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張寧心，初次入宮。一介孤女身份，處處還需靠著杜雲凡照應，隨他拿捏搓貶。

    到了現在，她都已經有資格和杜雲凡平等地站在一起，接受他的封賞了。

    楚皇暗暗流出讚許的目光，自作大方地道：“張姑娘此次與丞相共赴邊境，現取得這般結果功勞必定也不小，你想要何封賞，朕都定然滿足於你。”

    要什麽都能滿足？這話說得輕巧，張寧心可不敢亂開口：“民女所求不多，此次全靠杜丞相一人運籌帷幄才得以大獲全勝。至於民女，還望皇上成全民女一個小小的心願。”

    “什麽心願？”

    “民女隻求幾件衣裳，幾壇美酒。”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而張寧心恰恰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楚奕寒不是明裏暗裏指責她不懂禮數，貪功冒進嗎？那她就用實際行動狠狠地扇他一耳光，讓他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和他一樣。

    榮華富貴又如何？她張寧心可不稀罕，還不如借此機會還了杜雲凡剛才的相助之情。

    不錯，楚奕然會突然相助張寧心早有猜測是因杜雲凡的緣故，二人的眼神交匯她也盡收眼底，更是確定無疑。

    “你隻要這些東西就好？”楚皇也是聰明之人，知曉張寧心要借機給自己洗白。

    可她這般犧牲，還是有些猝不及防。

    張寧心十分肯定道：“民女本就是鄉野之人，別的東西拿來也無用，還望皇上成全。”

    她此時表明出自己的身份，又一次給了楚奕寒一個亮麗的耳光。

    楚皇也不再多做勉強，大手一揮便是準了她的要求。

    剩下的，就是有關杜雲凡的封賞了，張寧心得了自己的賞賜回座，同時也沒忘記去注意一二。

    “今丞相杜雲凡文武雙全，智勇皆備，為此次邊境之役立下大功，特賜府宅一座，黃金萬兩，綢鍛千匹，欽此。”

    杜雲凡領過聖旨，跪下謝恩：“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歲。”

    這樣的封賞他早有預料，畢竟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再加封任何官職了。

    這邊的事情一完結，就又是循舊的舞蹈，各色表演。

    張寧心看得無聊，一人喝起了悶酒。腦中正尋思著找個什麽樣的借口推脫離去之時，驚覺眾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舞台上。

    出於好奇，她也隨眾人望去，結果發現，居然是老熟人。

    “怎麽會是她？”張寧心喃喃自語。

    此時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被她弄得雙腿殘廢的瓊雲公主。

    兩人不過三月左右未曾麵，瓊雲公主卻是整個人都變了個樣。

    從前的刁蠻仁性已在她身上找不著蹤影，眉間隱隱藏著些許疲倦，眼裏也有著微不可見的血絲。膚如雪白，此時卻平添了幾分病態，惹人伶愛。

    再看看她要表演的節目，倒真是把張寧心嚇了一大跳，竟然是琴？

    思及其中深意，張寧心不由多看了兩眼。

    瓊雲公主很快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頭向著這邊望來。那一刻，她似再也控製自己的情緒一般，眼中的恨意猶如潮海要將張寧心吞沒了去。

    這下，可算什麽都明了了，她的眼中毫無驚異，一切怕是早早就安排好了。

    那把琴，估計也是挑釁吧！

    至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