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鐵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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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朗本身武功就差,又被那兩名武僧前後夾擊,頓時頹勢立顯,章法全亂,躲避也不如先前那般順利,不時遭到對方的攻擊,前胸後背已經被那那鐵袖劃破幾處,傷痕累累,隻是並未傷及筋骨深處。
那楊彩月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是自己被兩名武僧纏住,想過去幫忙卻無法分身。隻能一邊應付那兩位鐵袖武僧的攻擊,一邊在旁邊大喊,讓楊天朗保存體力快跑,日後到目的地匯合。楊彩月口中所說的目的地便是指那觀音鎮,楊天朗自然聽得懂這話裏的意思。
那天台宗的老僧在一旁聽到楊彩月告知楊天朗快跑,嘴角便微微一笑,說道,
“哼,想跑?也得問問我這雙袍袖答不答應。今日若是再放走你二人,豈不是放虎歸山,丟了我天台宗的威名不說,對那大悲寺上下也不好交待。”
這名老僧乃是南海部天台山天台宗的智雲禪師,是天台宗掌門智威主持方丈的師弟,數日前來青雲莊參加這次武林盛會,沒想到會場竟然被幾個少年人攪成這樣,眾僧皆是掃興而歸,回返天台山,沒想到會在此地遇到攪鬧會場之人。
這天台宗在這南海部武林之中一向占有重要地位,論寺院規模、僧眾數量以及武功實力,一直以來皆與那大悲寺不相上下,最初之時也是同大悲寺平起平坐,可以稱為這南海部的佛界雙雄。隻是後來江湖武林大亂,門派之間爭鬥愈演愈烈,為平息中原武林各派恩怨紛爭,菩提寺這才派出四大菩薩分別鎮守四方,派出的“觀音菩薩”駐紮在了南海珞珈山大悲寺,所以南海部武林逐漸才興起以大悲寺為首的格局。
天台宗武學博大精深,其中以這袍袖上的功夫尤為見長,眾武僧修煉的是那破衲功,也就是鐵袖功,將那僧衣的袖子的袖口部位用特殊材料製作,嵌入各種金屬器物,作為武器使用,對敵時揮動衣袖即可。而幾位輩分高的僧人武功則是更上一層,修煉的是袈裟伏魔功,袍袖之上不需再做任何修飾鑲嵌,通過自身體內真氣再結合這袍袖便可施展出強勁的功法,招式簡單,卻是相當實用,這智雲禪師便是運用這袈裟附魔功的高手。
那楊天朗被那幾位武僧打得節節敗退,實在難以支撐,心想,
“既然師姐讓我快跑,那我別再硬撐了,我還是快跑吧,趁著體力還好,早點逃走問題不大,待躲過這群和尚的追擊,然後再去那觀音鎮與師姐匯合。我如果能跑出去的話,師姐逃跑那就更不是問題了,嗯,對,三十六計咱還是走為上策吧。”
想到這裏,楊天朗在原地躲避著跳了幾跳,忽然運起風馳術之中的一招,叫做“離弦之箭”,隻見楊天朗跳落在地,雙腿下屈,突然登地一躍,像那青蛙彈跳似地立刻彈射出去,瞬間向外蹦出好幾丈遠,一下子拉開了與幾位武僧的距離,然後就想運起那“踏雪無痕”,想快速離開此地。
誰料那智雲禪師早有防備,楊天朗跳出之後想再次邁步之時,智雲禪師早已趕到楊天朗身後,一對袍袖又是頃刻間鼓脹起來,衣袖內部再次充滿真氣,右臂在空中將那袍袖袖口衝著楊天朗背後一伸,那袍袖的袖口登時風聲大作,直吹得地麵飛沙走石。楊天朗的身體本來已經落地,正欲起步要跑之時,突然聽到身後一陣風聲,呼呼作響,未及回頭觀看,隻見那智雲禪師將那袍袖往回一拉,楊天朗瞬間感到背後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立時將自己想跑出去的身體拉了回來,而且一時停刹不住,倒退連連,身體也欲失去重心。那後麵的武僧一見如此機會焉能放過,跳將過來左右鐵袖衝著楊天朗背後立刻招呼過去,若不是楊天朗倒退幾步突然摔倒,這身後的鐵袖肯定必中無疑。
楊天朗此時就像那牽線的木偶一般,始終無法擺脫那袍袖的控製。想要逃跑便被那袍袖之中的真氣吸回,想躍上半空跳出圈外又被那袍袖之中的真氣擊落,如此幾次身上又是多了幾道傷痕。楊天朗長這麽大還從未見過如此奇功,心中不免叫苦連連,心說,
“今日遇上這等高人,恐怕難逃被俘之命!”
又過不長時間,楊天朗再也堅持不住,勉強躲過一次鐵袖子的攻擊,身後武僧招式隨即趕到,一腳揣在楊天朗後腰,將楊天朗踢翻在地,那智雲禪師在一旁揮動袍袖又是一股狂風吹出,迫使楊天朗原地打了幾個滾,旁邊一名武僧過來一腳踩住楊天朗的後心,旁邊的兩名僧人同也時奔上前來,一左一右將楊天朗的手臂抓住提了起來,隨即用手封住了楊天朗上身的幾個穴位,讓楊天朗動彈不得,終於被擒。
楊彩月在旁邊一見楊天朗被擒,心中又急又氣,陡然間拳腳上速度加快,占了兩招先機,暫時將那兩名武僧逼遠,然後飛速跳到楊天朗這邊,想營救楊天朗。
擒住楊天朗的幾位僧人哪能讓楊彩月得逞,三名僧人又是撲將上來,堵住了楊彩月的去路,又與楊彩月戰在一處。剛才被楊彩月逼退那兩位武僧也是再次衝將上來,同這幾名僧人一同對付楊彩月。等於說是楊彩月一人迎戰天台宗五名高僧,任憑楊彩月武功再高,那天台宗的眾僧仗著人多勢眾,個個武功也不是白給,楊彩月隻能疲於應付,已經毫無勝算可言,若不是憑著楊彩月是女兒之身,幾名武僧手上動作不敢太過放肆,隻怕早已被幾人擒住。
眾人打在一起,楊彩月頹勢逐漸顯現,不停敗退,再加上欲救楊天朗心中急切,難免招式不如之前那樣伶俐舒展。
那智雲禪師在一旁觀瞧,覺得取勝隻是時間問題,便不再動用這袈裟伏魔功,留意著楊彩月的步伐走向。
眾人正打得熱鬧之際,那大路之上又走來幾人,為首一人身穿一件肥大道袍,與其體型極不相稱,感覺是匆忙之中隨意找了一件道袍穿上似得。人長得瘦小枯幹,個頭不高,看著有些尖嘴猴腮。後麵不遠處跟著幾位道長,也是同樣朝這邊走來。
這位走在最前麵的道士應該是聽聞此處有打鬥之聲,所以提前跑過來看看這邊是何等情況。
此人正是那青雲縣飯館之中言語嘲諷龐豹的道士,靈台山星月教的孫靈明。這孫靈明站在一旁看了多時,這才注意到與眾僧打鬥的這一男一女乃是昨日在飯館之中吃飯的小姐弟。沒想到這姐姐武功還算不錯。弟弟已經被擒,姐姐還在這裏作困獸之鬥,便在旁邊說了一句,
“唉,現在的和尚師傅們可是越來越有本事了啊,這麽多人欺負一對姐弟,看來這佛門中人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一旁觀戰的中年僧人覺著這人說話難聽,皺著眉頭轉過身來打量了一下說話的這人,又看了看其身後走過來的這行隊伍,見是一行六七人,有老有少,都是道士打扮。
近百年來中原大地之上佛教盛行,不論達官顯貴、平民百姓還是江湖武林中人,都是重佛輕道,導致佛教寺院越來越多,道觀、宮、殿越來越少。道教地位較為低下,這中年僧人一見是個年輕道士,便沒把他當回事,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位道長,你有所不知,這二人乃是魔教中人,前幾日在那青雲莊上大鬧會場,傷人無數,我們將這二人捉拿回去好交給大悲寺審問。”
那隨孫靈明過來的老道士一見他又要多事,便衝著這邊喊了一句,
“靈明,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路上不要多事,佛門高僧抓捕魔教惡人關我們何事?我們還要趕路早點回去,不要在此多做耽擱。”
這孫靈明一聽這中年僧人所說,這才想了起來,原來在那青雲莊內同諸位金剛打鬥的也是這姐弟二人,不過他倒認為這姐弟二人並非是什麽惡人,若不是這少年的一頭紅發被那手持炎魔刀的小子揭露,這姐弟二人也不會陷入如此境地。
這孫靈明本來就是個好打抱不平的脾氣,覺得這姐弟二人並未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而遭到眾僧如此圍攻,便覺心中不爽,又衝著那位老道說道,
“哼,師叔,如何不關我們的事?天下人管天下事,既然遇到不平之事,我孫靈明就要管上一管。更何況我道教教義之中也早已有所言明,要以扶人之危,解人之厄,濟世救人為我道教門人己任。這姐弟二人自始至終我見也並未做過什麽惡事,應該不是什麽壞人。本來我道教與那佛教相比就處於劣勢,若師叔您還是這樣對世事不聞不問,我道教在武林之中還因何立足?何時還能再次興盛發展?
那老道士被這孫靈明一席話氣得火冒三丈,大聲叫道,
“放肆,孫靈明,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分長幼尊卑,始終劣性難改,當初師兄收你之時我就不太同意。這一路之上總是言語無度,處處惹是生非,如今又在這裏胡鬧,這事與我道教教義有何相幹?在那青雲莊上不正是這姐弟二人攪鬧會場嗎?人家諸位高僧前來抓人又有何錯?你不要在這裏意氣用事,妄加揣測,這姐弟二人到底是不是惡人,人家大悲寺自有公論,無須你在此憑空論斷。”
這位中年僧人聽到這老道士如此說來,點頭微笑,雙手合十衝著老道士說道,
“阿彌陀佛,這位道長所言甚是,我天台宗並非要故意傷人,隻是將這二人帶回交與大悲寺審問,這二人是否為魔教中人,自有幾位尊者公斷,絕不會私刑加身,屈打成招。”
那老道也是欠身還禮,說道,
“這位大師,我這位師侄生性頑劣,脾氣暴躁,遇事不會冷靜考慮,經常口無遮攔,還請大師見諒。”
那孫靈明聽著這一個老道一個老僧在此一唱一和,本來這長相長得就像猴子,這時猴脾氣徹底犯了,頓時惱怒起來,衝著那中年僧人說道,
“我說要管此事,今日便還管定了,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天台宗的武功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