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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白楊禮讚

    白楊禮讚！

    在聽到這篇散文的名稱之後，車行文以及諸多學生，皆是忍不住愣了愣。

    就連羅紅梅，也是不解的看著包正。

    車行文讚美楠木，你也想要寫一首讚美植物的散文，這可以理解。

    但是，白楊樹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又什麽好讚美的？又什麽可以寫的？

    這一點，眾人實在想不明白。

    可當眾人聽到這篇散文的第一句話，便差點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這是散文嗎？

    這怎麽像是小學生寫的文章？

    這麽幼稚，這麽簡單！

    所有學生，皆是忍不住搖了搖頭，就這點水平，居然膽敢挑戰車行文的《楠木頌》，真是異想天開啊。

    羅紅梅也是暗暗歎息一聲，但沒有說話。

    車行文卻是笑了，聽到包正散文的第一句話，車行文便知道他毫無懸念的獲勝了。

    然而，包正接下來朗誦的句子，卻是讓眾人驚呆了！

    隻見包正和羅紅梅走進教室講台，讓學生們都可以清楚的聽到這篇散文：“汽車在望不到邊際的高原上奔馳，撲入你的視野的，是黃綠錯綜的一條大氈子。黃的是土，未開墾的荒地，幾十萬年前由偉大的自然力堆積成功的黃土高原的外殼……”

    許多人聽到這裏，忍不住點了點頭。看來，這家夥似乎還有點才華，這篇散文不像他們想象之中的那麽差勁。

    許多人於是用心聽了起來。

    但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就在不遠處，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緩緩朝著此處走來。

    若是羅紅梅在此，必然不難認出，那名老者身後跟著的，都是這所高等中學的高層，校長、副校長、財務主管等人。

    現在，這一群人居然都圍在這名老者的身後，卑躬屈膝，滿臉笑容的討好著，也不知道這名老者究竟是什麽身份。

    這名老者走到高三重點班附近，聽到包正正在朗讀一篇散文，不由微微一怔，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散文？怎麽我從未聽說過？”

    校長和副校長仔細一聽，也是麵麵相覷，搖頭道：“這篇散文我們也沒聽說過，應該是學生原創的吧。”

    老者點了點頭，就這樣站在門口，靜靜的聽了起來。

    一群學校的高層領導們見狀，也不敢打擾，紛紛跟在身後，仔細聆聽了起來。

    教室內。

    包正並未察覺，隻見他慷慨激揚的高聲道：“那就是白楊樹，西北極普通的一種樹，然而實在是不平凡的一種樹。”

    那是力爭上遊的一種樹，筆直的幹，筆直的枝。它的幹通常是丈把高，像加過人工似的，一丈以內絕無旁枝。它所有的丫枝一律向上，而且緊緊靠攏，也像加過人工似的，成為一束，絕不旁逸斜出……”

    這就是白楊樹，西北極普通的一種樹，然而決不是平凡的樹。”

    聽到這裏，許多學生，神色都變得激動了起來。

    車行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哼了一聲沒有言語。

    老媽羅紅梅，也是極為詫異的看了包正一眼。

    好文章！哪怕這篇散文就此完結，也算得上是一篇難得可貴的散文了。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門外，老者笑吟吟的點了點頭。

    他身後的校長、副校長們，卻個個臉色一變。別人或許不知道這名老者的身份，但他們卻是非常的清楚。

    眼前這名老者，名叫蘇泛江，可是文學界泰山北鬥一般的存在，尤其擅長散文。

    車行文雖然也擅長散文，被不少人稱之為散文大師。但是，跟眼前這一名老者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這蘇泛江不僅是文學界的泰山北鬥。還是教育局的高層人物，話語權極大。

    這一次來武江市第一高等中學，也是因為高考將近，前來考察的。

    他的一言一行，都將會影響到武江市第一高等中學未來的命運。

    但是，這篇散文沒有就此完結，反而更加精彩。

    隻見包正繼續高聲朗讀道：“它沒有婆娑的姿態，沒有屈曲盤旋的虯枝。也許你要說它不美。如果美是專指……”

    看見平坦的大地上傲然挺立這麽一株或一排白楊樹，難道你就隻覺得它隻是樹？難道你就不想到它的樸質，嚴肅，堅強不屈，至少也象征了北方的農民……”

    白楊樹是不平凡的樹，它在西北極普遍，不被人重視，就跟北方的農民相似；它有極強的生命力，磨折不了，壓迫不倒，也跟北方的農民相似。我讚美白楊樹，就因為它不但象征了北方的農民，尤其象征了今天我們民族解放鬥爭中所不可缺的樸質、堅強，力求上進的精神。”

    讀到這裏，在場所有學生皆是深吸了一口氣。

    老媽也仿佛見鬼了般看著包正，心中疑惑不已，她兒子啥時候變得這麽牛了？

    然而，這時候，隻見包正臉色一凜，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讓那些看不起民眾、賤視民眾、頑固的倒退的人們去讚美那貴族化的楠木（那也是直挺秀頎的），去鄙視這極常見、極易生長的白楊樹吧，我要高聲讚美白楊樹！”

    沒錯，包正所朗誦的，正是矛盾的散文作品《白楊禮讚》。

    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矛盾這個人，自然也不存在《白楊禮讚》了。

    念完這篇散文，包正發現，所有人都還在發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包正不由一笑，高聲道：“謝謝大家，我的散文念完了。”

    眾人聞言，這才反應過來，卻是臉色各異。

    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這篇散文文筆不算優美，辭藻也不算豐富。但是，卻給人一種深入骨髓，深入靈魂的震撼……”

    車主任的《楠木頌》的確寫得不錯，但是跟這篇《白楊禮讚》相比，卻是差了些許。想不到，這家夥的文學造詣，居然比車主任還高。他當真隻是一名大學生嗎……”

    嘿嘿，車主任的成名作就是《楠木頌》，可你們仔細聽聽。這篇《白楊禮讚》，明顯是在諷刺楠木，將楠木比喻成了看不起民眾，賤視民眾的貴族。打臉啊，實在太打臉了，這篇散文要是流傳出去，車主任的臉怕是要被打腫了……”

    用不著別人打臉，車行文此刻的臉色，已經憋得好似豬肝一般難看。一臉的難以置信，一臉的震撼，又是一臉的憎恨。

    他這表情轉換的，不去當影帝，真是可惜了。

    兒子，你、你……”

    老媽看著包正，一臉的激動，話都說不清楚了，最後隻是用力的豎了豎大拇指。

    車主任，怎麽樣，我這篇《白楊禮讚》，還能夠勉強入得了你的法眼吧？”這時候，包正揚了揚眉頭，笑嗬嗬的看著車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