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事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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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家。

    蘇庭房中。

    蘇庭並不知道先前一場施法,把堂堂一位宗門掌教,修成陰神的上人,給嚇得驚慌失措,落荒而逃,從而讓自己就此躲過一劫。

    他收了桑枝弓,收了桃枝箭,收了筆墨紙硯,打掃幹淨。

    然後他走到了稻草人的麵前,取下了兩盞燈。

    他搬起稻草人,連同箭書,接著手中一揮,勁風滾滾,東南角落陡然裂出縫隙。

    “孫家老鬼,安心去吧。”

    蘇庭將稻草人拋進了裏頭,冷笑道:“為了咒殺你這凡人,累我堂堂修道人,施了多日苦功。”

    想起這些時日的忙碌,他歎了一聲,好生疲累。

    “我又是得製箭書,又得綁草人,又得畫符,又得結印,還得步罡踏鬥,最後還要為你造弓箭。”

    “蘇某人給你忙了這麽多工夫,你這麵子可不小了。”

    “眼下死於釘頭七箭書之下,還算你的福緣。”

    話落,他真氣收回,而機關失了壓力,裂縫立時閉合。

    ……

    出了院外,又到吃飯的時候。

    蘇悅顰已經準備好了飯食,見他過來,似乎鬆了口氣。

    今日蘇庭出門了一趟,見了廟祝鬆老,回來之後,便把自己關到了房間裏,她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

    眼下見蘇庭笑容滿麵,想來便是有事,也是好事。

    “今日加菜吧。”

    蘇庭笑道:“今日有樁好事。”

    蘇悅顰見他開心,也頗高興,微笑道:“什麽好事?”

    蘇庭總不好說他剛剛咒殺了孫家的家主,便笑了一聲,道:“是找到了治愈你身上寒氣的事情。”

    蘇悅顰聞言,也有些驚喜,這些時日以來,她被寒氣折磨,每日還要扮作無事,生怕引起蘇庭擔憂,後來蘇庭察覺端倪,她才說出事情來。

    如今聽聞蘇庭所言,不禁歡喜,展顏而笑,宛如清靜白蓮,徐徐綻放。

    蘇庭頗覺賞心悅目,笑著道:“我與鬆老問過,坎淩蘇家有著一種抑製你體內寒氣發作的藥材。”

    蘇悅顰反而一怔,道:“坎淩蘇家?”

    蘇庭點頭道:“不過,坎淩蘇家,算是咱們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吧。過些天咱們便去坎淩鎮認親,討要一些藥材。”

    蘇悅顰聞言,頓生為難,道:“這怎麽行?”

    遠房親戚?

    她也在蘇家生活了許多年,從來沒有聽過還有坎淩蘇家這麽一家親戚。

    這樣的親戚,未免也太疏遠了些。

    而且千裏迢迢,前去求取藥物,對方隻怕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的。

    這話她不好明說,隻是蹙著眉頭,輕聲道:“姐的病倒沒有什麽的,而且咱們家裏的店鋪拿回來了,還要準備開張,做些生意,才好過日子。”

    蘇庭微微一笑,道:“錢財的事情,不必擔憂,我自然會有賺錢的法子,哪怕眼下的財富,也足以一路去到坎淩鎮,在坎淩鎮一樣能混得風生水起。”

    蘇悅顰道:“你最近怎麽老是愛說大話,不大穩重?”

    蘇庭撓了撓頭,一陣無言,道:“我說的是實話……”

    頓了一下,他忙是說道:“其實這是鬆老的意思,而且這次去坎淩,也是替鬆老辦件事情,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不好長途跋涉,而我受了他許多恩惠,也不好推托。”

    他隨口說了個謊話,但表姐卻沒有懷疑。

    “這……”

    蘇悅顰微微咬唇,十分猶豫,她與蘇庭已經接受過鬆老太多恩惠,如今鬆老有所求,怎好推辭?

    蘇庭忙是又道:“留你一個在這兒,我又不放心,所以咱們姐弟還是一起去罷?”

    蘇悅顰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蘇庭自幼臥病在床,在外沒有多少見識,獨自一人要遠赴千裏,去往坎淩鎮,還要麵對那陌生到了極點的親戚,去跟人家說好話,求藥材。

    這種種事情,她心中著實也放不下。

    若真是留下,隻怕也是夜夜擔憂。

    既然如此,姐弟二人前往,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但咱們家這店鋪?”

    “店鋪的事,回來再說,反正眼下吃喝不愁,倒也不急著賺錢養家。”

    “這樣也好。”

    表姐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什麽,道:“不過店鋪空著也是空著,這一來一回,路途遙遠,耗時頗長,不如先租給人家,賺些租金?回來之後,也正好看人家租了鋪子,做的什麽生意,待咱們以後,也好有個門路。”

    蘇庭聞言,笑道:“姐真是聰明,又得租金,又能探路,真是一舉二得。”

    關於租金,關於生意門路,他倒是不在意,隻是表姐一向節儉慣了,把店鋪空置一段時日,也有些不舍,他便順了表姐的意。

    畢竟他姐弟二人也沒多少東西受人覬覦,那玉盒神刀何首烏等等寶物,都在蘇庭身上,而金銀之物,他也是要攜帶上路的。

    這店鋪之中,也不會有什麽貴重東西,租出去了,倒也不怕什麽麻煩。

    “不過要說好期限。”

    蘇悅顰輕聲道:“先頭說好,才免得到時候人家生意好了,咱們收回去了,兩家惡了情麵。”

    蘇庭攤了攤手,笑嘻嘻道:“是。”

    談論之後,飯也熟了。

    姐弟二人用飯之時,偶爾交談。

    蘇庭抬了抬手,看了表姐一眼,心中盤算。

    他倒是想直接說出自家修道的事情,隻不過這事有些複雜,又怕表姐一時吃驚,有些驚嚇。

    “還是先朝著修行的方麵,暗示幾次,作個鋪墊,找個合適的時機,挑明此事。”

    蘇庭這般想著,心中也有些無奈。

    因為表姐的寒鼎之身,未有治愈,不好修行。

    若是早早告知此事,他又不能先教導表姐開始修行,總也有些不妥。

    “再等等罷。”

    ……

    翌日。

    晨時。

    落越郡孫家,掛上了白色。

    這種白色,代表著孫家之內,有人去世了。

    而足以讓孫家掛上白燈籠的,也隻有孫家之內嫡係族人。

    孫家嫡係當中,歲數最高的,當屬孫家當代家主……加上前次落越郡孫家失竊一案,傳聞孫家家主氣急攻心,病倒在床,遍訪名醫。

    失竊一案真假難知,但遍訪名醫,卻是屬實。

    如今看來,名醫也是醫治無果。

    而市井之間,酒樓之內,人家院裏,在閑談之時,難免提起此事。

    “十有**,是孫家那位家主離世了。”

    “隻怕是嘍。”

    “這孫家家主,可是聲名顯赫,我自小聽著他的事跡和威名長大,沒想到如今這麽一位堪稱chuán qí的人物,也都去了。”

    “世事無常,生老病死,總也有的。”

    “唉……可惜了……”

    ……

    ps:發個單章,結果爭議依然不小-_-||但該說的已經說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