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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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旨到。”

    “宸王,容王,接旨吧。”

    消息傳的可真快,短短的五天功夫,京裏來了消息。慕雲容和慕雲宸兩人互不相看,隻是同時跪下。

    “兒臣接旨。”

    來傳旨的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小太監,他是大總管的徒弟,也是慕皇身邊的親信。

    不過他跟他的師傅終究不是一樣的人,慕雲容和慕雲宸這兩位最年長的皇子就在他的麵前,可是他沒有討好其中任何一個人的意思,隻是語調平平地傳達了慕皇的意思,然後看著兩人說道:“二位王爺,年關將至,陛下請您二位速速回京述職。”

    慕雲宸眼裏閃過一道驚喜,“現在?”

    傳旨的小太監點了點頭,說道:“陛下說了,路上不能有片刻耽誤,三天之後宴請圖雲國使臣的宴會上,陛下要見到二位殿下。”

    “三天?”慕雲宸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三天怎麽可能來得及?”

    其實三天時間足夠的。

    慕雲宸歸心似箭,別說三天了,隻有能回去兩天兩夜讓他不眠不休地趕路都行。

    讓他心裏不舒服的其實是傳旨小太監口中的圖雲國。

    接待外來使臣,以前從來都是他來牽頭。

    今年怎麽這般奇怪?

    慕雲宸的眼神閃了閃,今年為何要讓慕雲容跟著一起?父皇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宸王殿下,三天的時間足夠了,”傳旨小太監笑了笑,說道:“再說殿下您好事將近,回去準備也需要時間的。”

    “好事?”慕雲宸心中一跳,“什麽好事?”

    難道父皇終於想起了他的好,準備把他留在身邊了嗎?

    小太監笑道:“殿下,您和高小姐的婚期陛下已經定下來了,就等您回去當新郎官呢。”

    “哦。”原來是這樣,慕雲宸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眼中的失望怎麽遮都遮不住。

    小太監看向了慕雲容,“容王殿下,您沒有問題吧?”

    “什麽時候動身?”

    小太監恭敬道:“車隊已經停在門口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慕雲容說道:“這樣,你們先走吧,三天之後,我們京城見。”

    “您不跟車隊一起走?”

    “不用了。”

    “可是殿下,”傳旨小太監為難地看著慕雲容,“要是您三天之後沒有回到京城,小的沒有辦法跟陛下交代呀。”

    慕雲宸笑道:“就是,容弟,你何必為難小公公呢?”

    慕雲容起身,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角,說道:“那行,本王也不為難你,半個時辰之後,南城門口見。”

    “那殿下,您快去快回。”

    也隻能這樣了,除了這樣,還能怎麽辦呢,他也不能把人家王爺硬給綁到車上去不是?

    ——

    慕雲容在雁歸堂繞了一圈,沒有發現陶行樂的蹤跡。

    正好劉琰過來了,慕雲容一把抓住了劉琰,“你們東家呢?”

    “王…王爺。”劉琰說道:“我們東家去長天樓了,怎…怎麽了?”

    又去長天樓了。

    慕雲容皺了皺眉頭,“把她找回來。”

    “哦,哦哦,我這就去。”

    “回來。”

    “怎…怎麽了?王爺還有什麽吩咐嗎?”

    慕雲容想了想,“算了,還是本王自己去吧。”

    看著如風來,又如風消失的背影,劉琰怔愣住了,“這…這就走了?”

    周原道:“不然呢,東家又沒有在堂裏。”

    劉琰皺眉,“周原,人嚇人嚇死人的知道嗎,走路都聲的,跟貓一樣。”

    ——

    “喲,這不是容王殿下嗎?”傅衙內笑道:“容王殿下怎麽有空上長天樓吃飯?不忙著回京嗎?”

    “傅衙內不是也挺悠閑的嗎,本王看你在這鳳凰城待得挺自在的嘛。”

    “一般一般。”傅衙內笑道。

    “哦,對了。”慕雲容勾了勾唇角,“瞧本王這記性,本王見到你才想起來,你爹,傅大人知道本王要來鳳凰城,特地托本王給你帶個口信呢。”

    傅衙內心裏突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他的嘴角不自然地動了動,警惕地看著慕雲容,“我爹,說了什麽?”

    慕雲容笑著對傅衙內說道:“你爹說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時候定下心來成家立業了。”

    “哦,原來是這件事情。”傅衙內說道:“我爹也是愛操心,沒事兒,我稍後就給我爹回信。”

    反正他也已經有了心上人,成親嘛,好事情。

    “看來傅衙內還是一個大孝子,很聽傅大人的話嘛。”慕雲容笑著說道:“這樣也好,這樣最起碼本王的苦心也不會白費。”

    “不是,王爺您先等等。”傅衙內疑惑地看著慕雲容,“苦心?誰?”

    “本王啊。”慕雲容看著傅衙內,“哦,傅衙內還不知道吧,那些姑娘都是本王給傅大人推薦的呀。”

    “王爺推薦的?”傅衙內的臉慢慢紅了。

    不是羞的,完全是氣的。

    慕雲容笑道:“是呀,放心好了,都是青洲世家大族待字閨中的小姐,個個都是名門淑女,傅大人很滿意的。”

    他滿意老子不一定滿意呀!

    再說了,那麽好你自己怎麽不去娶?

    “傅衙內很激動?”

    “沒有。”

    “說謊。”慕雲容說道:“臉都紅了,還說沒有。”

    那還不是因為你嗎?

    慕雲容哥兩好地拍了拍傅衙內的肩膀,說道:“那行,那傅衙內你自己慢慢激動吧,本王趕時間,就先不跟你聊了。”

    小僮麵色古怪地跟著慕雲容,終於忍不住了,他問道:“爺,您什麽時候當紅娘了,小僮怎麽不知道?”

    “就現在呀。”

    “啊?”小僮壓低聲音對慕雲容說道:“爺,您是騙他的呀。”

    “誰說爺騙人了?”慕雲容心情很好地說道:“爺從來不騙人的,一會兒你就去給傅安寫一封信,至於這信怎麽寫,你懂?”

    ——

    慕雲容找到陶行樂的時候,陶行樂正在和慶豐堂掌櫃的等人談著生意。

    “不好意思,我去去就回。”陶行樂見到了門口那個黑著臉,猶如抓奸之人的慕雲容,不好意思地朝著在座之人說道。

    慶豐堂掌櫃的愣了愣,他說道:“沒事兒,陶東家有事先忙去吧,我們的事情什麽時候談都可以。”

    直到陶行樂走遠了,席上才又複熱鬧起來。

    不知是誰問了一句,“那不是容王嗎,陶東家也容王認識?”

    “這你不懂了吧,陶東家和胡家香坊的胡老三一樣,都是從青洲來的。”

    “陶東家,到底什麽來路?”

    很多人搖了搖頭,“誰知道呢,不過你們聽說了嗎,幾天前在仙樂樓,容王遇刺,當時陶東家也在呢。”

    “不會吧,這和陶東家也有關係?”要是陶行樂也扯進了這些事情裏麵,“那容王今天不會是來找陶東家麻煩的吧。”

    要是真是那樣的話,倒要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跟陶行樂合作了。

    “你傻啊,如果容王是來找陶東家麻煩的話,那來的就是衙役了。”

    “也是嗬。”

    “唉,說到仙樂樓,就不得不提老薛了。”慶豐堂的掌櫃說道:“你們說老薛真勾結刺客去刺殺容王了?就他膽子比針尖都小的一個人,他敢嗎?”

    ——

    長天樓的頂樓,暖暖的陽光灑了一地碎金。

    “我要走了。”

    “嗯”

    “我說我要走了。”慕雲容顯得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我知道啊。”陶行樂好笑地看著慕雲容,“皇家車隊聲勢那麽大,我就算想不知道也難呀。”

    “既然如此,你就沒有什麽話想跟我說嗎?”

    “我想想哈。”

    “這還用想?”慕雲容詫異地看著陶行樂,“再說了你不是說你早就知道我要走了嗎,都沒有想好的嗎?”

    “想好了想好了,瞧你急的。”

    一聽這話,慕雲容正了臉色,溫暖地看著陶行樂,“你說。”

    陶行樂看著慕雲容,說道:“一路平安。”

    “嗯,嗯?”慕雲容難以置信地看著陶行樂,“沒了?”

    “嗯,沒了。”陶行樂憋著笑。

    “真沒了?”

    “沒了沒了。”

    慕雲容黑臉,他從長袖中掏出一物,塞到了陶行樂的手中,“東西收好了,要是再丟了,我可不管你了。”

    “咦,我的望遠鏡!”陶行樂驚訝地看著慕雲容,“我不是在藍安附近把它當了嗎,怎麽落到你的手中了。”

    “哼,你還有臉說。”慕雲容看著陶行樂,“這麽好的寶貝,就當了二百兩,你可真會做生意。”

    陶行樂解釋道:“不是為了應急嘛。”

    慕雲容輕輕歎了一口氣,忽然伸手一攬,把麵前的人揉進了懷裏。

    “哎?喂!”

    “別動。”慕雲容緊了緊懷中之人。

    “你讓我不動我就不不動?”陶行樂掙紮,“那你自己別動手動腳呀。”

    “我要走了。”慕雲容在陶行樂耳邊再次說道。

    “我知道啊,放開放開。”要勒死了。

    “不放!”

    “放不放?”

    “不放!”

    而藏在角落裏的小咬著手指,隻覺得沒眼看了,“這還是我們家爺嗎,怎麽這麽幼稚。”

    掙紮到最後,陶行樂都無力掙紮了。

    於是陶行樂放棄了,她懶懶地說道:“算了,愛抱著就抱著吧,想說什麽,說吧,我聽著呢。”

    別說,還挺暖和的。

    “我要回京了,父皇下了旨,我不回就是抗旨。”慕雲容動了動下巴,用側臉摩挲著陶行樂的耳朵。

    “我知道呀,你說好幾遍了。”陶行樂躲著,“別動,癢癢癢癢。”

    “知道?”慕雲容放開陶行樂,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可是為什麽從你的眼裏裏看不出半點傷心呢?”

    “我為什麽要傷心?”陶行樂不理解,“我挺開心的呀。”

    “我要走了!”

    “我知道呀。”

    慕雲容黑臉,“跟我裝傻是不是?”

    陶行樂笑著仰起頭,“你不趕時間嗎?”

    “趕我?”慕雲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真拿你沒有辦法。”

    慕雲容輕輕抬起了右手,溫暖的掌心輕輕捧住了陶行樂的側臉。

    陶行樂一怔,這樣的慕雲容,眼神認真的讓人害怕,她能清楚地感覺到慕雲容的呼吸越來越近,更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的越來越快。

    “對不起。”

    “嗯?”陶行樂這下是真不解了,疑惑地看著慕雲容,“好好的,為什麽突然道歉?”

    “在鹽湖邊的那一晚……”慕雲容的喉頭動了動,“我……”

    “別說了!”陶行樂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一頭紮進了慕雲容的懷裏,“別說了別說了,都翻篇了。”

    “咳咳。”慕雲容被陶行樂撞得輕輕咳了兩聲,他輕輕撫摸著陶行樂帶著帽子的腦袋,“不,我一定要解釋,不然我怕你心裏一直有疙瘩。”

    “別說了,別說了,再說我是那記仇的人嗎?”陶行樂把臉埋在慕雲容的懷裏,嗡裏嗡聲地說道。

    “你可不就記仇了嗎?”慕雲容無奈地說道,“陶陶,鹽湖邊涼,正好那時候火堆熄滅了,我才想過去抱著你的。”

    “那麽說,你是怕我冷嘍?”陶行樂嗡嗡地說道。

    “你能這麽想最好了。”慕雲容頗為欣慰地說道。

    “胡說,狡辯!”陶行樂擰著慕雲容腰間的軟肉,“那你動來動去也是怕我冷嘍,你要沒有不守規矩地動來動去,我能揍你?”

    小僮已經聽呆了,原來還有這麽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此刻,他隻嫌自己不是順風耳,做不到一字不漏地聽牆角。

    天地良心啊。

    是,他承認,他當時情難自禁。

    但到底是誰造成的?要不是她……算了,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沒詞了吧?心虛了吧?”

    “好好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慕雲容把人揉進懷裏。

    怎麽突然不說了,繼續說呀,他還沒有聽夠呢。

    “小僮。”慕雲容忽然朝著角落裏喊了一聲。

    “嗯……在!”

    “牆角好聽嗎?”

    “呃,嘿嘿……”

    陶行樂早就一把推開慕雲容,臉頰通紅,羞的。

    “過來。”

    “是。”

    慕雲容走到了陶行樂的身邊,他把陶行樂轉了過來,讓她麵對這自己,“陶陶,我要走了。”

    “我知道,你要去京城嘛,你到底要說幾遍呀。”陶行樂嘟喃道。

    “我把他留給你,怎麽樣?”

    “嗯?”

    “爺……”小僮的臉皺成了包子,不要啊,爺小僮不要離開你呀,小僮保證以後再也不聽爺的牆角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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