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為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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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月顏被‘九幽寒毒’四字給驚的愣住了,心很沉,大腦也很混亂,一時間什麽也想不起來,隻有這四個字不斷地在腦中盤旋著,似乎要刻入她的靈魂一般。
赫連禦宸見她這般,魅眸微微一閃,而後拉著上官月顏的手,身子微微向後一靠,歪進了軟枕裏。薄唇微勾,露出一抹淡淡邪肆的笑來,語聲也一改方才的柔和,變回了平日的慵懶:“這九幽寒毒雖然厲害,但在爺這裏,也算不得什麽,不過是每月發作一次罷了。其餘的時候,爺和常人無異。解不解,對爺而言,都沒有多大差別!”
“你胡說什麽?”上官月顏聞言,當即回過神來,見他這般隨便的態度,想也沒想,立刻怒斥道:“什麽叫做解不解都沒有多大差別,即便你如今武功高強,內力深厚,能夠抵禦九幽寒毒的毒性發作,但是,這毒不是隻要抵禦毒發就行的。它會隨著時間的增加,而加劇毒性,時間越長,毒性就越大,這點,你難道不知道嗎?”
的確,就如他所言,九幽寒毒一旦沒有當即致人死地,而是被控製下來,之後便是會一月一次發作,而一旦被壓製,那麽便暫時度過了危機,直到下一個月才會再次發作。
他內力深厚,能夠壓製住毒性發作,她相信,不然他絕對無法活到現在。可是,即便武功高強,能夠壓製,也不能如此看輕了這毒,她就不信,身中九幽寒毒的他會沒有發現,每一次發作,毒性都會比上一個月強很多。而他現在居然和她說解不解都無所謂?這是能無所謂的事嗎?就算他武功再高強,那過了十年八年以後呢?此毒不解,到時他能夠保證壓製得了?
“爺自然知道!”赫連禦宸聞言點頭,可臉上的神色卻依然平淡慵懶,唇邊的笑意也不減,懶懶邪肆地道:“爺每一次發作,都能感覺到九幽寒毒的毒性在增加,也能感知到毒性在體內盤踞的更深,但是,爺的功力也同樣在增加,爺有自信能夠一直壓製!”
“你在說什麽渾話?”然而,上官月顏聽了這話,更是怒不可揭,一雙鳳眸中都能噴出火,白著臉,對著麵前一臉不以為然的男人怒吼道:“你以為是你的功力增加快,還是九幽寒毒的毒性加劇更快?我雖然不會內功,但也知道內功的最高境界是十成,一旦突破了十成,功力大成後,隻能修煉體內的氣勁,令之更加純正深厚,除此之外,根本無法再更進一步了。而九幽寒毒的毒性不會有盡頭,隻要你不死,它的毒性便會一直增強,你能和體內的毒比拚嗎?”
她話尚未說完,深吸了一口氣,又緊接著怒吼道:“還有,就算你能和這劇毒比拚,你能戰勝每一個月的毒性發作,那你的後代呢?這毒會遺傳,你能抗住,你的後代能抗住?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居然說解不解都沒多大差別?!”
她簡直都要被這個男人氣死了,比剛才被他設計都還要氣怒的多。而他這種雲淡風輕的態度,更是讓她本就難受的心口更加難受,怒火在胸腔蔓延,隻恨不得一巴掌將他臉上那討厭的邪肆慵懶的笑給他打到天邊去,讓他好好看清自己現在到底是處於何種危險的境地。
這個男人,此時她是真不知道該說他自以為是,還是愚蠢至極了。九幽寒毒,他居然說解不解都無所謂?她就不信,他真的那麽無所謂!
赫連禦宸被上官月顏吼得耳朵都一陣嗡嗡作響,但是臉上的神色卻依舊沒變,聽完上官月顏的話後,還突然低笑了一聲,魅眸微閃地看著麵前這個氣怒交加的小女人,十分欠扁地開口,火上澆油:“顏兒,你這般擔心爺的毒,怕爺不能解毒而影響爺的下一代,難道你是在擔心我們將來的孩子?”
“誰擔心你了?誰要和你有孩子?你少給我胡說八道!”上官月顏大怒,見他到了此刻居然還有心情說這種討罵的話,當即就一口給他回了過去,一雙鳳眸都氣紅了,怒道:“我隻是看不慣你這個樣子,明明身中劇毒,明明也清楚此毒的厲害,卻做出這般滿不在乎的模樣,你這樣子,是做給誰看的?我不是白癡,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以為你騙得了誰?!”
她以為她看不出嗎?剛才,在她沒有看透他中毒之前,他是想要隱瞞此事的,此時看來,她第一次要給他診脈,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將話題轉移到了殺害秋星的老者身上,怕也是他故意為之。
而在她開始懷疑的時候,他想要抱她,後來知道無法隱瞞,說出自己中了九幽寒毒,到此時這般故意做出邪肆慵懶的樣子,說著滿不在乎的話……這一係列的舉動,很明顯地說明他是很在意身上的毒,卻又不想在她麵前表露出來罷了!
而她,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吧!明明心裏就有他,也很在乎,她如何能不擔心?別說是他了,就算換做是夜青幾人中了這毒,她也是擔心的!可是,他居然還給她說這種氣人的話……叫她如何不氣?簡直氣死她了!
而此言一出,赫連禦宸臉上那慵懶邪肆的笑才終於消失了,魅眸抬起,看著被自己給氣得呼吸紊亂,眸色都微紅的小女人,他薄唇抿了一下,又坐起身,眸光落在那雙幾乎能噴出火炎來的鳳眸上,語聲微輕而又認真地道:“顏兒,爺剛才的話,其實也不全是瞎說的。雖然爺不能保證一直都能夠壓製這毒,但是,爺有神火護體,能夠幫爺在毒發的時候,應對一半的毒性,爺不會有事的。”
上官月顏聞言,鳳眸看向他眉心的火焰印記,但也隻是看了一眼,而後便又看向赫連禦宸,冷聲問道:“就算能抵禦,那麽,九幽寒毒呢?解還是不解?”
這印記是神火,她已經感受過了,是以倒也相信他的話,但是,現在她關心的不是如何抑製,而是他有沒有要解毒的心。若是他沒有的話,她絕對會馬上甩他一巴掌,讓他頭腦清醒清醒!
而這一次,赫連禦宸自然沒有再說不解的話,點了點頭,看著麵前這張如薄霜覆蓋了的清豔小臉,誠實道:“爺有派人尋解毒的法子!”
上官月顏聽了這話,心中的火氣才總算是退了一些,板著臉立即問:“結果呢?”
赫連禦宸魅眸微微一閃,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找到!”
上官月顏眉頭一皺,腦中也再次回憶了一下關於九幽寒毒的解法,但是,卻仍舊什麽也想不起來,好像是見過,又好象沒有見過,讓她一時眉頭緊緊皺起。
赫連禦宸見她如此,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突然語聲很輕地問了一句:“顏兒,你會嫌棄爺嗎?”
“嫌棄什麽?”上官月顏回過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為何有此以為,有些不明所以地皺眉。
赫連禦宸薄唇微抿,狹長的魅眸看著上官月顏的鳳眸,輕聲道:“爺身中九幽寒毒,也不知能不能找到解毒的法子,這樣的爺,你會嫌棄嗎?”
上官月顏聽了這話,這才明白他說的嫌棄是什麽意思,嘴角當即狠狠一抽,暗道都這個時候,他居然不是問她知不知道解毒的方法,而是問她是否嫌棄中毒的他?她心下有些惱怒,鳳眸一抬,便給了他一個瞪眼,怒道:“我幹嘛嫌棄你?你把我上官月顏當成什麽人了?這種時候,你該想的是如何找到解毒的法子,而不是擔心這些無用之事。”
她上官月顏,會是那種一旦得知身邊的人中了劇毒,便會嫌棄的人嗎?若是那樣,便不會出手救鳳瀟了!而她本就護短的,不管是別人針對自己身邊的人,還是身邊的人自身有什麽病痛,她都不會不管。而他,這個妖孽,如今自然也算在她護短的範圍內……
赫連禦宸聽了她這話,雖然這話不是那麽的好聽,但卻是讓他薄唇微勾,唇邊露出一抹暖融融的笑意。他其實心裏很清楚,知道她不是那種人,隻不過,他還沒有將她的心全部占據,還沒有聽到她說喜歡自己,是以,有那麽一點擔心。那不是他能自控的,他就是想聽到她說不會嫌棄自己。
上官月顏見他聽了自己的話就笑了,而這笑顯然不是那種慵懶邪肆的假笑,心中暗暗地哼了一聲,但到底沒有說他什麽。而是又開口問道:“你找了多久了?”
她說的,自然是九幽寒毒的解毒方法。
赫連禦宸當然也知道他問的是什麽,倒也不再隱瞞什麽,魅眸微微眯了一瞬,平靜地答道:“十三年!”
“十三年?”這個數字,著實讓上官月顏震驚了,一雙鳳眸不敢置信地看著赫連禦宸。十三年,他如今不過十八而已,他從十三年前就開始尋找解九幽寒毒的法子,那麽,也就是說,他五歲的時候就中毒了?
五歲!他當時不過就是一個孩子,如何能中了這樣的劇毒,且還活到現在的?
赫連禦宸看著她臉上的神色,自然也知道她此刻心裏在想什麽,卻是淡淡一笑,問道:“顏兒是不是覺得,爺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跡?”
上官月顏紅唇抿了抿,沒答話,隻是一雙鳳眸看著麵前的男人,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揪緊的感覺。奇跡嗎?何止是奇跡,簡直是奇跡中的奇跡!
九幽寒毒,就是一個有深厚內力的大人,都是很難抵禦的,而他居然在五歲的時候,就已經中了毒,且還存活至今,這不是奇跡中的奇跡是什麽?
她看著他臉上淡淡的笑,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一定經曆了非常殘酷的事,雖然早就知道他從小一直被人暗殺,但是,和中了九幽寒毒後,還一直存活到現在的這件事想比,好像真的有點微不足道了。
此時,她很想問,他到底是如何中毒的?又是如何活過來的?可是,看著這張淡笑著的絕豔俊顏,卻是怎麽也開不了口。因為那定然是無比疼痛的過往,若是觸碰,便是觸碰他的痛處……是以,她什麽都沒有問。
隻是眸光一轉,看向他一頭的白發,突然抽出被他握著的手,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觸摸他垂於胸前的發絲,語聲有些輕地問:“這頭發,是天生的嗎?”
赫連禦宸的目光也隨著她的手,落到胸前的發絲上,而後,搖了搖頭,吐口兩個字:“不是!”
上官月顏心下一緊,不再問什麽了。隻是摸了摸那發絲,很柔軟,很順滑,和她的發絲差不多,隻是顏色不同罷了。但是這顏色的背後,卻有著無法想像的故事,讓人覺得有些酸楚和痛心。
她就這般細細地摸了片刻,赫連禦宸看了一眼胸前的白發後,便抬眸看著上官月顏的臉。從她的神色中,他能看到很多東西,但其中最讓他在意和歡喜的,便是那完全沒有掩飾的心疼。狹長的魅眸微微閃爍著,唇邊也勾起點點柔和的笑來。
好像從進了這個房間後,他便得到了很多她的關心,雖然有些是他算計得來的,但是此刻,他覺得,她對自己的關心,好像比玉景風多了。
而這個想法一出,他忍不住低笑出聲,那仿若魔魅一般的聲音,好聽至極。而他此刻臉上的笑,更是猶如一朵無比鮮豔的曼陀羅花,惑人至極。
上官月顏聽到他的笑聲,一轉眸,便見他這般燦笑地看著自己,那本就俊美的臉,此時就好像匯聚了日月光華一般,奪目耀眼,讓她眼前似乎都亮起來了一般。她立即收回自己的手,仿佛因為他這一笑而突然驚得回過神來,心中有些暗恨自己為何好似突然走神了。而後,不自在地幹咳了一聲,眉梢一挑,淡淡地道了一句:“都說禍害遺千年,你放心,這毒,定然會解的!我雖然也不知道解毒的法子,但是定然會想辦法給你把毒解了!”
這話,雖然罵了他是禍害,但到底還是關心居多的。
赫連禦宸聞言,再次低笑了聲,自然不介意她罵自己是禍害,魅眸看著這個明明有些尷尬,卻還卻還故作輕鬆的小女人,唇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魅眸一閃,又張口說出一句討罵的話來:“若是以前,爺對解此毒也不是那麽上心,但是現在不同,爺這毒是必須要解的。正如顏兒你所言,就算爺不懼此毒,但是爺不能讓此毒禍害了爺之後,再禍害咱們的孩子,不然顏兒定會傷心的!”
上官月顏本來還想著,自己現在雖然不知道九幽寒毒的解法,但是腦中分明有印象,自己應該是在哪裏看到或者聽過關於九幽寒毒的解法的,隻是一時間她想不起來,稍後細細地想想,說不定就能記起些什麽,給他把解藥配了。再不濟,她也可以自己研究一下解毒方法。所以,要給他解毒,還是有希望的。
可是,此時聽他說出這麽一句話,本來已經熄滅了的怒火騰地又被點燃了,一張小臉也因為他的話突然爆紅,對他這張不氣她好像就不爽快的嘴非常的惱恨,她抬眸惡狠狠地瞪著赫連禦宸,咬牙切齒地開口:“赫連禦宸!你是不是覺得,你身上的傷還不夠多,需要再添點彩?若是如此,你就點頭,我不建議再給你幾腳!”
這個男人,真的是三句不離氣死她的話,不管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他都有將她惹毛的本事。現在她突然很是後悔自己剛才提及他的後代了,還咱們的孩子?說這話,他也不覺得臉紅!他們之間的八字畫出去了嗎?
而赫連禦宸卻是當即搖頭。
上官月顏見他搖頭,本來還以為這個男人到底還是不傻的,不會再自找苦吃。可卻不知,正當她這麽想著,也剛要收回目光的時候,赫連禦宸卻是勾唇一笑,麵露期待之色地道:“顏兒,你若是要動手,能不能不用踢得,而是咬的?這一次可以再咬深一些,爺要留下那疤痕!”
上官月顏嘴角頓時狠狠一抽,無語地看著麵前的男人,隻覺得麵前的人好像太不正常了,看來他好像不止身體有病,大腦估計也不太好的。試問,哪有人像他這樣?他難道是抖M嗎?
她很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起身,懶得在理這個混蛋了,再和他繼續說下去,她估計會吐血的。將之前準備帶走的包袱放到桌上,遂抬步往門口走去。
赫連禦宸見此,也立即穿了靴子,一個閃身便跟了上去,在門口的地方追上她,問道:“顏兒要去哪兒?”
上官月顏看都沒看他一眼,淡淡道:“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去外麵透透氣啊!難不成還呆在房裏被你氣嗎?”
赫連禦宸頓時笑了,魅眸閃爍,不再問什麽,見上官月顏開了門,便和她一起離開了房間。
其實,上官月顏也不止是為了透氣才出去,主要目的是想到外麵吹吹風,讓自己頭腦稍微清醒一些。這麽短短的時間,她接收了太多的事,腦袋有些混亂,而吹吹風,或許便能夠想起些什麽來。而且剛才南宮淩和燕飛、燕天都很擔心自己,如今既然不和他置氣了,她也要出去露個麵,免得三人繼續擔心。
跨出房間,夜離和夜墨自然還侯在房門口,此時見二人出來,兩人的眸光都往上官月顏身上瞄了一眼,而後恭敬地跟在二人身後。
剛才,房間裏再次傳出的怒吼聲,他們自然也都聽全了。他們是知道爺身中九幽寒毒的,而今日爺將此事給少夫人說了,並惹來少夫人如此大的怒火,比之早先的怒氣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聽到裏麵少夫人那怒吼的聲音,還有爺那分明故意惹少夫人生氣的話語,二人真是被驚出了一聲冷汗來。
不過,之後聽到少夫人說,定然會為爺解毒,他們心中頓時安心了。爺身上的九幽寒毒,乃是神武大地上排名第一的劇毒,到目前為止,沒有人知道如何得解,他們也為此尋找了多年,卻一無所獲。而如今少夫人說定能解,雖然她也說了她不知道到如何解,可是很奇特的,他們就是相信她一定能做到,這份信任,真的是不由自主。
但他們心裏卻明白,他們如今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看多了少夫人的本事,是以,忍不住就會相信她的話了。
二人靜靜地跟在上官月顏和赫連禦宸身後,暗中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喜色。
上官月顏自然不知道二人心中的想法,跨出房門後,便往甲板的方向而去,走過長長的廊道,然後轉了一個彎,便來到了南宮淩的房間。此時,那房間門外守著八個黑衣暗衛,房門是關著的,而南宮淩氣怒的聲音,卻沒有因為這幾人和這扇門而停住。
當她走到門前的時候,南宮淩正好大怒地罵道:“師兄那個混蛋,若是讓小爺知道他對顏兒做了什麽,小爺定要讓他好看!”話落,他又大怒地吼道:“把小爺惹火了,小爺就將顏兒會毒的事情告訴娘親,讓娘親將顏兒帶走,看他到時候如何欺負顏兒,哼!”
此言一出,外麵的八大暗衛齊齊嘴角一抖。
上官月顏也是一樣,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南宮淩罵赫連禦宸混蛋的,也不知道赫連禦宸聽了這話有何反應。
這般想著,她鳳眸一轉,看向赫連禦宸。
赫連禦宸聽聞此言,狹長的魅眸當即一眯,接著又聽到南宮淩後麵的話,魅眸中倏地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來。見上官月顏轉眸看向自己,他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慵懶地開口道了一句:“他若是敢不經爺的同意把此事告訴幹娘,爺便讓他一輩子都跟在幹娘身邊,再也跑不出來!”
話落,還輕笑著哼了一聲。
上官月顏聞言,嘴角無語地抽了一下。想著這兩個男人倒是都將黑煞夫人當成了威脅對方的法寶了。不過,她自然是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的,黑煞夫人,她可不想和那個毒癡扯上關係。
二人幾步便來到南宮淩的房間門口,八大暗衛見二人到來,立即垂頭行禮,就要開口出聲。
赫連禦宸卻是先一步開口,慵懶地道:“都下去吧!”
“是!”八人齊齊應聲,身影一閃,便消失了蹤影。
而下一秒,南宮淩的房門便從裏麵打開了,‘砰’的一聲,開門的力道之大,將房門狠狠地撞在了牆壁上,可見裏麵的人有多麽的憤怒。門一開,南宮淩自然出現在了門口,一雙澄澈的眸子看到門口的上官月顏和赫連禦宸,他的目光當即惱怒地瞪了赫連禦宸一眼。
而後一步跨出,站到上官月顏的麵前,眸子飛快地一掃,見上官月顏渾身上下完好,麵上也不再有怒氣,他眸子再次往赫連禦宸瞪了一眼,然後伸手一拉,握住上官月顏的手,惱恨地問道:“小顏兒,你告訴哥哥,師兄剛才在玉景風船上說的話,可是真的?他真的欺負你了?什麽時候,在哪裏?”
此言一出,上官月顏還沒有開口,一旁的夜離卻是嘴角當先可疑地抽了一下,暗道,要說爺是何時欺負的少夫人,好像隻有他和鬼影最清楚了,若說第一次的話,那時公子和少夫人都還不熟,而公子此時才來問,好像太晚了點。
赫連禦宸狹長的魅眸微閃,倒也不吭聲,隻是唇角勾著一抹邪肆的笑,且那笑容中還帶著一絲趣味的色彩。
上官月顏是完全沒料到南宮淩會問這話的,而且還問的這般露骨詳細,小臉當即就紅了。這個問題,叫她如何回答啊?要她如實地回答,她是絕對說不出口的。而不回答,剛才在玉景風船上,她自己那樣的舉動,也已經不打自招了啊!
是以,她隻覺得很是窘迫,紅著臉,鳳眸也不敢看南宮淩那探究的眼神,沒有正麵搭話,而是反手拉了他,大步往甲板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別提那事兒了,我們去甲板上看看!這博海,我還是第一次來,也不知道外麵到底是什麽樣!”
然而,她這臉紅窘迫,且明顯轉移話題的舉動,反而就好像在告訴南宮次這件事是事實了。
南宮淩一張清俊的臉頓時漆黑,被上官月顏拉著往外走,他臉色難看地轉眸看向赫連禦宸,語聲惱恨地傳音:“師兄,你答應過我,不會隨便對待小顏兒的!你居然失信?!”
赫連禦宸緩緩地跟在二人身後,掃了眼上官月顏拉著南宮淩的手,眸子微微一眯,不過倒也沒有上前去搶人。聽見南宮淩的傳音,他視線一轉,看著自己師弟那張漆黑的俊臉,卻是半絲愧意都沒有,唇角邪肆地一勾,慵懶傳音道:“爺從來不曾隨便對待顏兒!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
這話,顯然是話中有話的,特別是那句‘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
南宮淩自然聽出他話中之意,這話,顯然實在暗指,他欺負顏兒的事,很早之前就發生過了。這個認知,讓他本來就漆黑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澄澈的眸子一眯,就要再次傳音,可此時,耳邊卻突然聽見一陣寶劍出鞘的聲音,頓時將他的話給打住了,轉眸往前方望去。
上官月顏窘著臉拉著南宮淩往前走,自然也聽到了這陣刺耳的聲響,眉頭當即一皺,也立刻甩開了窘迫的心情,鳳眸往前方看去。
赫連禦宸也將眸光轉了過去。
前方不遠,穿過船廳,便是甲板了。
而放眼望去,還沒有看到前方的情況,便先聽到了夜青有些無奈的聲線傳來:“兩位姑娘,在下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沒有爺的準許,我們不能讓你們進去。而且在下也保證過了,爺不會對少夫人如何的!”
此話一出,燕飛冰冷中帶著怒氣的聲線也緊接著傳來:“本姑娘也說了很多次了,我姐妹二人的主子隻有一個,你家爺的吩咐,與我二人無關。若非親眼見到主子無事,我姐妹二人是不會聽信任何人的保證的!”
燕天的聲音此時也響起,語聲和燕飛一模一樣,冰冷中帶著不容忽視的怒意,冷聲道:“你們的保證,連塵埃都不如,我們有眼睛,要自己去看。讓開,不然別怪我們的劍不長眼。我二人雖然拳腳功夫不如你們,但若是論劍,你們不一定就是我們的對手!”
燕天聲線剛落,夜影的聲線也響起,聲線無奈卻堅決:“抱歉,今日除非爺下命令,否則即便你們出劍,我們也不會讓你看靠近少夫人的房門一步。”
話落,又是一陣利劍出鞘的聲響,顯然夜青二人也拔劍了。
上官月顏將四人的對話聽入耳中,對燕飛和燕天這般護著自己,心中很是欣慰,但對四人準備刀劍相向,她當然是絕對不願看到的。快步穿過船廳,人還沒到甲板上,清泠的聲線便傳了出去:“燕飛,燕天,住手,我沒事!”
這道話音一出,她舉目往甲板看去,當即便看到了門口對峙的四人。
而與此同時,四人的目光都齊齊一轉,同樣看見她了和赫連禦宸。
燕飛和燕天當即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就和南宮淩剛才一樣,而見她臉上不再有氣怒之色,這才冷冷地看了夜青和夜影一眼,將寶劍收起,而後讓開門口的道路,恭敬地立在一旁,當上官月顏走近,垂頭喊了一聲:“主子!”
夜影和夜青見二人收劍,自然也都齊齊將手上的劍收了,然後也讓開道路,恭敬地立在了門口的另一邊。
上官月顏走到二人麵前,對二人點了點頭,鳳眸掃了眼二人身上有些淩亂的勁裝,又轉眸看了眼夜青和夜影二人,見二人的護衛服也有些微的褶痕淩亂,很顯然在出劍之前,四人早就交過手了,她眉頭微微一皺,又轉眸看向燕飛和燕天,眸光仔細地將二人打量了一遍,見除了衣服有些淩亂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這才開口道:“你二人的傷勢還不曾大好,如何能動拳腳?萬一傷口裂開,那這段日子不是白熬了?”
這話,有些微的責怪之意,但是也有濃濃的關心,二人聞言,都抿了抿唇,沒有言聲。
上官月顏自然也知道她們出手的理由是因為她,一句話說完,見她們都不吭聲,便也沒有繼續說什麽,而是又緩了語氣,開口道:“你們才跟著我不久,是以不了解我和赫連禦宸的事,以後時間長了,你們便會知道我和他經常吵架的,因為他這個人就是欠罵的類型,三句話就能把人惹毛了。不過,我們也隻是吵吵,他不會傷我,你們不用擔心。”
她倒是不想和他吵來著,但是這個男人卻改不了那欠罵的個性,從認識到現在,基本上沒有不吵架的時候。這一點,她們現在不知道,但時日長了,便會知道他的惡劣個性了。
而她此言一出,還特別說了一句赫連禦宸是欠罵的類型,讓燕飛和燕天頓時有些無語,也有些想笑。試問,天下誰敢這般當著玄天宮少宮主的麵說這樣的話,除了主子,真的沒有別人了。
其實,她們也並不是擔心少宮主會對主子怎麽樣,畢竟這幾日,少宮主對主子的好,她們都看在眼裏。隻是當時主子那般盛怒,不願和少宮主呆在一起,那她們自然要幫助主子達成意願了。不過,如今既然主子都這麽說了,那麽她們自然也就放心了,也知道以後該如何應對這種事,點了點頭,應聲道:“是!屬下明白了!”
而夜離四人聽了上官月顏這般挑明地說自家爺欠罵,雖然在他們看來,爺也的確是在故意討罵,但還是忍不住暗暗無語。心道,少夫人真的是什麽話都敢說的,不論是不是在爺的麵前,都從不怕爺氣怒的。而爺呢,不管少夫人說什麽難聽的話,卻從不計較,真的是對到夫人寵溺到了極致了。
然而,這話在幾人聽來,不過是上官月顏為了預防下次還會出現二人為了她和赫連禦宸吵架,而與夜影等人出手的情況才說的。但聽在南宮淩和赫連禦宸耳裏,卻是聽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那便是,這話中,隱隱有著偏袒赫連禦宸的意思。
因為她說他們是經常吵架的,也肯定赫連禦宸不會傷害自己,所以讓燕飛和燕天不用這般擔憂和著急。這不就是說,任由他們吵吵就是嗎?這不是偏袒是什麽?
南宮淩聽出這一層意思,澄澈的眸子轉向身邊的赫連禦宸,有些酸氣地哼了一聲。
而赫連禦宸自然是笑意豔豔,對他哼聲充耳不聞,也沒有因為被說欠罵而表示不快,隻看著某個完全沒有發覺自己的話有問題的小女人,眸光暖暖,臉上的笑,比此時天上的太陽還要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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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美麗的飛魚】【冬思語】兩位親親的五分評價票和月票~麽麽噠~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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