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頭子不消片刻便被折騰得渾身濕透，麵色慘白中還帶著隱隱的青色，好像隨時要沒氣兒的樣子。

    鳳軒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才幹咳兩聲提醒她。

    步妖妖也順勢將那三根銀針收了回來，這下壓著海盜頭子的倆人卻是省事了。

    海盜頭子根本連一點餘力都沒有剩下，連強撐起身體挺直了腰版都做不到，隻能軟趴趴地倒在地上直喘粗氣，看上去也沒比其他被藥粉折磨的海盜好到哪兒去。

    “如果不想繼續受更大的苦，我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多說一句就紮一針，多說兩句就紮兩針。”步妖妖故意在對方眼前將銀針晃了晃，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保證，最多不超過五針，你就會享受到比淩遲，五馬分屍還要痛苦的折磨，連自我了斷都做不到，隻能在無盡的折磨中苟延殘喘，然後活活地疼死。”

    剛實際體驗了一把銀針威力的海盜頭子下意識地抖了抖身體，低垂著的眼睛裏掠過一抹恐懼之色。

    自以為天不怕地不怕，便是身上挨上幾刀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海盜頭子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有怕那幾根‘繡花針’的一天，但那種說不出的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被碾碎，還有股說不出的又痛又癢，好像上萬螞蟻在身上啃食的感覺，他真的不願再體驗一次了。

    鳳軒再次問了一遍：“你就是這群海盜的老大？”

    對方沉默了片刻，憋屈道：“……是又如何。”

    “不如何。”鳳軒嗤了一聲，又問道：“你的同黨，另一夥人，在島上嗎。”

    海盜頭子瞳孔驟然緊縮，身體也無意識地繃緊，猛然抬起頭震驚地看著麵無表情的鳳軒，不假思索地說道：“什麽另一夥人，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就是他們的老大，哪兒來的什麽狗屁的同黨。”

    鳳軒和步妖妖：真是遺憾，我們一點都不信這話呢。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周圍的將士們當中隻有周副將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其他人都是雲裏霧裏，不懂還有什麽同黨，大多數人下意識地以為是指的其他海盜，可聽海盜頭子的回答，又總覺得不太對。

    但這也不妨礙他們聽出海盜頭子狡辯的跡象。

    鳳軒也不多話，隻是看了步妖妖一眼，後者心領神會地再次晃了晃手裏的銀針，一臉涼薄道：“看來某人是還沒享受夠啊，既然你這麽想再嚐嚐這滋味，我一定成全，反正，有人要找死，我也不能攔著不是。”說著，就向前一步，做出正考慮著往哪兒下針的動作來。

    “你，你別過來——！”海盜頭子表情有些崩潰，想逃跑，卻渾身酸軟無力，想稍微動一下脖子都顯得特別艱難。

    步妖妖卻仿佛什麽都沒聽見似的，直接將銀針衝著海盜頭子的天靈蓋處，作勢要紮。

    海盜頭子麵色大變，忙道：“我，我說，我說！別紮！不要——！”

    銀針在僅差毫米的距離停下，卻沒有移開，鳳軒也適時問道：“他們在不在島上。”

    海盜頭子滿臉冷汗，呼吸也因接二連三的刺激一直沒辦法穩住，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咬牙道：“……那些人並不和我們一直在一起，但島上有幾個駐守的人，平時需要聯絡時，都是他們負責。”

    “那些人沒和你們一塊兒出來？”鳳軒看了眼不遠處被安置在一起的海盜們。

    海盜頭子不屑地撇嘴道：“不過是一群隻會耍耍嘴皮子的軟蛋，他們哪裏有膽子跟我們一起征戰。”

    “征戰？”鳳軒目光中透著冷冽和蔑視，“區區海盜，幹得都是燒殺搶掠，豬狗不如的禽獸勾當，居然也有臉用征戰一詞？”

    周圍的將士們眼裏也滿是對這些海盜的不齒，還有對海盜頭子自我感覺良好的嫌惡。

    海盜頭子倒是有心反駁，但步妖妖手裏泛著寒光的銀針仍然在眼前，讓他滿肚子的狡辯的話都硬生生被吞了回去。

    半晌，鳳軒才道：“把島上的地圖畫下來，尤其是你們藏匿寶貝的鍾乳洞內的地形，財物都放在何處，抓來的女子，其他人質都安置在哪裏，不要抱著僥幸心理，就算你不說，其他人不見得都是硬骨頭，一旦讓我發現有半點虛假之處……”

    海盜頭子以為又要用銀針折磨他，卻聽鳳軒不鹹不淡地說：“錯了一處，便砍了你一條腿，錯兩處，一雙腿，錯三處……胳膊也保不住了，想來，你這四肢應該也經不起砍吧？”

    海盜頭子表情瞬間僵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官府或者是軍營中的將士不該是行事磊落，再不濟，真要搞屈打成招的那一套，也不該動輒就砍手砍腳，而且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吧！

    這倆人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瘋子！？

    將士們也不是沒被驚到，但好歹鳳軒和步妖妖都是京城來的‘欽差’，對付的又是做盡壞事的海盜，他們才不會關鍵時刻掉鏈子，去同情海盜頭子。

    要是真把這家夥的四肢砍了……他們求之不得！

    鳳軒二人才不管他怎麽想，讓周副將把人帶下去，監督他把島上的地圖畫下來，和步妖妖一塊兒出來的劉軒和張海也被安排去幫其他人一塊兒審問其他的海盜，保證這些人不會試圖蒙混過關，胡說八道。

    “大人！島的另一邊好像有動靜！”忽然有人匆忙跑過來匯報。

    鳳軒轉身看向島嶼的方向，微微眯起眼，果然看到了遠處隱約能看到船影，還有順著海風吹過來的絲絲人聲。

    步妖妖當然也注意到了，有些意外地挑眉道：“那邊的，是衛將軍他們？”

    從船艙裏出來時她就發現了，三艘戰船忽然少了一艘，衛衡坐的那艘不知道何時沒影了。

    估摸著真海盜會大意地以為他們人數有所不及，也不單單是因鳳軒故布迷陣，讓船上一部分人故意藏起來，更主要的，還是因為其中一艘船壓根就繞到了另一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