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此時的地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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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正是一天當中,陽光最是猛烈的時候。大地上,到處都是龜裂後的深深裂痕,灰塵黃沙在毒辣的熱度裏漫漫揚揚,連呼吸都困難,讓人覺得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了。
    
    在這種時候,幸存的人們一般都會找一些陰涼的地方睡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二三十個人圍著一個白色帳篷坐在太陽底下,忍受著高溫的折磨。
    
    盡管人人都是一頭熱汗,看起來難受之極,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人站起來離開——大家都老老實實地原地坐著,時不時瞥一眼帳篷的方向。
    
    這個一人高的帳篷是用隔溫布料做的,如果坐在裏麵的話,一定涼快的很。
    
    此時帳篷的入口關得嚴嚴的。
    
    “這家夥真會裝腔作勢,老子都快熱死了……”
    
    從一個模樣斯文的青年的大腿旁邊,忽然傳來了這麽一句低低的罵聲——青年忙一把按住了說話的東西,露出了一雙很明顯是用襪子改出來的灰色手套,輕聲斥道:“別搗亂!萬一讓他們聽見,咱們可就沒戲了。”
    
    在他的手掌下,一隻皮毛上畫著小粉胡蘿卜的棕毛兔子,很是不滿地伸了個懶腰。
    
    “媽的,不過是有一個破能力,竟然這樣作威作福……”它到底還是咕噥了這麽一句。
    
    其實胡常在也大有同感——但是他跟任性的兔子不一樣,很有自控能力,依舊坐得端端正正。
    
    又在烈日下等了好一會兒,安安靜靜的帳篷裏忽然傳出了一點動靜。期初好像隻是一些窸窸窣窣的衣料聲音,而隨著人的喘息聲越來越重,很快,帳篷的布料就無法再掩蓋住女人嗯嗯哼哼的聲音了——帳篷外坐著的人們,稍稍起了一點小騷動,隨即大家好像什麽都沒聽見似的,又低下了頭。
    
    在男女聲同時化作一聲興奮的高呼之後。過了十分鍾左右,帳篷的門被打開了,走出來了一個滿麵潮紅、豐胸翹臀的女人。
    
    她一隻手在背後拉著短裙拉鏈,一隻腳才邁出來。就已經有人適時地出聲了:“美歡小姐,阿先生午睡醒了嗎?”
    
    被稱作美歡的女人,用水汪汪的眼睛瞥了一眼說話的人,滿意地笑了笑:“阿先生剛剛起來,口有點渴。下一位可撿到便宜了。隻要給阿先生準備一些新鮮水果,就能進來拿簽證了。”
    
    她話音一落,包括胡常在在內,這二三十個人都不由有點傻。
    
    要是放在從前,新鮮水果不算什麽,可是在極溫地獄——
    
    “美歡小姐,水果什麽的你也知道,根本保存不下來。你看果汁行嗎?我這兒有好幾種口味的。”一個中年男人忙出聲問道。
    
    有果汁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其他人身上充其量也就是一些礦泉水而已,因此一時再沒有人說話。美歡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地掉頭進了帳篷,過了一會兒又探出頭來道:“有果汁的那個,你進來吧!”
    
    那個中年男人一臉喜色地進去了——也是,這位姓阿的簽證官對於每張簽證都要價不菲,能夠用幾瓶果汁就換來一張簽證,他確實是賺到了。
    
    “不知道他等一會兒會向咱們提什麽要求。”胡常在不無擔心地低低歎了一口氣,“我們身上,也就是幾件特殊物品還拿得出手了。”
    
    說話的工夫,美歡正好走到了他身邊,手裏還拿了個小本子。衝他抬了抬下巴:“哎,你,你要申請幾張簽證?”
    
    “噢,我、我不是來申請簽證的。我是來查兩個人的名字,看他們有沒有開過簽證……”
    
    “查人?”美歡手裏的筆頓了頓,一翻眼睛,打量了他幾眼:“查人可貴!叫什麽名字?”
    
    胡常在忙應道:“一個叫林三酒,一個叫海天青……對,喝酒的酒。大海的海。”
    
    林三酒的那一擊,的確是讓人飛到了天邊不假——胡常在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發現周圍一切都十分陌生,走了兩天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在鄰省的另一個城市裏了。也是他運氣好,被打飛了這麽遠,竟然很快又遇見了兔子。
    
    可是接下來,不管一人一兔怎麽找,都找不到半點林海二人的蹤影。
    
    就在他們實在沒辦法的當兒上,卻碰巧聽說這附近來了一個外世界的簽證官。這消息傳得挺廣,保不齊就傳進了小酒他們耳朵裏,或許他們來找過簽證官?
    
    就這樣,一人一兔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來了。
    
    登記完一圈下來,美歡懶洋洋地回了帳篷,正巧剛才進去的那個中年人也邁步出來了,隻是臉色卻瞧著不太好看。有個小年輕立即好事似的問了一句:“怎麽了?沒拿到簽證?”
    
    “拿到了,”中年人晃晃手裏的一張紙,興致不高。“我把三箱果汁都送了出去,結果卻隻拿到了一個通往級世界的簽證。”
    
    小年輕立刻抽了一口氣:&sp;“哎呀,級!那可有點不好混……你本來想去哪兒的?”
    
    “那還用說,當然是中心十二界了!”中年人不再多說什麽,隻歎了口氣走了。
    
    胡常在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聽著那中年人的腳步聲遠去了,他拉住了年輕人低聲問道:“對於簽證官來說,給出哪個世界的簽證還有分別嗎?為什麽不給剛才那人他想要的簽證?”
    
    年輕人留著一頭長長的黃發,聽了這話後斜睨了他一眼,嗤地就笑了:“第一次?”
    
    他點點頭。
    
    黃發年輕人說了句“怪不得呢”,就不說話了,隻自顧自地玩著手裏的兩個玻璃球。胡常在耐心地等了一會兒,見他仍然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有點著急,正準備問,隻聽方才那個遠去的中年人一直很有規律的腳步聲停了。
    
    胡常在抬頭掃了一眼,那中年人站在街尾處,身影已經是剛才一半大小了,似乎正抬著頭朝遠方張望著什麽。
    
    隨即他的一聲驚喊就傳回了帳篷附近:“人偶師!”
    
    胡常在的心跳猛地停了一下。
    
    “人偶師,真的是他?”
    
    “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咱們要不要先避一避……”
    
    緊接著,身邊的人都紛紛地站了起來,竊竊私語帶著不安的氣氛瞬間浸染了每一個人。
    
    一條街的距離,實在算不上遠——低語聲還沒有落下,要走避的人還沒來得及抬步,人偶師的模樣已經清楚地印在了每一個人的視網膜裏,下一秒,他已經站在帳篷前麵了。
    
    跟在碼頭時相比,人偶師沒怎麽變:還是一樣奇怪的裝束、蒼白的皮膚,隻是眼睛周圍的金粉變成了紅粉而已。最大的變化,還是跟在他身後的人。
    
    一個塑料模特模樣的人都沒有了。
    
    無論是那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還是那個一米九的大漢,或是那個個子矮小的少女……每個人的頭發、皮膚、毛孔,都是透著活生生的真實感。有個年輕人的臉上,甚至還有一顆青春痘——很顯然,他們絕對不可能是塑料模特。
    
    但是,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空洞,動作也很僵硬。除此之外,他們的共同點大概就是脖子上的縫線了——看起來,好像每個人都在咽喉處動過手術一樣。
    
    場麵一瞬間安靜了下來,不知是誰咕嚕一聲吞了口口水,聲音十分響亮。
    
    有零星幾個不認識人偶師的,也被這場麵震住了。一時場內沒人說話,也沒人敢動——人偶師的喜怒無常是出了名的,誰也不願意輕舉妄動地惹他不高興。
    
    美歡白著一張臉,神色有點無措地從帳篷裏鑽了出來:“人偶師大人,您怎麽來了……”
    
    “你是簽證官?”人偶師木著一張臉問道。
    
    美歡悄悄瞥了他一眼,胳膊夾緊了,顯得胸前的溝線更加深邃:“不,阿先生才……”
    
    下一刻,她已經被一股風給重重扔回了帳篷裏,帳篷受不住力道,支架頓時嘩啦啦地倒了。
    
    “不是還不叫簽證官給我滾出來!”
    
    從倒塌了一地的帳篷布裏,鑽出了一個滿頭是汗的胖子:“人偶師大人,您、您好……我是阿險險,很榮幸見到您……剛才是我失禮了,請問您是要開簽證嗎?”
    
    人偶師睨了他一眼,胖子立刻殷勤地笑了:“您是要回中心十二界?我這就給您……”
    
    “慢著。”人偶師出聲叫住了他往回挪的短腿,悠悠地說:“在開簽證之前,先替我找一個人名。”
    
    胖子擦了一把汗:“您說,您說。”
    
    好像感應到了什麽似的,人偶師的目光在場內巡弋了一圈,皺了皺眉毛,這才緩緩地吐出了一個名字:“林三酒。”
    
    正在哆哆嗦嗦地往帳篷外爬的美歡,一下子愣了,下意識地接了一句:“……喝酒的酒?”
    
    人偶師尖銳得讓人想起豺狼的目光頓時凝聚在了她的身上:“你認識這個人?”
    
    “不、不不,是……是這樣的,剛才有個人,說也要、要查這個名字……”
    
    她現在隻想要人偶師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連忙伸手一指:“他就在那兒呢,還帶了個兔……咦?”
    
    被她手指之處,一個黃發年輕人慌忙跳到了一邊,露出後麵空蕩蕩的一片地方。(未完待續。)
    
    ps:
    
    謝謝酒娘子的5隻平安符(平安符批發商你好)、大壞蛋的平安符(謝謝你的意見~)、謝謝元寶袋的香囊(剁手黨不要勉強!)、謝謝c的粉紅票(我好久都沒見過粉紅了……)
    
    還有謝謝大家在評論區對我的鼓勵,嘿嘿嘿,如果這本書有崩的趨勢,請一定要馬上告訴我!
    
    過年大家怎麽計劃的?準備發胖多少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