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調查

    夜晚九點，涼風習習。揚城市的人卻沒有休息，白天的爆炸案還橫亙在每個人的心頭，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大家都心裏慌慌的，生怕幕後分子會趁熱打鐵，再搞出點意外。

    第一實驗小學門口，嚴密的封鎖並未解除，揚城市刑警總局的局長張宇還在事發點，他的嘴裏叼著一支中華香煙，砸吧著嘴唇。借著路邊昏黃的路燈，煙霧繚繞中，可以看出他的神情並不輕鬆。

    “張局，取證完畢，現場也清理的差不多了。”張局剛吐出一口煙，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他回過頭，孫仲科長正認真看著他。

    整個中午忙活到現在，孫科長現場指揮，終於將該取證保留的物證，都采集歸檔完畢。他的額頭滿是大漢，製服早就脫掉跨在左手手腕上，右手手裏拿著兩瓶冰鎮的礦泉水。

    “喏。”孫科長舉起右手，將一瓶礦泉水遞到張局手中。

    “忙活半天了，你們先都回去休息吧。”張局接過水，而後擺了擺手，“這裏我先看著，明天還得靠你們繼續調查。”

    “張局，你這是有意支開我們，想要獨自搶功啊？”孫科長打著壞笑，哈哈大笑起來，“我都聽小周小陳說了，晚上十點可是有好戲上演。”

    好戲？張局默許地微微皺眉，沒有再說什麽。他看看手表，時針已經指向九點半，再過不久，林靜就該到了。

    一陣喧嘩的騷動自封鎖線那邊傳來。

    “不準進去，這裏已經全麵封鎖。”

    “我找你們局長！”對方以不容置辯的口氣說道。

    顧不上警員的阻攔，林靜一把拉下封鎖帶，橫衝直撞地闖了進來。

    沒等警員動手，張局恰到好處地出現：“住手！”警員一看張局發了命令，很明智地退了回去。

    “九點35分，這可不像你的行事風格。”

    “張局，早到一次不滿意？”林靜嗬嗬笑著。

    看著這個年輕小夥子和局長這麽親~密的關係，圍在線外的記者早就按動攝影機，哢嚓哢嚓的聲音不覺於耳。

    不久，“市局局長請神秘高手共破爆炸案”的新聞已經見諸電視和網絡微博。當大家看到報道上白天傳說中的神秘高手是個年輕人時，不禁都傻了眼。

    “什麽嘛，一小破孩？難道他能破案不成？”

    “你們懂什麽？局裏叫緩兵之計，這起案子省裏追的多緊啊，市局這邊如果不做做樣子，哪能說的過去？”

    “等著瞧好嘍，明晚肯定另換人。”

    “是嘛，那我也想去試試，正好在新聞媒體前出出風頭。”

    “吆，張局，這就是”林靜的出場，不僅讓網絡群眾都大感意外，孫科長一見更是直搖頭，“他行嗎？”

    “不行你來啊！”沒等張局開口，林靜冷冷地回應。

    “你，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林靜毫不示弱，他上前一步，雙眸緊緊逼視對方，“我不行了，你來。”

    孫科長氣的半天沒說話，他吐口氣，想起白天小周已經提到的，姓林的就是個神經病，再說礙著張局的麵，他也不好發火。

    “爆炸中心距離校門口有多遠？”林靜收起火氣，轉入正題，嚴肅地問道。

    “什麽嘛，你問的問題和我們的案件有關係嗎？”在一旁的周清泛起白眼，諷刺地嘲弄道。

    林靜沒有理睬，他的目光快速搜尋，在地麵上找到了爆炸痕跡最深的地方，快速確定爆炸中心後，他大約目測了一下。

    “35米。”他的目光在快速穿梭遊弋，“油罐車距離爆炸點是5米的直線距離，這也就是說，油罐車的爆炸並不是偶然的。”

    林靜此話剛說完，在場的所有人都猛地一驚。大家腦海裏沉思起來，此前他們調查的方向是認為作案分子製造這起爆炸案，目的在於殺害學生，而油罐車的爆炸純屬意外，但是現在。

    “單憑這幾個數字，不能認定油罐車的爆炸是在凶手設計之內的吧？”

    林靜沒有直麵回答周清的問題，他輕輕一笑，優雅地反問道：“周警官，在回答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有話直說。”

    “煤氣罐的爆炸範圍是多大？”

    “爆炸範圍，這要根據煤氣量決定。看這次現場爆炸的痕跡，這些煤氣罐裏的煤氣量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多。”

    “看來你還懂點理論知識。”林靜吐口氣，而後繼續解釋起來，“夏天是高溫季節，尤其是7、八兩個月，溫度很高，一方麵，燒烤慢慢成為被人冷淡的小吃，幾乎無人問津；另一方麵，為了安全起見，攤販們每次去燃氣公司灌裝煤氣，都不會裝的太滿。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煤氣罐接二連三地爆炸，所造成的爆炸範圍並不太大。”

    林靜一邊解釋，目光從爆炸始發點慢慢向前後兩邊移去。他盯著那排林立整齊的黑色凹痕，想象著那排煤氣罐接二連三爆炸之後發生時的“壯觀景象”。

    “可是，即使是煤氣罐內液化氣沒有充滿瓶體，那麽如此爆炸也可以造成大傷亡了，畢竟”

    “畢竟煤氣罐一旦爆炸，還是很危險對吧？”林靜打斷認真探尋的陳言希，目光從她身上快速閃過，“此前周警官已經說過，煤氣罐的爆炸，取決於液化氣的氣量。按照以往實驗室測得的數據，煤氣罐在氣量充足，儲氣壓強達到最大的狀態下，爆炸範圍會在100米左右；如果在氣量不多，也就是儲氣壓強最小的時候，爆炸範圍在10米以內。”

    100米，10米？就在眾人還在為林靜的話感到疑惑的時候，林靜繼續解釋下去。

    “按照現場的爆炸痕跡看，煤氣罐的爆炸範圍也就在20米的範圍內，這遠遠達不到幕後操作者——假如這是起人為事故——的要求。所以，即使發生連環爆炸，爆炸範圍不會擴大太遠，隻是在爆炸中心，會形成高溫。”

    “解釋了半天，這和油罐車的爆炸有直接聯係嗎？”聽了半天的孫科長，依然一頭霧水，他故意發問，想要揭破眼前這個隻懂點理論知識，並沒有什麽實際經驗者的故弄玄虛。

    “孫科長，難道你白天在現場處置後續事宜的時候，沒有在現場發現什麽奇怪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