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極一生,依然做不完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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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你要開一粒紅塵2簽售會的消息後,我第一時間就確定了時間和地點。
心裏想著,無論如何,我都要去看看你。看看你這近一年以來的變化。
就像去年一樣,從蕪湖到杭州,坐四個小時的硬座,橫跨三百多公裏,被司機狂坑一百多塊錢。
所有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見你一麵。哪怕匆匆到隻是一眼,幾秒。
我還想好了,如果你開簽售會的那天趕上我上班,我就請假。如果買不到火車票,我就改坐汽車。
如果出現一百種可能性在阻止著我去見你,我就想出一百零一種方法去消除這種阻礙。
沒有辦法,我太喜歡你了。
喜歡到經常覺得自己語言匱乏。
喜歡到這個世界上所有文字都不足以概括。
十月份初,你在微博上突然宣稱,因為身體出了一些小狀況,簽售會可能要延遲了。
明明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但是你一個勁的向大家說對不起。
我做夢也沒想到的是,你口中所說的所謂的身體上的小狀況,根本不是什麽小狀況,而是腫瘤。
我不知道這個病在醫學研究上算不算特別嚴重的病,但是它一定不像感冒發燒那麽簡單。
不是隨便的吃幾粒藥,掛幾瓶水,蒙頭睡上一覺,今天得了明天說好就好了。
我很難過。
今年年初,我再次在網站上寫。不過與往年一樣,最開始的時候,創作靈感源源不斷,恨不得不吃飯不睡覺不工作,整天就抱著電腦,與它合二為一。
然而到後麵的時候,總會出現一個坎,一個怎麽邁都邁不過去的坎。
就像我預備著今晚要做一桌美味的大餐,食材已經買好了,洗好了,切好了。
萬事俱備,隻等下鍋。
可是我突然像得了失憶症一樣,不知道怎麽握勺,不知道先放油還是先放鹽。
這是寫東西最忌諱的,我知道,我也一度想改,隻是進展永遠的不盡人意。
那個時候,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跑到寫手交流論壇上尋求安慰。
身邊不是沒有朋友親人給予安慰,但有的時候,你將你的困擾渲染的再厲害,她們也感受不到。
針紮不到她們身上,她們是永遠不知道有多疼的。
或許隻有做著同樣一件事的人才明白,當你心裏有很多很多話希冀用語言表達出來,卻總是不能很好表達出來時,那種感覺別提多痛苦了。
在那個寫手論壇裏,我認識了一個姑娘。短頭發,大眼睛。
姑娘跟我同年,但在我碌碌無為,在一個小公司裏扮演著一個更小的角色時,她已經是個超級厲害的人了。
除了在各大網站上都有文章發表不說,還自己創立雜誌社當社長。
在大部分人困在每天每夜,沒玩沒了的繁雜工作當中時,她經常性拖著行李箱全國各地的旅遊。
同樣的一個時間點,你可能在上班,她可能在天上坐飛機,在海上坐輪船,在地下坐地鐵。
點開她的朋友圈,嘩啦啦飄出來的都是各個地方的旅遊照。
最遭恨的是,大半夜醒來,滿屏都是她發的美食照片。
無疑,我是羨慕她的。
羨慕她有才,羨慕她有錢,羨慕她有自由。
羨慕她隨時隨地都可以來一場想談就談的戀愛,想走就走的旅行。
而我不能。
我也想窩在家裏,靠販賣文字養活自己,但現實是,指望寫東西賺錢,後果可能是你連菜葉子,豆腐渣子都吃不上。
所以我不能不上班。所以我不能因為夢想而忽略現實。
至於旅行什麽的,時間允許了,身體不允許。身體允許了,金錢不允許。
各方麵條件都允許了,結果不是嫌棄天氣不好,就是覺得路途遙遠。
反正永遠達不到今天晚上想去哪了,明天一早就拎包動身去哪的境界。
當然了,我要強調的不是這個。
我想說的是,大概兩個星期前左右的時間,姑娘忽然在網上曬出了一張自拍照。
她很少在網上傳自己的照片,那是她上傳的照片中為數不多的一張。
照片本身普普通通,就是一張很尋常的自拍照。
但後麵附的一句話,也許當時看了覺的沒什麽,現在回過頭來再看,簡直處處充滿心疼。
姑娘說,記住我現在的樣子,因為我很快就會變成沒有頭發的樣子。
過了幾天,她又發了個簡短的說說:吃藥吃的想吐!後麵是個偌大的哭臉。
在很多人的追問下,她才說出自己查出得了白血病的事情。
多麽美好的一個人,在正是綻放的時候,卻慘遭人無情的掐住喉嚨。
你說,這個世界上到底為什麽要讓疾病這個東西存在?
生命這麽美好,它為什麽又要來插一腳?
也許這是個無解的問題。
也許這就像你說的,生活本就是這麽難以預料,你永遠不知道明天等待你的是意外還是驚喜。
是的,既然生活如此難以預料,那我們就不必把明天看的太重。
畢竟能活著,四肢健全,無痛無病,已是大幸。
生活中遇到的那些小挫折,小困難,也不算什麽。
最重要的是,不要跟最親近的人生氣。因為你不知道哪一天的告別就成了真的告別。
最後,親愛的獨木舟小姐。
你一定要好好的。
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認真聽醫生的話。
你餘生的每一場簽售會,我都會去。
因為這可能是我喜歡你最好的表達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