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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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傳來此起彼伏好聽的鳥鳴聲和潺潺的流水聲,鼻端沁入淡淡的泥土味,還有花草樹木的清新味,一派空山新雨後之感。

    唐印蘿眯開雙眼,天空湛藍,白雲柔軟,周邊林木蔥鬱,手指微收,指尖傳來的觸感是泥土的鬆軟。

    她掙紮坐起,腦袋疼的厲害,渾身酸痛如散了架一般,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有些發懵,她不是被車撞了嗎?這是哪?死後的世界嗎?

    左肩隱隱傳來陣陣刺痛,低頭探去,鎖骨下方正插著一把飛刀,刀身幾乎全部沒入她的身體,周邊暗紅色的血跡暈染了一片,暗的有些發黑。

    如果現在能用表情包表達她此刻心情的話,那非“黑人問號”全套係列圖莫屬,什麽鬼?在確定自己是真真實實的活著後,捂著左肩踉蹌站起。

    “哥!哥……哥……”

    “唐祈玉!玉……玉……”她焦急的對著四周叫喊,呼喚,但回答她的隻是一遍又一遍的回聲。

    一陣暈眩,兩眼發黑的又跌坐回地上,鬆軟的泥土緩衝去了大半力道。

    冷靜下來後,忽然意識到自己所穿衣物並不是t恤熱褲,而是……而是一襲髒兮兮,到處是泥的月白長袍,還大大小小地破了幾個洞,有些狼狽,腰間束著一根銀絲滾邊錦帶,下方掛著一塊破碎的玉佩,一副電視劇裏古裝片的男子扮相。

    她感覺自己腦神經“啪”的一聲斷裂了,在尖叫聲即將蹦出喉嚨的時候,猛的將嘴按住,喘著粗氣,瞪著雙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一切。

    她當然不會在自己被撞飛後,還傻的以為自己跑錯片場演什麽古裝片,現在對於死而複生的她,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狗血地穿越了,隻是……她穿成男人了?!顧不上左肩的傷,雙手五指微攏,忐忑地探向自己的胸部,左右摸索。

    誒?有彈性!女扮男裝?!哈哈哈,她為自己並沒有“變性”而感到興奮,一邊傻笑一邊揉捏著自己的胸部,幸好此刻周邊無人,因為畫風實在有些……太猥瑣。

    待摸夠之後,思緒也漸漸捋了回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死而複生,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這莫名其妙的年代,隻是世間有太多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正如她之前夢魘一般,當它發生了,它就是發生了,既然改變不了,那隻有學會去接受,如果硬要對她穿越給出一個答案的話,那估摸著可能是老天被她舍身救哥的高尚情操所感動,給了她第二次生命,感動的連投胎都省了,直接無縫連接。

    隻是……既然被感動了,那是不是應該讓她穿成大戶人家小姐什麽的,再或者讓她穿成一代女俠,劫富濟貧,為社會做出點貢獻也好啊,再不濟也總好過現在這副狼狽相吧,這個穿越讓她穿的有些尷尬……

    想起剛才的車禍,噢不,應該是上一世了,想起她哥,養父,養母,不盡悲從中來,心裏自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離開他們的。

    若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樣做,她願意用命來報答他們,因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雖然此生已然無法再與他們相見,但在另一個時空的她,會祝福他們永遠幸福安康。

    “嘶……”肩頭又傳來一陣收縮的痛楚,頓覺現在首要解決的是她肩頭的這把小祖宗。

    其周邊暈染開的血色暗沉,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路的她猜測此刀有毒,但目前看來此毒並不深,讓這具身體前主人致死致命的也不是此傷,因為這具身體若中毒而亡,那即便她的靈魂入住進來,這軀體也是肉身已壞,又如何能承載她的靈魂,變成喪屍嗎?

    唐印蘿立馬聯想到全身腐肉,身上臉上倒處都是沾滿粘稠血漿的惡心畫麵,不禁幹嘔起來,暗罵自己nundie!

    低頭望向傷口,本就淩亂的頭發飄然垂下幾屢發絲,伸手將其捋至耳鬢後,無意間被碰觸的太陽穴一陣生疼,小心翼翼的觸手摸去,確有傷口,但血跡早已凝固,就是它了!

    她估摸著這具身軀生前被人追殺,逃至一處較高的山坡,無路可逃,轉身麵敵時,被刺入了這把帶毒的小飛刀,然後從高坡上滾落而下,所以造成了這身誇張的泥土灰,與她剛醒來時身體快散架般的感覺。

    從高坡滾落的前身體主人並沒有死,而是起身又逃了一段距離,因為四周並沒有類似高坡的地方,身體前主人最終因受傷外加體力不支摔倒在地,而摔下的時候,頭部正巧磕在了石頭上將魂給磕飛了,於是她的魂魄就莫名其妙的入了這具身子。

    “唉…”

    凝著腳邊不遠處一塊被血染紅的石頭輕歎,如果身體前主人早一分摔倒或者晚一分摔到,又或者挑塊其他的地方摔倒,是不是就沒有她此刻的重生了?她不知道……

    右手握著刀柄,微微發顫,深呼息,猛的向外一撥,隨著飛刀的抽離,一股溫熱的鮮血湧出身體。

    她趕忙丟掉手中的飛刀,用力按壓傷口止血,本以為要流個一兩碗血什麽的,但事實上情況比她預期的要好很多,除了在拔刀時流了些血,之後並沒流多少。

    換成以前,別說是劃傷了,連刀都不怎麽碰的她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和膽子,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從今往後,她能靠的隻有自己了,所以,必須學會堅強。

    不遠處,有一條延綿的涓涓小溪,蜿蜒曲折,流動的溪水蕩出條條褶紋,在陽光的映照下,波光瀲灩,恰如一副閃著金光的大型龍圖騰,美的另人心醉,不過她並沒有要欣賞的意思,而是移至跟前準備清洗傷口。

    跪坐在鬆軟的泥地上,搜遍全身,並沒有找到手絹,倒是搜出一個荷包,荷包裏有幾個稍小的銀元寶和一個大銀元寶,還有一些小碎銀,原來古人的銀子長這樣,她對這些完全沒有概念,也不知道這些銀子在這個世界值多少錢,又能買些什麽東西,不知道折合成人民幣是多少。

    唐印蘿癟了癟嘴,什麽人民幣呀,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了。

    以前看古裝片裏那些受傷的大俠,都是撕衣包紮傷口的,於是有樣學樣,撕拉起衣袍來,一番鬥爭後,覺得自己並沒有大俠的撕衣神功,然後認命的回去拾起剛才被自己丟掉的小刀,在小溪裏認真的清洗後,割下衣袍下擺處的一塊布緞子。

    唐印蘿緩緩將衣領敞開,直到整個右肩裸露在空氣中,鎖骨下方的小刀孔有些可怖,周邊血跡斑斑,但相比於衣服外側暗沉的血色,此血倒是紅的妖冶,看上去是很健康很新鮮。

    用清洗幹淨後的布緞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傷口,多擦淨一分便多讚歎一分,這具身體的肌膚簡直好到爆,大該膚若凝脂說的就是這種吧。

    雖然前世的自己皮膚也很好,但與這具身體相比起來,還是略差一籌的。

    突然很好奇自己長的是何等樣貌,小心髒卟通卟通,跳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