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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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火了!”

    “不好了,著火了,快救火啊!”

    火光燒紅了半天天,一時間裏,青洲城人心惶惶。

    陰暗的巷口裏蜷縮著兩個瑟瑟發抖的身影,柱子緊緊地扯著吳寶郎的袖子,“吳寶郎,現在怎麽辦啊,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柱子有些繃不住,他顫抖道:“我們隻是想要偷一些錢,我不是故意碰倒燭台的,我也沒有想到大火燒得這樣快,怎麽辦啊現在,吳寶郎,你說句話啊。”

    吳寶郎用力扯回了袖子,伸手捂著自己已經痛到麻木的左腿,他額上的青筋如同蚯蚓纏繞,可怖的暴起。

    吳寶郎咬著牙粗粗喘了幾口氣,冷笑道:“怎麽辦,現在還能怎麽辦,跑唄。”

    “跑?”柱子顫抖道:“青洲到處都是沙漠,我們能跑到哪裏去啊。”

    柱子似乎想到了什麽,他激動的握緊了吳寶郎的胳膊,說道:“要不然我們去求我師父吧,我師父是這青洲城有名的老木匠,那些達官貴人最喜歡我師父他老人家的木工活兒了,我們去求求我師父吧,他一定會替我們向王爺求情的。”

    “嗬,真是天真。”吳寶郎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說道:“你真的覺得你師父會替你求情?嗬,到時候可別被你師父親手送去吃牢飯才好。”

    “這……”柱子額上冷汗泠泠,“我們,我們當真除了跑路,就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你說呢?”吳寶郎涼涼道。

    柱子並不知道他之所以會意外絆倒了燭台,完全是因為吳寶郎故意踢了一塊木塊到了柱子的腳邊,六神無主的柱子幾乎把吳寶郎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咬了咬牙,“好,咱們走。”

    吳寶郎的眼裏閃過一絲得意,他很清楚自己如今這樣是走不遠的,他拍了拍手邊的包裹,道:“想通了就好,再說了,有了這些金銀珠寶,咱們在哪裏不能快活?”

    聽到這話,柱子慌亂的眼神中終於浮現了一絲貪婪的喜意,他道:“不錯不錯。”

    隻是柱子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他皺了皺眉頭,說道:“可是……”

    “又怎麽了?”

    “可是你又不像我一樣,我倒還好,我孤身一人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柱子看向了吳寶郎,“隻是你不一樣,如果咱們就這樣走了,你爹娘和你妹妹怎麽辦?”

    吳寶郎卻毫不猶豫地說道:“這個不消你操心,等風頭一過,我就來接他們。”

    ——

    不遠處的沙丘上,突然多了幾道騎著馬的黑影。

    沈賬房咧嘴一笑,他臉上的著急慌亂一瞬間消失殆盡,他笑道:“陶姑娘,你是有些小聰明,不過很可惜,你還是不夠警惕啊。”

    “沒錯,就是你猜的那樣,”沈賬房哈哈大笑,說道:“你到底還是太年輕啊。”

    陶行樂轉身一看,身後的沙丘之上,幾道涼涼的目光正在死死地盯著她。

    “相信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他們是誰吧。”沈賬房衝著沙丘上的人揚了揚手,“青狼幫的好漢,人我給你們帶來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沈先生,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為首的男子說道。

    “知道我為什麽要動你嗎?”沈賬房好笑的看著陶行樂低聲說道。

    “原來你和青狼幫早有勾結,想來當初你一直勸胡三叔給青狼幫交贖金,就是因為你和青狼幫之間早就有了不可告人的合作了吧。”

    “唔,不錯,是這樣的。”沈賬房笑道:“我說過,你是有些小聰明,不過這一次你卻沒有猜出來真正的原因是什麽。”

    沈賬房湊進了陶行樂的耳邊,低聲說道:“誰叫你動了不該動的東西了呢。”

    “不該動的東西?”陶行樂想了想,“你是說,那頭騾子?”

    這棉花雖然在青洲還不算常見,但連傅衙內有兩盆,慕雲容更是不知從哪裏弄來了的一大倉庫,因此想來這棉花現在雖然不常見,但不至於太稀罕。

    唯一可疑的就是那頭騾子了。

    說是騾子,但不論是腳力,還是它狂奔時背上沁出的細密的汗,都讓陶行樂有種自己二兩銀子買了一匹傳說中的汗血寶馬的錯覺。

    “騾子,哈哈哈,原來你以為那是一頭騾子啊。”沈賬房聞言哈哈大笑,轉瞬卻又冷了臉,“那吳寶郎提出要向你買的時候,你怎麽就不肯鬆口呢,要是你鬆口了,也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

    ——

    接連幾日,青洲城集市變得異常的熱鬧,雜亂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若是仔細聽的話,不難發現,他們在議論的居然是同一件事情,同一個人。

    “趙家嫂子,聽說你和陶嬸每人都帶了兩麻袋的棉花回家吧,怎麽樣,你們還剝不剝棉籽啊?”

    趙家嫂子還沒有說話,陶嬸說道:“剝,當然剝啊,為什麽不剝?”

    “喲,陶嬸兒,你可別因為人家跟你家同一個姓氏,就真把人家當一家人看待了,你還真信她的話啊,真是傻了。你把人家當一家人,人家可沒當你一家人,你瞧瞧,好幾天了,那個姓陶的丫頭別說露麵了,就是一個影子都沒有見著,這還能信?”

    “就是。”馬屠戶的媳婦說道:“陶嬸,你也別嫌棄我家這人說話不好聽,可連我也不相信這剝棉籽真能得到那麽高的工錢啊,不管你們剝不剝,反正我家是不剝了,有那時間,我還不如多賣幾頭羊呢。”

    “丫頭在不在有什麽關係,她不是跟你們說了嗎,這是白疊子,就是不剝棉籽,你們也可以當成花來養的。”陶嬸說道:“再說了,丫頭一定會回來的。”

    “陶嬸,這就是你轉不過彎來了。”馬屠戶的媳婦說道:“咱們都在這集市上做生意做了這麽多年了,這點兒道理難道你還想不通嗎,是,白疊子現在價錢是不錯,可你種我種,這一多,價錢還能好的起來嗎?”

    “你說她還敢回來啊?”馬屠戶撇了撇嘴,說道:“陶嬸兒,你也不瞧瞧節度使府燒成什麽樣子了,那小丫頭片子啊,現在指不定躲在哪個角落裏貓著呢。”

    “你一大早上吃什麽了,嘴這麽臭。”趙家嫂子指著馬屠戶說道:“那丫頭就不是這樣的人。”

    “那她是什麽樣的人,你又知道了?”馬屠戶不高興了,他說道:“再說了,整個青洲城也不是我一個人這麽說的,大家都這麽說,嗬,就連租給那小丫頭房子的張經紀,現在隻怕已經在你們巷口了吧。”

    馬屠戶這話倒是真的說對了。

    此刻,久不路麵的張經紀已經走到了陶家的門口,隻要再有幾步,就能到陶行樂現在住的地方了。

    張經紀有些愁眉苦臉,他想,自己隻是租了房子給陶行樂,現在整個青洲城都在傳這節度使府的大火是因為陶行樂而起的,那住的節度使府的王爺應該不會因此遷怒於他吧。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張經紀終於準備讓人撬鎖。

    沒辦法,誰讓這事都連房東都驚動了。

    唉,其實不用房東特地來信,這房子他也是不準備再租給陶行樂了。

    “咦,怎麽沒有鎖門?”張經紀搖了搖頭,更堅定了自己收房的想法。

    隻是推門一看,張經紀卻當場愣住了,“王…王爺?”

    糟了糟了!

    張經紀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王爺怎麽會在這裏?

    該不會真的是來等他的吧,不是吧,他這麽倒黴?

    張經紀都快哭了,就在這個時候,一把鋒利的刀橫在了張經紀的麵前。

    “你是何人?”冷僮道。

    張經紀腦子裏電光火花,“別別別,我不是刺客,我是牙人,我是來收房子的。”

    聽到這話,慕雲容轉身,“你說你是牙人?”

    “對對對。”張經紀擦了擦汗,說道:“回王爺的話,這房子就是陶姑娘從小人的牙行裏租去的,現在陶姑娘不在,小人是來收房子的。”

    慕雲容說道:“冷僮。”

    “屬下在。”

    “把這院子買下來。”

    “是。”

    三天了,已經整整三天過去,他派出了所有能派出的人,甚至連暗人都派出去了,可奇怪的人,陶行樂始終不見人影。

    “李壯。”

    “屬下在。”

    “他鬆口了嗎?”

    李壯說道:“回王爺的話,沈冰隻說陶姑娘是被青狼幫的人帶走的,但是被帶去了哪裏,他就不知道了。”

    慕雲容眯了眯眼睛,“嘴硬的話,那就打到他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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