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喪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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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來到翼王府,大約也就花了兩三分鍾的時間。

    二人直接飛身而入,前往洛凝萱所住的淩雪院,雖然已經深夜了,但翼王府的燈火依舊通明,上官月顏不用自己飛身而行,便放心地四處打量了一下。

    翼王府很大,也很豪華,和隔壁的太史府一樣,裏麵有好幾座別院。不過太史府是豪華而大氣,而這座府邸則是豪華而文雅,不管是亭台水榭還是一花一草,都有著一股子雅致的味道,和南宮靖宇身上那尊貴而儒雅的氣息一樣。

    這府邸倒是和他極為相配。

    她隨意地掃了一眼後,唇角勾起,突然傳音了一句:“幹爹的品味不錯,這翼王府和他的人一樣貴氣又雅致!”

    赫連禦宸聞言,轉眸看了她一眼,見她唇角帶笑,他雙狹長的眸子微微閃爍了一下,笑著傳音道:“顏兒去過的地方不少,下榻過的大府邸也很多,但爺還是第一次聽你對府邸進行評價呢!”

    上官月顏聞言一愣,想著自己去過的地方是不少,下榻過的地方也很多,其中每一處幾乎都各有特色,比如東耀皇宮、臨城的玄天宮暗樁府邸、在巫族是下榻的宮殿,還有這一路上所住的地方……所有她住過的地方每一個都很好。但她好像真的沒有開口向誰去說過那些地方給她的感覺,就連隔壁的太史府,她知道大氣豪華,但是除了那一園的雪豔,她也沒有開口評價過什麽。但今日見了這府邸便突然有興致評價一下了,這是因為這裏是翼王府,是南宮淩的家,是他的幹爹幹娘的家才如此嗎?

    不過這種事並不值得在意,是以她想了一下之後,點了下頭,不以為意地道:“這也沒什麽,大概以前去的地方沒有能對比的人,而今日這府邸給我的感覺和幹爹的氣質很像,所以便忍不住出口評價了。”

    以前去的地方,除了每一個玄天宮的暗樁都能感覺到和赫連禦宸很像外,其他地方還真沒有讓她和誰聯係起來。而她已經習慣他了,也習慣了他喜歡的那種建築和室內裝飾的格調,所以便也沒有覺得很稀奇了。

    “嗬嗬!那等會兒看了淩雪院,顏兒也告訴爺你有何感覺!那是淩以前住的地方!”赫連禦宸勾唇一笑,又魅眸微閃地道了一句。

    上官月顏本來就聽說過淩雪院,上次太史鳳問南宮淩為何不喜歡洛凝萱時,當時南宮淩便很氣憤地說太史鳳讓洛凝萱住進了他的淩雪院,其實她還真是有些好奇淩雪院是什麽樣,能讓南宮淩如此在乎,聞言便也沒有多想,笑著點了下頭:“我也想看看哥哥以前住的地方!”

    而她話音剛落,赫連禦宸便傳音道:“到了,前方就是淩雪院!”

    說著,他一個閃身便來到了淩雪院門口,而且還直接停步在了淩雪院外的拱門前。

    上官月顏見他就這麽停在了門口,而附近明顯有很多暗衛,定然一下子便將他們看見了。她眉頭皺了皺,但隨即便想著這裏是翼王府,他即便現身也沒什麽。而洛凝萱不懂內功,隻要不會有人向她通報,他們就是光明正大地走進去也沒關係。

    而她正想著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落在二人麵前,單膝跪地,恭敬開口:“屬下見過爺!”

    上官月顏並沒有因為來人的出現而被嚇一跳,而是立即便打量了他一眼,見他一身黑衣,顯然是暗衛了。

    “嗯!”赫連禦宸應了一聲,語聲微輕地問:“洛凝萱可是睡了?”

    那人立即搖頭,恭敬稟報:“沒有!萱郡主從宮裏回來後便到王妃房裏坐了一會兒,半盞茶之前才剛回淩雪院,還沒睡!”

    “知道了!”赫連禦宸點了點頭,之後又道了一句:“今日爺夜入翼王府的事不要讓幹娘知道,退下吧!”

    “是!”那人立即應聲,然後一個閃身便消失了身影,隱回了暗處。

    上官月顏聽了二人的對話,對洛凝萱才剛剛回房而欣喜了一下,因為要聽牆角,自然是這個時候最合適了,剛剛回來,那麽心中不管有何事,不管她戴了幾層麵具,在進入她自己覺得很安全的房間的那一刻,都會露出原形。而他們偷偷來了翼王府的事,的確不能讓太史鳳知曉,不然的話,在真相沒有揭露之前,怕是不好解釋。

    見那人已經隱回暗處,上官月顏便等不及了,抬步便要往淩雪院走去。然而,才剛剛抬步,她無意間掃見了那拱門上的淩雪院三個字,沒來由的,她腳下的動作立即就停了,然後睜大鳳眸看向那三個字,隻見那字文雅,一筆一劃都透著溫暖的感覺,她心中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眉頭微微一皺,轉眸看向身邊的赫連禦宸,問道:“這淩雪院三個字,難道是易哥哥題的?”

    赫連禦宸聞言,魅眸微微動了動,唇角當即勾起一抹笑來,點了點頭,狹長的魅眸也看了眼那三個字,挑眉笑問:“顏兒是如何知道的?”

    “如何知道的?”上官月顏卻是一愣,想著自己如何知道的?剛剛突然覺得這字熟悉,又是如此溫雅溫暖的字眼,然後她好像也沒有去想,便問出是不是南宮易寫的了!她心中頓時無語,暗道難不成她的嘴比大腦更厲害?都還沒想呢,嘴裏連答案都爆出來了?想到這裏,她嘴角微微地一抽,然後又看向那三個字眼,隻能答道:“這字很文雅,筆鋒雖然有力,但是卻不見鋒利,可見題字的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而便想到易哥哥了!”

    “那為何不是幹爹,而是易?幹爹也是儒雅之人,而且也是溫柔的人!”赫連禦宸轉眸看著身邊的人兒,又笑問了一句,唇角的笑柔和萬分,目光容顏也溫柔無比,比那字更溫柔。

    而上官月顏被他這麽一問,眉頭又皺了起來,是啊!她為何沒有想要南宮靖宇,而是想到了南宮易?按理說,應該是南宮靖宇題字才對啊!這畢竟是他兒子所住的院子啊!而且以淩字開頭,顯然是南宮淩出生後才有了淩雪院這個名字,而南宮易比南宮淩隻大四歲,沒道理讓南宮易來題字啊?她為何突然說出南宮易?

    她自己也有點搞不明白,難道是因為南宮靖宇並沒有南宮易看上去溫柔,所以她才第一時間說出了南宮易?好像也隻有這個解釋了!是以便無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覺得是易哥哥寫的!”而一句話說完,她轉眸看向赫連禦宸,問道:“易哥哥題字的時候才四五歲嗎?那麽小便給這院子題字了?”

    他雖然沒有正麵回答這字是南宮易題的,但是也等於是確定了她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麽也就是說這字最少是南宮易四歲題的了,那麽小,怎麽會叫他題字?她倒不是覺得這字很好,讓人覺得出自一個四歲的孩子很驚訝,畢竟天玨太子天資聰穎的傳言四海皆知,四歲的字便如大人一般美觀也算很正常。她隻是覺得南宮靖宇和太史鳳喜得兒子,當時定然開心的很,也定然想自己來題字,可怎麽會讓一個孩子來題字呢?這不是很奇怪嗎?

    赫連禦宸聞言一笑,見身邊的小女人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了,便伸出玉指,一邊給她整理頭發,一邊開口說道:“這字的確是易四歲的時候題的!至於為何是易來題字,那是因為易並不是皇上和皇後的兒子,而是幹娘和幹爹的孩子!”

    他說這話的語氣很是平常,就像談論天氣一般雲淡風輕,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驚天雷響,上官月顏頓時就瞪大了鳳眸,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差一點就驚呼出聲了。什麽?南宮易居然不是南宮靖騫和柳青青的兒子,而是太史鳳和南宮靖宇的?這怎麽可能?就是今日,南宮靖騫才說過,他隻有南宮易一個皇兒的啊!

    赫連禦宸自然知道自己的話定會讓她吃驚不已,見她那目瞪口呆的樣子,他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本來給她整理頭發的手突然伸去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後才笑著解釋道:“其實皇上和皇後娘娘以前真的有過一位皇子,那孩子和易一般大,隻不過出生後不久便夭折了。而皇後娘娘在生產之時又差點出了事,後來身子便一直不好,幹娘診出她以後不可能再有孩子,是以那皇子夭折之後,皇上和皇後雖然心痛,卻無法對外言說。因為若是傳出皇子過世,皇後無法再為皇室誕下龍兒,那麽不管皇上如何喜歡皇後,最終都逃不過納妃一事,嚴重一些,說不定還會被要求廢後。而當時易才幾個月大,加之容貌和那位皇子相差無幾,為了顧全大局,幹爹和幹娘便將易送進了皇宮,將那皇子抱回來,稱自己的孩子夭折了,保全了皇上和皇後娘娘。”

    上官月顏聽著,隻覺得無比震驚,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事!這簡直還驚人了!

    不過,這倒是也可以解釋為南宮靖騫和柳青青隻有一個皇子而沒有其他孩子了,按理說,兩個無比相愛的人,而這裏又是古代不會限製生育,應該會不止生一個孩子才對。但若是身子有問題,那就真的是想生也沒辦法了。而南宮淩和南宮易的容貌相似,以前她覺得是因為二人的父親是親兄弟,那倒也正常,沒想到根本不是那麽回事,而是他們二人本就是親兄弟……

    她真是一時半會兒無法從震驚中平息下來!真的太驚人了!

    不過即便很震驚,她還是想到了一個問題,鳳眸看著赫連禦宸,問道:“這件事隻有父皇母後以及幹爹幹娘,還有你們知道?別的人可知?”

    這種事顯然是皇室不可外傳的秘辛,不然的話,定然會引出禍端來!

    赫連禦宸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柔笑著搖頭:“自然不會有很多人知道!不過謙王和榮王卻是知道,因為這種事雖然隱秘,但也要考慮到秘密泄露後的後果。易現在身為太子,以後定然是天玨的皇帝,他不能一個人扛著這個秘密,不然泄密之後他便是孤軍一人。而謙王和榮王為人正直,和皇上雖不是一母同胞,但感情也極好。當初也是因為他們相幫,天玨才完成了一統龍華的大業。是以皇上和皇後,以及幹爹幹娘商量之後,便將此事告訴了謙王和榮王,算是給易拉攏了兩座很大的靠山。”

    上官月顏聞言點頭,想著這話的確有理,若是此事泄露的話,那真的會地動山搖,屆時就算南宮易手腕很強,能鎮得住朝綱,但也恐怕會失去民心,不是正統的皇子卻成為了皇帝,多少為落人詬病,到時候皇上和翼王都不好說話,那麽謙王和榮王的話便很有分量了,有二人坐鎮南宮易身後,的確是很大的靠山。

    不得不說,四人想的很遠也很通透,果然都是做大事的人!

    上官月顏又看了看那淩雪院三個字,沒想到隻是因為這三個字,便讓她知道了這麽天大的秘密,這簡直太讓她意外了。

    不過意外歸意外,她也沒有忘記今日前來淩雪院的目的,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震驚壓下,便再次往院子走去:“走吧!不能耽擱時間了!”

    洛凝萱剛剛回來,說不定正在為今日的事說些什麽,她不能錯過了時機。

    赫連禦宸挑了挑眉,沒說什麽,唇角勾了勾,便立即抬步跟上。

    然而,才剛剛進入淩雪院,眼前的景象卻再次讓上官月顏停步了。因為她麵前的院子,竟然和隔壁太史府的主院很像,隻是這裏隻有兩排座房屋,太史府那邊則是三排,而這院子裏也沒有漂亮的雪豔。但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幾乎一模一樣,花園中的涼亭,幾座假山,還有一處水榭,整個庭院的布景都是一模一樣,連那水池旁的石欄杆都是一模一樣。

    而且更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過隔壁太史府的院子了,她竟然覺得這裏很熟悉,好像自己以前來過這裏一樣,她眉頭微微皺了皺,這才抬步走了進去。而走在這院子裏的小徑上,看著這院子裏的一切,她心口突然有些難受,也不知道為什麽,讓她好像很憋悶,難以呼吸。

    怎麽回事?

    上官月顏眉頭越皺越緊,胸口難受,她不由自主地就伸手摸向了心口的位置,疑惑地道:“這院子是不是有什麽不對?”話落,她轉眸看向赫連禦宸,皺眉問道:“你可是有難受的感覺?”

    赫連禦宸看著她,將她臉上的神色完全看進眼裏,然後他眸光又掃向麵前的院子,狹長的魅眸微微一閃,點了點頭,語聲微輕地道了一句:“是有一種難受的感覺!”

    “真的?你也有?”上官月顏驚訝地睜大眼,鳳眸再次掃向這個院子,疑惑道:“為什麽?”

    這院子看起來其實沒有什麽不對,沒有陣法,也沒有別的讓人覺得難受的布置,為何會難受?難不成這裏有什麽咒術嗎?不會吧!

    她心中真的疑惑的很!這種沒來由便覺得難受的感覺,她以前從沒有過。

    赫連禦宸伸手拉下上官月顏放在心口的手,牽著她一邊往裏走,同時魅眸看向不遠處那燈火透亮的房屋,眼中閃過一絲涼意:“也許是因為這院子裏發生過悲傷的事吧!這裏是淩最喜歡的地方,但也是他最傷心的地方!”

    傷心?

    上官月顏聞言微微一愣,轉眸看了赫連禦宸一眼,見他目光落在別處,她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便見他看著的是兩排房屋中,位於中間的那排,也就是和她昨夜住的那間一樣,在花園的正對麵。那裏麵燈火通明,而旁邊的那排卻沒有燈,可見旁邊沒人住,這亮著燈的房屋內則是有人了。而這裏麵住著的人是誰,不用說她也知道。

    看著那座亮燈的房屋,她此時倒是沒有說要馬上過去,而是想到了之前赫連禦宸說過,洛凝萱對南宮淩做了很過分的事,讓他失去了兩樣如同生命般重要的東西,一片花圃和一副畫像,而這兩件事對南宮淩來說,自然是非常悲傷的了。

    難道是因為下意識的感覺到了這件事,所以她心裏才不舒服?就像剛才突然就問出是不是南宮易題字一樣嗎?

    她的身體反應比大腦快了這麽多?

    上官月顏這般想著,對自己今日奇怪的反應覺得很無語!

    赫連禦宸看了看對麵的房屋,轉眸回來便見她露出無語之色來,頓時便知道她想到了什麽,他狹長的魅眸微微一閃,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但也不做解釋了。牽著她的手改為一攬她的腰,然後腳下一點,便帶著她往房頂而去。

    下一秒,二人便出現在那燈火通明的房屋頂上。

    上官月顏這時也收了心思,不再問什麽,來到房頂後,她立即感受了一下屋中人的氣息,之後在房頂上輕走了幾步,來到靠右一些的地方,這才蹲下身,揭開一片瓦,裏麵燈光透出來的同時,她的目光也往屋中看去。

    赫連禦宸自然也跟著上官月顏一起蹲下了身,不過卻沒往下麵看,隻是仔細地聽著裏麵的聲音。

    上官月顏看著房內,隻是一眼,便看見了洛凝萱,此時的她側正躺在軟榻上,身上的衣裳已經換了,隻穿了一身女子的抹胸睡衣,淡紅顏色,刺繡海棠,酥胸半裸,玉璧外露,很是撩人,一頭長發披散著,發絲很濕,有個丫頭正在為她拭幹頭發的水,絲絲濕發黏在她光裸的肌膚上,性感誘人的很,尋常男子見了,怕是會立即噴鼻血。

    看到這樣的畫麵,上官月顏眉頭微微一皺,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抬眸看了眼身邊的男人。見他隻是蹲在自己的身邊,並沒有往裏麵看,而是遠眺著天邊,她唇角當即勾了勾,暗想這個男人到底還是知道這是女子的閨房,不好偷窺。然後才又垂下眸子,再次往下方看去。

    剛才隻是一眼而已,沒細看,這次她才認認真真地打量下方的情景,美人酥胸,按理來說是一副非常養眼勾人的畫麵,可當她看到洛凝萱的臉時,眉頭卻再次一皺。因為洛凝萱臉色十分蒼白,連唇瓣都沒有一絲血色,由上而下看去,燈光照在她蒼白的臉龐,再加上那一頭濕發披散,乍看之下,還真有點慎人,仿若女鬼一般。而那裸露在外的手臂同樣蒼白無色,兩隻胳膊上的肉皮居然還在湧動著,時不時鼓起雞蛋大小的包,好似裏麵有東西在爬一般,看上去好不嚇人。

    而房裏並沒有交談聲,靜靜的,除了那丫頭拿著布巾為洛凝萱拭幹頭發的聲音外,一點別的聲音也沒有。

    上官月顏看清下方的情景後,麵色當即一沉,鳳眸微眯,地對身邊的男人傳音:“看來明日這個洛凝萱又要身子虛弱了!”

    此言一出,赫連禦宸轉眸看了她一眼,頓時便知道她看到什麽了,他魅眸閃了閃,沒說話,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你早知道她喝陰血的事?”上官月顏的目光依舊注視著下方,再次傳音了一句。這個院子裏有很多暗衛,洛凝萱在這裏住了十多年了,就算她隱瞞的再深,也不可能一點馬腳都不露,他應該知道才對。而且他剛才說起洛凝萱飲血的時候沒有一點驚訝之色,可見是知道了。

    果然,她話音剛落,赫連禦宸唇角便揚起一抹邪肆的弧度,點了點頭,傳音道:“爺自然知曉!”

    上官月顏聞言,這才轉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下方,問道:“她一直都是如此?一邊自傷,一邊喝著女子的陰血?”

    洛凝萱這種自傷的方法著實陰邪,而且很難察覺,一般的醫者絕對診不出來,所以太史鳳才一直都沒有發現。而她那日之所以會診出,一是因為她的醫術要高一些,對這種陰邪的東西也有所了解,二是因為當時她受了傷,身上有血的味道,所以才在診脈的時候,發現了她體內有些異常的躁動。

    不過,洛凝萱並不是把自己往死裏自傷,她的分寸拿捏的很好,一般來說不用喝血,隻要之後好好調理身子,很快就能複原。這也是她聽到洛凝萱喝血時覺得驚訝的原因了。而若洛凝萱一直都是這般給自己補元氣,喝女子陰血的話,那手臂上一直鼓動的東西,都已經到了雞蛋大小了,她到底喝了多少?她簡直不敢想象!

    而赫連禦宸的回答,卻正如她的不敢想,立即便點頭了,邪肆地傳音道:“據爺所知,這個女人八歲的時候便是如此了。”

    八歲?

    上官月顏心下一驚,再次轉頭看向赫連禦宸,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八歲?今日王星雅說洛凝萱四歲進的翼王府,八歲那不就是四年以後嗎?那麽小,她便用這樣的方法騙人?而且八歲的話,她一個小孩子,誰會教她這種陰邪的自傷手法來博取他人的同情?她又有什麽能力讓別人給她陰血?就算是丫頭,也絕對能反抗她的吧!

    就在她既震驚又疑惑不解的時候,赫連禦宸邪肆的聲音再次傳來:“這個女人可不普通,在王府的時候是個乖乖女,但一旦離開了熟人的視線,她的本性就會露出來了。在天玨,王公貴族的孩子幾乎都是在宮中教學,洛凝萱成了翼王府的郡主,自然也會進宮讀書。那時的她時常一個人在藏書房裏,外人看來她是勤奮好學,但實質上,她看的幾乎都是有關於陰邪之術的古籍,正是在尋找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陰邪法子。而她倒也沒有白裝,也沒有白找,真的在裏麵尋到了一本記載這種邪術的古籍。之後她便瞞著人,在黑市花重金找了人尋找會邪術的人,老天倒也幫她,大約找了半年,便被她找到了,後來的她便學會了這種自傷的手法來博取別人的同情。”

    說到這裏,赫連禦宸邪肆地笑了一聲,然後接著說道:“一開始,她倒也沒有喝什麽陰血,隻是每次使計後,便好吃好喝地補著,讓自己恢複元氣。但她那時到底太小,用這種陰邪的法子讓自己的氣血虧空,自然影響了身體成長,到了十歲的時候,她的身體比一般十歲的孩子矮小很多。而那時幹娘自然發現她身體成長不是很好,私底下和幹爹說起她這般下去可能不會有生育能力,這事卻恰巧被她聽到了。之後,她便再也敢隨意自傷,而且也想盡辦法自我彌補,最後才找出喝陰血的法子。從那時到現在,她就是不自傷,也會日日喝女子的陰血。不然以她的身體狀況,如何能長成現在這樣?”

    上官月顏聽著,整個人都驚呆了,再轉頭看向下方的洛凝萱,看著那雖然蒼白,但是卻輪廓卻很是精致的臉,心中說不出的震驚。

    雖然她早就知道洛凝萱心機深沉,但也沒想到居然深沉如此。從小便開始尋找這種陰邪的法子?她那時到底是如何想的啊?而且還為了不被人發現,偷偷去黑市找人?並且找到會陰邪之術的人之後就直接學了這種自傷的手法?這是一個幾歲的女娃娃能做的出來的?

    雖然赫連禦宸的童年和她自己的童年也都不是和尋常孩子一樣,但這個洛凝萱也是如此,且不是與她和赫連禦宸一樣在增長自己的實力,而是在想法設法的去騙人,這個女人,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來形容她了!簡直叫人難以相信的陰險毒辣!

    而這種邪術,每一次發動都會失去很多血,洛凝萱當時那麽小,自然會影響身體發育了,會比別人瘦小,會影響以後的生育能力是理所當然的。洛凝萱當時竟然不知,可想而知她一心隻想著抓住太史鳳的心,保住自己的郡主之位,根本連後果都沒顧,便直接用了這麽陰邪的法子。而後來知道了自己很可能不能生育,她便立即行動了起來,畢竟一個不能生育的郡主,即便身份高,也會被別人指指點點,而且出嫁後定然也不會得夫君喜歡,甚至嫁不出去也很可能……她是一個看中名利的人,如何能讓這樣的事發生,所以便開始喝人血了!

    而對於洛凝萱的這種邪術,陰血確實是非常好的補藥,不僅能讓她補回元氣,還能養著她的邪術,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但為了補回自己身子那些年的缺失,竟然不自傷的時候都喝陰血……她本來還以為她隻是自傷的時候才喝血呢!她真是把她想的善良了!

    這個女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真的無所不用其極!

    十歲開始喝人血,現在十六歲,六年的時間,她到底喝了多少人的血?南宮霽月看見她喝丫頭的血,而那兩個丫頭早就不在了,那麽,她是不是讓很多女子都不在了?

    突然間,她心口有些發毛,雖然她也是心狠手辣之輩,手上人命無數,但像洛凝萱這樣的喝血殺人,她真的自愧不如,絕對做不到!她的手段,隻是讓人痛苦,死亡!

    而就在她震驚於洛凝萱的恐怖時,下方終於有了聲音,一個女子走入了房間,正是洛凝萱的另一個丫頭。

    上官月顏平複了一下心中的震驚,定眼看向那個丫頭,這一看,便發現她手上正端了一碗血。看著那碗顯然很新鮮的血,上官月顏心中寒涼。而軟塌上的洛凝萱的反應卻和她截然相反,好似聞道了血腥味一般,本來閉著的眼睛睜開,如如鬼一般蒼白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歡喜的笑來。

    上官月顏看向洛凝萱,非常清晰地看到了在她露出笑容的那瞬間,她眼中閃過了一絲興奮之色,而那兩條裸露的手臂上雞蛋大小的鼓包也好像被她的興奮感染了,突然急速地躥動起來,看起來好不詭異。

    “嗬嗬!別急,馬上就能吃飯了!”洛凝萱對著那丫頭伸出手,口中輕柔地念了一句。

    很顯然,這話不是對兩個丫頭說的,而是對著她手臂裏的東西所言。

    上官月顏鳳眸微眯,頓時覺得一陣惡心。

    赫連禦宸自然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聲音,雖然沒有看,但也能大概知道裏麵是什麽情景,唇角邪肆的笑也突然變得有些寒涼。

    那丫頭幾步便走到洛凝萱的麵前,洛凝萱馬上就將碗接了過來,上官月顏目光定定地看著她,見她連絲毫猶豫都沒有,立即便將那碗湊到了嘴邊,仿佛喝著無比美味的東西一般,沒有一點以前所見的規矩秀氣的模樣,幾口便將那大半碗血喝盡了,一滴都不剩,甚至最後還拿著碗倒了倒,一副不夠吃的模樣。看到這樣的一幕,別說南宮霽月當年嚇得又吐又暈又發熱,連她都有種毛骨悚然,想要轉身而去的感覺。

    特別是在見她喝下血之後,那手臂上的東西似乎興奮的奔騰起來的時候,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陣頭皮發麻。

    這一刻,她隻覺得眼前看到的不是一個熟人,也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喪心病狂的變態!

    不過,她雖然心驚,但是也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便是這碗血是從哪裏來的?這個丫頭不是從外麵進來的,那麽這碗血就是取自這房裏的人了。是誰?是那個丫頭?還是這房中藏有別的女子?

    她一邊想著一邊用五感感受房中人的氣息,隻有三個人,除此之外沒有別人的氣息,那麽也就是說,這碗血是來自這個丫頭了?她鳳眸落到那丫頭身上,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同時也仔細感受她的氣息,發現這丫頭氣息上有些虛弱,但卻不像是時常被放血的那種虛弱不堪,隻是有一點點微虛罷了,而且她也眼尖地看到,那丫頭的衣袖上,有一點點血跡。

    這麽看來,這碗血是這個丫頭自己放的了,而且隻是今夜放了一碗血而已,平時的供血者不是她!

    想到這裏,她再次轉眸看向洛凝萱,見軟塌上洛凝萱幾乎是將那個血碗舔了一遍,才咂咂嘴,將碗交給那個丫頭,輕笑著說了一句:“果然還是趁熱喝最美味了!”

    這話一出,上官月顏又是一陣犯嘔,暗道這個女人可真的變態到了極點了!

    赫連禦宸還是沒有往房裏看去,但聽到這句話,臉色同樣變了變。

    而那供血的丫頭立即便接過碗,對於洛凝萱評價自己的血好喝,一點驚恐或者別的神色都沒有,一臉淡定,好似已經習以為常了,甚至還點了點頭,一邊拿著碗往水盆處走去,一邊說道:“雖然熱血好喝,但郡主最近還是要小心一些。王妃回來,世子雖然不在府裏,但也還是在天玨,郡主最好不要再如往常一般跑到小屋裏取血喝,萬一被王妃他們看出端倪,那就糟糕了。這房裏王妃隨時會來,也不能有血氣,所以奴婢二人會每日輪流出府,去一趟小屋,盡量將新鮮的血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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