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期期從陳樂那邊要了一份名單給了顧有玉，她知道顧有玉其實是一個蠻善良的人，甚至在某些方麵可以稱得上是太過單純。

    他心裏是有愧疚的，總覺得那些女孩子們受過的傷害跟他有關。

    讓他補償一下的話，可能他心裏會好受一些。

    把這件事徹底解決之後，樊期期就開始調查顧北執的身體之前經曆的事情了。

    她調查得蠻認真的，畢竟現在她有別的手段可以用來調查，比如說找一些鬼來詢問一下之前的一些事。

    樊期期特意的和顧北執一起回到他這具身體死亡時候所呆的醫院。

    醫院裏可能是鬼怪相對比較多的地方之一，因為醫院裏有太多人經曆生死輪回，有死在手術台上的孕婦，也有死在手術台上的其他病人，還有在重症病房其他病房當中慢慢斷了呼吸的人，樊期期和顧北執一到醫院就發現，這邊真的有數不清的鬼怪。

    隻是大部分的鬼，本身的怨氣算不上特別重，他們沒有辦法去傷害人類，所以醫院裏才沒有頻繁的出事。

    不是所有鬼都可以傷害人類的，一般正常的鬼，大部分都像顧北執一開始的情況一樣，沒有人能夠發現他們，連看都看不到他們，這些鬼自然連嚇唬人都做不到了。

    除此以外還有一些就是怨氣稍微重一點的，他們勉強可以做到夜間陰氣比較重的時候，讓人類看到他們。

    借此來嚇唬一些人。

    這也是為什麽有人在夜間的醫院老是會遇到靈異事件的緣故了。

    隻有少數的鬼，像是之前複仇的那個女鬼一樣，可以真正的動手傷害人類。

    那個女鬼是巧合之下才成為現在這個情況的，一來她怨氣的確十分的深重，第二呢，她死亡的時間正好是陰氣比較重的午夜，可能八字也有一方麵原因。

    各種巧合加起來，才會讓女鬼能夠傷人。

    樊期期二人進了醫院，走了沒幾步，就遇到了七八隻鬼。

    因為現在還沒有天黑的特別徹底，所以這些鬼們都隻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裏，比如樓梯拐角啦，窗簾底下啦。

    樊期期用了一張禦鬼符，本來想叫幾隻鬼過來詢問一下情況，結果呼啦啦來了一群。

    一群鬼圍著他們兩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呢，睜眼望去水泄不通，一群鬼帶著特別驚奇的表情，就跟看熱鬧似的看著他們兩個人。

    那種感覺特別奇異，這群鬼像圍觀的，他們兩個像耍雜技的。

    唯一讓人覺得比較驚恐的大概是這群圍觀的長得都挺奇怪的，因為很多人生前都是死在手術台上的，所以化成鬼之後，都還是自己死前的模樣。

    比如說有的還處於開腸破肚的狀態，有的一身是血，還有缺胳膊少腿兒的，總之千奇百怪。

    樊期期淡定的把顧北執拉了過來：“你們之前有沒有人見過他？”

    許多小鬼兒都一臉茫然，在醫院這種地方，最不缺的東西就是新鬼了，大部分的鬼，在醫院呆不了幾天，少的能呆個把個月，多的也就是半年到一年，就會被接引到地府去。

    甚至有些鬼，剛變成鬼沒多久，也就兩三天的功夫吧，就去地府了。

    當初見過顧北執的鬼可能本來就不多，其中大部分應該都到地府去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剩下幾個見過顧北執的。

    樊期期掃視了一圈：“要是有見過的，能給我有效的消息，到時候想要紙錢的我給你們燒點兒紙錢，想立刻去地府的，我可以送你們去地府，有人見過嗎？”

    本來沒什麽動靜的鬼群裏，突然有一個女鬼伸了手：“我見過！”

    她有些興奮的道：“因為他長得好看，我當時還多看了幾回呢！就是死的忒可憐了……”

    說這女鬼吧唧吧唧嘴：“人吧，都挺有意思的，我看那女的拔氧氣管的時候，臉都扭曲了，後來過來看屍體的時候，又哭的比誰都慘烈，這演技，簡直就是中央戲精學院畢業的。”

    她沒有騙人，的確見過當初的事情。

    樊期期驅散了剩下那些什麽都不知道的鬼，留下了這個女鬼。

    女鬼是個話嘮，一直在不斷的念叨：“你變成了鬼之後怎麽跟我們不是很一樣？難道好看的人變成鬼之後也是會有特權的嗎？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我也想一直幹幹淨淨的……”

    樊期期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後對女鬼道：“你先稍微停一下，我們略過這些話題，談一些正經事。”

    她拿出了顧家二嬸的照片，是顧有玉給她的：“當初拔氧氣管的那個女人，是她嗎？”

    “是啊是啊。”女鬼睜著一雙大眼睛，很認真的道：“我記得可清楚了，就是她，其實當時這個女人拔氧氣管的時候，門口還有一個男的看著呢，年紀輕輕的，他偷偷的看了一會兒，就跑了。”

    “謝謝你啊。”樊期期又從她這裏了解了一些事情，然後就準備履行自己的承諾了：“你想要什麽？”

    女鬼期期艾艾的道：“我想在人間再留一段時間……前幾天我男神來醫院檢查來著，我第一次離他那麽近，好激動呀！”

    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好像過幾天他還會來，我不舍得……想多看兩次，那個……反正我遲早也是會去陰間的，就不麻煩你了，你能多給我燒一點紙錢嗎？我想買周邊都沒錢買了。”

    原來……這些鬼之間也會流通周邊嗎？

    樊期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答應了女鬼，給她多燒一點紙錢。

    拿到了女鬼的名字之後，她就出去買紙錢了，買了不少，全都燒給了女鬼。

    很多本來是猜測的事情都已經被證實了，殺死顧北執的人，的確就是那個顧北執的繼母，當初在門口偷看的人，按照女鬼的說法，是個年輕男人，那麽應該就不是顧北執的父親。

    多半是他那個小三歲的弟弟。

    那個少年是知情的。

    樊期期準備接近一下這個少年，看看少年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顧北執和樊期期很快就見到了那個少年，他叫顧安寧，現在是個大一學生。

    樊期期發誓這一次真的是意外遇上的，遇上以後顧北執發現這個人就是顧安寧以後，兩個人才決定接近他。

    顧安寧逃課了，還去了酒吧！像他這個年紀的少年去酒吧其實並不是什麽被禁止的事。

    樊期期跟在他身後，準備套話，顧北執則隱藏了自己的身形，緊緊的跟著樊期期，樊期期在附近觀察了一下，發現顧安寧一直在喝酒，好像在借酒消愁一樣。

    她慢慢的靠近了顧安寧，最後在他對麵坐下了：“看你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介意請我喝一杯酒嗎？”

    顧安寧抬起了頭，神色帶著一點淡淡的麻木：“抱歉，我現在不想跟任何人交流。”

    “你看起來很年輕的樣子，還是學生嗎？可你好像很痛苦，你這個年紀本不該這樣痛苦的。”樊期期托著自己的下巴，眼中帶著一點關切：“你可能會嫌我煩，但是我還是想勸你一下，借酒澆愁其實是最不好的手段，酒這種東西，少喝一點或許真的能夠排解一些愁緒，如果喝多了就會傷身。”

    顧安寧沉默著沒有說話，但到底是沒有明言去趕樊期期。

    樊期期繼續道：“像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應該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才對，如果你不願意向別人訴說，那也有很多方式可以發泄你內心的痛苦，比如找個沒有人的地方，空闊一點的，呐喊幾聲，或者將你心中痛苦的來源在本子上寫下來。”

    “你不懂的。”顧安寧抱住了自己的頭，許久許久才踉蹌著站了起來，他喝了一些酒，不少的酒，走起路來腳步甚至顯得有些虛浮。

    他一言不發的往外走，樊期期就淡定的跟了上去。

    她已經猜測到了許多事情，顧安寧很有可能已經看到了自己親生的母親殺死了顧北執，親情和良心被放置在天秤的兩端。

    並且天秤正在緩緩的向著親情的方向傾倒。

    他被自己的良心折磨著，才會如此的痛苦。

    顧安寧和自己那個喪心病狂的母親，倒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樊期期跟了上去，夜晚的街道還是很熱鬧的，隻是旁邊黑漆漆的小巷子顯得格外安靜。

    顧安寧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追上來的樊期期，他眼中立刻有了一些懷疑。

    樊期期一如既往的冷靜：“你是無法作出決定嗎？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拔掉了哥哥的氧氣管，你的母親是殺人犯，她做了違法的事，而你做出了取舍，你要庇護你的母親，並且因為她的行為，將獲得許多的利益，比如你父親的全部遺產。”

    顧安寧突然變得臉色慘白，他本來就因為喝了不少酒的緣故，腳步顯得有些踉蹌，當時就腳步虛軟的扶了一下牆壁，一臉驚駭的看著樊期期。

    樊期期宛如魔鬼一般的、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麵前，緩緩的低下了頭，在他耳邊低語：“利益和情感結合成了一個怪物，它吃掉了你的良心。”

    －－－－－－題外話－－－－－－

    昨晚審核結束前沒寫完……qaq

    目前正在做取舍，想寫西幻或者是星際，又怕自己駕馭不了，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