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手上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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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龍華?”上官月顏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有些驚訝地問道。他的金玉堂總部在哪裏她是不知道,但應該是在聖天大陸的吧!他也是個大忙人,而且還有一個非常棘手的敵人,他若是去了龍華,能放心?

    鳳瀟見她這般神色,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麽,當即一笑,開口道:“這聖天大陸其實還真沒勁的很,反正過不了多久,我手邊的事情便能全部解決,龍華那邊,我的金玉堂也有暗樁,將總部搬過去,也是很方便的。”話落,他又挑眉道:“你剛才不是說,若我要喝酒,你便陪我喝的嗎?既然如此,我們自然要在一片大陸才方便不是嗎?”

    上官月顏嘴角頓時一抽,無語道:“你不會要說,是我說了這句話,你才有這個打算的吧!”

    手邊的事情全部解決?他不是和南齊皇有過節的嗎?哪有那麽好解決?而且他前段時間才動手殺了南齊的大臣,南齊皇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此時突然說這話,她真的懷疑他是在逗她玩的。

    可是,鳳瀟卻是無比認真地點頭:“沒錯,就是因為你說了這話,我才決定的。難得你能陪我喝酒,若是你不回來,我又在這聖天大陸,那豈不是一輩子都喝不成?還是說,我一封書信給你,說要喝酒了,你便回來?”

    上官月顏頓時一噎,見他雖然唇角帶笑,妖嬈的就如一朵花似得,但是眼神卻很是認真,她嘴角再次無語地一抽:“真的隻為了喝酒?”

    鳳瀟沒開口,隻是挑了挑眉,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不過,上官月顏自然不會相信他真的隻是為了喝酒,才說什麽要把金玉堂的總部辦到龍華的,一個龐大的情報組織,哪裏能是說搬遷就搬遷的?怕是還有其他理由。而他不說,應該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這般想著,她便也不問了,隻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道了一句:“隨你好了!你若是真的要來,那便來就是,我既然說了陪你喝,便定會舍命陪君子。說不定到時候我無事可做,還能跟著你混混呢!閑來喝喝酒,忙時也不會覺得無趣,那日子估計也挺有意思,這樣也不錯!”

    到了龍華之後,她要做什麽?她現在除了想著擺脫冷穆寒,還有就是計劃去一個地方之外,還真的沒有別的打算。鳳瀟若是去了龍華,說不定她真的可以跟著他混混,收集情報,便等於了解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沒什麽壞處,而且估計也真的很有意思。

    她這話說的隨意,而鳳瀟聽了,卻是眸色一亮,原本心中有些低落,此時也突然回升了兩分,看著上官月顏,有些驚喜地問道:“此話當真?”

    上官月顏沒想到她這隨口一說,他居然如此高興,但是她剛才的確有這個想法,便也坦誠地點頭了:“自然當真!不過,這也得到時候看情況,畢竟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以後到底會怎樣!”

    她現在不能確定自己會不會回來,而他,也有可能根本去不了,所以即便有想法,能不能實現,卻還是兩說。

    鳳瀟卻並沒有想那麽多,立即笑著說道:“世事難料,但最多也不過是兩個情況,一是你回來,二是我去,隻要不是生離死別,便能實現的。”

    上官月顏皺眉一想,好像還真如他說的一樣,隻要不是生離死別,而他們又想過那樣的日子,便是有機會的。是以,點了下頭:“這話倒也對!”

    “嗬嗬!雖然和我心中所想差了很多,但是這樣也不錯。”鳳瀟頓時笑了。他和這個女人的關係,他也沒想過會突然發展成什麽樣。雖然聽她說世上沒有第二個赫連禦宸,讓他備受打擊,但她到底還不是赫連禦宸的少夫人,就如她所言,世事難料,那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那麽,先靠近一些,才是他最應當做的。

    這般想著,他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回升了很多,一句話說完,手中的酒壇對著上官月顏一舉,如花妖豔地笑道:“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你可不準食言!”

    上官月顏看著麵前舉著酒壇愉悅而笑的男子,夜風輕揚,吹得他墨發飄動,一身大紅色的張揚衣袍,牡丹開的無比絢爛,襯得本就俊美的他真正如一朵花一樣,絢麗奪目。她唇角也勾起一抹笑,覺得能和這樣的花美男有一個一起混世的約定也不錯,別的不說,隻是看著就覺得養眼了。酒壇一舉,很是爽快地與他碰了一下,點頭笑道:“我可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不是最好!”鳳瀟再次笑了一聲,而後舉著酒壇就一陣暢飲。

    上官月顏此時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酒壇舉起,也接連和了好幾口,剛才覺得寒冷的身子,此時是一點都不冷了,暖融融的,非常舒服。夜風吹到臉上,身上,也不覺得寒涼,隻覺得一陣難言的舒爽。

    鳳瀟幾口喝罷,轉眸便見她仰頭暢飲,雖然沒有女子的嬌柔,反而如男兒般的豪氣,也隻是看到側臉,但是卻依舊美得叫人心口忍不住顫動。他看著她,桃花眸中浮現出一絲暖意,唇角的笑意也添加了一些柔和,見她停下,他才又挑眉問了一句:“你和玉景風之間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可以說是今日無數人都好奇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上官月顏也隨手摸了一下嘴,隨後眉頭微皺地看向他,不解地問:“什麽怎麽回事?你指的是什麽?”

    她和玉景風是朋友,他又不是不知道,什麽怎麽回事?

    而鳳瀟見她這般疑惑不解的樣子,眸子微動,笑著道了一句:“看今日玉景風的樣子,著實奇怪的很,不是和你有關?”

    “和我有關?”上官月顏更是不解了,今日玉景風很怪,她自然也知道,可是他為什麽覺得和她有關?眉頭皺緊,滿臉的疑惑:“你為什麽會以為和我有關?我前幾日見他的時候,他可是正常的很!”

    要說玉景風為何如此奇怪,她也很想知道,但這事這麽也不會和她有關吧!

    不過,正這麽想著,她腦中又浮現出玉景風那似乎欲言又止,有很多話要和她說的模樣,心中卻突然不太確定了,難不成真的和她有關嗎?可是,她也沒做什麽會影響到他的事情啊?

    上官月顏心中無比的疑惑。

    鳳瀟此時卻突然低笑了聲,將前幾日玄天宮的航船起航後的事情對上官月顏說了,之後又在上官月顏無比驚訝的目光下,將玉景風尋人八年的事也說了,最後才看著滿臉驚訝的上官月顏,挑眉笑問:“你不覺得,他這般奇怪,就是因為你嗎?或許,他覺得你是他找了八年的那個人!”

    “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是他要找的人?”上官月顏真的無比震驚,雖然她早就知道玉景風所尋的風景,很可能並不是真正的風景,而是對他很重要的人或者其他東西。但是此時聽鳳瀟這麽一說,而且還懷疑玉景風找的人就是她,她真的想不驚訝都不行。

    玉景風找的人怎麽可能是她?就算是九公主,那也不太可能吧!今日她雖然胡謅了天山老人帶九公主出宮的事,但是九公主沒有出過宮,這個以前秋星就很明確的說過了。他不可能八年前就見過九公主,找的人如何能是九公主,能是她?

    這絕對不可能的!

    玉景風怕是搞錯了!

    鳳瀟見她滿臉的震驚不已,眉梢再次一挑,說道:“從目前的推測來看,你真的很可能是他要找的人!”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上官月顏搖頭,她可以非常肯定的說,自己和九公主以前和玉景風都沒有任何瓜葛,他們在此之前,根本毫無關係,玉景風找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她的。這般想著,她舉起酒壇將剩下不多的酒喝了,而後立即站起身,對鳳瀟道:“我這就去景風那裏看看!”

    鳳瀟見她要走,也不留,隻是在她抬步前,拉住她的手,問了一句:“若你真的是玉景風的心中之人,你當如何?”

    “什麽如何不如何的?都說了這不可能的!再說,我們也不能斷言他找的就真的是心上人!”上官月顏低頭看了他一眼,很是無語地道。這件事,百分之兩千都不可能的,所以她要趕緊去找玉景風確認看看,可不能生出這麽狗血的誤會來。

    鳳瀟見她一臉不可能,絕對肯定自己不是玉景風找的人,而且也正如她所言,玉景風找的到底是不是他心上人,此時也不能下定論。他唇角勾了勾,手鬆了開來。而後,他桃花眸微微一閃,又說了一句:“這幾日,你都小心些。如今我看冷穆寒倒是其次,這巫族就已經危機重重了。有些暗中的人沒那麽好查,你沒事不要到處跑!”

    上官月顏聞言,笑看了鳳瀟一眼,打趣道:“有一個消息靈通的知己就是不錯,看來我是賺到了!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這巫族,早在來之前,她就知道是危機重重的。而今日在大街上發生的事,以及晚宴上和秦妍發生的事,還有秦媚和秦筱,這些都在告訴她,她身邊有很多危險,她自然會多加小心的。

    一句話說完,她也不多留了,手中的翻牆索往宮殿旁的一顆大樹飛射而去,離開的時候,留下一句:“以後別叫我上官小姐,也別叫我少夫人,也不知道為什麽,從你嘴裏說出來,都讓人覺得變扭!”

    話落,她人已經飛身而下,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鳳瀟聞言,微微愣了一下,而後便輕笑出聲來,看著她身姿輕盈地下了房頂,眨眼便消失了,唇邊逸出幾個柔和的字眼:“這個小女人,真是可愛的很!”

    話落,他也不多留了,將手上剩下的酒喝完,便也飛身下了房頂,消失了身影。

    上官月顏下了房頂後,隨便找了個巡邏的侍衛問了玉景風的住處,便直接往那座宮殿而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玉景風找人的事,找了八年都沒有找到的人,如今卻懷疑是她?所以他才在這幾日內把他自己折磨成這樣?這天大的誤會,真的讓她很無語!

    玉景宮下榻的宮殿,距離她和鳳瀟喝酒的那座宮殿不算遠,出了偏僻的無人區,隻繞過了三座華麗的宮殿,便來到了他下榻的宮殿門口。

    而此時,青靈正在宮門口站著。見到她來了,立即幾步跑上前,恭敬地行禮:“小的青靈見過上官小姐!”

    因為他一直都是這般稱呼上官月顏的,此時也沒想起改口叫其他的。

    上官月顏見到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對他的稱呼,她自然不以為意。反正現在叫她什麽的人都有,這個上官小姐才是最正常的。她點了點頭,問了一句:“你家主子讓你等在這兒?”

    “是的!從宴會回來後,主子便讓小的在此恭候小姐!”青靈十分恭敬地回道,一句話說完後,便又做了請的姿勢:“上官小姐請!”

    上官月顏聽了青靈的話,眉頭微微皺了皺,想著玉景風怕是真的覺得她是他要找的人了,從大殿回來後便讓青靈在這裏等著,可見他心中很急著見她。不多說什麽,再次點了下頭,便大步跨入宮殿。

    一邊走,一邊問道:“你主子今日的身子為何如此之差?是之前的病症又複發了?”

    青靈本就覺得上官月顏醫術了得,聽她問起此事,立即點頭,話語中滿是擔憂:“自從上次和上官小姐一別,主子便幾乎沒有睡過,偶爾淺眠一小會兒,也會被夢驚醒,根本無法入睡。而且近日也不知道怎麽了,主子總是一個人沉默發呆,不說話,也不怎麽吃東西,小的勸解了很多次,可主子依然如此!”

    被夢驚醒?

    上官月顏聽到這幾個字,眉頭再次一皺,想著如今已不是單純的睡眠不佳,還會惡夢了嗎?而對玉景風沉默發呆,也不吃東西,她眉頭更是皺緊了一些,轉頭看著青靈,又問:“藥呢?也沒吃?”

    青靈搖頭,輕歎著說道:“小的熬了藥,按照您當初留下的方子,也叫人做了香囊,但是主子不吃藥,隻將香囊帶在了身邊。不過卻沒多大用處,主子依舊睡不著,而且也不睡!”

    上官月顏不再問什麽,玉景風不吃東西,不吃藥,甚至還不睡,這樣折騰,別說本就身子不好,就是好人也給折騰壞了。

    那個渾身都透著雅氣的男人,沒想到也會有自我折磨的時候。

    青靈直接帶著上官月顏往後麵的寢殿而去,和早先隻有幾個青衣護衛不同,做為西嶽的來使,今日玉景風身邊的護衛也特別多,一路上,隨處都有黑衣護衛恭敬而立。看到這些人,上官月顏突然想起一事,轉眸看向青靈,又問了一句:“你們五皇子也來了吧?剛才怎麽沒參加晚宴?!”

    按照鳳瀟剛才的說發,西嶽使臣和玉景風匯合之後,西嶽的大船便立即出發了。那麽五皇子定然是一起來了,可是剛才西嶽使臣的主位上就玉景風一人,沒有看到五皇子。

    “回上官小姐,五皇子的確來了!”青靈立即回道,對於上官月顏,幾乎沒有任何隱瞞,一句話說完後,語聲壓低了些,說道:“不過五皇子身子到現在都沒有好,早先主子給診治過了,正如少宮主那日所言,五皇子中了毒。主子給他解毒了,但是如今還沒有好便利,便沒有出去參加晚宴。”

    上官月顏聞言,鳳眸微動,想著這事居然真的是這樣,看來西嶽真的是大亂了。

    “你主子對此可說什麽了?”上官月顏又隨意地問了一句。

    “沒有!”青靈搖頭,隨即有歎息了一聲:“主子本就不關心那些事,這幾日就更沒心思了!”

    上官月顏聽了,不再說什麽,隻是想著西嶽動蕩的很,而他今日又在宴會上說了西嶽大軍踏平巫族的話,那些西嶽的使臣聽了,定會將此消息傳回西嶽朝堂。西嶽皇本就看中他,這消息傳回去,怕是會大喜以為他終於有想接任大典之心,那麽到時候對皇位虎視眈眈的皇子們會坐視不理嗎?肯定不會的。

    這般想著,她紅唇抿了抿,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不多時,青靈便帶了上官月顏來到寢殿,此時門開著,裏麵燈火通明,而玉景風就站在前廳門口,一身月白的錦袍,眉眼依舊如畫,可是那麵色著實叫人心驚的很,明明是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兒,卻硬是透出一股弱柳扶風的感覺來。

    上官月顏轉過回廊,便看到了等在房門口的玉景風,對他這一臉的病容,本就眉頭微皺的她,眉心的褶皺更深了一些。腳步也加快了少許,並且斥責地開口:“你怎麽出來了?在裏麵等著不就好了?”

    這島上的夜風可不是一般的涼,她一個正常人,之前都覺得冷,何況如今身子不適的他?

    玉景風早就收到她來了的消息,見她出現在眼前,那雙淡雅的眸子都微微地顫動了起來,此時見她快走而來,雖然說著斥責的話,但話語中卻滿是擔心之意,那張清豔的小臉上也是濃濃的不悅之色,他本來有些浮亂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一些,迎了兩步上去,唇角勾出一點淡雅的笑,溫聲說道:“不礙事,我不覺得冷!”

    上官月顏幾步就走到他麵前,鳳眸看著他那張蒼白的臉,雖然他的白和赫連禦宸清透的白不同,但是這種病態的白也真的嚇人得很。她看了他一眼,而後一把拽了他跨進寢殿的大門,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問過青靈了,你最近是怎麽回事?不吃、不睡、更不顧自己的身子,你這是想成仙?就算發生了天大的事情,自己的身子總還是要顧著的。你難道不知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嗎?今日見你這樣,真是把我嚇一跳!”

    她真的有點搞不懂這古代的男人,赫連禦宸是個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如今沒想到連玉景風都是如此。他們難不成以為自己是鋼鐵煉成的,隨便自虐一下,是不會有問題的嗎?

    而一想到這一點,本來因為和鳳瀟聊了一會兒,而熄滅了的怒火,此時又死灰複燃了。她發覺,自己如今好像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事了,都是赫連禦宸造成的……

    玉景風被上官月顏拉著進了門,他低頭看著她抓著自己的小手,淡雅的眸子閃過一絲微光,同時也浮現出些許暖意來,淡笑著搖頭:“我沒有不顧自己,隻是真的睡不著,也吃不下!”

    “那你為何不吃藥?”上官月顏拉著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鳳眸瞪了他一眼,一句話就給他頂了回去。口氣不好地教訓道:“睡不著,吃不下,那便要吃藥。你自己也是醫者,難道這個都不知道?”

    玉景風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了,薄唇抿了抿,坐在椅子上無言以對。

    青靈跟著二人進了前廳,見上官月顏這般斥責自己的主子,而主子卻在她麵前根本說不出話來,和平日裏他們如何勸解都不見效完全大不相同。不由抬眸往上官月顏看了一眼,心道上官小姐對主子的影響力真的很大,不過是兩句話,便讓主子這般了。

    其實,他早就知道上官小姐對主子的影響很大了,雖然主子並沒有說,但是他還是能猜到,主子這些日子會如此,就是因為上官小姐。而今日來到巫族時,主子下船後第一句話便是問上官小姐在哪裏,便可見他的猜測是不錯的。隻是當時那長老的回答,是上官小姐和玄天宮的少宮主遊城去了,主子才沒有第一時間找去,不然的話,怕是早就去見上官小姐了。

    而今晚宴會後,主子回來的第一句話,便是讓他到門口等著上官小姐,可見主子是多麽地想見上官小姐。如今見主子又這般讓上官小姐斥責,他就是再傻,也能看出一些主子的心思。

    隻不過,主子這樣的轉變實在太突然,讓他心中都很是想不通就是了。

    他心中暗暗地想著,但該做的事還是迅速地做了,給上官月顏倒了茶,而後便站在玉景風身後,恭敬地立著,暗自在心中思量著。

    上官月顏自然不知道玉景風早就找過自己,看著這樣的玉景風,見他找不到話來回答自己,顯然青靈的話一點也不假,她心中有些生氣,但到底也不忍多說什麽,坐到他身邊,將他左手的衣袍撩起,手指搭上他的手腕,開始給他診脈。

    可此時玉景風卻突然輕聲開口:“月顏,能讓我看看你的手嗎?”

    手?

    上官月顏不解地抬眸,便見他正看著自己為他診脈的手。想起之前鳳瀟說他很可能認為她就是他找了八年的人,而他此時又要看她的手,想來他真的是有那樣的想法,現在看她的手,便是要做確認了。

    她鳳眸微微一動,自然不好問他找人的事,畢竟那是鳳瀟私下告訴她的,並不是玉景風自願讓她知道的。便眉梢微微一挑,道了一句:“我的手有什麽好看的?”

    話是這麽說,但她還是將給他把脈的右手伸出去了。

    她本就確定自己不是玉景風要找的人,自然也不希望他將她誤認了,他要做確認,那她自然要配合的。

    玉景風見她伸出手,自己便也將雙手伸了出去,將那隻蔥白細嫩的小手捧在掌心,而他的手此時卻有些顫抖。

    上官月顏感受到他顫抖的雙手,眉頭微皺了一下,眸光也落到他的手上。然而這一看,才發現他那玉白的手,掌心全是指甲嵌入後的傷痕,密密麻麻多不可數。傷痕有新有舊,有的甚至還滲著血,可見是剛剛才掐破的。

    看著那些皮開肉綻的傷痕,她眉頭皺緊,實在忍不住,開口道了一句:“你這幾日到底是怎麽了?把自己搞的這般虛弱不說,你那手又是怎麽回事?你這是在和自己過不去嗎?”

    “嗯!以後不會了!”玉景風輕輕地應了一聲,目光卻一直落在上官月顏的手上,將她手心向下的手小心翼翼地反過來,將掌心麵向自己,他淡雅的眸子仔細地看過那每一隻纖細的手指,白中帶粉的小手,幹幹淨淨,手中的掌紋也整齊幹淨,沒有一丁點別的不一樣的地方。

    他看罷,眸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隨即,他眸光轉移到了上官月顏的左手上。

    上官月顏見此,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便也不說什麽,將收回右手,又將左手伸了出去,這一次直接掌心向上,讓他看。

    玉景風一如剛才那般輕輕捧著她的手,而這一次,他本來也準備細細打量,可是在目光觸及到那白嫩的手時,便立即落在了她無名指的地方。隻見那白皙細嫩的手指上,最後一個指節處,有淡淡的紅色從那肌膚上透出來,那顏色不是很明顯,而她的手此時是伸直的,更是很難發現,但他還是看到了。看到那個淡淡的紅印,他眸光狠狠一顫,連帶著手也跟著劇烈地抖了一下。

    上官月顏也看著自己的手,倒是沒想起手上的胎記來,突然感覺到他本就顫抖的手狠狠地顫了一下,鳳眸抬起看向玉景風,便見他薄唇緊抿,本就蒼白的臉更是白了,而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眸子劇烈地顫抖著,裏麵的顏色更是紅了一分,好像多出了一絲淚意來。

    他這樣的神色,讓她心中一驚,順著他的眼神看去,便看到了那連她自己都沒怎麽注意過的胎記,而後眉頭狠狠一皺。暗道,不會吧!這個胎記,難不成他要找的人身上也有?還是說九公主也有嗎?

    說實話,九公主身上有沒有胎記,她還真不知道,也沒有問過秋星……

    這一刻,看到玉景風對自己手上的胎記反應如此之大,她心中突然不敢再肯定的說他要找的人和自己沒關係了。但是,她還是覺得這件事是巧合的可能性非常大,畢竟胎記這種東西,也可以有很多人都長在一處的。而且看玉景風的樣子,他都不能確定她哪隻手上有胎記,那麽也就是說,他也不確定自己說找的人,手上的胎記在何處了。既然如此,那手上有胎記的女子都有可能不是嗎?

    這般想著,她挑了挑眉,狀似不解地看著他,問道:“你怎麽了?我的手有什麽問題嗎?”

    玉景風沒有抬眸,而是一直盯著她左手無名指上的印記,語聲有些沙啞地問道:“這個印記,是怎麽來的?”

    上官月顏又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將手指彎曲,那個印記頓時清楚地顯露了出來,綠豆大小的一個長條,占據了指節長度的三分之二,和赫連禦宸那火焰般好看的印記不同,她的印記沒有任何規則所言,隨意道:“胎記,出生便有了!”

    “……胎記嗎?”玉景風見到那突然變的清晰的紅印,眸子再次顫了顫,輕輕地呢喃了一聲。

    上官月顏點頭:“是胎記沒錯!”

    玉景風點了點頭,突然輕聲笑了,那笑聲似是開心,卻有些苦澀,還有某些上官月顏聽不懂的情緒在裏麵,讓她眉頭不由再次皺起,問了一句:“怎麽了?這胎記有什麽不對嗎?”

    其實她很想問的是,這胎記和你有什麽關係嗎?但卻是不能這麽問,景風尋人本就是密事,他不說,那麽她即便知道了,也不能表現出什麽來。

    “沒有不對!這印記……很好!”玉景風搖頭,又看了片刻那個印記,才抬起頭看,看著麵前的上官月顏,眸光落在她漆黑的鳳眸上,他眸光顫動著,語聲很輕地道了一句:“真的很好!”

    上官月顏看著他的眼睛,隻覺得那眼中的神色讓人很心痛,而他這話,很有種好似確認了她就是那人似得,讓她心中更是搞不懂了。他若是找手上有胎記的女子,而他又不確定那胎記長在何處,那麽這世上,怕是有很多那樣的女子吧!那他八年都沒有找到,為何現在看了她的手,卻有這種好似認定了她的感覺?

    她心中不明,便一臉不解地問了:“你為何想看我的手?難道就是想看看我手上有沒有胎記?”

    玉景風此時卻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什麽也沒有說。

    上官月顏皺眉,心下有些無語。不管她知不知道他找人的事,他這樣突然看了她的手,還露出了這樣的神色來,難道就沒有想過她會覺得奇怪嗎?居然什麽都不說,讓她一頭霧水!也不能百分之一百地確定他心中到底是不是認定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而在她看來,自己仍舊不可能是那人,就算那人真的是九公主,但也不是她!

    可是,他不說,她倒也不好追問什麽,便隻能不滿地道了一句:“我看你這幾日不止身子不正常了,連精神也有點失常了!”

    話落,她收回自己的手,又板著臉道了一句:“把手給我,我給你診診脈,幾日不見就跟變了個人似得,若是在大街上遇見,我真不敢認你!”

    玉景風聞言隻是淡淡一笑,也依言伸出手,讓她診脈,但那雙淡雅的眸子還是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眼中神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上官月顏心中自然是想不通的,可玉景風不說,她便也不好說破,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邊給他把脈,一邊問道:“說說看,這幾日是什麽症狀?我聽青靈說,你近日幾乎都沒有睡,就是小睡一會兒,也會被夢驚醒,是這樣嗎?”

    “嗯!”玉景風點頭應了一聲,語聲微輕地道:“隻是睡不著,也吃不下,和以前一樣,其他倒也沒什麽症狀了!”

    上官月顏聞言看了他一眼,而後又看向他的手心,見他手上都是傷痕,想著他這般什麽都不說,也不知道到底原因是什麽。心中暗暗歎息了一聲,便也隻能陪著他什麽都不問,隻說他身子不適的話題:“你可給自己診過脈?”

    玉景風目光不離上官月顏,一雙淡雅的眸子無比認真地打量她的臉,每一個地方都認認真真地打量,似乎要將她刻印到腦中一樣,聞言沒有開口,隻是搖了搖頭。

    上官月顏見他如此,心下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也有點為他擔心。便又口氣不好地斥責道:“你不吃藥,也不給自己診脈看看情況,還這般傷害自己的身子,你真當自己是鐵打的人,隨便怎麽折騰都沒事嗎?如今體內五髒皆虛,怕是要調養好些日子才能補回來了!”

    說著,她收回手,對青靈道了一句:“去端盆幹淨的水,一小壺酒,再拿些幹淨的紗布,還有紙筆來!”

    青靈立即應聲去了!

    玉景風又被斥責了一句,但卻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看著上官月顏的臉,那雙滿是複雜之色的眸子裏染上了一絲暖意,唇邊也勾起一抹溫和的笑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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