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性命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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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月顏自然不知道雪球在‘嗷嗚’什麽,不過,聽到它的‘嗷嗚’聲,倒是讓她靈光一閃,她怎麽就忘了,雪球當日也是在的,而雪球的存在感很強,那人不認識她,也該記得雪球吧!
這般想著,她漆黑的鳳眸一亮,二話不說,又一把抱了雪球,將它伸到窗外,對著那個男子晃了晃。
雪球突然被自家主人抓到了窗外,身體懸空,一陣夜風吹來,頓時將它給驚醒了,一雙狐狸眼看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後,當即嚇的眼睛都瞪圓了,四爪頓時開始亂揮,也驚得‘嗷嗚’出聲,聲音相當淒烈。主人,你這是做什麽啊!這可是四樓啊!狐爺雖然很強悍,但是不會飛的,掉下去絕對會摔殘啊!你是生氣狐爺怪你吵醒狐爺嗎?狐爺錯了,狐爺不說了就是,狐爺最喜歡主人了,快點抱我進去啦!
雪球悲傷地‘嗷嗚’著,剛剛睡醒,根本就沒有搞懂是什麽情況。
而遠處的男子見此,臉上當即就露出驚色來,頓時就想起了數日前在樹林裏被一個相貌清俊的男子下毒的事情。而當時,那個男子身邊就有一隻雪白的九尾狐。他還清楚地記得,那九尾狐還嘲笑他們兄弟愚蠢,當時把他氣得不輕。
而如今,沒想到這九尾狐居然在這裏,還是和一個女子在一起。這麽說來,難道……
男子臉上的驚色越發濃鬱,一雙眸子仔仔細細地打量上官月顏的臉,隨後,臉上的驚色變成了不敢置信,一雙眼睛都差點瞪了下來。這……那個男子,居然是女的?
上官月顏見雪球這般驚叫,伸手輕拍了它的腦袋一下,輕聲低斥了一句:“別出聲,不會把你摔下去的!”
雪球聞言,立即就禁聲了,隻要不把狐爺摔下去就好,若是主人你這麽吊著狐爺能解氣的話,那狐爺就吊著吧!誰讓狐爺喜歡主人呢?但是千萬別鬆手啊!
上官月顏見雪球禁聲,抬眸再次往男子看看去,見他麵露驚色,顯然是認出來了。當即將雪球收回來抱在懷中,然後再次對男子招手,示意他將鳳瀟帶過來。
男子猶豫了片刻,想著那日主子趕到樹林後,被眾兄弟一頓無意識的痛罵,這才解了兄弟們的毒。可主子卻並沒有覺得被人戲耍而大怒,反倒是很開心地問了他下毒之人的容貌,後來便命所有人去尋找那人。之後聽說是找到了,不過他不是主子的貼身暗衛,之後也被派去處理冥風閣的事,所以並不知道後來的事情。
如今看來,這個女子對他們下毒,讓主子挨罵,可是被主子找到之後卻沒有死,還活的好好的,且主子那個時候明顯不是生氣,而是開心的表情……她和主子的關係定然不簡單,且不是敵人!
得出這個結論後,男子又看了看上官月顏,這才腳步一動,背著鳳瀟,幾個飛躍,便往上官月顏的房間而去。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女子是誰,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辦法幫主子,但是現在也已經別無他法了。
上官月顏見男子施展輕功飛躍而來,紅唇微微一勾,漆黑的眸子往大街上掃了一眼,確定大街上沒有人後,便將窗戶開到最大,讓男子飛身進來。既然都已經喊住人了,那她也隻能負責到底了。
男子幾個呼吸間便進了上官月顏的房間,剛剛站定,上官月顏一邊關窗,一邊問道:“怎麽回事?他為何傷了?”
男子轉眸看了她一眼,對她隻是一看便知道主子受傷而感到驚訝,但也不過驚訝了一瞬,立即麵色一沉,冷聲開口:“遇見刺客,是江湖高手,主子被對方暗算中毒,胸口也被刺了一劍。”
上官月顏此時已經關了窗,將手中的雪球放了,一聽男子說鳳瀟不僅受傷,還中了毒,眉頭頓時一皺:“將他放在這軟塌上,我看看再說!”
男子聞言再次驚訝了一下,沒想到這女子不僅會毒,還會醫術,難怪她會叫他帶主子過來了。立即將鳳瀟小心翼翼地放在軟榻上,然後讓開位置,站到一旁,有些憂心地看著軟榻上的人。
而當上官月顏看到軟塌上的鳳瀟時,本是皺著的眉頭頓時狠狠皺緊。此時的鳳瀟,臉色烏青泛紫,嘴唇都是青紫色,顯然是中了劇毒,而且中毒很深。胳膊上有一道劍傷,左胸也的確有一個深深的血窟窿,傷口不斷地冒著血,而那血也不是正常的鮮紅色,而是暗紅色。
上官月顏心下大驚,立即伸手把脈,目光定在鳳瀟不見妖媚隻見毒色的臉,神色相當凝重。診脈片刻後,她伸手在他胸口點了兩下,緊接著立刻撕開鳳瀟的衣服,一邊動手,一邊對男子說道:“把房門打開,讓外麵的人進來。”
男子專心地看著上官月顏為自家主子診治,並沒有感受到任何人的氣息靠近,聽上官月顏開口,也沒有二話,立即轉身走到房門口,打開門,門口立著的夜青和夜影便出現在他眼前。
看到二人,男子當即一愣,別人不知道玄天宮的四大護衛,但是他們金玉堂的人卻是知道的,而看到麵前的二人,他一眼便認出了是玄天宮少宮主身邊的護衛首領,夜青和夜影。這二人為何會在這裏?和這個女子又是什麽關係?
但,他心中的疑惑,自然沒有人馬上就為他解釋。
上官月顏早就知道夜青和夜影在門外,因為這裏是玄天宮的暗樁,什麽事情都瞞不過隱在這間玉行四周的暗衛,在男子帶著鳳瀟進來的時候,暗衛便已經知曉了。隻不過,因為是她叫過來的人,才沒有人現身阻止。
而夜青夜影得知這件事,自然會想來看看究竟,所以,即便沒有感受到他們的氣息,她也知道他們在門外。
聽見門被打開,上官月顏頭也沒回,立即開口,語聲微沉,直說重點:“他中了秋草毒,已經接近心脈,我需要五菱花,芙子,兲櫝葉……最後還有覺草根,這些東西,你們現在可能找來?”
夜青和夜影剛剛跨進門檻,便聽秋草毒三個字,心下頓時一驚,二人目光立刻剛鳳瀟臉上看去。除了對他烏青發紫的臉色感到驚訝外,並不意外他在這裏,顯然正如上官月顏所想,他們已經知道了。而此時聽了上官月顏的話,又看到鳳瀟這般模樣,二人對視了一眼,夜影當即恭敬開口:“這裏也備有藥材庫,屬下這就去看看!”
話落,夜影一個閃身便離開了房間,並沒有因為對方是鳳瀟而怠慢。
而男子聽到秋草毒時,臉色當即一白,差點沒有站穩倒下去。
秋草毒,他自然也是知曉的,那是當今毒藥排行第五的劇毒,據說中毒兩個時辰內不解,必然會死,且解毒方法隻有神醫穀的醫書秘典中有記載,要解毒,就必須找到神醫穀的人。主子中毒後,他雖然也看出那不是一般的毒,蔓延的速度很快,但是卻從沒想過,居然會是秋草毒。
此刻,他根本沒有心思去想上官月顏和玄天宮的關係了,也知道不可能找到神醫穀的人,站穩之後,幾個大步走回到上官月顏身後,看著自家主子那越發嚴重的臉色,又見上官月顏動作熟練地給鳳瀟清理胸前的傷口,他突然雙膝一曲,跪在了上官月顏麵前,沉痛地哀求道:“求小姐一定要救活我家主子,主子他……不能死!”
這個女子,他雖然不知她姓甚名誰,也不知道她剛剛說的那些草藥是否對秋草毒有效,但此時此刻,除了她之外,沒有人能夠救主子了,他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求她救救主子。
而上官月顏聞言,依然沒有轉頭,仿佛也沒見他跪在一旁似得,再次沉聲開口:“去馬車上把我放藥的包袱拿來,在拿一壺烈酒,順便把秋星給我喊回來!”
“是!”夜青領命,也立即閃身而去。
“別跪著,將那邊幹淨的水和毛巾給我拿來!”上官月顏再次開口,這話顯然是對男子說的。
男子根本不敢耽擱,當即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將房內的一盆清水,和架子上嶄新的毛巾拿了過來。
上官月顏就著他端著的水盆,將毛巾打濕,擰幹,然後開始擦鳳瀟傷口周邊的毒血。此時鳳瀟的上衣早就被她拔光了,整個上身都裸露著,帶血的衣袍隨意地仍在了地上,屋中一股血腥味。
她一邊快速拭擦,一邊又問:“他中毒多久了?可是有一個半時辰了?”
男子看了上官月顏一眼,點頭,白著臉道:“正好一個半時辰!”
上官月顏點了點頭,不再和他說話,而是對著門外喊了一聲:“來人!命人準備一大桶熱水,要燙一些,大約燙但不會傷及肌膚的程度,並讓廚房多燒些熱水備用!”
“是!”門口流星應聲而落,然後立刻閃身而去。
流星剛剛離開,秋星便回來了,當看到房中的情景,當即一驚:“小姐,這……?”她離開也沒多久啊!怎麽房裏就多了個受傷的男人?而且,這個大塊頭的黑衣男子很麵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然而,上官月顏根本沒等她把話說完,也沒給她時間多想,便開口打斷了:“將我早先給燕飛她們用的藥拿出來,還有針線!”
秋星雖然驚到了,但到底是個反應快的,立即點頭:“是,我馬上拿來!”
說著,就往櫥櫃的方向跑去。
這時,去拿包袱的夜青回來了,手裏還抱了一壇烈酒,大步來到上官月顏麵前,現將包袱交到了她手上。
上官月顏立即打開包袱,在一堆瓷瓶中翻找了片刻,之後將一個藍色的打開,湊到鼻尖聞了聞,確定沒有拿錯後,立刻伸手捏開鳳瀟的嘴,將三顆藥丸塞了進去。
秋星此時也將她吩咐的東西拿了過來,上官月顏二話不說地接過,夜青見她拿針,立刻幫忙把酒壇打開,上官月顏見此,也不自己拿酒了浪費時間了,直接開口:“用酒衝洗一下傷口!水流不要太大,輕一些!”
夜青了然,當即將酒壇傾斜,烈酒如細流,準確地倒在了鳳瀟的傷口上。而即使被烈酒清洗傷口,鳳瀟也沒有任何感覺,已然進入深度昏迷中。
上官月顏看了看鳳瀟越發青紫的臉,一直都沒有鬆開過的眉頭再次皺緊了一分,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在夜青倒酒的同時,再次細心地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便開始縫合。熟練手法,仿佛已經做了千百次,不過片刻的時間,便縫合完畢。
上官月顏丟了針,將早先準備好的藥塗抹在傷口,見此時熱水還沒來,轉眸往門口看一眼:“熱水呢?怎麽還沒有來?”
她話音剛落,張伯的聲音便從外麵傳來:“來了,熱水來了!”
隨著他的話音,兩個暗衛便抬著一大桶熱騰騰的水進來,上官月顏命二人直接抬到她的麵前,然後再次開口:“將他放進去,注意不要淹沒傷口!”
男子早就放下了水盆,聞言立刻將鳳瀟扶了起來,夜青搭了一把手,二人合力將鳳瀟放進水中,桶中的熱水剛好合適,不多不少,正好淹沒到傷口下方。
此時,最早離開的夜影終於回來了,手上擰了兩個大包袱:“少夫人,您要的藥,屬下找到了,因為不知道您要多少,便都拿過來了。”
上官月顏聞言,臉上的凝重之色瞬間褪去,兩步迎上前,將包袱接過來打開,確定是自己要的藥草之後,笑著誇讚了夜影一聲:“做得好!這些藥草自然是越多越好!”
夜影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少夫人誇獎,當即一愣,隨後唇角可疑地動了動,看不出是笑還是其他什麽。
上官月顏拿了草藥,大步走回木桶前,先將包袱中的每一種藥,各抓了一大把放進水桶,然後再走到桌前,命秋星拿了三張大白紙過來,她單憑手指估量,將數種藥按分量配成三副藥,再將其中一副交給張伯:“張伯,將這藥熬了,不用三碗水,兩碗即可,先熬一碗馬上端來,然後接著熬第二次,那時再三碗水細熬!”
“是!小老兒這就去!”張伯接過藥,同樣也是身形一閃,便消失在房中。玄天宮的人,即便隻是暗樁內一個留門的老者,也是武功高強。
上官月顏倒是沒有料到張伯的武功居然也這麽好,小小驚訝了一下,之後又拿著剩下的藥草走回軟塌旁,找了快幹淨的地方坐下。手腳不停地忙了好一會兒,如今才又終於能好好喘口氣,看著桶裏沒有絲毫意識的鳳瀟,紅唇一勾,笑道:“這次,看你要怎麽還我人情!”
前兩次遇見,他便一直欠她人情,而這一次,他欠下的人情,卻是比早前的兩次大得多了!她該讓他如何還?
這個鳳瀟,到底上輩子是她欠了他,還是他欠了她啊!
男子立在桶邊,原本很想此時不去在意主子之外的事情,然而,在聽到夜影吐口‘少夫人’三個字時,心內根本不受控製,頓時抬眸看向那披著頭發,麵容絕豔,一身白色騎裝的女子,內心被狠狠激起了滔天巨浪。
少夫人?是玄天宮的少夫人,那麽,也就是說這位小姐是……
男子心中大驚,雖然很是擔憂自家主子的情況,但是卻忍不住心中驚潮。
不過,此時聽聞上官月顏的話,又見她麵色終於轉好不再那麽凝重,他極力抑製著心中的震驚,麵色露出一絲驚喜,當即問道:“小姐的意思是,我家主子不會有事了?”
她剛才的話,是這個意思吧!
從男子帶著鳳瀟進來後,上官月顏便沒有再看過他,此時聞言,才抬頭看了他一眼,眉梢微微一挑,淡淡說道:“算他命大,被我看到了。如果換到其他醫者手裏,估計誰都救不了!”
這話她可一點兒也不托大,秋草毒,不管在現代還是在古代,都是非常厲害的毒藥。中毒者兩個時辰內不得解,必死無疑。而在現代自然要稍微好一些,因為醫學發達,藥品也先進。但是古代呢?這秋草毒的解毒配方,且不說有多少人知道,單說這藥草就很難找,一般的藥鋪,不可能全部配齊。
今日,若不是她睡不著坐在窗前欣賞夜景,若不是她身在玄天宮的暗樁,鳳瀟怕真的要死翹翹了。
而現在嘛,剛才給鳳瀟吃了三顆萬毒丹,雖然不能起到解毒的作用,但是能夠抑製毒素蔓延,而草藥泡澡,便是初步的解毒了,因為熬湯藥需要時間,但鳳瀟根本沒有時間等著以湯藥解毒,所以便用了這個方法先抗一下。
這三個方法一起用,鳳瀟自然就能救回來了。
一聽鳳瀟不會有事,男子臉上立即露出了不可抑止的狂喜,他自然知道秋草毒不是普通的醫者都能解的,而當時那種情況,他根本不知道主子中了什麽毒,隻想著趕緊找宛城最好的大夫醫治。就算他知道是秋草毒,神醫穀都早就不存在了,最後的傳人鬼手據說跟隨了玄天宮的少宮主,當時已經過了一個半時辰,他如何能在半個時辰內遭到鬼手解毒?就算找到了,鬼手如今是玄天宮的人,怕是也不會輕易出手相救的。
還好遇到了這位小姐,雖然這位小姐的身份著實叫人震驚,但若是沒有遇見她,主子這次恐怕真的難逃此劫了!
男子內心無比感激,當即抱拳,對著上官月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多謝小姐救了我家主子!如此大恩,在下沒齒難忘!”
“你的沒齒難忘就算了!”上官月顏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鳳眸看著渾身開始發汗的鳳瀟,紅唇再次一勾:“你家主子欠我的真是越來越多了,隻要他記得就好!”
男子自然不了解上官月顏和鳳瀟之間的事情,聞言心中驚疑,主子之前也欠了這位小姐嗎?不過,雖然不知,但他仍舊恭敬地道了一句:“小姐請放心,我家主子不是忘恩負義之輩,以後定然會好好報答小姐。”
上官月顏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對於鳳瀟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這點她還是能夠確定的,不然的話,當日在東耀京城第一次相遇,他便不會放她離開了。
知道鳳瀟不會有事,壓抑了好一會的房間內,空氣也變得輕鬆起來,秋星見上官月顏已經停手,先端了清水給她淨手,然後又倒了杯茶給她,便開始整理軟塌附近的髒亂。
夜青和夜影沒有離開,給秋星搭了把手,將鳳瀟脫下來的衣服收拾了,又收拾了一地的血汙,換掉軟榻上的軟褥錦墊,之後便一左一右站在上官月顏的兩旁邊。
上官月顏坐回幹淨的軟塌,喝了兩口茶後,才又看向守在桶邊的男子,隨意地開口問道:“你剛才說,你家主子遇刺了,且是江湖高手幹的,那人是誰?”
對於鳳瀟的武功,她是見識過的,不論是第一次相遇,他和幾十個黑衣人打在一起,還是後來在祁城被他的內力拽上馬車,她都能看出他的武功高深,可是今日,他不僅中了秋草毒,胸口被刺的那一劍也十分凶險,若是再刺入半寸,就算沒有秋草毒,他也必死無疑。
能夠讓他受到如此重創,可見前來刺殺之人絕對非同一般。江湖高手,她對江湖的了解不深,也不知誰和鳳瀟有仇,想不出是誰人出手!
而男子聞言,臉色當即一沉,麵對出手相救的上官月顏,也沒有隱瞞,語聲微怒地道:“是江湖上有名的惡人,血骨三怪!”
“血骨三怪?”上官月顏眉頭一皺,這個名號她還是知道的,在記載當世江湖名人的書籍中看到過。據說血骨三怪是三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因那三人在江湖上惡名昭彰,又凶殘狠厲,脾性還十分古怪,說是連人肉都吃,是以被江湖人稱血骨三怪。
不過,那樣的怪人,如何會刺殺鳳瀟?難不成鳳瀟和他們有過節嗎?可是之前的相遇,她所見都是鳳瀟的人和有組織性的暗殺隊伍廝殺,這次怎麽會是那三個老頭?而且,以鳳瀟的武功,就算打不過,也不該被如此重創!
上官月顏心中疑惑,鳳眸看向滿身開始派出淡淡青紫毒汗的鳳瀟,第一次有些好奇他為何總是被人刺殺了。身為金玉堂的堂主,到底誰敢動他啊?
“就是那三個老怪物沒錯!”男子此時再度開口,語聲頗為咬牙切齒:“原本今日,主子打算連夜離開宛城,可出城後不久,就遇上了大批殺手,本來我們都以為這些殺手與往常沒多大分別,可是,就在我們打起來後,血骨三怪突然從暗中殺了出來,合力偷襲主子,主子一時不妨,沒能避開,手臂被刺了一劍,而那劍上塗了毒。之後主子又被三人圍攻,我們被其他殺手纏住根本無法相助,主子中毒不敵,才會被刺中胸口。”
說到這裏,他話音一轉,又冷哼了聲:“不過,那三人也沒有好下場,主子即便中了毒,被三人卑鄙合圍,但主子是何人?那三人也被主子重創,其中兩個當時就見閻王了,剩下的一個被主子一劍斬下了一隻手臂,現在估計也死了!”
聽了男子的話,這次上官月顏倒是並不奇怪了,暗道原來如此。從鳳瀟的傷來看,是手臂先中劍,從而染了秋草毒。而一旦中秋草毒,毒素蔓延,全身經脈都會如刺骨一般劇痛,那種情況,不敵血骨三怪很正常。
她就說嘛!鳳瀟武功高強,如何會輕易被人下毒重創,原來是本就在殺手刺殺時,又被江湖上大有名氣的三惡怪偷襲,這就難怪他不敵了!而她也沒看錯,鳳瀟確實厲害,中了秋草毒的情況下,還殺了兩人,斬了一人的手臂,若不是有深厚的內體護住心脈,是絕對做不到的。
上官月顏唇角勾了勾,再次看向滿臉冷然的男子,又問:“這麽說來,隻有你一人帶著鳳瀟回來,那他身邊護衛如今還在城外?”
不管是剛才,還是現在,附近都沒有鳳瀟的人出現,怕是留下與那些殺手廝殺了。
果然如上官月顏所想,男子當即點頭:“主子受重傷,自然不能再戰,那三怪死了兩人,一人斷臂,實力大減,我們全力殺到主子身邊,然後我便帶著主子先撤了,其他護衛全都留下斷後,斬草除根!”
上官月顏點頭,表示明白了,想著就算三怪被除,其他殺手怕是也不少,不然,他一個人帶著鳳瀟進城,到她這裏也好一會兒了,若是人不多,鳳瀟的人應該早就到處找人了。
她頓了頓,漆黑的鳳眸微微一閃,有些好奇地看著男子,問出自己目前最想知道的問題:“我和鳳瀟遇見三次,第一、二次,都是你們的人和別人殺得熱火朝天。而這一次,居然還是他性命垂危。你們的仇人到底是誰啊?怎麽到哪裏都被人追殺?還是說,你們真的是仇人太多了,所以才遇刺頻繁?”
男子聞言,麵色變了變,卻是薄唇緊抿,遂搖頭道:“這個問題,恕在下不能回答,請小姐見諒!”話落,他又補充了一句:“若是小姐想知曉,可以問主子,或許主子會告訴小姐,但是在下卻不能!”
這件事,他們做下屬的,自然是沒有權利告訴別人的!
上官月顏見他方才還有問必答,現在卻不說話了,她眸色微動,知道怕是自己問了涉及金玉堂秘辛的事了。所以他不能言,讓她自己問鳳瀟。
這個她倒也不介意,她隻是有點好奇鳳瀟為何總是被刺殺罷了,但若涉及到人家的秘辛,她自然也不能追問的。至於讓她問鳳瀟,秘辛這種事基本上都是隻有內部人知道,她和鳳瀟算不上很熟,就算自己救了他,但畢竟是兩碼事,這種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叫人為難的事,她是不會做的。
這般想著,上官月顏便不打算再想這個問題了,可是,就在此時,一個虛弱而冷清的語聲突然響起:“刺殺鳳瀟堂主的人,是南齊皇族的人!”
這道聲音來的突然,上官月顏鳳眸一抬,便看見燕飛和燕天來到了門口,而此時開口的正是燕飛。她早先給二人換好藥後,二人便隻著了中衣,如今則是換上了一身幹淨的黑色勁裝,看二人臉色蒼白的模樣,怕是早在秋星回來時,便知道這邊有事,但是因為有傷在身,隻是穿衣服就廢了半天勁,所以現在才出現了。
上官月顏看著二人慢慢走進來,對燕飛的話感到相當驚訝。不過,她並是不驚訝燕飛知道鳳瀟的事,因為之前冥風閣的人也要殺金玉堂的人,而且還正好被她撞見。燕飛和燕天當時應該還是冥風閣的閣主,自然知道花錢雇她們殺人的雇主是誰。
可是,刺殺鳳瀟的人,是南齊的皇族?這來頭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是怎麽也沒想到這件事與南齊皇室有關,心中驚訝,立即轉頭看向那黑衣男子。
而黑衣男子在聽到燕飛的話時,冷硬的臉上當即閃過一抹驚色,一雙虎眸瞪向燕飛,當看到來人時,驚色更濃了,且還燃燒著憤怒。
這般神色,顯然是沒料到有人會知道此事,且一眼就認出了燕飛二人就是冥風閣的閣主,仇人見麵,如今對方又說出這話,所以讓他無比憤怒。
上官月顏將男子的神色看了個清楚,之後又為了確定,轉頭看了眼夜青,夜青自然知道其中的事,當即點了一下頭,低頭在上官月顏耳邊以隻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少夫人,此事的確如此,追殺鳳瀟的人,正是南齊皇室,而且還是南齊的皇上!”
皇上?
這下,上官月顏心下更是無比驚訝了,不僅燕飛的話不假,的確是南齊皇族的人要刺殺鳳瀟,而且這個南齊皇室,還直接就是南齊的皇帝。這個答案,可是當真叫她無比意外。
金玉堂,並不是什麽殺手組織,而是一個專門收集情報,並用情報換取酬勞的組織,據說凡是金玉堂接手的買賣,沒有什麽是查不到的。而他們查出的消息,也絕對不會有半絲不實,所以在整個聖天,甚至龍華,名氣都相當大。
而這樣的情報組織內,自然也有許多高手,暗衛,護衛數以萬計,個個身手不凡,不是誰都能對付得了的。而且這世上誰沒有一兩個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是以,沒有人想和金玉堂交惡,特別是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因為一旦與金玉堂為敵,那麽,金玉堂隨便甩兩個秘密出來,都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可是,這樣的金玉堂,鳳瀟更是金玉堂的堂主,南齊的皇上居然要殺他,且還是三番五次費盡心機,不是用皇家的勢力,而是雇凶殺人,連江湖惡人血骨三怪都請來了,這真是太奇怪了!為什麽?是因為他知道了什麽南齊皇室的秘辛?還是有其他原因?
上官月顏心中又是驚訝又是疑惑,很想問夜青為什麽鳳瀟會得罪南齊皇帝,但到底忍住了。看男子的神情,便知道這話不好再提,此時不能再追問,而夜青也是耳語相告,也說明此時最好不再在這麽多人的情況下說,那麽,她自然不會再追問什麽。
而且,她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不然,在她問男子是誰要殺鳳瀟的時候,夜青和夜影就會馬上告訴她,但是二人卻沒有開口,且此時還是這般耳語相告,如此小心,那男子也對此諱莫如深,這其中定然有非常大的內情。
若是如此,那麽,或許不是現在不該問,之後也最好不要問。因為知道的越少,麻煩就越少,而她,是最討厭麻煩的人!
這般想著,上官月顏當即便將心中的驚訝和疑惑拋開,不再多想了。
此時,燕飛和燕天二人也已經走到了上官月顏的麵前,見男子怒目而視,燕飛淡淡冷笑了聲:“金玉堂的人,不會不知道我們姐妹二人為何會被冥風閣追殺吧?!”
此言一出,男子當即冷哼了一聲,不過,卻扭轉頭,沒再繼續怒瞪二人。
上官月顏見此,看了二人一眼,又看了那男子一眼,眉頭微微一皺。說起燕飛和燕天的事,她還真的是一知半解,並不是很清楚,當初她也隻是問了夜影二人的身份,並沒有去細問冥風閣的其他事,此時一聽此言,便問了一句:“我聽夜影說,你二人是因為冥風閣內亂,有門主私下接了生意,你二人得知後便欲以閣規處置,卻不料被那些人叛變了,所以才被他們追殺,是這樣?”
燕飛和燕天在上官月顏右前方一米的距離停下,聽上官月顏問話,二人自然不驚訝夜影會知道她們的事情。天底下,唯玄天宮和金玉堂的情報網最大,可以說遍布天下,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他們的情報網。而玄天宮比金玉堂的勢力大了數倍,就算是金玉堂的情報,在玄天宮的麵前,也算不得什麽,金玉堂都知道她們的事,何況是玄天宮?在她們看來,玄天宮不但知曉,且絕對比金玉堂詳細數倍。
“回主子,這件事情的確如此!”站定之後,燕飛立即開口,語聲清冷而不失恭敬,不過仍然虛弱無力:“冥風閣在屬下接手後,便立下了新規,絕不接朝廷的買賣。因為屬下覺得,一旦和朝廷扯上關係,那麽冥風閣便不是單純的江湖勢力了。世人皆知,江湖中人,最不喜與朝廷牽扯,而朝廷,對江湖之事也鮮少插手,是以屬下便規定,為了不惹上朝廷這個大麻煩,不讓冥風閣成為不倫不類的江湖勢力,冥風閣不接朝廷買賣,一旦有人觸犯此規,便處以斬手之刑。”
上官月顏點頭,讚同燕飛的觀點。的確,從古至今,江湖和朝廷就好像兩個世界,江湖上的人大多都會無視皇權,而朝廷大多數時候也拿江湖人無法,是以,雖然生存在同一片天下,同一塊土地,但是卻好似被無形地分成了兩派。電視裏是如此,許多小說中也是如此,燕飛會這樣決定,也很正常。
而且,在她看來,朝廷,皇室,真的是個大麻煩!而江湖,卻自由多了!
燕飛頓了頓,繼續說道:“而這一次叛變,正是因為冥風閣第二分閣的門主和第四分閣的門主違反閣規,在屬下不知情的情況下,私底下接了南齊皇室的買賣,並派人刺殺鳳瀟堂主,且不但沒成功,還全軍覆沒,一個活人都沒有回來。屬下知曉此事後,自然要處置這二人,不僅是因為二人觸犯閣規,更是因為枉死的幾百兄弟。可是,屬下卻怎麽也沒料到,那二人居然早就有叛變之心,且閣中許多兄弟都已經倒戈那二人。是以,屬下二人才被追殺逃出冥風閣,在半路被主子所救。”
一提起這件事,雖然燕飛和燕天如今已是上官月顏的護衛,但仍舊難以抑製內心被背叛的憤怒,二人蒼白的臉色都微微發沉。
------題外話------
感謝親愛的【冬思語】,票票收到,親親麽麽噠~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