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舒城周邊村鎮，已經是七點多。

    敲開一扇木門，裏頭的人瞧見她來，下意識就要關門。

    蘇陌淺抵著門，冷聲質問：“林丹紅，小諾呢？”

    “這傍上有錢人就不一樣了，都敢直呼長輩名字了！”、

    “你算哪門子長輩？”蘇陌淺猛地推開木門，側身走進去。

    這戶瓦礫房，隻有兩間房。

    蘇陌淺裏裏外外找遍，沒看到人，出聲問：“小諾到底在哪？”

    林丹紅隨手指向外麵，“被、被你叔帶出去玩了。”

    蘇陌淺使去全力將她按在門後，耐心被磨完，“我最後問一遍，他在哪？”

    “啊——”

    乍看到她手裏的刀，林丹紅嚇得失聲大叫：“你、你瘋了嗎？”

    “你最好盡快回答，要敢騙我，以前你怎麽對我，如今我就怎麽還回去。”蘇陌淺眸中泛著寒光，“說！”

    “……他不在我們家，你自己得罪了人可怪不到我和你叔。”林丹紅渾身發抖，就怕她一怒割了自己，“我就是接到電話，吸引你注意力而已，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蘇陌淺眸中一怔，“誰的電話？”

    “我、我哪裏知道，聽口音就是舒城市區的人，說是辦好這件事就給我五萬塊錢，我想著沒什麽，就答應了……你弟弟也不小了，總不能一直跟我和你叔睡一屋……”

    林丹紅絮絮叨叨的話，蘇陌淺沒有聽進去。

    她收起水果刀，冷冰冰地看著她，“你做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小諾還隻有四歲，他如果有什麽，我絕不會放過你。”

    “哎，你怎麽能都怪我……”

    林丹紅跟出來，瞧她快步離開，急得滿頭大汗。

    蘇陌淺走在黑燈瞎火的道上，對黑暗的恐懼，遠及不上找不到小諾來的強烈。

    “小陌？”

    走到村鎮口，聽到這道男聲，蘇陌淺身體一僵，下意識把手伸進包裏握住刀柄。

    “你終於肯回來了？”中年男人喜衝衝過來，笑著說：“走吧，去家裏坐坐，讓你嬸給你燒飯。”

    “不用。”蘇陌淺向後退了兩步。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們？當年我們也是迫於無奈，家裏實在太窮了……”

    中年男人話未說完，便被蘇陌淺打斷，“我挺感謝你們那時趕我走的，否則、我早死了。”

    那年，她13歲，母親蘇玥離世，繼父操辦完喪失，把她托付給同胞弟弟，便去外地打工。

    就這麽，寄人籬下四年。

    那段時間，灰暗到她永遠不願記起。

    蘇陌淺收起思緒，回想林丹紅所說的話，給幼兒園園長打了電話，讓司機直接去派出所。

    報了案，出來已經過了淩晨。

    望著慘白的路燈，蘇陌淺覺得好累，無力地蹲在路邊。

    ——

    錦翠南苑，莊園式別墅。

    彥錦深靠坐著，聽各分公司負責人做季度報告。

    會議進行到末端，有人借機討好：“彥總，聽林總助說您明日會蒞臨帝都分公司，我們幾位在皇冠酒店訂了一桌，為您接風。”

    男人比了噤聲的手勢，拿起桌邊擺放顯眼的手機，語氣是慣有的冷淡：“喂？”

    “彥錦深……”

    耳邊傳來女孩呼吸一頓，帶著哭腔的聲音，委屈極了。

    彥錦深眉頭微擰，硬邦邦問：“出什麽事了？”

    “小諾不見了……他被人帶走了。”蘇陌淺哽咽著，一字一句道：“我懷疑是彥簫，可是我沒有證據……”

    彥錦深問：“他和你什麽關係？”

    “他是我……”

    不等她回答，男人兀自打斷，“先告訴我你在哪？”

    蘇陌淺報了地址，電話就被那端掐斷。

    半小時，也或許沒到，熟悉的車停在路邊。

    男人推門下車，在她跟前站定。

    蘇陌淺紅著眼仰頭看他，嗓音有些啞：“你來了？”

    彥錦深低聲問：“哭了？”

    “昂。”

    “出息。”彥錦深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還想蹲多久？”

    蘇陌淺委屈道：“我腿麻了。”

    “要我扶？”

    “不用，你肯定會說我想得美。”蘇陌淺敲著腿，試圖緩解。

    瞧她倔強的樣子，彥錦深輕笑，彎腰將她撈進懷裏，“蘇陌淺，我看你麻煩人是成習慣了。”

    蘇陌淺皮厚問：“那你習慣了嗎？”

    “你說呢？”

    彥錦深睨她一眼，單手打開車門，將人塞進去後，繞到駕駛座。

    車行一段路程，男人手指輕敲方向盤，狀似不經意間詢問：“電話裏提到的小……小諾是誰？”

    －－－－－－題外話－－－－－－

    彥錦深（一天看n遍手機）：她不主動找上門，我就幫她，豈不顯得我太沒原則！

    吃瓜群眾：哈……你就悶吧騷吧！

    彥錦深：嗬，你們不懂。

    蘇陌淺：你內心戲真多……我隻是撥錯了號碼好嗎？

    彥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