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此身獨上九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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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近乎凝實的千丈大小的太上老君虛影,微微仰頭,兩眼微眯,臉色茫然的看著那漫天壓抑而來的滔天劍氣。

    紫色的萬丈巨劍虛影,同樣凝聚如實。

    虛空之上,劍逍遙伸手如握劍,身上爆發衝天氣勢,紫芒滔滔,霸氣凜然。

    如同三千蛟龍遮蔽天地的紫色劍氣瞬間呼嘯起來,朝著那柄萬丈巨劍的虛影倒衝而回,融入其上。

    每有一道紫色劍氣融入那柄萬丈巨劍虛影,那一柄巨劍虛影便更加凝實幾分。

    最終,天地間雲淡風輕,沒有一絲劍氣,沒有一絲紫芒。

    夕陽西下,一柄近乎是實體的萬丈巨劍,其上泛著淡淡的紫色,就那麽豎立於天地山嶺之間。

    這柄紫色巨劍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很是好看,與天邊那抹紅彤彤的晚霞交響輝映,一片紫紅。

    紫色巨劍的劍尖下垂,遙指昆侖山巔的三清道教。

    劍尖下,虛空中,一個千丈大小的虛影盤膝而坐,座下乃是一片快速收縮的湖水。

    原本無窮無盡的蔚藍湖水,如今隻有三丈大小,其上散發著濃鬱的威壓,仿佛天地崩碎。

    哪怕是如此,那三丈大小的湖水依舊在一寸寸縮小著,每縮小一寸,其上威壓便更濃鬱一分。

    天地間一片寂靜,唯有紫色巨劍,還有那千丈虛影下的一尺湖水。

    巨劍上沒有一絲威勢,也沒有一絲劍氣透出,偏偏那森然劍芒在寂靜之中給人一種無堅不摧之感。

    一劍出,天下服。

    這就是當年那個讀書讀到了平天下的年輕儒生,讀出來的霸道。

    巨劍劍尖和那太上老君的虛影之間,威壓濃鬱的不可想象,空氣幾乎被壓縮至粘稠如液體。

    而此時,太上老君虛影之下的那一池湖水,終於完全消失不見。

    不,也不是消失不見,隻是匯聚到了一起。

    一滴凝實的水滴,緩緩漂浮在空中,一股奇異的氣息纏繞其上,仿佛與天地息息相關。

    誰能想向,那遮天蔽日一般的蔚藍湖水,竟然匯聚成了這一滴水滴。

    這一滴水滴,飄蕩在天空。

    天空何其大,水滴何其小。

    可是,無人敢小覷這一滴水地。

    那太上老君的虛影緩緩伸手,凝實的手掌張開如同撈水,

    那一滴水珠安靜的被太上老君收入掌中,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太上老君的虛影低頭打量著手中的那一滴有些普通的水珠,竟是出聲喃喃。

    “道,天道,大道,何為道……”

    “道法自然,不可說。知道欲言,欲言又止,才算知道……”

    “天心天道,人心大道。”

    太上老君虛影發出的聲音近乎細微不可為,可依舊清晰地傳於天地間。

    那太上老君的虛影,小心翼翼的手托水珠,朝著一道萬丈劍芒,輕巧一拋。

    如同頑童拋物,沒有半點法力使出。

    水珠也不緊不慢的,就那麽在空中飄搖著,迎著萬丈紫劍衝了上來。

    那一滴水珠飄搖之中,竟是無視那連空氣都粘稠起來的漫天威壓。

    一股奇異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自那水珠之中散出,仿佛牽引天地一般,有磅礴道韻隨著那水珠一同呼嘯著衝天而起。

    那一滴分明普通的水珠,威勢仿若萬丈巨浪,朝著那萬丈紫劍呼嘯奔騰著拍打而去。

    立於虛空之中,一身紫袍的劍逍遙臉色凝重下來,兩眼冰涼的看著那一滴在空中飄搖晃動的水珠,冷哼一聲。

    兩手握拳,帶著砸山之勢,轟然砸下。

    霸道之意傾斜而出。

    我管你天道大道,自然人心,在我劍下,在我的劍道之下,在我的霸道之下。

    盡皆是一劍的事!

    滔天劍意,轟然衝出。

    我曾問了天地一劍,今日來問道一劍。

    這一瞬,一身紫衣的劍逍遙,有情劍轉入霸道劍。

    天道轉大道。

    無情轉有情。

    有情轉霸道。

    劍逍遙的道,始終不斷在變。

    這一瞬,劍逍遙終於走上霸道劍,劍法大成。

    那豎立於天地間的萬丈紫劍,同樣向前呼嘯而出,劍尖抵在那一滴水珠之上。

    盡管劍法大成,可這劍氣吞吐如龍的萬丈紫劍竟是不能上前。

    滔天劍氣對萬丈巨浪。

    劍氣如撕毀一切一般呼嘯爆發,可是那道韻水滴凝聚的萬丈巨浪不斷在碎裂之後重新產生。

    劍氣,道韻,兩者竟是拮抗不下,勝負難分!

    太上老君的虛影嘴角掛起一絲若隱若無的微笑,神態悠閑若穩操勝券。

    那道身處水滴之下的千丈虛影猛然仰天伸手,朝著那一滴水滴遙遙一握。

    與劍尖相對的水滴,轟然炸開。

    萬千水滴崩潰散開,遍布天空,仿若浩瀚湖海遮天。

    龐大的氣息在萬千水滴之間相互纏繞,濃厚的道韻幾乎要將空間壓碎,整個天地似乎都因這一股威壓而變得粘稠起來。

    盡是如此,那柄萬丈飛劍便猛地一滯,竟是在這一股氣機衝刷之下,暴退三丈有餘。

    虛空之中,一身紫袍的劍逍遙臉上掠過一絲慘白,竟是在這氣息衝擊之下受了不輕的內傷,胸中氣息紊亂起來。

    “你沒事吧?丫的這老雜毛挺狠啊。”我看著那下麵的千丈虛影,咬牙狠狠道:“用不用我幫你?”

    我一說出口,左半邊體內的混沌之氣便抑製不住的紊亂起來,竟是不受控製的透體而出,浮現在我身上,其內滿是期待貪婪饑餓之感。

    我習慣性的等到右半邊經脈的紅芒一震,才將那近乎瘋狂起來的混沌之氣給壓抑下去。

    丫的劍逍遙都沒急,你他媽急啥。

    我發問之後,劍逍遙卻沒搭理我,隻是在這危急關頭,兀自緩緩閉上了雙眼。

    一身紫衣的劍逍遙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玄妙的感覺。

    仿若問道,玄之又玄。

    我有一氣,上昆侖,

    劍逍遙身上劍氣再漲,一連暴漲九次,次次攀登,身上氣勢次次拔高一樓。

    共上九重天,共上九層樓。

    九霄之上有九天,九天有樓,一身共上三萬六千層,窮千裏目,登頂推窗看山頭。

    此山名昆侖,山頭上有門。

    獨身上昆侖,劍氣下昆侖。

    我有一氣,可撼昆侖之巔。

    我有一劍,可問天地大道。

    此之一氣,名曰霸道氣。

    此之一劍,名曰叩門。

    叩門問道,問何道?天道,正道,劍道。

    亦問何為大道?

    一身紫袍的劍逍遙隻是站在漫天劍氣之中,站在萬丈滔天紫劍之上,麵無表情,兩眼緊閉,宛如入無人之境,隻是伸出兩手,做了一個動作。

    推門。

    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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