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236-肖洛凡,你還是人嗎,對一個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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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墨隱這幾日一直都與月夕顏在一起,是以見她在得了一條消息便情緒如此低落的時候,擔心之餘也不禁有些懷疑那到底是什麽東西。&://%6不過因為五年前的種種他早已經不是想什麽就非要知道什麽的那種人了,於是應墨隱在將周圍的宮人們都屏退了以後,便坐在了月夕顏身邊,一手替她泡茶,視線卻怎麽都從她臉上移不開去攖。

    “你幹嘛這麽看我?”

    “你好看呀。”應墨隱說著,遞過去一杯茶,“嚐嚐我泡的。”

    月夕顏強打起精神來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嘴,立馬皺眉:“好苦。”

    “人家不都說良藥苦口?”

    “這是茶不是藥哎,你……償”

    “可對現在的你來說,這個就是藥了。”

    無言以對,月夕顏竟然覺得應墨隱這番話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她深吸口氣什麽話也沒說隻將手中的信紙遞了過來,應墨隱看了她一眼後也不廢話,接過來打開細細閱讀,果然在越往後看的時候越心驚。

    “這個,是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查的?”末了,應墨隱一臉嚴肅道。

    月夕顏看他這表情忽然在想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她撇了撇嘴拿過那信紙在手中把玩,偏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才道:“我也忘了,差不多三四年前吧。”

    “三四年的時間你才查到這麽點東西,難道不會覺得奇怪?”

    “有覺得,不過我有什麽辦法呢?敵人在暗我在明,除非我能將他們連根拔起,否則永遠隻能跟著他們的步調走。”

    應墨隱看著月夕顏滿臉自嘲的樣子,心中擔憂,緩緩握住了她的手。

    “夕顏,事情沒這麽簡單的,它……遠比你要想的嚴重很多。”

    “所以,是跟五年前有關嗎?”月夕顏很敏銳地捕捉到應墨隱眼裏的一抹猶豫後,不禁直截了當地問道。

    應墨隱頓時無語,苦笑看著月夕顏隻覺得有一個太聰明的媳婦兒其實也不是什麽好事。他深吸口氣目光重回那張信紙上,在那上麵,寫了一個關於皓月的傳聞。

    從五年前開始,便有一句話流傳在各國市井之間……三國亂,一國定,此為天下。

    三國說的是哪三國從目前來看很清楚,而所謂的亂也是眾人心中早就有譜的事兒。那麽唯一沒譜的就是所謂的一國定了,單獨剩下的國家隻有皓月,若是皓月最後定了這天下,隻怕會有很多人不服。

    於是從那一天開始,關於皓月的種種神秘傳聞跟神秘寶藏什麽的越演越烈,導致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進入皓月想要一探究竟,卻因無人生還而更給皓月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五年前那時我還懷著奚燁,整日裏也就是安心養胎,沒別的事情去操心。也是後來無意中聽到了父皇跟莫麟的一次談話我才知道情況原來有多嚴重,不過那時我分身乏術隻能看著他們幹著急,隻說在我生完孩子以後再去給他們幫忙。”

    “他們恐怕以為你隻是隨口一說的吧?”這時,就聽應墨隱打岔道。

    “是啊,他們眼裏的女人就應該是被寵的,以為我之前是在蜜罐裏養大的小公主,所以事事遷就我,卻沒想到我在將孩子生完休養好了以後,直接便出了主意給他們。”

    聞言,就連應墨隱都苦笑著搖了搖頭:“四年,你這主意謀劃地可真夠長的。”

    月夕顏當時在分析了整個局麵後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將計就計,傳言的人想將他們皓月推上風口浪尖,那她就依著對方的意思讓皓月名聲開外。整整四年,月夕顏自己散布謠言讓皓月成為了人們眼中的神秘國度,不管是《千秘本》還是其他東西,多數都是她故意給出的線索。

    如此一來整個大陸的人都有心前來皓月一探究竟,而月夕顏他們卻因為早有準備,所以處變不驚,甚至還能挖掘一些可用的人才。

    至於邀請三國使臣前來皓月商談和親一事也是她所做的局,為的就是查出那個在幕後傳出謠言的人到底出自哪一國。她想方設法地在一開始挑撥離間三國關係,卻在遇見應墨隱後改變了策略,反而步步為營從對方身上抽取好處。

    原本在這一段時間的觀察裏她已經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範庭川身上了,畢竟他有勇有謀,相比齊宣國的那幾位更有能力。而且她聽聞對方正是從五年前才開始性情大變的,時間跟能力都對的上,便是範庭川無疑了。

    這也是為什麽那一日她會拒絕對方的好意。

    隻是誰料這板上釘釘的事竟然會被一紙密信給打斷了,那上麵隻寫了一句話。

    幕後有黑手,不要相信任何人。

    像是說了,又像是沒說。月夕顏有點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而更讓她感到驚恐的是這封信竟然是對方悄無聲息放在了賀老大床頭的。

    這說明什麽?說明她所有的舉動都在對方的觀察中。

    “雖然你們各個都不肯告訴我,但我能肯定目前發生的一切都跟五年前有關。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考慮要告訴我真相,別總是叫我被瞞在鼓裏呢?”

    應墨隱眉眼一顫,似乎內心有所鬆動。然而很快他還是搖了搖頭,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道:“我既然答應了奚燁要保護好你,就不會再告訴你這些了,你呢隻管安安心心呆在我後麵,其他的就讓我來處理吧。”

    應墨隱說的篤定,月夕顏聽著眸底一沉。那張紙上說的是不要相信任何人,那麽這個任何人裏麵難道也包括應墨隱嗎?

    盡管困難重重,但該來的總會來,他們能做的隻有在出事的時候將損傷降到最低。二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說到天色都暗了,月夕顏伸了個懶腰邀他一塊兒過去用膳,誰料兩個人才走到半道的時候,就聽月影在身後將他們叫住,一臉焦灼,神情緊張。

    見狀,月夕顏心中暗道不好,轉身就走了回去。

    “公主,趕緊跟我過去吧,出事了!”

    “誰?”心下一緊,月夕顏覺得最近聽到最多的就是“出事了”這三個字了。

    “是……月嵐跟冷子涯……你還是先去看看吧。”

    月嵐跟冷子涯這兩個人連畫風都不是一個框子裏的,月夕顏很難想象他們兩個怎麽就牽扯到一起去了。一路上她問了月影好幾聲都見月影麵露難色,她心中不由做了最壞的打算,誰料在到了現場看到發生的一切時,麵上仍舊難掩驚訝。

    而讓時間回到一個時辰以前,彼時的月嵐還是那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等著一會兒的深夜幽會,想要去問一問自己的心上人是否也喜歡自己,願意與她共結連理。

    在從月曦那裏離開後她匆匆回來宮殿,一整日都沒有休息也沒怎麽吃飯,不是在挑選晚上要穿的衣服,就是在描眉畫眼希望自己可以看起來更完美一點。就這樣足足折騰到臨見麵的前一刻鍾月嵐才終於收拾妥帖,水紅色的裹胸襦裙外加一件寬敞的錦緞披風,發髻高束露出光潔的額頭,眉心幾點紅痕洗去了她往日嬌小反增嫵媚,身上除卻一對上好的羊脂白玉鐲跟相應的耳墜外再無其他配飾,如此清麗脫俗又素中帶媚的模樣讓月嵐顯得十分耀眼。

    待到她匆匆忙忙趕到約定的地點後時間剛剛好,月嵐深吸好幾口氣想要平複心情,卻隻覺得整顆心都如小鹿亂撞一般叫她難以自持。她幻想了無數種跟冷子涯見麵的場景,如何打招呼,如何開口,如何詢問,如何離開,然而就這樣反複練習反複練習了不知道多久,月嵐卻忽然發現已經過了快半個時辰了,而冷子涯,並沒有出現。

    也許……是他壓根對自己沒有那種心思?擔心說的太過明顯會讓她難堪,所以才選擇避而不見?

    深夜往往最容易多想,尤其是在這種環境跟心情下。此刻月嵐也沒心思再端著那精心的打扮了,她有些失落地坐在石凳子上,心裏麵委屈得不行。

    好好一塊新帕子在這等待的過程中已經被她揉得麵目全非,眼看一個時辰都快到了,月嵐終於猛地站起身來,卻是滿臉沮喪轉身準備回去。

    一步三回頭,無數次幻想冷子涯會在身後將她叫住,可是等待良久卻什麽都沒有。月嵐自嘲地搖搖頭眼睛止不住發酸,她低頭快走著不肯再看,誰料卻猛地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一股濃鬱的酒氣就此傳來,惹得跌坐在地的月嵐微微一愣。

    “是冷子涯嗎?”她下意識便出口喚道,臉上也再度恢複了笑容。

    可惜,當坐在她麵前的人微微抬起頭的時候,那雙陰鷙的眸子往她臉上掃的那一刻,月嵐便失望了。

    不是冷子涯,而是一個她很不喜歡的人。

    “見過王爺。”盡管如此月嵐還是很合規矩地起身衝著麵前的肖洛凡一禮,在察覺到對方看著自己的目光滿懷莫測的時候,她沒來由得緊張起來,下意識便繞過他道。“若是王爺沒什麽事,我便先回去了。”說著,撒腿就跑。

    殊不知就是這一跑惹惱了肖洛凡,他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她何以如此害怕?

    於是二話沒說伸出腿就將月嵐扳倒在地,聽著她“哎喲”一聲他卻微眯了眼,踉蹌著步子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你跑什麽?”

    肖洛凡此刻樣子太可怕,月嵐往後縮了縮,口齒結巴道:“我、我想起還有事……”

    “有事?有什麽事,勾引男人的事嗎?”肖洛凡說著,目光放肆地在月嵐胸前遊走。

    月嵐驚呼一聲急忙捂住了胸前,那滿臉驚慌失措的可憐樣無端讓肖洛凡腦袋裏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好像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是以這副模樣出現在自己視線中,隻是跟麵前的人不同,那時的她喜歡裝腔作勢,會在他幫她查看哪裏受傷了的時候跳起來給他一頓捶。

    多好啊,那一段時光,多讓人懷念。

    這樣想著再度將視線下滑,月嵐此刻整個人跌坐在那裏的景象太過誘人,隻讓他心裏的小火苗“噌”一下冒了起來。搖晃著走上前去見她嚇得急忙後退,他突然扔掉酒壺整個人撲了上去,攫住她的下巴,惡狠狠道:“賤貨,你還裝什麽裝,大晚上穿成這樣,不就是在勾引男人嗎?”

    “我沒有!我沒有!你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

    月嵐越是掙紮,肖洛凡越是覺得痛快,他不再猶豫就這樣將她壓了下去,大掌遊走帶碎片片衣布,女子撕心裂肺的痛苦喊聲充斥在周圍,那樣激烈刺耳,可他卻好像完全聽不見似的,隻任由自己釋放渾身上下的暴怒。

    而此刻就在不遠處,另有一雙鳳眼正一瞬不瞬關注著這邊的情況,在看到月嵐被肖洛凡壓倒以後她唇角溢出一抹笑意,那般嗜血狠戾,卻好像意猶未盡一般。

    “咚!”

    誰料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大力的撞擊聲突然響起,驚得所有人都愣住了。

    肖洛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看著麵前已經目光呆滯的月嵐,然後鬆開手緩緩從她身上站起來。他摸了摸後腦勺竟然見到滲出了血,眉峰微揚,神色很是詭異,他這才抬眸看著剛才給了自己一記重擊的人,本來還氣勢逼人,誰料這時卻低迷下去。

    廢物,他心裏這樣想著。

    站在後方的是莫家二公子冷子涯,此刻他正手握一個鐵盒子,一臉慘白地看著肖洛凡,眼中滿是憤怒。他視線很快移向了旁邊的月嵐,在見她衣衫破損滿目呆滯的時候心口一陣絞痛,於是也忘了往日裏莫麟跟莫笑囑咐他的一切,怒吼一聲“我殺了你”就這樣直接衝了上去!

    冷子涯是會武功的,但是學藝不精,頂多算是個三腳貓的功夫。而肖洛凡雖然喝了酒行動不穩但多少卻也比他強些,是以不過三五招後,就見冷子涯被打的鼻青臉腫,卻仍舊不肯停歇地揮舞著拳頭,一句又一句的喊著“我要殺了你”。

    這時,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給原本還有些燥熱的氣氛瞬時加了冰。洋洋灑灑的雨滴落下將那血水跟淚水全都匯聚成了一股,肖洛凡望著麵前已經去了半條命的冷子涯,唇角一揚,淡淡道:“去死吧,廢物。”

    隨著肖洛凡一語,他周身殺氣猛地迸射而出,幾乎要將傾灑而下的雨水都擊飛一樣。&://%6他不用武器之抬起右臂,右手緊握成拳,目光冷冽,麵露邪笑。

    在察覺到冷子涯眼中那一抹慌亂的時候他覺得很是有趣,眼微眯就這樣直接衝了過去,拳頭帶出的勁風幾乎連冷子涯的頭發都能夠震斷,可對方卻在明知他這一下用盡了全力的情況下仍舊無動於衷。以他弱小的狼狽的沒用的身體擋在那個賤貨麵前,以為這樣就在對方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

    無知!天真!愚蠢!

    肖洛凡“哈哈”一笑一拳揮了過去,在那同時響起的是月嵐聲嘶力竭的一聲“不”以及冷子涯緩緩閉上的雙眼,這種種刺激讓肖金成更覺得愉悅,他笑聲更大,在感覺奧拳頭挨上了冷子涯的皮膚時瞳孔一縮,誰料就在這電石火光間,另有一股力道從一旁射出直襲他身,那般迅猛的速度跟強大的力道一看便知是高手。

    來不及再跟那兩個廢物較勁,肖洛凡猛地轉身將手腕揮了出去,隨之的那股勁氣也全都用作了抵擋。

    很快就聽“轟的”一聲像是**響起了一般,地麵顫抖,耳膜陣痛,樹木斷裂,落葉紛飛。肖洛凡見眼前並沒有任何人的影子當下反應過來,他一點一點轉過身去看著出現在麵前的男人,冷聲一笑。

    “又是你,本王記得……你這禿驢叫元勃是吧?”

    相比起對應墨隱還算客氣的稱呼,肖洛凡對元勃可謂是恨之入骨了。好歹應墨隱跟他一起也受了五年的相思之苦,可麵前這禿驢卻可以在之後的四年一直跟月夕顏在一起。她信賴他培養他幾乎快要將他變成自己的左右手,而這個身份明明最早是他的,站在她身邊的人也是他!

    元勃麵無表情,因為看不見,所以隻能感覺肖洛凡此刻滿身陰邪戾氣壓根不像正常人。適才他隻是按月夕顏往常的吩咐在宮裏四下查看,誰料竟會碰到這種事。原本他對肖洛凡就很是厭煩了,眼見他又在宮裏鬧事,真是恨不能直接提著領子就給扔出去。

    “冷子涯,冷子涯,你不要死啊!”這時,就聽月嵐在身後喊道。

    元勃與肖洛凡的對視這時才被打斷,隻可惜到最後他們也還是什麽都沒說。元勃回過身去查看冷子涯的傷勢,這才發現對方的肋骨已經被打斷了幾根,如果不是他趕得巧來了,怕這會兒就隻能給收屍了。

    而月嵐此刻的模樣他雖然也看不到,但卻能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女孩子家的味道。聯想起這段日子肖洛凡在宮裏的所作所為元勃當即明白了,本還能夠控製的情緒瞬時炸了,他冷著臉起身怒道:“肖洛凡,你還是人嗎,對一個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孩子?”肖洛凡冷笑,“若是孩子這個時候就該好好在屋子裏睡覺,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來不是勾引男人誰信啊?”

    “你!”被他汙言穢語所激,元勃卻偏生是個嘴笨的不會說,隻能一臉嚴肅地衝著他,渾身怒火燃燒卻無法就此出手。

    很快,這頭的響動震驚了整個皓月皇宮的人,宮人們也不知發生了什麽,隻一個接一個將消息傳開了去,最後傳進了月影耳朵裏,那頭發生的事情早已經變成了不堪入目的狗血倫理大戲。而月影也不知到底什麽情況就直接去找了月夕顏,他們原想著最多不過是又打起來了而已,誰料看到那場麵的時候卻全都震驚了。

    月夕顏快步走上前,看了眼便氣得渾身發抖。她拍了拍元勃的肩膀暗道一聲“做得好”,自己則跪倒在冷子涯身邊準備替他療傷。可是冷子涯的情況太嚴重根本不是她一個人就能解決的,索性這時候應墨隱也派人叫了況琴等人趕來,見狀,況琴直接走過去就開始探脈。

    “肋骨斷了四根,索性沒有刺破器官,但是因為強力內擊所致,所以他內傷很重,需要趕快療傷。”

    簡單說明了情況,況琴瞥了眼正在旁邊的月嵐,頓了頓複又道:“她隻是受了些皮外傷,擦幾天藥就能好了,不過似乎驚懼過度,得需要你多多安慰。”

    月夕顏點頭道了聲謝,便見況琴再度趕去一旁給冷子涯療傷。見狀才不由鬆了口氣,她覺得幸好老天有眼沒有讓事情變得更糟,否則她真的會忍不住當場就把肖洛凡給卸了,以解心頭之恨。

    “洛王爺,現在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麽這樣做?”

    看的出來月夕顏正在強壓怒火,肖洛凡心中一緊,冷笑:“本王在公主眼裏就這麽之人嗎?”

    “是。”月夕顏毫不猶豫道。

    肖洛凡臉上一僵,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他有些惱火地握了握拳頭,強壓怒火道:“好,夕顏公主既然這麽不信本王,那本王也就不必再給你們留麵子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好好看看這個!”

    抬手便從衣襟裏掏出一張信紙,肖洛凡甩到月夕顏身上便道,“是你妹妹自己不要臉深夜相邀本王來此見麵,打扮成這幅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是準備投懷送抱吧?”

    月夕顏簡直要被他這莫名其妙的理論給氣笑了,她深吸口氣,強忍著罵人道:“就算她今日什麽都沒穿站在這兒,在沒有她的允許之下冒犯她,就是犯罪!”

    “犯罪?夕顏公主,你何時也變得如此天真了?大家都是在這深宮裏麵摸爬滾打過來的人,什麽情況沒見過?這封信,這裏麵的內容,她的打扮跟做法,哪一個沒說明她的態度,你指責本王犯罪,怎麽不想想是她自己犯賤呢!”

    “不是我!不是我!”月嵐終於聽不下去,她捂著耳朵搖頭哭道。

    月夕顏一把將她抱住,看著往日裏活波可愛的一個孩子變成這幅樣子難免心疼,望著肖洛凡的眼神終於全是不加掩飾的憤恨。她正要斥責出聲卻被月嵐一把握住了胳膊,她渾身顫抖語無倫次,卻無比清楚地喊道:“那封信,那封信明明是曦姐姐幫我派人送去給冷子涯的,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他手裏,我根本沒想過要去勾引任何人!”

    月曦說的一本正經,那模樣就好像是他們這群人真的冤枉了肖洛凡,給了他委屈受一樣。若不是情況特殊月夕顏真想要給她鼓掌了,她側目看向肖洛凡,就見對方也麵露驚色,顯然是對月曦刮目相看。

    看來,還是場一箭雙雕的好戲啊。

    “側王妃說的也不無道理,可如今你已是洛王爺的人,說出來的話隻怕會那麽有力度,相比之下月嵐無欲無求,她的說辭聽起來更可信呢!”

    “長姐一向偏愛月嵐,會這樣說也是情理之中,但若如此就要冤枉我跟王爺,那我可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那你打算如何呢?”

    “從小長姐就教育我們說凡事都要講求證據,月嵐既然說見我派人送了信,那就讓她指出是誰好了,若是有,我可以認,但若是沒有,就請長姐改變一下想法,考慮考慮是不是月嵐出了什麽問題。”

    月夕顏見月曦信心滿滿的樣子,就知道她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算她真的派人去查,也不見得能查出些什麽。這個明明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姑娘竟然有如此心機,月夕顏真不知該稱讚還是該難過,而到底是誰需要為這一點來負責,她亦是不知。

    她隻知道,今日一定要幫月嵐討回公道,否則她的名譽受損,肖洛凡也會順勢獅子大開口。

    “洛王妃來了這麽久,怎麽一句話都不說呢?”驀地,月夕顏腦中靈光一閃,就此轉向了紀若魚。

    紀若魚一直陰沉著臉看著肖洛凡與月曦比肩相依的場景,眸底各色翻滾,卻在月夕顏問起自己的時候瞬間收斂。

    “王爺都被冤枉了,妾身也沒什麽好說的。”

    “是嗎,可我怎麽覺得洛王妃心裏其實一點不這樣認為呢?”月夕顏忽然一笑。

    紀若魚雖然早前在南山的時候曾求月夕顏幫自己保住孩子,而月夕顏也答應了她,但那協議不過就是一時,在離開南山以後便作廢了。月夕顏回宮以後對她的照顧隻是看在孩子跟她洛王妃的身份上,盡管她們之間的過節牽扯的很早,但那些月夕顏已經忘記,所以並不會跟她計較。

    可是眼下她卻覺得不能下去了,紀若魚既然得了她的庇護,那理應該付點酬勞才行。

    “夕顏公主這話的意思,我聽不懂。”這時,就見紀若魚有些緊張道。

    “聽不懂沒關係,我會一一道來讓你明白的。聽聞當年在齊宣,洛王爺就是因為喝了酒偶遇王妃然後做了些不該做的,事後才被宣帝強硬賜婚將你嫁給了他。”

    “但那之後洛王爺不僅不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每天都喝的酩酊大醉去睡不同的姑娘,就算是到了皓月皇宮他這個毛病依舊沒能改掉,你們不會真的以為他白天黑夜做的那些事沒有人告訴我吧?”

    “夕顏公主,這是本王的私事,說明不了任何問題!”肖洛凡有點聽不下去,出聲阻止道。

    “洛王爺,我這個人不喜歡同一個問題說三遍,不過今日情況特殊,我就再說得明白一點好了。”月夕顏冷冷道,“這裏是皓月國,所以一切我說了算。”

    毫不理會肖洛凡眼中迸射的怒火,月夕顏重新轉向紀若魚,發動攻勢:“後來的事洛王妃也知道了,洛王爺又在醉酒之下禍害了……啊不,應該說成全了我的二妹,與她喜結連理。不過他好像一點也不知足,又趁著醉酒時想收了我三妹,畢竟皓月國就我們三位公主,他若接連娶走兩位,那其他兩國的使臣可就隻能幹瞪眼了。”

    “而你,身為他的王妃,看著他一次又一次因醉酒犯事,或遭冷對待,或得好利益,不管怎麽樣都是心痛的吧。你那麽愛他,為他受盡委屈,為他懷著孩子,可他卻從來不把你放在眼裏,我聽說因為你有孕的關係,他最近好像很少去你那邊,一直留在我二妹房中呢!”

    月夕顏毫不避諱地把肖洛凡的家務事當做樂子,一點一點當著眾人的麵娓娓道來。她無視周圍各色的目光,一邊說著一邊湊上前,用僅有她跟紀若魚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輕輕說著最後一句。

    “所以即便有了孩子又能如何,你覺得你會是我二妹的對手嗎?”

    紀若魚打了個冷顫,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麵對的是怎樣一群可怕的人。紀若魚強裝鎮定深呼吸了好幾口,目光卻不自覺地往肖洛凡跟月曦那邊移,在看到月曦正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目光莫測的時候,她心裏“咯噔”一聲,隻覺得不妙。紀若魚聯想起月曦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心中已然做出了決定。

    見此,月夕顏雙手後背重新走回了正中間,而這時就聽紀若魚抖著聲音緩緩道:“我、我相信王爺是無辜的。”

    “姐姐聽到了嗎,你剛才那些話……”

    “噓。”月夕顏伸出一根手指衝月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都不看她一眼,望向紀若魚道:“還有嗎,洛王妃?”

    “還有就是……我相信月嵐公主,也是無辜的。”說完這一句,紀若魚整個人的神經都鬆弛下來了。

    “若魚?”

    這時就見肖洛凡冷著臉看過去,麵露不悅,像是很反感她剛才說的這番話。紀若魚強迫自己不去看那令她膽寒的臉,隻深吸口氣又緩緩道:“既然王爺跟月嵐公主都是無辜的,那麽就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設計好了這一切。那個人做這件事無非就是兩個目的,第一挑撥皓月跟齊宣之間的矛盾,第二把齊宣推上風口浪尖之處。”

    “所以總的來說,都是對齊宣所不利的了?”月夕顏笑問道。

    眼見紀若魚點了點頭,那頭的月曦瞬時便有些慌神。而這時就見應墨隱也上前幾步,一臉嚴肅地補充道:“不過還有第三個目的,那就是給皓月國難堪,由此毀掉它一直以來在大陸眾人心中高高在上的形象。”

    雖說事實勝於雄辯,但在這種情況下,雄辯自然有它的好處。月夕顏似笑非笑地看向月曦,在察覺到她眸底一閃而過的錯愕後,淡淡道:“所以二妹你覺得,這個人應該會是誰呢?”(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