想?!”聶玄曾經在宮中當過差,對於軒苓殿的人自然不陌生,尤為是泰王身邊那個一貫鬱鬱寡歡卻又漂亮的出奇的若夫人!

    “今日我心情不好,不想打架!更不想…打女人!”

    “今兒的琳兒郡主,長得可真不錯,若我是男子,也必然一見傾心!”這男人,看著冷冰冰的,卻著實木訥的很,便如同和聶天一樣,喜歡卻不敢說出口,讓她等著幹著急,不過好在她聶玄是俠女,人家不會主動,她會呀!但夏琳兒不一樣,人家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若是麵前這個木訥小子不主動,隻怕是那個嬌滴滴的小郡主也不會做些什麽出格的事兒,兩人就這麽錯過豈不是很可惜?!

    “你到底想說什麽!”

    ……

    是夜,篝火連天,天朝並無慣例在打了勝仗之後大肆慶賀,但顯然,士兵們都是極其高興的,獎率三軍,難得的冰冷王爺也會有這般接地氣的時候——

    “王爺!來!本王敬你!王爺年少有為,實乃天朝的福氣,琳兒,你便代替父王,用這杯水酒,敬王爺一杯!”

    “父王!我不會喝…”

    “咦!你這孩子,好生不懂事兒,在睿王麵前,也莫要失了體統!”

    夏琳兒見夏遠道眉宇之間有些厲色,抬眸,卻又不敢拒絕,她不知道父王是打的上麵主意,隻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便強裝著笑,接過了夏遠道手中的酒杯,卻沒有注意到,這一瞬間,夏遠道唇角微向上勾動了一下。

    “王爺!承蒙王爺今日多加款待與照拂!琳兒代父王,敬王爺一杯,但願我查克與天朝,永結同好!”

    霍之皓舉杯,也洋洋灑灑的喝下,卻見夏琳兒那杯水酒下肚之後,眉間分明一皺,夏遠道…這是打的什麽主意?!

    “遠道王!這查克的馬奶酒,果然很是凶悍,本王自認酒量不差,現在,竟也有些…招架不住了呢!”霍之皓狀似爽朗的大笑了幾聲,卻扶著額頭,那模樣,似乎真的像是飲多了酒一般!

    “王爺既然這麽說,那麽今日,小王便與王爺您,不醉不歸如何,在我查克,可不是隻有酒好,連美人兒,也是首屈一指的!王爺若是有興趣,本王來日,可以多多篩選一些風姿綽約的美人兒,以供王爺消遣,定然,不會比你天朝的美人兒差!”

    “哎!遠道王嚴重了!本王已有家室,這等小事,便不勞遠道王費心了!”

    餘淵見不遠處幾人似乎相談甚歡,卻不知為何在聽了聶玄的一席話之後,便一直心神不寧,看到夏琳兒麵上掛著的笑,又一次次舉杯豪飲的模樣,頓覺礙眼的很!回到查克,她果然,還是開心的吧!過了今日,他們,便是天各一方,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相見之日!

    餘淵狠狠的仰頭,猛灌了自己幾杯酒,便將酒杯扔下,轉身便走,在營帳外,月色之下,踱著步子,卻聽見身後似有腳步聲漸近,餘淵回頭,還未反應過來,鼻尖便已嗅入一股氣息,頓時失去了知覺——

    而另一邊,霍之皓稱已有了醉意,便任由著手下之人扶入了營帳之中,而夏遠道,派人一路尾隨,見霍之皓營帳中的燈熄了之後,方才安心!而此時,夏琳兒早便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綠兒!”夏遠道吩咐道,在營帳之外,綠兒戰戰兢兢的,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接下來怎麽做,需不需要本王教你?!”

    “王上!這樣做…似乎不妥吧!郡主的名節…若是郡主醒來之後知道了,會不會怨怪大王!大王一貫視郡主為掌上明珠…。”

    “放肆!你不過是個丫頭,何況,琳兒是我的丫頭,現如今,我不過是為了我的丫頭,尋覓一門好好的親事罷了,怎麽…小命不想要了?!睿王有勇有謀,指不定將來還能繼承大統,但凡琳兒能夠順理成章的與睿王結成秦晉之好,那便代表著我查克能與京都相安無事,琳兒有了好歸宿,我查克也能有時間有空間來籌謀自己的大事,連年戰亂,我查克實在再禁不起折騰,這也是本王為何會決定在此次勒荊戰役中,偏幫天朝的原因,天朝,並非是一朝一夕便能動搖的!”

    “大王!隻是…睿王要是知道自己被算計了,會不會…聽聞,睿王的酒量甚好,幾杯馬奶酒…”

    “軍營之中,向來注重的,便是紀律規矩,公正嚴明,也正是睿王的行事作風,若是在軍營之中,與琳兒有了夫妻之實,本王奈他,也不敢拒絕!況且琳兒有容有貌,但凡是男子,便沒有不歡喜的!何況,你以為,真的隻是區區幾杯馬奶酒麽?!下人端呈上去的馬奶酒,我早已經差人做了手腳,那裏頭的迷藥,即便是查克的幾頭肥牛,也足以能好好的睡上幾日,若不…你以為…睿王會這麽輕易倒下?!”

    “大王!”綠兒將頭埋的很低,遠道王是他們查克的王,是查克的天,但是不管琳兒郡主心下喜歡的仍舊是公子,還是餘少俠,都不可能是睿王爺,若是郡主醒來知道後,隻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來人!”

    “王上!屬下在!”

    “綠兒!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本王教你了吧!還不快進營帳去,好好伺候郡主?!你們…嗯!”

    “屬下明白!”

    漆黑的夜,正如多變的心……

    “怎麽樣?!”

    “主子!我們派人偽裝成餘淵的模樣,遠道王,確實派人暗中對餘淵下了手!還好主子有先見之明!若不餘淵那小子……”

    “餘淵那小子,在京都的時候,本王好心救他,殊不知那小子還不領情,既然是不領情,本王,便沒有這麽好糊弄!遠道王想要個女婿,本王,便送他一個!之後的事情,便不用本王教你們了吧!”

    “屬下明白!王爺隻管啟程,遠道王那邊,都已經安排好了!隻等明日一早!”

    “遠道王居然敢陰本王,那便該為自己所做的事兒,付出代價!稍後本王會留書一封,讓大哥暫代軍營之事,即日班師回朝!”

    “主子放心,此地有屬下與聶地在,定然不會出差錯!主子隻待放心啟程!”

    “主子!”

    “主子!”

    聶玄聶地一聲便裝,各自牽著匹快馬,身後還老大不情願的跟著霍之皓的坐騎追風!

    “左楓!聶天聶玄我帶走了,等此事一了,若是回了京都,我便讓丫頭將沐兒那丫頭許給你!”霍之皓半開玩笑道,即便自己不想知道,那丫頭整日在他麵前念叨,他不想走心也難!

    “主子!我...”

    “左楓!喜歡並不是什麽丟臉的事兒,總好過有些人.....”聶玄言語之中,似乎在暗喻著什麽,卻忽略了聶天唇角微微勾起的一抹笑,那笑,月白生華!

    下一站,安鎮,靈鷲山,馬蹄聲起,三匹快馬,並駕齊驅,丫頭!一定要等我......

    安鎮,靈鷲山,仙境之內,高聳入雲,四方石柱上洋洋灑灑的雕刻著“鳳天門”三個大字!

    然…此時的鳳門,卻是顯得冷寂又孤僻!

    “幹娘!”

    “柔兒!快!速隨我去慈心殿!”鳳素靈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鳳門隱匿於江湖多年,江湖上的正邪兩派都不免要給些薄麵,鳳素靈心下鼓搗著,卻也不免加快了腳步——

    臨近安鎮,知道彼時西雅之亂,方念柔也不免為方乾楓捏了一把冷汗,都說烏拉氏諾仁無道!現下,她隻是暗自祈求,她爹安康!

    “風長老!雲長老!怎麽回事兒?!”鳳素靈的驚呼聲,倏地將方念柔給拉回現實,卻見三尺台階之上,半躺著兩位身穿青白褂子的男子,唇角的血跡斑斑,更是不容忽視——

    “掌門!”其中一人輕咳了一聲血道。

    “掌門!那日我們知道你已經來到了安鎮邊境,派小童通傳掌門,正是因為代理掌門在曆代聖女的身上發現了契機,而這個契機,很有可能,便是打開現任聖女身上力量的基石!殊不知…隨後,隨後便有一群人來鳳天門,那領頭之人,正是西雅曆代所任大祭司的水天長老門下之人,那人先前也曾隨現任大祭司亞古來過鳳天門,與眾位長老有過一麵之緣,現如今卻好似被魔控了一般!”

    “風長老!雲長老!你們先起來,來!柔兒!幫我扶風長老一把!該死!怎麽隻剩你們兩個了!”鳳天門八大長老,個個手段不凡,若是能將八大長老都傷成這樣,那她鳳素靈,也絕非是對手!

    “掌門!我等是因為太企盼掌門與聖女歸來,而被那些賊人占了先機,一人易容成了掌門的模樣,我等輕信任之,這才會落得如此慘相!我與雲長老手下的侍童假扮我與雲長老的模樣,我與雲長老這才得以脫逃!便是為了將此事告知掌門!而我二人也在周旋中身受重傷,君子鎖了我等的琵琶骨,我等隻能束手就擒!今日等到掌門,是我等之幸!”

    “二位長老!先別說話!我先為你們療傷!”

    ……

    鳳素靈與風雲二位長老在禪房做了一日,而她一人百無聊賴,卻也不敢隨意走動,便獨自坐在小庭院中,不自覺的從懷中的包袱中那處一個雕母匣子,而那匣子,便是霍之恒臨走前,留給她的。

    殊不知,在霍之恒離開之後,並未立即返回京都,應該說是…發生了些變故——

    此事,安鎮西雅邊境內的一坐破廟裏頭……

    “來吧!與我合作,你將擁有最好的!得到…你所想得到的一切!包括…那個女人…”

    “不!你是什麽人,我不需要,你走開!不!你!我真的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麽,我要殺戮,我要報仇!我要…那個女人,成為我的女人!我要!”

    “主子!你怎麽了!”晏離緊緊的抱著霍之恒的雙腿,卻見其雙目嗜血一般的通紅,麵呈青灰之狀,整個脖間的血脈清晰可見,噴薄欲出——

    “晏離!殺了我!殺了我!我控製不了我自己…我…啊~”晏離倏地被強大的氣場給震開,狠狠的砸在地上——

    “主子!”

    “來吧!我在西雅王宮等著你,我的合作者,隻要與我合作,明日,這整個天下,都會是你的!”

    霍之恒眸色通紅,卻如同腳下生風一般,不受控製的往某個方向走去,整個人顯的頹敗而又無力——

    “主子!主子!”

    ……

    彼時,西雅王宮。

    “唰…”的一聲,巨大的鞭子一揮,霎時濺起些血肉的殘渣,卻又甚快愈合,但那痛,卻也是撕心裂肺的!

    “君子!本王是讓你費盡心機去抓那個丫頭,並不是這些個老家夥!辦事不力!便該受罰!”君子一聲黑色的盔甲,卻是巋然不動,那模樣,似乎是毫無所覺身上所承受的痛!

    烏拉氏諾仁揮鞭相向,另一手中拿著權杖,眉心一腳卻是一股黑氣湧動,有些猙獰而恐怖!

    “來人!”隨著下人見麵前的一個倒扣的鐵籠子打開,卻在看到那裏頭的一瞬間,整個胃部翻湧而上都是少的!裏頭盡是赤色的蜈蚣與蠍子,還有通體透亮的青黑色的蛇與手掌其大的長著濃密毛發的黑蜘蛛,滔天的熏鼻的惡臭,以及那其中的恐怖,讓人不寒而栗……

    “主人!”君子仍舊恭敬道。

    “自己做錯了事兒,你該知道,怎麽做!”

    君子眉間並未閃現出些許不悅,縱身一躍,便入了個恐怖的無人之境,隨後,聽聞“砰”的一聲,那鐵門闔上,似乎聽得到裏頭東西“呲溜溜…”的滑動聲……

    “孽障!你休要作惡!”

    “孽障!你是在說本王?!”烏拉氏諾仁看著被緊緊的束縛在十字樁上的六大長老!“跑了兩個,嗬嗬…不過也好,若是沒有那兩個,鳳素靈許是還不會找到這兒來,若是鳳素靈來了,我想抓那丫頭,來祭奠我的權杖,難道還是難事兒麽?!有了你們,我也不怕!別忘了!我現在,才是西雅最至高無上的統治者!”

    “師兄!西雅王…”

    “不!他並非是西雅王,西雅王諾仁即便殘暴,卻沒有這滿身的戾氣,他,並非諾仁,是你!嗤血!一別幾十年,沒想到,你仍舊是死性不改!在我感覺到扶搖洞有異變伊始,一直在作祟的,便是你!是不是?!都怪我!當年大意,沒有將你這畜生置入毀天滅地的境地!”

    “毀天滅地?!你將我關押在那暗無天日的扶搖洞三十年!難道,還不夠毀天滅地麽?既然,被你認出來了,我也毫不懼怕你,我的師兄!三十年未見,別來無恙?!現在,親眼見著你師弟主導一切,你會如何,是興奮呢,還是悔不當初!”

    “師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嗤血,那不是幾十年前的族中叛徒麽,怎麽會…”多年來,“嗤血”二字,在鳳天門一直便是禁忌,除卻現在還有僅存的大長老知道前因後果,旁人鮮少知道!

    “沒錯!就是嗤血,當日師父外遊,在三真交界處的地獄石穀中撿到了一個孩子,師父念那孩子年幼,便帶回了鳳天門,殊不知,該時鳳門的掌家,便推斷這孩子命中不詳,且心術不正,日後長大,必然為禍患!必然會為我鳳天門帶來滅頂之災!嗤血出生便為父母所棄,也是因為其命格不詳,但是師父始終心疼這孩子,便不顧族中眾人反對,將孩子養在鳳天門,以靈鷲山的靈氣,希望能夠洗滌這孩子心中的煞氣,是而,師父起名嗤血!便是想要這孩子一生平平淡淡,殊不知…多年後,一切枉然!嗤血,你甚為鳳天門的一員,此生職責,便是保護聖女!忠於鳳天門!”

    “師兄!請別再用一副那麽可憐的眼光看著我,我已經不是那個你所認為不中用的小師弟了,我不會一輩子都待在扶搖洞那個鬼地方的,當日我被你等所擒,是我不察,但你卻抽走了我的靈氣,然我一輩子都隻能混跡與黑暗之中,將我的屍身搗毀,將我的靈魂柱釘在鐵索架上!以至於,多年來,我暗無天日,若非是而今找到了這宿主,一輩子,我都漂泊無依,難道,這便是你口中所說的仁慈麽?三十年前,我就知道,我比聖女更有能力,更配做這天下的主宰!師兄!現在,你有沒有很後悔,當日的輕賤,方才鑄就了你今日的悲劇!”

    貯靈術在鳳門已經失傳已久,即便是現任掌門鳳素靈,也都不得其精髓,而今,眾人所聽,驚為詫異!

    “執行掌門!這麽多年,看來師兄混的不差!隻是比我,還差那麽點兒!師兄!與我合作!或許我還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呸!孽障,你當日偷練邪術,便已經不是我鳳天門之人了,與你合作…嗬嗬…與你合作,便是變成如同君子那般,行屍走肉的人麽?!簡直笑話!我與你,早便已經恩斷義絕了!這聲師兄,我擔當不起,嗤血,若是我得自由,必然將你毀天滅地之!”

    “好!”

    “嘶~啊~”

    “執行長老!”

    “長老!”

    隻見嗤血權杖一揚,便見執行長老身上迅速竄過一陣黑氣,而執行長老的樣子,卻是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那是我特意所創的五毒陣,君子在裏頭,隻會變得更強大,更所向無敵!師兄!何必多受苦楚?!”

    “嗤血!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所做的,來日,一定會讓讓你付出代價!如今聖女回歸,三十年前你的悲劇,又會重演!嗤血,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呃…”

    “怎麽樣,權杖的威力,還不錯吧,隻要我殺了那個丫頭,將那丫頭的血來祭奠這權杖,那這權杖的能力,便能夠為我所用,晉時,你們…還有你們,都得向我俯首稱臣!等著吧!師兄!你我…走著瞧!”嗤血緩緩的將地牢的石門闔上,唇角帶著陰慘的笑,望著身後之人,一襲淺灰色的長衫,麵上卻帶著陰慘青白的臉色——

    “沒想到…你來的這麽快!哈哈哈…哈哈哈哈…”

    彼時,安鎮鬧市,也似乎受了周邊西雅的影響,一股陰霾的氣息,似乎如同異變的鬼魅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你聽到了麽?明日晚上,聞言王上要將那靈鷲山上的鳳氏一族人當眾開膛破肚,祭奠西雅的先祖,聞言,隻有這樣,日後的西雅,才會國運昌盛!”

    ……

    “那靈鷲山上的的鳳氏一族,難道不是時代守護西雅聖女之人麽,沒了鳳氏一族人的守護…聖女…若是聖女回來該怎麽辦?!”

    “你難道沒聽說麽,大王說,曆代聖女,不過都是妖女幻化而來,根本就不能保佑國泰民安,反而會招致禍端!”

    “簡直一派胡言!”鳳素靈壓低了帽子厚實的帽簷,沉聲道,二人潛伏至安鎮邊境,卻不想烏拉氏諾仁的動作這麽快!若是不出意外,現在方乾楓與庸無雙,應當也在這兒!

    “柔兒!我知道我爹會在哪兒!幹娘,隨我來!”

    ……

    “主子!看來,咱們來晚了一步,鳳氏一門…”

    “主子!這是咱們的人傳來最新的情報,明日晚上,諾仁會在西雅天壇之上,將鳳氏幾位長老開膛挖肚,祭奠西雅的先祖!匡扶西雅的山河!”

    “抓了西雅的幾位長老…為的,便是逼幹娘現身,看來,對方的人,也一直在盯著咱們,現在啟程,前往安鎮!明日之前,定要趕到!”

    ……

    “你說什麽!郡主的營帳之中,怎麽會是…”

    “啟稟王上,奴婢不知,奴婢按照王上的吩咐,將郡主的衣裳…而後,便是王上的人,抬進來了一個男子,奴婢自然以為是…以為是…”

    “來人!本王要見睿王!”

    “不好意思!王上,我家王爺昨兒個臨時有事,連夜離開,等王爺回來,我等自會轉達!”

    “你!哼!霍之皓!你竟然敢陰本王!”

    ……

    樂瑕無垢,無塵閣!

    “柱子哥,你讓我好找!”

    “小姐!您怎麽會…”

    “哈哈…我便說我家素靈心思縝密,定然找的到這兒,老小子,這丫頭的身份,到現在,你還想隱瞞不成?!”庸無雙仰頭喝了一口老酒,卻見身後方乾楓一臉擔憂,他最擔心的事兒,終於,還是發生了!

    “柔兒!”

    “爹!我…”

    “孩子!別說了,先進去吧!有人要見你,很多事情,即便是爹爹,也無能為力!”

    隨著方乾楓的帶領,眾人一齊走進了一坐四方閣樓裏頭,有個小院子,清風便守在門口,亞古大祭司時日無多,即便是神醫在,也不能逆天改命!

    “時光…老人!”方念柔見狀,這老者,分明就是自己那日在夢境中所見的時光老人的模樣——

    “像!簡直太像了,我亞古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聖女後人,師父曾經說過,聖女在,天下,必定不會亂!丫頭!快過來,讓我好生看看,這丫頭命格天生,古怪出奇!”

    “先生,你知道我…”

    “不!我不知道!丫頭,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大祭司,與鳳氏一門,都是為了聖女一脈,但是直到今日,我方才直到,當年君子師弟,險些釀成大禍!而今,也算是善惡有報!隻是丫頭…你…咳咳咳…我沒了權杖,唯一餘下的,也僅僅是這些氣力了!”

    “大祭司!你看!”鳳素靈自懷中掏出鳳氏掌管多年的玉玨,還有緊緊鑲嵌在其中的白、墨、翠三個顏色的玉玨!

    “這是…”

    “大祭司!你見多識廣,柔兒確實是聖女無差,但這丫頭似乎是慧根未開,我竟也不知,該怎麽做?!八大長老許是比我見過的多,但是諾仁,已經將我鳳天門的八大長老,都一並抓走!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引出我等?!諾仁之事,我先前聽風雲二位長老已經詳述過一次了,在鳳天門出事之前,執行長老便已經洞悉出扶搖洞的異變,更是與眾位商討過,現如今宮中的諾仁,或許便是我鳳天門的叛徒嗤血!大祭司,認為如何?!”

    “此諾仁並非諾仁,我早便已經猜到了,隻是…嗤血在三十年前,便於馮氏聖女交過一場惡戰,而今,也唯有喚醒了聖女之力,方能將嗤血引入輪回地獄,西雅…才會安定太平,若是真的如你所說,現在嗤血最為忌憚的,便是馮氏聖女!因此,才會用八大長老,來引蛇出洞!諾仁已得權杖,若再得聖女,那後果…咳咳…咳咳咳…”亞古已有油盡燈枯之態,即便庸無雙全力救治,也無力回天!

    “大祭司,在鳳門的古書上,未曾見過,有關於玉玨上的四個虎丘,不妨一試!虎丘能定四方,說不定,隻要虎丘開啟了聖女之力的大門,柔兒,便能借此尋到於聖女之力相互交融的媒介!大祭司,我聽聞,你有能通古今的占卜之法,難道,連你也不明白,這其中的奧秘?!”

    亞古略帶意味的看了一眼方念柔,搖了搖頭,卻似乎想說什麽……

    “先生,你想說什麽,便說吧!先生是否像幹娘所言,能通古今,若是能通古今,便也應當知道,我…”

    “三月前,你曾經有過一次深度昏迷,在夢中,你…看到了什麽?!”

    “夢!不!那不是夢,那是切實存在的,我…爹!我叫了你七年的爹爹,可我,卻並非是你…”

    “不!你是!前因後果,爹…都知道了,你娘的墳為何是座空墳,大祭司都已經告訴我了,當年,在你娘去世之前,便知你的命盤與這時空不相吻合,易引發大災,禍水出,如此,這禍水,便是現在的西雅王,你娘在生你之前,曾經暗中找過大祭司,以她自己的身子為媒介,讓你自異世產下,是而,在生了你之後,你娘的身子才會一度需虧,先前我曾懷疑宮中的梅妃,與你娘的死因有莫大的關係,所以在梅妃走後,曾經暗中查探過她的丫頭,在那丫頭的口中,得知了她曾在多年前對你娘動過手,想要你娘的命,你娘自知,卻因為太過善良,姑息養奸,以至於差點殃及你!也是因此,你娘虛浮之下,隻得出此下策,這些,我原本,也不知道,你娘去世後,所剩餘的術法殆盡,便隻有魂歸黃土,到最後,甚至連屍身都不曾剩下!盡數融入黃土之中——”

    “丫頭!你這異世的一切,我都知道,隻是感知不到你在此地的情況,直到那日見到你爹!”

    “時光老人,那你便是時光老人,是不是?!”

    “時光老人隻是我以靈術支撐的幻想,丫頭,你該歸位了!”亞古伸出手,方念柔下意識的,將手平放在亞古的手上,頓感一股熱流,緩緩溢出,一直到心間,似乎在向她傳遞著什麽——

    “大祭司!你這樣貿然,你會死的!你將靈力都傳給柔兒!”

    “什麽?!不!我不要!我…”

    殊不知,亞古已經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了,“這丫頭身子太弱,若是一點靈力都沒有,便要強製被開啟身子中與聖女之力相融合相通的能力,會死的!現如今能與諾仁抗衡,就萬民於水火中的,便隻有你了!丫頭!”

    方念柔頓覺自丹田之處,湧出一股熱氣,而鳳素靈手中的玉玨,也在此時,似乎引發了什麽共鳴一般,微微泛著些淺淡淡的光……

    “柔兒!這是什麽!”方念柔隨身攜帶的包袱中,鳳素靈眼疾手快,卻見一微微泛著紫光的木盒子,懂了些內力,卻見那裏頭的簪子,竟然有一個隔層,而裏頭穩妥妥放著的,便是一塊紫的發亮的玉!鳳素靈不敢耽擱,便在這個時候,將那塊紫玉,一同嵌進唯一空缺的一塊虎丘之中,霎時,自玉玨之中滿溢出些七彩色的光,而那光的盡頭,便是將方念柔整個人都籠罩進去,一點點的,慢慢掩入……

    彼時似乎天際開了一條碩大的口子,在方念柔的身上,方乾楓似乎看到了多年前一如馮雪柔一般的樣子,清冷,孤傲,周遭亦泛著強大的靈氣,一股帶和柔和溫潤的靈氣,她的血液似乎被填充洗禮了一般,渾身上下都積蓄了力量!

    “聖女之力,這就是聖女之力!”

    ……

    諾仁的地宮之內,他暗自訓練的小家夥,這個時候,都開始惶惶不安了起來,上躥下跳的四處遊移,還有不少索性掙脫了那些寄身的血肉,霎時諾仁暗自配置的不死士兵離了蠱蟲,倒下去了一大片……

    “聖女之力!竟回來了!執行長老!我感應到了聖女之力!是掌門,掌門將聖女給帶回來了!”

    “嗤血!你收手吧!你大限已到,如今聖女歸位,你還想驚起什麽波浪?!”

    “師兄!此言,是不是說的早了些,那暗無天日的扶搖洞,你以為,我還會想進去一次麽?別忘了,現在我有權杖在手,是時候了,即便那臭丫頭恢複了聖女之力,也不是我的對手,等著吧!看那七彩祥雲的方向,我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那臭丫頭,就在我麵前!師兄!鳳門一輩子為了聖女,那麽…就讓我們瞧瞧,在明日,我將你們這些人開膛破肚之日,那所謂的聖女,是否有能力解救你們,還是會為我的權杖,奉獻上一點血,幹冽香醇的血~來人!帶走!”

    ……

    “你說什麽!諾仁現在就已經行動了?!還是在西雅祭祀的天壇上!”

    “沒錯!六大長老已經被押往祭祀台,諾仁開了城門,讓百姓均去圍觀!還有!在扶搖洞周圍,都有諾仁的人在把守!”

    “百姓圍觀,晉時若是動起手來,不免殃及百姓?!柔兒!彼時你才剛剛恢複聖女之力,此時若是與嗤血硬碰硬……恐怕不妥!”

    “幹娘!我怕是…等不到阿皓了!”方念柔看著窗台上霍之皓專門用來送信的海東青,取下一張字條!

    “幹娘,他們贏了,與勒荊一戰,贏了,阿皓正在全速趕來,隻可惜此戰迫在眉睫,鳳門一門,世代守護我馮氏,如今,鳳門出事,我如何能?!幹娘,天壇百姓聚集的太多,我曾聽幹娘說,那孽障原本是被關押在扶搖洞內,扶搖洞內的鎖魂樁,鎖得住他的心魂,那必定也鎖得住他的身體!當日因為我娘心善與執行長老的求情,嗤血的**並未損壞!之所以嗤血現在隻能接觸諾仁存活,變說明,他的身體現在還身受限製!若是身子重創,心魂自然也會受損!扶搖洞如今守衛重重,定然也是嗤血將自己的身子保存好,以免受到外傷!既然天壇百姓眾多,唯恐諾仁用百姓作為掩護,若是諾仁在天台上看不到我,必然不會貿然出手!現在唯一的辦法,便是一分為二,我去扶搖洞,伺機損毀諾仁的身體!讓他的心魂重創!諾仁若是感知到,必然會前往扶搖洞,晉時,咱們的人便可以伺機在天壇上救人,而我,便伺機與諾仁周旋!”

    “不行!我不同意,柔兒!你一人太過危險!若是皓兒在,也不會允許的!”

    “來不及了!爹!諾仁不除,安鎮西雅,都要遭殃,我親眼見過不死神兵的威力,那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他們也有家庭,也有爹爹!想到那一幕,我便想將諾仁給生吞活剝!爹!相信我!大祭司因我身受重創,爹爹,我希望你…若是身為聖女的使命便是如此,那麽我…不後悔!”

    …。

    天壇祭祀,原本應當是莊嚴肅穆的,而此刻,卻是血腥殺戮的!

    一襲暗紫蟒袍的諾仁,左右分別站著兩個男子,一人為眾人所熟識的君子長老,另一灰袍男子,冰冷著臉,似乎,有些眼生,並非西雅之人!

    西雅百姓眾多一入,諾仁便吩咐手下之人,阻斷了前後的退路,眾人民心惶惶,鳳素靈等人也隱在人群之中,清風看著站在諾仁旁邊如同屍體的君子!他的師父!

    “鳳素靈!我知道你們在這兒!今日,若是不將你們給逼出來,本王,便殺光了這全城的百姓!來人!給我將這六個老家夥開膛破肚!”

    “掌門!快走!千萬不要出來!”

    “掌門!”

    “等等!住手!嗤血!你我明人不說暗話!按照輩分,我理應叫你一聲師叔!但是現在,儼然已經不需要了!”鳳素靈沉聲道。

    “鳳素靈!怎麽隻有你,怎麽,那個還沒斷奶的娃兒,不敢來?!哈哈哈…哈哈哈…”諾仁大笑之間,暗紫色的蟒袍盡數撕裂成粉碎,露出了裏頭暗紅色的黑暗盔甲,整張臉,也開始凹凸不平了起來!揚手便往鳳素靈的方向襲去……

    扶搖洞,以方念柔而今的能力,要想不動聲色的躲開守兵,並非難事,諾仁的屍身,果然被穩穩的釘在了十字樁上,竟也不知這廝是修煉了什麽邪術,竟然習得這靈魂脫殼之法,在扶搖洞,她還看到了幾具死狀相當恐怖的屍身,估摸著已經有些日子了!

    方念柔掌中蓄力,狠狠的對著那嗤血的命門便是奮力一擊,現如今,她要做的,便是盡快將諾仁的屍身回去,為鳳素靈那邊爭取時間,單靠鳳素靈之力,與諾仁周旋不了多久……

    彼時,嗤血心魂倏地與諾仁的身子有一刻的奮力,胸腔中的黑氣攢動,而此時,鳳素靈已經受傷不輕,嗤血身上的魔性很重,鳳素靈有些抵擋不住,有些吃力!便在這時,遠處一直站在諾仁身邊的一左一右,卻順勢而上,將鬆了一口氣的鳳素靈擊倒,鳳素靈一個不敵,節節敗退,清風彼時正與不死士兵糾纏,連帶著庸無雙手下所暫管的安鎮守兵,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破城而入,依照霍之皓海東青傳來的書信,蓄積了黑狗血,便是給那些不死士兵重重一擊!

    “幹娘!”

    “皓兒!你回來了!”

    “柔兒呢!”

    “小心!柔兒不在這兒,糟糕!嗤血一定是趕去扶搖洞了!不好!柔兒有危險!”

    霍之皓一個閃身,擊退幾名負隅頑抗的不死士兵,卻在這時,飛身而上一個與之交手之人,赫然便是霍之恒無意!

    “三哥!你怎麽會在這兒!”

    “王爺!別傷我家主子!”

    “晏離!”晏離不知什麽時候也作百姓打扮混入城中,他一路追蹤,親眼見著霍之恒入了西雅王宮!

    他不傷他,而他,卻處處要他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師父!我是清風!師父你醒醒吧!”

    君子劈頭便是一掌,將清風重傷……

    扶搖洞,綠林峰上,嗤血一襲黑氣滿溢,沒過多久,方念柔便頓感不敵,嗤血有權杖在手,但是隱隱約約之間,方念柔卻似乎感應到,她與權杖之間的聯係,大抵是因為她體內有亞古給她的靈力,好在,權杖還沒有完全被泯滅!

    “黃毛丫頭,你不是我的對手!你的聖女之力即便強悍,卻還未到火候!”

    “住口!當日我娘是如何讓你萬劫不複的,今日,我必讓你有來無回!”方念柔蓄力,將所有的攻勢都轉移到權杖上,隻要拿回了權杖,嗤血便不足為據!為了得到權杖,她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作為賭注,讓嗤血自認為勝券在握,霎時風雲突變,天際形成漩渦一角——

    “臭丫頭!你找死!”嗤血緊緊的擒住方念柔,方念柔動彈不得,嗤血便如同一把無形的鐵索!方念柔抬腿一勾,專攻嗤血的命門,四周林木盡數毀去,霎時風起雲湧,她體內有蓄勢迸發之力,卻因為被束縛住,猶如一顆定時炸彈,一點點的,束縛著兩人,倏地,方念柔卻是狠狠的扯住嗤血,嗤血大驚,不…和這丫頭同歸於盡,他還不想——

    “臭丫頭!你做什麽!”嗤血拚了命的要掙脫方念柔的手,卻不想,在此刻,方念柔卻是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心思一般,突發靈力,將懷中月牙形的小匕首,盡數刺入嗤血的胸膛,入肉三分,霎時黑氣湧動,那是霍之皓交給她的防身匕首,見那黑氣逸散,方念柔心中集中念力,將鳳素靈所授的束魂靈法,將那四散的黑氣束縛住!像著那天機漩渦盡頭,用力擲去,人卻如飄飛的燕,也重重垂下——

    三月,已經過了上元節,漸漸有了些暖意,她睡了三月,他三月卻幾乎未睡,西雅還餘下大小事務,沒了諾仁,變群龍無首,亞古最終還是抵不住靈力消散的結果,嗤血散盡後,君子找回了一瞬間的清明,卻也已經氣力散盡,在君子臨終前,交代了許多不曾以往的事情,然…現在,都已經成為過眼雲煙,若人一般,消失殆盡……

    霍之恒身受蠱毒所控,在庸無雙的救治下,武功盡失,卻撿回了性命,三日前,霍之恒曾經在晏離的攙扶下,來過睿王府,不…現下,已經不是睿王府了,而是太子府!三月,他平定了寧氏之亂,匡扶了朝中綱紀,洛氏倒,他順理成章的成為儲君人選,幾乎是無可厚非!沒人知道三日前霍之恒在屋中與方念柔說了些什麽,隻知道明日一早,霍之恒便啟程離開了京都,至於去了哪裏,便沒有知道了。

    而如今的太子書房已經成為朝中奏折傳送之地,聽聞皇上與當今惠妃不日便會啟程,前往皇家園林修身養性,言下之意,便是大有退位讓賢的意思,鳳門之事,西雅之事,皆讓鳳素靈抽不開身,西雅王位空懸,大祭司一職旁落,馮氏無人,已成衰退無以複加之狀,一月前,天朝發兵,以和平方式,將西雅劃入自己的版圖!

    據悉直到現在,遠道王仍舊是對自己的女婿不是很滿意,奈何二人有情,卻也隻能聽之任之,霍之泰素來流連花叢,卻也宿醉了一月有餘,終不知情為何物,奈何…情深緣淺!

    因調查宋桎君,卻無意將宋黎芳在外頭的動向給摸了個透徹,在距離榮王府不遠處的民宅裏頭,找到了“稱死”已久的蕭素若,那日,聽聞霍之泰發了很大的脾氣,宋黎芳當即便被休棄,趕出了泰王府,而今,素若的腹部已經高高隆起,是霍之泰的孩子無疑,素若曾想帶著孩子遠走,卻不想,是如何被霍之泰攔下的,據聞皇族之中最堪風流的皇子,現如今,懼內的很!曆經了寧氏之亂的霍昭,也不再過多看中那些所謂的身份貴賤,樂氏在惠妃宋瑾兒的周旋下得以保全,霍昭是說什麽也不肯讓樂氏再回北郊行宮了,尤為樂氏身上還扯上了一樁巨大的皇室密文,至於這密文的內容,變不得而知了——

    寧氏自食其果,一輩子幽居冷宮,已為仁至義盡,寧氏一族被流放,寧恬兒也如同笑話一樣被趕出京都皇城,霎時,整個諾大動蕩的京都,一下子又歸於平靜——

    據聞前一段日子,夏琳兒與餘淵曾經回過京都,暫住空落的夏府,餘淵與霍之泰談了一日,而蕭素若,則與夏琳兒處了一日,二人皆為人妻,而蕭素若,麵上也漸漸有了笑意,待餘淵也是一樣親厚,似乎,很多情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不容忽視,刻骨銘心了!

    再後來,便是蕭琴與霍之燁時常會來,霍之燁得封了一個閑散王爺,與蕭琴,也算是琴瑟和鳴,隻是時不時會一個人獨獨撫琴,據聞,那曲子的名叫《驚鴻》……

    “丫頭!”他的聲音有些酸澀,似乎每日都不厭其煩的講著她認為她所喜歡聽的事情,鳳娘最終還是與方澈走到了一起,而方若雪,則是平安康健的生下了一個孩兒!

    霍之皓濃重的眼眶越發沉重,顫抖的手卻輕微撫上她隆起的腹部,在離開京都前,這丫頭便有了身孕,而他,卻不知!若是知道,即便他死,也不會讓她冒上半分危險!

    “丫頭!你若是再不醒來,誰來生我們的孩子!孩子!,你不是一直便希望,有個屬於你我的孩子?!”帶著哽咽,他的丫頭,是為了懲罰他吧!

    一月後,新皇登基,六宮無妃,知道新皇的褚秀殿,一直便安置著一個女子,似乎那便是傳說中的皇後……

    “皓兒!眼見著臨產,柔兒卻仍舊是醒不過來,你不得不為這腹中的孩子考慮,此乃奇聞,母體一直沉睡,卻見胎兒沉穩長大,這…幾乎是不科學的!”

    “不!我相信,柔兒不會背棄我,背棄孩子,我相信她!”

    虛空幻境中,一老者白發蒼蒼,卻看著那沉睡在冰床上的姑娘,天際似乎有流星劃過,那老者掐指一算,這丫頭命有此劫,不過還好!福大命大!

    三日後,帝王早朝!新帝登基,一直勤政勵民,唯一不好的,便是不苟言笑,冷的像是座萬年不化的冰山!

    有人說,若是你認為現在的皇上是座冰山,那一定是因為你沒有見過皇上與娘娘在一塊的日子——

    彼時,褚秀殿傳來一消息,震驚朝野,聞言,新帝恍然,大驚失色!

    “你說什麽!你給朕再說一遍!”

    “啟稟皇上,就是再說多少遍,也是一樣啊…褚秀殿的娘娘…要生啦!”

    ------題外話------

    文文寫到這兒,隻靜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陪著隻靜介個迷糊妞,但隻靜想說的是,隻要你們在,我就在!文文的結局不可能讓每個人都滿意,隻靜盡力,讓我所認為該得到幸福的,都已經幸福美滿了,關於虐渣和甜美番外,隻靜在正文中沒有寫到的,都會在正版v群以及番外中寫到!妹紙們踴躍加群哦!群號:521396291,還有!妹紙們別忘了關注今日大結局卷為正版訂閱妹紙開展的活動福利哦!麽麽噠!活動規則正文相關卷以及評論區置頂都有!妹紙們千萬別忘了支持隻靜哦!另外隻靜還要說一句:今天是隻靜的生日哦!(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