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1-夕顏公主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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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顏此刻的出現叫眾人意外,她說的話更是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看著她緩步而來一臉的雲淡風輕,應墨隱首先忍不住了,道:“夕顏公主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月夕顏瞥了他一眼,眼中滿是異色。然而對此並未回答,她走上前衝著月雲升一禮後,這才道:“父皇,奚燁已經找到了。”
說著,她示意月影把孩子帶了上來。奚燁因為在外麵奔波了這麽兩天已經很累了,是以他此刻正窩在月影懷中熟睡,小小的臉上滿是疲憊攖。
月雲升看著便覺得心疼,此刻也顧不得其他便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賀老大以為奚燁是宮中的貴人,見他跟我們在一起,便打起了孩子的主意,準備以此為作為要挾。幸好老天有眼沒讓他們成功,月影從街邊百姓口中得知了此事將孩子順利救回,這才沒有讓事態進一步惡化。償”
月夕顏說完,轉過頭又看向紀方寧:“而奚燁自己也說了,他呆在賀老大那裏的時候的確曾見過紀大公子,但對方是去索要紀家信物的。”
這樣的反轉來的太快,別說應墨隱他們了,就連紀方寧都是一副愣怔的模樣。他可以很肯定在整個環節中出了問題的是賀老大,但卻怎麽也想不到最後為自己作證的竟然會是月夕顏!
他從不相信這個女人會有這麽好心,可他又不知她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夕顏公主,就算你這麽說,但已經有賀老大的人指證此事全都是紀方寧所為,你又要怎麽解釋?”這時,就見應墨隱急道。
月夕顏再度瞥了他一眼,唇角微揚:“應候王,那你如此不遺餘力地指認紀大公子的過失,你又要如何解釋?”
氣氛頓時冷了下來,往日裏相處愉快的兩個人此刻竟然會為一個紀方寧開始爭吵,這的確叫人震驚。
冷俊軒皺眉看著月夕顏與應墨隱的表演,無奈之下隻能搖搖頭。他不知該怎麽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畢竟類似這種虛張聲勢的活兒以前都是他搭配月夕顏來做的。
這一次,她選擇了應墨隱,毫不猶豫的。就像是四年前的那個雨夜,她曾緊緊扣著他的胳膊說,保孩子,不要保大人。
冷俊軒這才發現最近這些日子他總是會回憶起五年前的種種,為此,他心中不由添上一層擔憂,月夕顏那逐漸明晰的記憶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炸。
此刻自然無人注意到冷俊軒臉上的異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月夕顏跟應墨隱身上。他們二人就這樣冷眼對視了許久,最後卻是應墨隱敗下陣來,移開視線慢慢握緊了拳頭。
“既然這樣,那本王也沒什麽話好說的了。”他說著,衝月雲升恭敬一禮後,轉身離開。
應墨隱的離開預示著今日這件事到此為止,因為孩子已經找回,又因為有月夕顏作證,紀方寧就這樣莫名其妙脫離了危險,臨了還得了月雲升的賞賜,權當是對冤枉他所做的補償。
月雲升擺駕回宮,月夕顏帶著孩子回房,一眾人等由冷俊軒重新調遣,證人被扣押,信物被歸還,而這所有事情的發生前後不過就是一柱香的功夫。
一柱香,紀方寧整個人卻早已經淩亂。
他一個人在大殿前的空地處呆了很久,大腦混亂,心情起伏不定。這種詭異的反轉沒能讓他安心反而叫他更憂心,他不相信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是看著手中的那個信物時,卻又在想自己是否真的多心了。
百思不得其解,紀方寧靜坐許久沒有結果,隻能吩咐下人將自己推回去。
而就在他離開沒多久以後,月夕顏重新出現在殿門外,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唇邊溢出一抹陰冷的詭笑。
這出烏龍沒多久就鬧得整個宮裏麵都知道,盡管人人隻敢在背地裏說,但那越傳越邪乎的說辭卻叫三國使臣全都陷入了不大不小的言語風暴中。
此刻正在殿中練字的範禦熙聽著下人來報,表情淡淡,像是一點都不關心。一旁的葉繁花見狀莫名歎了口氣,先是屏退了下人後,這才將目光落在了他寫的字上。
靜,處處都靜,但心早已不靜。
“別寫了。”良久她說著,動作很強硬地將筆從範禦熙手中抽出。
範禦熙沒有拒絕,但在這一拉一帶中卻仍舊有幾滴墨落在了寫好的紙上。看著那星點黑漬範禦熙眸底一沉,他隨手就把紙張給揉成一團,這才開口道:“你怎麽看?”
“不關我事。”葉繁花直截了當道。
範禦熙揉紙的動作一頓,抬眸看過去:“那看來你是覺得跟我有關了?”
葉繁花皺了皺眉,偏過頭賭氣不說話。
範禦熙倒也不解釋,將紙團丟掉後靜坐下來開始泡茶。芬芳的茶香瞬時充斥在了整個院中,他動作輕柔地倒出兩杯,一杯放在自己麵前,一杯放在了葉繁花麵前,然後道:“坐。”
葉繁花沒有動。
“很可惜你的設想並不成立,此事並非我所為,畢竟若是我出手,紀方寧這個人是不可能還會回來的。”
葉繁花半信半疑地看過來,她見範禦熙說得篤定,眼中莫名流過一絲異色。很不情願地坐了下來,她低著頭自嘲道:“我還以為隻要有關她的事,你都會不遺餘力地出手幫忙呢!”
範禦熙動作一頓,少頃道:“這話,我希望是最後一次聽你說。
”
眼見葉繁花渾身僵住,他斂眸又替自己續了一杯茶,道:“此事沒那麽簡單,紀方寧早已經踏進他們的圈套之中。”
“他們?”葉繁花挑眉,“你是說……”
“應墨隱跟她,很難想象在明明已經失憶的情況下,她還是會選擇這個人跟自己共進退。”
範禦熙說的雲淡風輕,但那被他握在手裏的茶杯中的水卻在不知不覺中開始產生晃動。葉繁花假裝沒有看到這些,隻稍一沉吟後問道:“那你是準備視而不見了嗎?”
“非也,這件事我們非管不可了。”
是夜,隨著一天的***動過後,整個紫雲國都陷入了沉寂中。皇宮中四處可見依舊在燃燒的宮燈,偶爾會有巡夜的侍衛走過,但彼此間都小心翼翼的,並沒有過多的聲音發出。
而此刻,宮中客殿卻依舊見有燭火晃動,紀方寧正陰沉著臉窩在輪椅裏,事實上自他從月夕顏寢宮回來以後,就一直是這幅模樣,不言不語,也不動彈。
在他不遠處伏著的是早前趁亂脫身的那一名暗衛,此刻人正跪在那裏,盡管心裏很沒有底,但因為深知自己這位主子的性子,是以從始至終都不敢表現出除了鎮定以外的第二種情緒。
“你是說在你趕去的時候,賀老大的家已經沒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紀方寧突然發問道。
那暗衛一愣,隨即答道:“是的,公子。”
“怎麽個沒法?”
那暗衛再度一愣,心道剛才不是已經說過,卻還是老老實實道:“看起來是被人放火燒了,屬下在廢墟中找到了幾具屍體,但不能確認到底是誰的。聽周圍人所說,就在咱們離開以後沒多久火就燒起來了……”
在他們離開後沒多久……
紀方寧聽了這話,心情更是低沉。
這樣子的巧合未免太過刻意,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很容易就可以與他帶上關係。可眼下他又已經完全脫險,因為有月夕顏的證詞,所以就算有人會再懷疑他,也不可能再做什麽過激的舉動。
可憑著他對這幾個人的了解,紀方寧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於是再度沉思了半個時辰還是無解之後,他不得已命那暗衛退下,自己則躺上了床,很快睡著了。
夜幕總是漫長,就在周圍的一切都陷入了寂靜無聲的時候,一道很輕微的“吱嘎”聲卻打破了這方寧靜。
然而或許是聲音太小又或許是所有人都睡死了,是以當那房中竄出了一個黑影的時候,卻並無人發現。
黑影走的平穩,但是步調卻有些奇怪。他像是趕著去什麽地方似的走得規矩,但卻在碰到山石或者樹木的時候絲毫沒有反應。這樣越走越顯得整個人都跌跌撞撞,直到走了一柱香的功夫後,黑影來到了一處充滿了陰森之氣的地方。
這是紫雲皇宮的正西邊,也是紫雲皇宮的禁地。
周圍已經有人在看守,可那黑影卻渾然不覺,隻埋著頭繼續往前走。而就在這時空氣中突然多出了兩道聲音,那種冷冽如寒風的氣息瞬時讓周邊溫度降低了數十度。很快就見另有一道人影從旁邊飛出,手執利刃,二話不說就向之前的黑影刺了過去。
陰風陣陣,力道十足。
然而那黑影卻全無反應,依舊亦步亦趨地往前走。就在那刀尖即將刺破他的衣衫貼上血肉的時候,黑影突然回眸,月色下,他的雙眼緊閉,臉上卻呈現出一個詭異的笑臉。於是在那攻擊的人還未看清之時,黑影突然伸出手直接貫穿進入了來人的胸膛,然後再將他的五髒拽了出來。
滿地汙穢,血腥氣蔓延。
那黑影被噴的滿頭滿臉都是血,可他卻隻偏了頭一副懵懂的樣子。
盡管眼睛緊閉,但他卻還是向著不遠處的西邊大門望了望,最後卻是一言不發,隻踩著剛才那黑衣人的屍體,就這樣轉身走了回去。
而在他離開後沒多久,又有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身後的草叢中,雙手後背,目光冷寒。
他快速走到屍體旁,在見那人五髒外露死不瞑目的樣子時,隻覺得萬分惡心。他眉頭緊鎖覺得事情不太妙,卻是吹了聲口哨後快步離開了此處。男子駕輕熟路地避開了巡夜的守衛徑直走到了客殿,在四下張望一番後,直接躍進了一個牆頭。
隻是他腳還未落地,空氣裏突然多出一股寒氣,直逼他命門!
“繁花,是我!”男子壓低聲音說著,側身避開攻擊後握住了對方的胳膊。
葉繁花為這一聲所驚,抬眸就見來的人是景清藍。隻是二人此刻貼得太近,她一側臉幾乎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呼吸聲。葉繁花急忙將景清藍推開後退了幾步,皺眉道:“這麽晚你來做什麽?”
景清藍靜靜看著她,道:“那這麽晚你不睡覺又在做什麽?”說著,他衝裏麵望了眼,“他把你當成是看門的狗嗎?”
“你!”
這話太過難聽,葉繁花當即就拉下了臉。然而她不願跟對方解釋過多,於是轉過身不情願道:“不關你的事,你趕緊走吧。”
景清藍眸中閃過一絲失落,卻是拂開葉繁花後向著範禦熙的臥房走去。
葉繁花一驚想要去攔,誰料景清藍像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行動軌跡後輕鬆避開,反而伸手一拽將她拉入懷中禁錮起來。葉繁花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所震驚,她回神之後掙紮不休,頓時搞得渾身鈴鐺作響,也因此將正準備睡覺的範禦熙喚了出來。
範禦熙在看到動作如此怪異的二人時,他眉峰一揚,卻是不語。
而景清藍則慢慢將葉繁花鬆開,望著範禦熙道:“看來你也不是完全不關心她。”
範禦熙哪裏不知他是在口是心非,不過就是想用葉繁花將自己喚出,他麵無表情地回望過去,淡淡道:“何事?”
“你今晚派了人去殺紀方寧?”
範禦熙眼皮一跳,很快道:“不關你事。”
好,又一個不關他事。
景清藍聞言笑得邪氣,他雙臂環胸,冷冷道:“恐怕範大公子還不知道吧,你的人已經被解決了,死的特別慘,五髒六腑都被拽出來了呢,這時候正躺在紫雲皇宮的西邊大門外呢!”
範禦熙的表情終於動了動,他眉頭緊鎖,下意識便道:“你做的?”
“我派人幫你把屍體處理了,不知算不算我做的?”
言外之意就是……
“紀方寧他怎麽了?”
景清藍邪氣的笑容終於散了幾分,他望著範禦熙,頗有些嚴肅道:“我也不知道,但可以看得出來,他應該是碰到麻煩了。”
“那你不應該很高興嗎?”
“可惜這一次我還真高興不起來,因為是我親眼所見,他隻用一隻手便將你那屬下的五髒六腑給挖出來了。”
景清藍話音剛落,就聽一旁的葉繁花突然發出一陣幹嘔的聲音。如此夜黑風高之夜最適合殺人,但卻不是用如此狠戾的手段。而紀方寧這個人雖然一向心狠,但卻一向愛幹淨,所以絕對做不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
更不要說他一條腿已廢,壓根不可能孤身一人走到皇宮西側。
“你的疑慮也是我的,而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在搞什麽把戲?”景清藍很敏銳地察覺到範禦熙臉上的異色,於是直截了當問道。
範禦熙沒有做聲,隻回身去拿了件披風披上,後才帶著景清藍往亭子處走去。三個人成一列就這樣默不作聲地走了過去,每個人都若有所思,卻又全都百思不得其解。
“紀方寧昨日被審一事你知道嗎?”少頃,待到坐定後,範禦熙突然問道。
景清藍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深望了對方一眼,這才道:“知道,為此那位瑾王爺今兒個晚上可是發了好大的火,卻硬生生被他那王妃給攔下了才沒去找紀方寧的麻煩。”
範禦熙冷哼一聲:“他是罪有應得。”
“怎麽,你覺得此事真的是他所為?”
“說的好像你不這麽認為一樣。
”
“我的確不這麽認為啊,大家不是都親眼看到了你那好表妹為他出麵作證的嘛,有了這個證詞,應候王他們恐怕就再沒辦法了吧?”
範禦熙像是看傻子一樣瞥了眼景清藍,淡淡道:“蠢貨。”
“你!”
“先不說夕顏公主到底是不是我表妹,就算她是,你認識的月夕顏會是這種明明有確鑿證據在手還要為旁人開脫的人嗎?”
答案,當然是不。
景清藍並非沒考慮過這個可能,但他實在想不出對方要做什麽,於是便將這想法擱置了。此刻聽範禦熙所言又莫名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斂眸將這所有的事情聯係起來,一個隱隱約約的答案慢慢浮現在腦海中。
“她想要的,是利用紀方寧來引出其餘三國的人?”
“不,是兩國,此事是她與應墨隱共同設計的,所以針對的隻有你我。”
這可算不上什麽愉快的消息,景清藍臉色更加難看,他皺眉想了想,複又道:“她想要什麽?”
“誰知道呢,即便到了現在,我也看不出她想要的是什麽啊……”
月夕顏這一局做的太詭異,先是將計就計順水推舟,然後給了紀方寧希望又讓他失望。最後在他失望透頂的時候又站出來重新給他希望,這種反反複複的舉動絕非一時興起,隻能是設定很久的了。
而從剛才景清藍所看到的情況,紀方寧本人應該是被什麽東西控製住了,今夜隻是一次試探,之後一定還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但他不懂為什麽她會把第一次的目的地選在西邊,那西邊是禁地,裏麵到底藏著什麽?
“如果紀方寧觸犯了紫雲的法律,第一個會因此而受罰的就是你跟肖瑾塵。
而一旦齊宣的罪名落實,那麽檢查容召也就勢在必行了。到時如果她有心添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下來,隻怕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景清藍不置可否,畢竟他記憶裏的月夕顏的確能幹得出來這種事。
“但是我想,應該不隻是這樣。”這時,就聽葉繁花突然說道。
範禦熙跟景清藍齊齊看過去,就見葉繁花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什麽。二人也不催促,靜等她的答複,於是在等了一會兒後便聽她道:“你們難道不覺得……從一開始我們踏入紫雲,就已經進入了她的陷阱中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因著葉繁花這一句,範禦熙跟景清藍全都麵色大變。
“從一開始挑撥三方到現在偵查兩方,她好像一直是在做排除法。除掉一些障礙跟沒有嫌疑的,留下一些麻煩的需要動手解決的,她先是挑撥了三方,然後在拉攏了應墨隱他們以後又開始針對齊宣下手,一步步將紀方寧逼到絕境,現下又將他控製在手。”
“她一定知道我們可以猜得到這一點,所以才用紀方寧來給我們敲響警鍾。我們若是插手管了,她大可認為我們與對方是一夥兒的,可我們若是不管,她同樣也有方法將我們拉下水。”
“那她到底要做什麽?”
三個國家啊,即便已經收服了應墨隱,但真正的擎南卻還不是他們做主的。眼下從齊宣開刀然後過渡到容召,最後再及其所有的力量針對擎南,這樣的手法分明就是……
“一統天下?”
“不可能。”範禦熙當即否決道。
“你怎麽知道不可能,她現在那個樣子,誰知道心裏在想什麽。”景清藍冷笑,“而且你別忘了她現在是紫雲的長公主,如果她不準備出嫁,那紫雲日後就是她的,但凡是君王,沒有一個不想一統天下的!”
“太早了。”範禦熙淡淡道,“因為太早了,所以不可能是這個原因。”
然而眼下並不是他們考慮月夕顏要做什麽的時候了,她的手法已經浮上了台麵,很明顯就是等著他們回應。這種做也不行不做也不行的舉動實在太叫人煩躁,少頃就見範禦熙忽然抬首,手指在桌上一叩道:“我倒是有個辦法。”
“什麽?”
“隻要能夠證明所有的事都是別人做的,那自然是與我們無關了。”
夜幕很快過去,當天光大亮,新的一天到來了。
江月城逐漸恢複了白日裏的生機,而此刻的紫雲皇宮也多出了些許人聲。但是這種熱鬧的氣氛卻並未引得客殿其中一間的臥房打開,這時就見紀小池從角落的房子裏走出,望了望時辰,這才心神不寧地往那間屋子走去。
他小心翼翼叩響門扉,然後趴在門上聽裏麵的動靜。然而就這麽敲了好一會兒卻什麽聲音都沒有傳出,紀小池有些不安地後退了兩步,深吸口氣卻是再度上前慢慢將門拉開。
瞬時,一股濃鬱的血腥氣從門裏傳出,惹得紀小池當場就愣在了那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