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218-夕顏公主,難道你真的不覺得奚燁跟本王長得很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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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突然變得有些緊張,古顏夕順著元勃所指看過去,果然就見沒一會兒出現了幾個人。而為首的……正是應墨隱。

    古顏夕下意識轉頭就想走,誰料還沒等她轉身,應墨隱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夕顏公主,你這是在躲著本王嗎?攖”

    應墨隱的語氣有些盛氣淩人,那種含著質問的感覺頓時讓古顏夕覺得不悅。她抬頭直視對方,待到應墨隱走到跟前的時候才莞爾一笑,道:“王爺未免太過自信了,你怎麽不覺得是我不想見你呢?償”

    “公主若真不想見本王,又為什麽會到這裏來?”

    “你這話什麽意思?”

    “公主,本王今早留了信給你,邀你下午在此見麵。你不僅來對了地方還來早了一會兒,要說是偶然,隻怕也太巧了吧?”

    古顏夕心中一驚,急忙回頭怒視奚燁跟月影。

    那兩人正眼巴巴地看著古顏夕吃癟,見她望過來的時候突然齊齊望天吹起了口哨。應墨隱見狀,唇角微微翹起,他當然不會說這一切都是自己跟奚燁商量好的。他們早就擔心古顏夕不會輕易出宮,所以才故意寫了一封信以備不時之需。

    而月影雖然毫不知情,但因為她有一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奚燁早就猜到她拿到信以後一定會偷偷看,而且她又一直對應墨隱的印象不錯,所以肯定會間接幫這個忙。

    果然,他們猜得分毫不差。

    古顏夕也不傻,當即反應過來自己被坑了。她深吸口氣保持鎮靜,然後皮笑肉不笑道:“王爺還真說對了,這就是巧合,所以我現在要回去了。”

    她說完也不理會其他人什麽反應,側過身就走。

    “夕顏公主,你難道忘了今天是奚燁的生辰了嗎?”哪知就在古顏夕剛剛走到與應墨隱並肩的位置時,應墨隱突然出聲問道。

    古顏夕整個人當即石化在原地,她垂首心裏麵一琢磨,這才發現自己忘了一件多重要的事!最近因為三國使臣的到來而讓他們每個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除卻關注那些暗中的計劃外,誰都沒想過其他無關緊要的事。

    但好死不死的是他們竟然會忘記奚燁的生辰,而且不是一個人忘,是所有人都忘了!

    她頓時不知該怎樣轉身去麵對奚燁,作為孩子的母親,她沒有幫他準備過生辰就罷了,竟然還甩臉子給她看。但是更讓古顏夕鬱悶的是提醒這一點給她的不是別人,竟然會是應墨隱啊!

    “夕顏……我知道你們最近都很忙所以不想給你們添麻煩,隻說出來隨便逛逛。雖然我騙了你,可也是希望能給你一個驚喜啊……”這時,聽奚燁悶悶不樂道。

    古顏夕心裏一酸,急忙走回去抱著他:“對不起啊燁燁,是我錯了……”

    “沒關係,我原諒你,不過大叔說了會幫我過生辰的,所以咱們可以不回去了嗎?”

    這下子哪裏還敢拒絕,古顏夕連連點頭,就見奚燁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拉著她跟月影就往前衝去。

    應墨隱見狀,終於鬆了口氣。

    “王爺是故意的嗎?”驀地,元勃突然出聲問道。

    “是。”應墨隱回答,真是一點猶豫都沒有。

    “那你難道沒想過繼續這樣靠近她,可能會有什麽後果?”

    聞言,應墨隱淡淡一笑。他望著遠處肆意大笑的兩個身影,唇邊噙著的是滿足是幸福。

    “本王知道,本王會再一次變成眾矢之的,而她也會因此受到牽連。”

    “那你還怎麽……”

    “元勃,本王同意你說的,她現在生活的很好,所以沒必要再去讓她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但既然這樣,本王未娶,她也未嫁,那我們為什麽不可以重新開始?”

    因為是命中注定,所以不管你忘了我多少次,我都會讓你重新愛上我。

    而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不會再任由誰將你傷害,將我們分開。

    元勃眉頭幾乎快擰成了“川”字,但卻反駁不了應墨隱說的話。他陪著古顏夕這麽久當然也希望她能夠幸福,雖然她身邊比應墨隱還要優秀的人有很多,可真正適合她的,卻還是麵前這一個。

    至於理由……從古顏夕臉上的笑容就能看出來了。

    元勃深吸口氣又緩緩歎出,他最終什麽都沒說,就這樣轉身離開。

    應墨隱亦是不語,調整了一下心情後走上去與他們一起狂歡。因為早有準備,所以接下來的活動倒是一點都不乏味。

    一群人先是逛了戲園子,陪著奚燁看了幾出皮影戲,之後又帶著他去騎馬,盡管對奚燁來說是第一次,但因為有應墨隱的教導,所以不過半個時辰,奚燁就騎得有模有樣了。

    古顏夕站在遠處望著,看著那樣兩張相似的笑臉,內心突然百感交集。她因為失憶所以並不記得孩子的父親是誰,冷俊軒他們顧全大局也從來沒有跟她提過。盡管奚燁從小是用金湯匙被喂大的,所有人都上寵著下愛著,可就是因為沒有父親,所以在更小一點的時候,他不知道為此哭了多少次。

    而他因為要爹爹哭的每一次,古顏夕都痛苦地恨不能掐死自己。

    她給不了這孩子完整的家,給不了他需要的爹爹,她其實大可以順應眾人的意思嫁給冷俊軒,如此有個名義上的父親也總比像個野孩子的好。可不知怎地她就是不願意,並非是冷俊軒不夠好,而是她心裏一直有個結。

    古顏夕想,她始終是在等一個人的,那個跟她五年之前的記憶重合,那個她願意為他生下孩子的心上人。

    而應墨隱,看起來真的很像是那個人。

    就在古顏夕出神的時候,應墨隱已經放了奚燁讓況琴帶著他玩兒。他走過來見古顏夕正在沉思也不說話,就靜靜站在一旁,感受這片刻的寧靜。如此過了好一會兒古顏夕才回神,看到應墨隱的時候明顯一驚,下一刻卻冷名紅了臉。

    應墨隱有些詫異:“公主你是怎麽了?”

    “沒、沒什麽。”古顏夕急忙低頭,心道我難道要說在對你想一些羞羞的事嗎?

    應墨隱見狀也不追問,隻抬首看著奚燁他們,良久才歎道:“如果五年前沒有出事的話,本王的孩子應該也已經那麽大了。”

    這是古顏夕第一次聽應墨隱自己說起以前的事,她側目望著他,卻見應墨隱也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眼睛裏閃爍的是她看不懂的異樣光芒。

    “王爺你……還請節哀。”良久,古顏夕隻能憋出這麽一句。

    哪知應墨隱聞言唇角一翹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他深吸口氣重新看向遠處,少頃,才道:“公主不必如此,已經過去五年的事,本王心裏麵已經看開了。隻是在知道奚燁的生辰以後有些意外吧,畢竟推算起來他跟本王的孩子差不多是同一時間出生的。”

    說著,應墨隱忽然再度轉過頭:“公主曾經說奚燁是你們領養的孩子,那他會不會……”

    “不會!”古顏夕心中一驚,急忙否認道。

    見狀,應墨隱故作高深地望著古顏夕一眼:“本王還沒說是什麽,公主怎麽如此激動?”

    古顏夕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好,她深吸口氣平複了些許心情,急忙解釋道:“王爺的意思即便不說也很明了,不過恐怕你得失望了,因為奚燁是皓月國的子民,橫豎都跟應召國扯不上半點關係。”

    “公主何以這麽有把握?”應墨隱反問道,“既然孩子是你領養的,那麽從何處領養,從誰手中領養,奚燁跟對方又是什麽關係,你又怎麽會知道?”

    “啊,如果你要說孩子是撿的那就更值得讓人懷疑了,畢竟這怎麽都算是來曆不明吧?”

    古顏夕越聽越心驚,不由皺眉道:“應候王,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夕顏公主,難道你真的不覺得奚燁跟本王長得很像嗎?”

    一句話,將古顏夕剛剛燃起的怒火盡數澆滅。她無言以對,因為別說是她了,整個皓月皇宮的人恐怕都是這麽想的。

    然而古顏夕不能在此表現出任何異樣,奚燁是她的孩子,如果被證明跟應墨隱有什麽關係,那就等同於她跟應墨隱也有關係。古顏夕是個聰明人,心裏麵其實早已經隱約有點眉目了,但關鍵在於目前的局勢狀況不允許她去想這些事,於是聞言後,她不動聲色後退一步,然後一言不發快步向奚燁走了過去。

    見此,應墨隱重重歎了一口氣,冷名覺得有些挫敗……難道是他太心急了?

    幸好因為有奚燁再,所以很快就讓古顏夕將這番對話置之腦後。此刻的她一門心思隻有孩子,隻要奚燁高興,她不管做什麽都是願意的。她自己翻身上馬帶著奚燁跑了一小段,兩個人的笑聲回蕩在郊區外,和煦的暖陽就此灑下,看起來是那般溫馨、美滿。

    應墨隱站在遠處望著他們,眸中是從未有過的溫情無限。這一幕是以前的他連想都不敢想的美好,眼下當它真的存在了,他卻礙於種種原因隻能如此看著而不能接觸。這樣幸福又煎熬的心情當真是叫人難受,應墨隱慢慢斂眸,不由歎了口氣。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他想。

    奚燁因為是第一次騎馬,所以玩兒得很瘋,一個下午過去後,他竟是半點力氣都沒有,隻眼睛都快眯起來,嚷嚷著要回去睡覺。

    應墨隱哪裏肯現在放他們走,一把拽過況琴就讓他當人力馬車,要他背著奚燁跟在他們後麵。而應墨隱自己則大大方方地邀請古顏夕晚上一起逛夜市,並言之鑿鑿說孩子到了那時候肯定也就醒了。

    古顏夕是知道孩子一直都很喜歡逛夜市的,所以這個決定也算是合她心意。盡管奚燁看起來一時半會兒並不像是要醒的人,可凡事總有萬一,古顏夕忘了他的生辰已經是有罪了,若此刻再將他帶回去,等他真醒了恐怕又要哭鬧一晚,到那時候她可就是罪加一等。

    這樣想起來好像最沒用的就是她這個娘親了,奚燁平日裏都是元勃啊、月影啊、冷子涯幾個人在帶,她似乎大概好像真的……沒出過幾分力。

    “在想什麽?”這時,應墨隱突然出聲問道。

    古顏夕搖了搖頭,無奈道:“忽然想起奚燁長到這麽大了,我卻還沒問他做過什麽。”

    “怎麽會?”

    古顏夕苦笑,“王爺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這皓月國的長公主可不好做,我多數時間都在幫父皇處理朝政上的一些事,所以很少有時間去陪孩子。平日裏都是元勃他們幾個在帶著他,或許是他們說得多了,奚燁就算有時想讓我陪他也不會撒嬌來找,隻會小大人似的說‘我知道你很忙,快去忙啦,我自己玩兒就好。’”

    “每每那個時候,我心裏就會很內疚。”

    古顏夕歎道:“孩子是我帶來的,沒有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不說,還不怎麽把他放在心上,我真是……”

    看著古顏夕如此自責的樣子,應墨隱心裏忽然很不好受。他突然有點後悔為什麽要在這個日子將她約出來,孩子是她的,她受過的苦沒人知道,但為了防止外人知道真相,她隻會一遍又一遍忍著難過說奚燁是收養的,是個孤兒。而奚燁,也是因為替她考慮所以到現在都不敢叫她一聲娘親。

    他們都是在為對方做打算,但卻沒有什麽能比至親近在眼前卻不能相認這種事更叫人難過的了。

    應墨隱看著古顏夕,見她眼眶微紅,頓時心疼不已。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想要輕撫她的臉頰,想要跟她說你別擔心還有我在。此時此刻他忘卻了自己的身份跟所處的環境,眼裏心裏都隻有麵前這個人,他的妻子,他的愛人。

    “咚!”

    這時,仿佛是為了應景一般,天空中突然迸射出幾道絢麗的煙花。明紅的色彩匯聚成多樣的形狀,一個接一個飛竄而出,將夜空照的猶如白天一樣亮堂。

    古顏夕站在那兒仰頭看著天空,大腦突然就懵了。

    她不是第一次看煙火,卻是第一次跟應墨隱在一起看煙火。正因為身旁站著的是這個人,所以那每一個畫麵都像是場景重現一樣,慢慢在她眼睛和大腦裏連接成了另一幅景象。

    應召國,古顏夕,生辰,煙火。

    還有,應墨隱。

    幾乎難以抑製內心的震撼,古顏夕為那突然出現的畫麵所震驚。而這時忽然有一雙手環過她的腰間,慢慢將她攏入了懷裏,她的鼻尖蕩漾的是最喜歡的蘭花香,她的周身傳來的是最熟悉的溫暖。

    應墨隱心中一動,還沒等他問出口,古顏夕已經拉著他開始往回跑。

    從郊外穿進城裏,古顏夕二話不說就往繁華街的位置走去,在越過繁華街後她直接來到了冷家的酒樓,不等店中小二開口,她直接上了二樓來到最正中的那間包房。

    猛地推開門衝進去,眼見冷家三兄弟剛剛好都在裏麵的時候,古顏夕卻腿上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夕顏!”冷俊軒見狀當即急了眼,正要走過來把古顏夕扶起的時候,就看到應墨隱也走了進來,打橫將古顏夕抱起然後放在了一邊的凳子上。

    “應候王你……”冷俊軒臉上一僵。

    “冷大公子,眼下你就不要再跟本王扯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事了。”應墨隱冷冷道,“奚燁出事了。”

    “奚燁?”冷俊軒的反應看起來要比應墨隱這個正牌父親還要緊張,他二話不說走上前來,複又道,“他怎麽了?”

    其實早在古顏夕拉著他走進繁華街的時候,應墨隱就猜到她是準備來找冷家的人了。對於她這個出了事就想到找冷家等人的舉動很是不滿,但情況特殊,已經不容許他再吃醋了。應墨隱眉頭一擰,然後冷冷道:“丟了。”

    隻一句,便將包房中的氣氛降至了冰點。

    “冷笑,派人去找!”

    “冷大公子,你的智商也丟了嗎?”這時,應墨隱卻突然出聲嘲諷道。

    冷俊軒臉色瞬時變得相當難看,他看著應墨隱一臉淡定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明明奚燁是他的兒子,可他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看來他之前真是不應該動惻隱之心,把奚燁交給這種人去照顧!

    “冷大公子這麽看著本王有什麽用?現在孩子去了哪裏根本沒人知道,江月城這麽大,你就算把冷家所有人都派出去又能怎麽樣?孩子離開多一刻就會多一層危險,這麽簡單的道理還要本王教你?”

    “你!”

    “冷俊軒,應候王說得對,我們不能無頭蒼蠅一樣找下去。”這時,古顏夕突然出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她深呼吸一口隻覺得萬分疲憊,她抬頭看向冷俊軒,道:“所以我來,其實是想找冷笑幫忙的。”

    心中一緊,冷俊軒反倒先瞥了應墨隱一眼。

    “不用防著應候王了,奚燁走丟他也很著急,我們沒必要現在起什麽內訌。”古顏夕說著,又看向冷笑道,“冷笑,你以前說可以利用一個人隨身的東西尋找到對方此刻所在的位置,所以你能幫我查查奚燁在哪裏嗎?”

    冷笑看似隻是個管家,但實際身份卻是多重的。他一聽古顏夕這麽說,周身散發著的氣息冷名就變了,他臉上的笑容終於收斂了幾分,緩緩道:“公主殿下,可以是可以,但如果想找到孩子的下落,除了需要他貼身的物品,還需要……”

    “冷笑,就照公主的意思去辦。”哪知還沒等冷笑說完,冷俊軒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冷俊軒無視古顏夕微微訝異的神情,隻衝冷笑使了個眼色,便見後者出去準備了。而冷俊軒則繼續把目光釘在了應墨隱身上,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冷笑重新敲門的時候,他才淡淡道:“應候王願意過去幫幫忙嗎?”

    這種言外之意就是邀請你去小黑屋坐一會兒的話,讓應墨隱當即挑起了眉。他什麽話都沒說轉身隨著冷笑去了另一個房間,剛進屋,就見一個稀奇古怪的羅盤正擺在桌子上,而周圍還隱約可見黃酒跟大米之類的東西。

    “你是道士?”這時,他側目看著冷笑道。

    “王爺最好什麽都不要問,畢竟在下很討厭別人窺探在下的秘密。”冷笑笑著答道。

    “是詢問,不是窺探。”應墨隱直截了當道。

    冷笑聞言表情一愣,接著卻更加專業地保持了沉默,隻走上前繼續擺弄桌子上的物件。

    冷俊軒在將古顏夕安撫了片刻後,這才也來到了那間屋子。他一進門就見應墨隱正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那一雙眼睛中好像藏了什麽秘密一樣。

    “除了孩子貼身的東西外,你們還需要什麽?”

    冷俊軒看著他,慢慢皺眉道;“還需要血。”

    血?應墨隱心念一動,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想明白了一點什麽。

    “所以冷大公子的意思,是要用本王的血來找奚燁了?”

    應墨隱雖然還在詢問,但依舊想都沒想就起身走到桌邊,按照冷笑的意思,拿起小刀割破了手指,並將鮮血滴在了碗中。看著那殷紅的色彩,應墨隱瞥了冷俊軒一眼,在見對方眸色深沉的時候他冷名一笑,道:“冷大公子現在是在想要不要告訴本王,這種法子必須要用至親一方的鮮血才能夠做到對嗎?”

    冷俊軒表情一僵,看向應墨隱的表情再度變了樣。

    “應候王,你自己知道就好,我不希望你把這些話傳進夕顏的耳朵裏。”

    “夕顏?”應墨隱冷笑,“你明知她可不是什麽夕顏。”

    冷俊軒心情更加糟糕,卻不得不耐著性子道:“是,很多情況你我都十分清楚,但我沒說過,而你也沒有提起過,很明顯你也是讚同這個想法的,那就不要讓她再重蹈覆轍,更不要再讓她回到過去了。”

    冷俊軒的一番話,在終於承認了夕顏就是古顏夕的同時,也變相告訴了應墨隱奚燁就是他的兒子。盡管這一切應墨隱早就知道,但此時此刻聽人說出來,卻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應墨隱一聽這話也沒工夫再跟冷俊軒問其他的了,他急忙湊到桌邊,就見冷笑手中羅盤已經停止轉動,原本筆直的指針此刻竟然變得歪歪扭扭,而那頂端指著的,則是東北方向的位置。

    “東北邊……”冷笑看著那個方位稍一沉思,道,“那裏好像是貧民區?”

    應墨隱跟冷俊軒聞言皆是一愣,二人的心情頓時變得糟糕起來。貧民區是什麽地方,別人不清楚他們二人卻還是知道的,那裏麵魚龍混雜,什麽身份的人都有,更別說偶爾還會存在一些危險的交易。如果奚燁是被那些人抓走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所以,隻是東北角?”少頃,應墨隱問了一句。

    冷笑瞥了他一眼,不知他這話什麽意思。

    “本王原以為你們所說的方法是可以找到這孩子的確切下落的,現在你就給了一個大致的方位,東北角有多大,你們想過嗎?”

    “所以王爺就不要浪費時間再問了,找人要緊。”冷俊軒當機立斷堵住了應墨隱接下來的話,轉身就出了房門。

    應墨隱這口氣當真是被堵得死死的,他看著冷俊軒跟冷笑兩人離開的身影,眉頭緊鎖卻也很快陷入了沉思。

    奚燁雖說是宮裏的孩子,但畢竟沒跟皇宮沾親帶故,所以本身存在的價值並沒有太大。這樣看來在其他人的眼裏奚燁唯一的作用就隻是左右古顏夕的情緒了,而古顏夕情緒起了波動,那麽她可能做的事兒,就太多了。

    如果對方再用奚燁來威脅古顏夕的話……

    腦中靈光一閃,應墨隱急忙回到最初的包房。此刻冷家三兄弟已經全都出去找人,隻留古顏夕一個人坐在那兒滿麵焦灼。她見應墨隱出現以後先是一愣,隨即緊張的情緒不由自主就緩和了幾分,她走上前正要說話,應墨隱卻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俯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古顏夕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後抬高了音調:“當真?”

    “隻能如此了。”他道。

    二人不假思索直接下了樓,幸好這時況琴跟月影兩人也都趕了回來。應墨隱沒給他們匯報的機會就又將兩人派了出去,這一次目的地很明確,月影前往東北角的貧民區,而況琴則直接回宮去紀方寧那裏打探一下。

    “你為什麽會得出這個結論?”待到那兩人重新離開,古顏夕望著應墨隱問道。

    “因為在三國前來的使臣裏麵,隻有他是真心實意想害你的。”

    真心實意……這個詞兒用的簡直不能更妙了。

    盡管古顏夕也想跟著月影去東北角,但在應墨隱的勸說下二人重新回到了酒樓等待。

    另一邊的月影則直接選了捷徑,一個人孤身前往東北角,待到她到的時候,冷家的人還沒有趕過來。她記著應墨隱的提醒,時刻保持冷靜,隻雙手後背在這貧民區中四下閑逛。

    但或許是她長得太好看了,又或許是她身材太好了,所以沒多久就見一水兒不懷好意的目光黏在她身上,不管她走到那兒,都揮之不去。

    這時候月影靈機一動,故意一個人一臉緊張地躲進了一條死胡同裏,在特意往裏麵深入了幾分後,她這才裝作驚訝地急忙往回走。然而很快就見胡同口出現了幾個男子,他們渾身烏黑肮髒不已,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淫邪的笑容。

    “小美人兒,這麽著急是要去哪裏啊?”這時,就聽其中一人說道。

    月影往後縮了縮,用嬌滴滴的聲音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麽?”

    “做什麽?”其中一人重複著,回頭與其他幾人對視了一眼。接著就見他們不約而同地往前湊,一邊搓著手,一邊擦著口水,淫笑道:“當然是要做開心的事情了。”

    月影一聲驚呼就往後跑,那幾個男人見狀哪裏會放過,一邊大笑著一邊往上撲。眼見前麵就是死路,他們各個都像餓狼一樣眼泛綠光。而這時就見月影突然停下了步子,周身氣息突變,一個人站在那兒笑了起來。

    男人們都以為她是瘋了,見狀更是打破頭似的往上衝就準備第一個上,誰料這時就見月影突然抬頭,原本清澈的瞳眸中泛著紅光,她飛身而起,拔出綁在大腿上的短刀快速從幾人之中穿過。待到她重新落地時,隻聽身後的淫笑全都變成了“咯咯”聲,幾個男人紛紛撲倒在地上,全都被割了喉。

    不過也不是全部,她總是還留了個活口準備問話。

    最先跟她搭話的男人此刻早已經被嚇得丟了魂,坐在一堆被割了喉的屍體中間,滿身滿臉都是血。夜黑風高,一影月光就此映下,他見月影轉身看向自己,明明是能奪魂攝魄的笑容,此刻卻像是閻王爺的使者一般叫人驚恐。

    “鬼……鬼啊!”他突然大聲嚷嚷著,爬起來就準備往外衝。

    月影冷笑一聲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她走過去,狠狠一腳踩在男人的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想活命就給我老老實實的,也許我一個心情好就能放你走。”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我問你,今天有沒有長相陌生的人在這裏走動過?”

    那男人微微一怔,眼珠子一轉急忙道:“有!有!就早晨的時候,有幾個長得凶神惡煞的人來過!”

    月影眼睛一眯:“你可知道他們是幹什麽來的?”

    眼見那男人眼神似有閃躲,月影加重腳上力道:“說!”

    “我、我不知道啊!我隻是看他們進了賀老大家,後來、後來沒待一會兒就走了!女俠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麽來的啊!”

    賀老大……眼見男人好像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月影慢慢直起身子,移開了腳。她雖然鮮少在東北角這邊活動,但是對這個賀老大還是有所耳聞的。

    其實不管在什麽城市,在那些平民百姓中總有幾個稱王稱霸的家夥,他們帶領著一批小弟在這不大的地界內插上自己的棋子,到處坑蒙拐騙、又偷又搶,為了不被官府查到,甚至還賄賂府尹,以此來行個方便。

    但這個賀老大卻是不一樣的,盡管他也是個老大,盡管他也坑蒙拐騙又偷又搶,但是他騙的搶的……全都是有錢人。

    古顏夕因為之前受過傷導致身體性能大變,所以她的血已經摻雜了其他東西,並不能在這個方法裏發揮作用。而應墨隱身為孩子的父親,他的血液自然是除開古顏夕以外,與奚燁最親近的。再加上他身體一向康健,又是純陽之軀,所以兩兩相撞,才能產生更好的共鳴。

    當然這一切都是應墨隱聯係麵前的情況自己猜出來的,至於具體如何運作,還尚不在他的思考範圍內,而冷家那兩人也明顯不準備告訴他。

    一切準備就緒,冷笑將鮮血灑在了羅盤的周圍,很快就見桌子上的東西像是有了靈性一般,全都不動聲色地在慢慢運轉,而被羅盤指針指到的幾個位置,也冷名閃現了奇怪的光點。

    三個人就這樣等了半刻鍾的時間,當那轉動的羅盤突然停下來的時候,冷笑抬頭道:“找到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