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城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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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時刻,書房處

    慕容阜神情冷淡地坐在椅上,一改平常與席曲相處時的溫柔,不過,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冷漠,讓人難以接近,那是王者的氣息,隻是席曲在旁邊時,他才會將其收斂,成為一個陽光的少年郎。

    這個世界,也許隻有席曲能承受他的溫柔以待。

    他麵前畢恭畢敬地站著幾位人兒,他們分別來自墨時閣和墨辰閣。墨時閣和墨辰閣都是由慕容阜掌管著。

    墨時閣是慕容世家留下的門派,不論在朝中還是在江湖裏,都是名聲顯赫,常人不敢輕易有所冒犯。祖上留下的,如今由慕容阜來接管,在他手中更是壯大。

    閣中人都是千挑萬選,誓死效忠主子的人,他們沒有覺得天下是誰的,他們如慕容家族的族規,隻為天下太平安康。墨時閣的存在與強大的勢力,讓慕容世家經久不衰。

    而墨辰閣則是慕容阜不依靠墨時閣一手創辦出來的門派,其壯大的速度也是震驚世人,讓這個本來身上世便足夠強大的王者更穩穩地坐在自己的寶座上。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慕容阜不但做到了,還將這副皇冠歸為其專有。

    其中一名女子先出聲,“主子,上一次屬下隨著蒲苓郡主進宮之事,屬下猜測陛下已將所有恨轉移至郡主身上,而屬下與影航近日觀察也發覺陛下放鬆了警惕,暫時不會將過多疑心放在隱兒姑娘身上。”

    說話的女子時影落,從小便被帶到墨時閣,多年苦訓,與其口中所述的女子影航多年搭檔。一人擅長隱藏,一人擅長用毒。

    “我不要猜測。”

    “是,屬下會繼續觀察。”

    “你們繼續暗中觀察著宮中的走向,還有吩咐下去,對於蒲苓隱居處要多加防範。”

    “屬下遵命。”

    “主子,屬下與影落那日進宮後,在陛下倒給蒲苓郡主的茶水裏檢查到了雙子柏,分量十分小,不足以殺死一個人,但是藥效會緩慢地發作,看來陛下十分謹慎。屬下在離宮後已經給郡主服下解藥。”

    慕容阜不說話,半眯著眼睛,蠟燭半光半暗的照亮下,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她就那麽急不可耐嗎?自己是小看了她的狠心了。

    墨時閣和墨辰閣是有著十分嚴謹分工的組織,每個小組都有著不同的任務,有序地進行著,不得有一絲差錯。

    而此中的男子阿漫與書憶分別掌管著墨時閣和墨辰閣,他們直接聽令於慕容阜,而後將命令分布下去,有力地掌管著各個部門。他們是慕容阜的得力助手,誓死效忠慕容阜。

    “阿漫,書憶,我讓你們辦的事情進展如何?”

    “有些眉目,但還是有待繼續偵查。”

    他們不知道慕容阜的心思,也不敢隨意地去猜測,隻要慕容阜吩咐到便去做。慕容阜就是他們的王,就是他們的天,就算讓他們親手了結自己,也會在所不辭。

    “還有給我留意著丞相這隻老狐狸,看看他最近有什麽行動。”

    “屬下遵命。”

    “遠城,你任務完成了,傷也好了,便回來繼續貼身跟著我。”

    “屬下遵命。”

    遠城是慕容阜多年的貼身守衛,因之前的一次行動受了重傷,休養了大半年。慕容阜因為自身的功力也極強,且近段時間較為太平,也沒有太大的必要尋他人,於是這個位置也空了下來,現在遠城傷好後也繼續回來當。如今,身旁多了席曲,一切自然不同,多一分保護,總是有利無害的。

    大半年的時間,遠城恰好錯過了席曲的“重生”,隻知道席曲落水失憶,後來進府服侍,其他事情他人也沒有告知多少,自己也沒有刻意要了解。而遠城因為跟隨慕容阜多年,也不多不少知道些席曲的身世。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主子在這段時間裏,猝不及防地墜入了愛河,拋棄了自己。

    第二日,遠城陪著慕容阜上朝回府後,一同與鵲葉守在門口,而阿殊則在書房中為慕容阜沏茶研墨。

    鵲葉已經在府上停留了許久,她幾乎沒有機會進去服侍,就一直在門外站著,府上的人並沒有刻意疏遠,都是客客氣氣的態度。鵲葉一度覺得自己很尷尬,而且也有些委屈,比起在蒲青身邊差上許多,而她隻能按照任務每日清晨做些糕點。

    她已經察覺席曲身份的不對,很是疑心,自己多次寄信回宮,卻收到蒲青平平淡淡的回信。自己現在也是無可奈何了。

    遠城知道鵲葉是女帝身邊之人,也清楚她在這裏的目的,對她的態度也是不冷不淡的。

    而席曲今日起身也是照樣的晚,剛好去到書房門口時,鵲葉被遣去送東西。

    席曲還是那翻隨意的模樣,自出自入的,一副小霸王的模樣,身旁跟著一個操勞的“小太監”杏兒。

    席曲走到書房門口時,發現了遠城。遠城長得清秀,也是個有著好模樣的俊男子,惹得席曲都想調戲一番。

    “這位新來的俊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遠城跟著慕容阜多年,不多不少都得了些慕容阜冷臉的真傳,“在下遠城,已經多年侍奉主子,不是新來的。”

    遠城對於席曲還算客氣,也不想隨意得罪蒲青身邊的人。

    “哦,我叫隱兒,那我以後就叫你遠城哥哥,好不好?”

    遠城還是那樣麵無表情地回答,“姑娘隨意。”

    席曲看著這位遠城守衛,冷臉的功夫真是可以,也很是無趣,覺得還是肚子更重要就不跟他聊下去,打算進書房了。

    結果離書房門口還有一步的時候,突然一把鋒利的劍架在席曲的脖子上,嚇得席曲半死。

    “書房乃為禁地,怎能你隨意進出。”遠城冷冷地說道。

    席曲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場麵,嚇得都上不出話來,直接呆了。

    而旁邊的杏兒更是嚇死了,席曲出了事怎麽辦啊。

    立刻叫了出來,“啊啊啊,你放下劍,你放下劍。”

    “隻要姑娘答應不亂闖書房,在下便放下劍。”

    杏兒很是無語,她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她也隻是府上的一位小小丫頭,現在也隻是跟著席曲“升級”了,但是這可是殿下的貼身守衛,半年前他怎麽可能知道自家小主,知道自己。

    杏兒也是急了。

    書房裏,慕容阜皺眉,“外麵怎麽這麽吵?”

    “殿下息怒,小的去看看。”

    阿殊走出書房,就看到遠城將劍抵在席曲項上,反應也是不小,也被遠城的舉動嚇得半死。

    “快把劍放下!小祖宗啊,你怎麽第一天幹出這種蠢事,就不怕殿下怪罪下來啊,你和我加起來都不夠死啊。”

    阿殊看見後立刻過去阻止,而遠城聽見他的話語後也慢慢放下抵在席曲項上的劍,一臉疑惑的樣子。

    阿殊在遠城耳旁說了幾句,“祖宗啊,她可是殿下心頭之人啊。”

    杏兒看見劍被放下後,立刻過去看看席曲有沒有受傷。

    可能是席曲嚇壞了,也可能是她反射弧有點長,劍放下來後,此刻她才放聲大喊“啊!”

    慕容阜聽見外麵的吵鬧聲本想著席曲會不會出事,有些擔心打算走出去,結果突然聽見席曲大叫,便立刻衝了出去。

    到了書房門口時,席曲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自己,很是心疼。

    眾人向慕容阜行了個禮,杏兒從席曲身旁退下。

    “發生什麽事了?”慕容阜問道。

    他走了過去,揉了揉席曲的腦袋。

    阿殊緊張地說著,“殿下,請原諒遠城,遠城不知姑娘可以自由進出,將劍抵在隱兒姑娘項上。”

    慕容阜瞬間黑了臉,半眯著眼睛看向了遠城。在席曲為前提時,任何事情都是零,別說是自己身邊多年的守衛了。

    “屬下知罪,請殿下責罰。”

    席曲也緩過勁來,“慕容阜,算了,不知者不罪。”

    “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慕容阜也算是停止了他的仇視,“以後注意些。”

    “屬下遵命。”遠城逃過一劫,也鬆了口氣。

    席曲拉著慕容阜進了書房。

    慕容阜一進書房,立刻掀起了席曲的麵紗,細細地檢查著脖子,看是否有傷到。

    席曲看著他緊張的樣子,也覺有些好笑,“沒事,我是那麽嬌滴滴的人嗎。”

    慕容阜檢查清楚後,才放開了席曲,讓她用早膳。

    “隱兒,過段時間我會教你武功,用來防身。”

    “嗯。”

    席曲這副身軀的主人其實也略懂武功,但是卻更精湛於用毒。前身的席曲是用毒的天才,加上家族也是製毒世家,因此前身的席曲可以說是用毒功夫這世上無人能及。

    但是慕容阜已經感受到她不是從前那個席曲,他已經相信可以讓所有解釋得通的靈魂互換說。所以他感受到席曲現在完全是零基礎,而與蒲青的那場硬仗即將開始,她不能讓她毫無防範。

    席曲午膳後,走出門外。

    “遠城哥哥,今日之事我們將它抹掉,重新認識吧。”

    “嗯。”

    遠城有些憋屈,怎麽自己離開半年自己主子就這樣不要自己了。

    然而落到席曲眼中,這副委屈受氣的模樣卻有了另外的解釋,也直接問出口,“你喜歡你家主子?”

    饒是讓遠城被她的問題嗆到了,“當然喜歡,他是我這輩子的主子。”

    “哦~懂了。”

    遠城總覺得她很不懂,也覺得她懂的點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