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城市中鬧中取靜的一個木屋。尹主任在木屋前守著，等著大牛董的到來。就留了小柯一個人在最裏邊的一個小包箱裏，正盯著擺上桌的大盆大頭魚直吞口水。小柯最愛的就是魚，一看也知道是家中湖裏的野魚湖魚。這，小柯是行家，一年就知道。還是不看了，要不口水都流一地。

    領導總是最後到了，如果人少，領導也要遲到幾分鍾。如果是大老板，請注意，聽飯晚半小時準沒錯，喝茶，晚多少不知道了，開會，別指望能準時了。

    大牛董是大老板，小柯是小職員，等是正常的。在菜都要涼了的時候老板總算來了，老板來了就聽飯那是必然的。老板總吃涼菜，小柯還是覺得做得不地道，就不能等老板來了再上。不行，老板上桌就得吃飯是規矩，但這規矩讓小柯這流哈拉子的形象有點欠佳啊。

    小柯起身相迎，老板上桌，開動，吃飯。

    “喝點酒吧？”大牛董客氣的和小柯說，小柯也知道是客氣，其實根本就不喝酒。要不然就會說喝什麽酒，而不是喝點酒吧？

    “**oss，不喝了吧——既然老板有吩咐，那就喝點，主任帶了，茅台，就這可以吧。”大老板真是後悔提這麽一句。我真想請你喝嗎？客氣也聽不出來啊？你臉皮咋那麽厚呢？你看不出來我天天都酒精中毒啊？

    “行，那就喝點，小尹，你開酒。小柯你喝，我就喝白開水。”大牛董很直率，小柯你喝吧，我不喝。

    “那我也不喝了。嘿，聽老板的話，做個好員工。我喝酒陪老板喝白開水。”小柯可是好同誌，而且是追求上進的好同誌，聽話照做有好處。

    正準備將酒又放回去的尹主任又拎了起來。還順便瞪了一眼小柯，你這是喝不是不喝，你這是聽話照做，你這是聽不出來老板不讓喝，小柯喲，我辦公室裏怎麽有這麽個臉皮厚，這可比我厚多了。

    “小柯，我說了要請你喝酒的。今天來還債的。”大牛董是個信人，是個君子，小柯很尊敬大牛董這樣的信人。

    “老板，您千萬別這麽說。這讓我情何以堪……”小柯一幅拘謹得不知所措的樣子讓大牛董很受用。可不沒有半秒真的受用，大牛董又要顯示自己的格局了。

    “早知老板是要還債的，就不吃飯了，折成錢給我多好啊？”小柯就是一張欠抽的嘴，這才幾秒就沒正形了。

    “我這是客氣，你不知道嗎？你很缺錢嗎？”大牛董真的很想顯示一下格局，顯示一下領導的虛懷若穀，顯示一下高層領導對員工的關愛。這下好了，一樁美談變成了討債的，吃了一頓飯還沒還清。那個冤啊，讓我們敬愛的大牛董一陣火大。

    “老板啊。您是不知道我苦啊。您看我在公司都賣命了近兩個月了，還沒有拿到工資不說，這會兒又調到集團來了，這工資又估計沒著落了……您看我一個三十幾的老光棍，上有老，下沒有小，中間老婆還沒找，現在倒好，飯都沒得吃。缺錢啊，大大的缺錢。”看著小柯獨角戲的苦情表演，大牛董雙好氣又好笑。這頓飯就不該來吃，也難怪這皮老漢要將這小柯趕到集團來，我也受不了。

    一邊剛還聽得有滋有味有味尹主任，一下沒憋住笑，又偷偷瞄了一下大牛董，趕緊又抿著嘴低頭聳肩偷笑著。

    小柯很體貼人，看尹主任憋得實在太難受了，忍不住提醒一下：“主任，您忍不住就笑出來吧。”

    這下好了，尹主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著這口水要噴到桌上，小柯趕緊又提醒“小心別噴桌上。”這下鬧得尹主任一個大紅臉，象仇人一樣盯著小柯看。大牛董也哈的一聲笑得暢快。

    “尹主任，這小子就是個活寶。你明天給禦品堂那邊打個電話，該給的工資還是要給的。另外，以後小柯的工資還是放在禦品堂發，畢竟又不是調過來。”大牛董發話了，尹主任又開始恢複正常的小雞嗟米。

    大牛董端杯示意了一下，“來，吃菜。”小柯端杯與大牛董碰了一下，然後一口幹了。順帶還說好酒真香。

    尹主任又忍不住翻白眼，當然香了，飛天哎，能不香嗎？

    “小柯啊，你調集團幫忙我是同意了的。不是你表現差，而是因為表現好。正因為你表現好，就更應該從更高處看問題想問題看事情。這樣你在集團辦公室學習一下，了解集團也更充份一點，對你下一步工作是有好處的。”繞，大牛董您使勁繞，紅的說成白的，反的說成正的，咋那麽能說呢？

    小柯使勁腹誹著，又狠狠的把筷子一伸就把魚嘴給擰下來送碗裏點了點，又狠狠的往嘴裏一塞，唆了兩下，再把骨頭往碟子裏一吐。

    嗯，咋那麽靜呢？你們都是什麽眼神，什麽表情，望著我幹什麽啊？我臉上有什麽嗎？

    小柯不自覺的摸了一下臉，又看了看身上，再往身上使勁嗅了一下，沒什麽啊。這狼一樣的眼神很瘮我哎。

    “噢，吃菜。”還是大牛董有點反應過來，挾了一筷子魚提醒尹主任。

    小柯又是耍寶又是敬酒的，酒桌上的氛圍一下熱烈起來。

    為大牛董身體健康敬一個。

    為尹主任天生麗質敬一下。

    ……

    為大牛叔鴻福齊天敬一個。

    為小尹姐步步高升敬一下。

    這都叔啊姐的了，關係就近了，相處就隨意了。小尹姐也就不客氣的點出來小柯今天吃飯失禮了。啊，失禮了，小柯大驚。這港地老板都請人教了這麽久的禮儀，小柯都可以成專家了，還失禮了啊。小柯真得好好反思了。

    失禮的地方多的，小尹姐一一指出。特別指出的就是吃魚，領導不動筷，下屬和客人是不能動筷的。還有魚頭，特別是魚嘴隻能領導吃，“餘是領導，一言九鼎”。

    哦，怪不得剛才那吃人的眼睛，原來是這樣啊。

    “小柯啊，我們是一家人，我也不會計較這些，但在外麵就失禮了。還會得罪人，是不是。”你不計較，就你大牛叔計較得厲害，剛才那眼睛就你最毒，還帶著火焰。

    吃個飯好累，小柯真的感覺到不容易。好不容易保持著和諧的氛圍吃完飯，送走領導，幫小尹主任拎著剩下的酒往公司走，但不自覺的再見回家，但忘了把酒留下順回家了。又忘記帶到公司了，尹主任也忘了這一茬。小柯總算討回一點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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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