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去蠻城的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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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飆舉電至的頭頂雷聲滾滾。
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麵,淅瀝瀝地綻開一朵朵乍現得曇花。
初媛撐傘麵對著眼前空蕩無人的十字分岔口,停留許久。
這麽大的雨,也沒人再出來街上亂逛,又正值晌午,擺攤的小販都收拾東西回家吃飯了。
“公子!”有人的呼喊被大雨衝散。
“公子!”聲音放大了不少。
初媛左右張望了會兒,才回頭對著站在屋簷下避雨的姑娘,指了指自己:“在叫我嗎?”
那人點點頭,招手示意道:“你先過來!”
聽話得撐著傘走到她麵前,初媛怕傘上的水會滴到她,想把傘柄傾斜向後,“請問姑娘有何……”
“你能送我回家嗎?”
她直接撲到初媛懷裏,將其傘柄掰正,同時還緊緊地握著她撐傘的手背不斷摩擦?
“額!”為了拉低胸口裹布太多而撐起的違和感,初媛特地買了雙大號的馬靴,在裏頭墊了東西拉高了身形。
此刻這姑娘正好能攬著她的腰身,把臉擱在初媛的肩窩上,笑得一臉……垂涎欲滴?
“那個……姑娘啊!”初媛後退著回到雨中,想擺脫她,“在下出城還有要事,你、你還是……”
對方“哎呀”一聲,幾乎快掛在初媛身上了,“公子你別再出去了!都要淋著雨了!”
被她後仰的蠻力拽回了屋簷下,初媛對這麽個精神方麵不正常的姑娘也不好過分,隻能幹笑把手腕包袱甩到背後,騰出手扒開她。
“姑娘,你先站好!在下可以先送你回去!”
“當真?”她跳回地麵,雙眸發亮,卻有些嬌羞得把玩垂在胸口的羊角辮,問道:“你是打算去和我阿爹阿娘提親嗎?”
“……咳?”初媛一口氣沒順過來,被下咽的口水嗆得咳嗽不停。
“公子怎麽了?是受到風寒了嗎?”
她關心著上前,想拍拍初媛的胸口,卻被一隻指尖泛黃布滿老繭的手拎起了耳朵:“傻妞,還不快跟我回去!整天到晚在外麵丟人現眼!”
“啊!我不要!”她大叫著,掙紮道:“我要跟公子回家!我要嫁給他為他生孩子!”
被大雨打濕大半個身子的婦人,尷尬得拽著想撲向初媛的傻妞,歉意道:“對不起啊公子,傻妞還小的時候高燒燒壞了腦子,您別和她見怪哈!”
“嗚嗚,阿娘你放開我!”
看了眼傻妞任性哭鬧地模樣,初媛禮貌笑道:“沒關係。”
說著就想重回十字路口,隨便找個方向離開趕緊跑!
“誒誒誒,公子!別往北門出城!”
西門?
初媛停下右拐的腳步,駐足問道:“為什麽?”
婦人努力控製住傻妞胡亂揮舞的雙臂,又怕被她抓著臉,隻得抬高下巴回道:“南、北兩門靠西麵的林子裏藏了很多劫持官道的山匪,這處又是通蠻城的,你一柔弱書生,還是去西門走官道吧!好歹士兵多些!”
“這皇都……”初媛驚訝道:“有這麽多城門?”
估計傻妞是撲騰累了,總算是消停了會兒,婦人抹了把額前混汗的雨水,鬆了口氣道:“公子是哪兒處的人?這是第一次來皇都吧!”
“嗯嗯。”
見初媛小雞啄米般一個勁兒地點著頭,那求知的小眼神也一瞬不瞬得盯著自己,婦人頓時不好意思地笑開了花,“其實也沒啥的,畢竟咱皇都是四方大國的核心,不多開幾個門哪兒接應得過來嘛!”
“哦……”初媛茅塞頓開地嘟囔了句:“皇都有這麽大嗎?”
她抬高了傘柄,舉目望去,街道兩邊都是二三層高的青磚瓦房,有些雅致的實木樓甚至有上五層之高。
排排陳列,高低有序,一眼望不到邊境,繁華確實有目共睹。
“近日城外不太平,西門的守衛都增添了許多,雖然出入境的人也不少,但總比南、北兩扇輸送門安全太多了!”
老婦人指向初媛從聞聲客棧過來的方向,勸道:“公子孤身一人,還是花點錢走官道較好!”
然而——初媛就是要往亂子多的地方鑽啊!
她笑容溫潤,頗有番如玉公子的模樣,作揖道:“多謝大娘關心,可在下要去的正是蠻城。”
抬腿的步伐略顯輕盈的走向通往北門的街道,有了目標的前進,讓初媛對接下來的行動也有了更加完善的規劃。
……
“什麽?”男子轉身,一張泛著銀光的鬼麵,陰森森的對著跪在地上的之竹,他驚訝道:“兵部居然送軍令出去?”
“額,隻是調遣城外一支快退伍的小型兵隊,正規兵符都稱不上,說是軍令也太誇張了……”
顧之炔聞言,深邃的瞳仁幽沉如水,“那支可是前線下來的老兵,雖然都身傷病殘,但都是軍營裏待過的,對他們來說,任何令牌的調遣都是執行軍令!”
朝廷不要的這支小兵隊好歹作戰經驗豐富,炎世失之乏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到了兵部手裏就被這麽輕易得當做魚餌扔了出來?
既然如此,顧之炔便不客氣得收下了!
他看著長跪不起地之竹,心底有些奇怪,可都重不過小軍令的下落:“東西在哪兒?你可帶回來了?”
之竹單膝變成了叩首,他趴在地上,有些不敢抬頭道:“被、被人帶出城了應該……”
帶出城了?
顧之炔帶著鬼麵,氣場逼人得沉聲道:“是誰?”
——啪嗒。
洞口處樹枝被人踩斷的聲音擴大到洞內,“糟糕,被發現了!”
外頭的人見情況不妙,摸了把銀針甩朝地上的之竹甩去,“我們走!”
他招呼過剩下的三個同伴,就想借機逃跑。
之竹聽到動靜時起身張望,那一把銀針避之不及。
顧之炔出手將人攬過,揮袖甩開暗器的同時不免被紮,他佯裝無視道:“這裏距離之窯太近,你們的藏身處不能暴露,快回去帶幾個人去兵部尚書府守著,別讓他們得到消息。”
說罷,顧之炔獨自追了出去。
奔跑間想使輕功,氣沉丹田卻猛地一陣眩暈,確定自己消失在之竹的視線裏後,他才想起拔出手臂銀針。
看著藍光沁著血珠的針頭,顧之炔忍不住咒罵:“該死!”
他封住右手的穴位,阻斷毒素的擴散,抬首看著不遠處跳躍攀爬在林間的黑影,暗自慶幸對方隻是群不會內力的三流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