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叫誰呢？

    步妖妖嘴角一扯，不鹹不淡地道：“不要叫母妃，直接叫王妃。”

    麗夫人等人都沒想到步妖妖反應會如此……該說是直截了當，還是膽大妄為？

    要是王爺不在這裏也就算了，王爺就坐在邊上，她居然也敢當著王爺的麵這樣擺下馬威嗎？

    麗夫人咬了咬唇，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憤恨，卻很快又收斂起來，遲疑地看了看鳳軒，才道：“王妃，林兒他們王爺的孩子，叫您母妃也算理所應當，這……”

    “什麽理所應當？我可生不出這麽大的孩子來。”步妖妖說得相當直白，也很實事求是，叫人難以反駁。

    可不是嗎，步妖妖今年連十六都還沒到呢，這三個孩子最大的麗夫人所出的孩子都已經有六歲了，難不成她十歲就能生孩子了不成？

    雖說這一聲母妃隻是代表身份，年紀什麽的並不太緊要，三位有孩子的夫人們卻仍然找不到合適的反駁的話，也不敢反駁。

    誰讓鳳軒一直沒表態，也沒反對步妖妖的說辭呢？

    幾個侍妾心中情緒各種複雜糾結，也有些負麵情緒在醞釀，片刻後，卻隻能讓那幾個孩子改口，重新叫了一聲‘王妃’，步妖妖這才又讓沉香拿了些珍珠，玉佩之類的小玩意給三個孩子拿著玩，看態度，仿佛之前的強硬根本不存在一樣，也沒再繼續故意刁難。

    請過安肯定要走流程了，讓底下的人準備好茶水後，每個侍妾都要端著茶水恭恭敬敬地給步妖妖奉上，後者什麽都不用說，結果茶杯意思意思喝兩口就得了。

    換做其他人家遇到這種場合，大約正妻還得說一番諸如‘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要好生伺候丈夫，一起為丈夫開枝散葉，和睦相處’的話，不過……不好意思，就算是表麵功夫，她也不樂意說這些讓其他女人和她一塊兒分享自己男人的話。

    茶喝過了，便讓她們退下了。

    隻是在她們離開之前，稍加敲打道：“既然本王妃已經成為了王府的女主人，日後自然要將王府裏的一應事務都打理妥當，本王妃希望王府中的所有人都能安分守己，如若不然，便別怪本王妃不客氣了。”

    這些一直也沒安分過的侍妾們到底能不能聽得進去還不好說，但明麵上還是很恭敬地應了聲。

    也是等他們離開後，步妖妖才問了問鳳軒關於王府，或者說是皇室的規矩，侍妾所生的子女能不能直接稱呼王妃為‘母妃’，至少在她記憶中，應該是不合規矩的，如果是上了皇室玉牒的側妃所生的孩子，還可以這樣叫，侍妾，根本沒資格吧？

    事實也的確如此。

    當從鳳軒口中得到答案後，步妖妖略一思索就知道那幾個侍妾是打的什麽主意了。

    從規矩上來說，王府侍妾所生子的確隻能尊稱她為王妃，可如果她願意認下一句‘母妃’，不追究的話，也算不上什麽大問題。

    能留在王府還有個一兒半女傍身的，多多少少都該有些腦子，該懂得規矩也不可能不懂。

    如此，還搞出這麽一出來，無非就是想鑽個空子，順便也試探她一下？

    如果她將這個稱呼認下了，那麽以後那幾個孩子自然也可以這樣叫她，堂堂王妃讓侍妾的孩子這樣叫自己，不知情的外人聽了說不得就覺得她這個王妃在王府中的地位不算很高，反過來，也可以理解為侍妾們頗受鳳軒的寵愛，才導致王妃和侍妾之間的界限並不那麽清楚。

    要是她不認這個稱呼……估計那幾位夫人也沒想到她會當著鳳軒的麵駁她們的麵吧。

    萬一讓鳳軒以為她才剛當上王妃就有意拿侍妾和庶出子弟立威，懷疑她以後說不定會在他不知情時虐待他的子嗣……之類的？

    不得不說，步妖妖推測那些侍妾的想法真是一猜一個準兒！

    虧得她和鳳軒並不是沒有感情的利益結合，那幾個孩子和鳳軒其實也沒什麽關係，不然換一個人，可能就真的要在這幾個侍妾跟前吃個小虧還不能反駁。

    古代正妻和侍妾間的紛爭總是多不勝數，侍妾不能不敬正妻是一回事，可正妻要是對庶出子弟不好，傳出些不好的傳聞，也有礙名聲。

    皇室的八卦，尋常百姓是不敢說的，不能相提並論，但總歸這事兒琢磨明白以後讓人心裏不大痛快，還有點無言以對。

    你說這幾個侍妾連個側妃都算不上，她剛當上王妃頭一天就給她來這一出，明知道鳳軒很重視她，就不怕她改天給她們穿小鞋？還真以為有個孩子就有恃無恐了？

    鳳軒平日裏也沒見對那幾個孩子多特殊待遇，按他的說法，一年到頭他總共也不會見那幾個孩子幾麵，也就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意思意思去看兩眼。

    平常哪個侍妾讓管家轉達說什麽孩子想念父王了之類的話，都被他給打發了。

    步妖妖是怎麽都想不通這幾個女人究竟哪兒來的底氣。

    “你要是覺得心裏不舒服，盡管找機會給她們找些麻煩就是。”鳳軒攬著她的肩膀說得特別坦然。

    連翹和沉香默默地裝壁畫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中卻再一次刷新了王爺對王妃的寵愛程度。

    “算了，隻要她們不上趕著來招惹我，我可沒那麽多閑空把心思都撲到後宅裏。”步妖妖意興闌珊地擺擺手，“你最近應該有不少事情要忙吧？不用一直跟著我，忙你去就是，王府裏最近應該也堆了一些賬目吧，我正好去看看，順便也見見府裏的其他管事什麽的。”

    鳳軒想到昨晚安排的事情，遲疑了片刻，道：“你的身體……”

    步妖妖沒等他說完便橫了他一眼，“閉嘴。”

    鳳軒笑著收回了後半句話，但還是吩咐連翹和沉香，等會兒王妃見府裏的管事時不要讓她太累著，還有座椅上的軟墊什麽的也都要提前準備好，鬧得步妖妖額頭掛滿黑線，想反駁又不好反駁，隻能不耐煩地趕緊把人給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