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打算去……咳，女票，你一個孩子去那種地方做什麽，所謂的青樓，裏麵可是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亂著呢。”再如何高規格的青樓，說得不好聽一點，也不過是藏汙納垢的地方，讓一個單純的孩子去，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鳳歡雙手抱住步妖妖的胳膊一個勁兒地晃，嘴巴嘟得能掛上醬油瓶：“娘——去嘛去嘛！亂怕什麽，難不成還能有人找麻煩找到我們頭上來嗎，誰要是敢找我們的麻煩，讓陸叔叔和高叔叔揍死他們！打死了算我的。”

    步妖妖被他逗笑了，“什麽打死了算你的，跟誰學的這話。”這話明明是她上輩子有一段時間比較流行的話，她怎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說過被這孩子給學了去？

    “你就那麽想去秦館玩？”步妖妖無奈地捏了捏鳳歡的臉頰道。

    “去唄，我長這麽大還沒去逛過青樓呢！”鳳歡目光爍爍。

    步妖妖無言以對，別說你沒去過了，任何一個和你同樣年紀的孩子就沒有，也不可能逛過青樓好嗎，誰家的家長這麽奇葩，會帶著這麽小的孩子去逛青樓……好吧，或許過了今天，她就要成為這麽個奇葩家長了。

    和鳳軒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從彼此眼中分明都看到了類似的無奈。

    雖然平時她平時經常會說鳳軒是個傻爹，有子萬事足，可實則，他們夫妻倆誰也別說誰，教學啟蒙方麵該嚴格的時候是嚴格，但其他時候，都不過是兒控的傻爹傻媽，拒絕不了兒子的任何要求。

    陸羽看他們神色的變化，笑道：“看來今晚我們可以一起去秦館開開眼界了。”

    入夜後。

    連城的夜晚相當熱鬧，蘇河河畔的一排排鋪子門前掛滿了燈籠，還有不少夜遊賞蘇河夜景的詩人才子，相約同遊的大家小姐們，江南知名的小吃攤子也擺滿了河畔，熱鬧的吆喝叫賣聲，隨著晚風飄散四周的香味，伴著書生們吟詩作對的聲音，別有一番風味。

    可惜鳳軒等人今日確實沒時間去河畔上湊熱鬧，此時的他們已經站在了城中最有名的青樓——秦館門前。

    比起河畔上的熱鬧，其實城中的夜晚更加熱鬧非凡，街上的商鋪幾乎沒有一個關門的，反倒因晚上那些有夥計的人都下了工，吃過飯以後閑著沒事就到街上來散個步逛一逛，比起白天顯得人流更多了。

    本就對本地人以及前來遊玩的遊客們極富有吸引力的秦館，更是因今夜的特別拍賣活動，門前人山人海，有絡繹不絕的人不斷地往裏進。

    盡管有數不清的客人，鳳軒一行人在所有來往的客人當中仍然相當受矚目，不管是左右抱著同樣目的的人，還是秦館內專程排到門口迎客的姑娘或小廝，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鳳軒和步妖妖——中間站著的鳳歡。

    有個模樣不錯的姑娘喃喃一聲：“我不是眼花了吧，這麽小的孩子也來逛窯子？這世道是怎麽了……”

    步妖妖和其身後的沉香連翹都已經換上女裝，並用特殊的法子也弄了個假的喉結，因此給人一種小白臉的感覺，倒是沒人懷疑她們是女子。

    “父親，母……爹爹，我們快點進去吧。”鳳歡拉著鳳歡和步妖妖迫不及待地往裏頭進，喊出來的稱呼卻再一次讓周圍的人表情微微變了變，看向鳳軒二人的目光說不出地微妙。

    這孩子身邊的人居然是他的父親？當老子的居然逛窯子還帶著兒子一起，這也太沒責任心了吧！而且，這又是父親又是爹爹的，難不成這個看上去很是英俊的男子，竟是個斷袖？

    也虧得鳳軒步妖妖沒怎麽注意周圍人的表情，否則要是猜到他們這會兒的想法，還不知道會多無語呢。

    “這幾位……公子。”一個看起來像是老鴇，有幾分姿色，看上去約莫有個三十多歲，渾身散發出一股熟女韻味的女子在他們進門沒多久便走了過來。

    也不知是不是已經得了人的知會，直奔著他們而來，目光也最先落在了鳳歡身上。

    先是因鳳歡可愛的外表臉上露出幾分喜愛之色，而後便有些為難地看了看他們一行人，最後目光落在鳳軒身上，道：“令公子長得可真是可愛，隻是，我們這館子做的營生到底有些特殊，說不得會讓令公子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您看……”

    老鴇的話說得還算委婉，但其中含義眾人也聽得清楚，無非是覺得讓一個孩子來逛窯子不太妥當，不管是讓其他女票客們看了會覺得怪異，從他們的角度來說，讓孩子見到成人世界的某些東西，對孩子的成長也不好不是？

    鳳軒沒說話，隻隨手扔了一個五十兩的銀錠給她，步妖妖同時開口道：“我家兒子想來秦館開開眼界，又不是真要叫姑娘做什麽不該做的事，你們館子裏應該沒規定稚子不能入內吧？有生意上門難道還要推出去的道理，有錢都不賺？”

    “當然不是！”老鴇將銀錠墊了墊，足足五十兩的銀子隨手就扔出來了，正如步妖妖說的，生意上門有人願意花錢，她還能不樂意？

    好言相勸一句已屬難得，既然當老子的都不介意，她一個開窯子的老鴇哪裏會管那麽多？

    將銀錠往懷裏一揣便揚起熱情的笑容道：“幾位貴客裏邊請，需要媽媽我給安排一間包間嗎？需不需要給幾位叫來姑娘們伺候著？”

    “找個僻靜點的位置。”鳳軒神色冷淡地說道。

    陸羽補上一句：“姑娘先不急。”

    老鴇了解地點點頭：“一定給幾位找個合適的位置。”說完便親自在前麵帶路往樓上走，途中還給他們說了說關於今晚重頭戲拍賣相關的事宜。

    今晚來的客人多數都是衝著那些今晚要拍賣的雛兒來的，老鴇下意識地便以為鳳軒等人的目的也同樣如此。

    鳳軒等人也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意思，默默地聽著老鴇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