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幹了也就不心痛了，可是還有流不盡的淚那就意味著還有痛。

    一路無語，大牛董也不想管了。緣份天注定，一切都是命。站在風雲之巔時不曾信命，也不曾認命，反倒是放下一切倒是認了命。倒還想再搏五百年呢，可這身體隻給拚搏四十年的。

    下車，攙著進了屋，還沒換下那濕氣猛躥的鞋，家裏的同宗大哥草娃過來了。

    那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剛吹進小山村，家家戶戶都養豬，吃的是山中野草，喝的是泉水。一年到頭都沒有幾十斤大，放現在是純天然養殖，那時可不值錢。大牛也不知道從哪兒聽到東北玉米配魚骨粉再加點添加劑就能做飼料。和村裏人一商量，誰也不願掏這個錢辦個小飼料加工廠。還是草娃借了僅有的一千多元錢，再東拚西湊的兌了一萬多塊。買了半車皮的玉米麩兌上點骨粉和生長劑，貼著也不知道是哪個國外飼料廠的牌，也就是假貨。飼料增肥的效果是特別的好，終於做成了真貨，成了大牛起家的第一桶金。

    大牛富了，一直都記得草娃的恩。草娃一直跟著做事，退了後又將草娃兒子樹根弄廠裏當廠長。

    草娃，給您拜年了！大過年的不在家裏等著別人給你拜年磕頭的，你怎麽過來了？”

    大牛也就隻給同輩的草娃拜年的，其他人不論年長年少都不拜，有這資本。隻是覺得奇怪了，怎麽會大年初一過來了。

    大牛啊！我來給你和弟媳婦拜年的。也是問一下，樹根過年都沒有回，也不知道是出差了還是幹嘛？電話都沒有一個的。”

    樹根管著大米加工廠，大過年的沒什麽加班的吧？我問下唐默。”

    邊說著邊將草娃讓到椅子上，遞上水果香茗。

    唐默也是祭祖剛回，正在補回頭覺，一聽大牛的叫喚，嚇得兔子一樣跑下來。

    不知道啊！沒工作安排吧？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問的結果很不妙，人力資源上的說早放假了，這放得比集團還早。副總說不知總經理去向，打電話也不接。

    大牛隱隱的有點不安，唐默卻沒事人一樣的。又不是小孩，放假在外玩些時候也不是多大的事。

    你問下大米加工廠的出納和會計在不在？”

    大牛首先想的是會不會卷款隱遁。

    再一圈下來，出納家也在問公司，家裏的小姑娘過年都沒回家，說是安排了出長差。唐默終於意識到不妙，估計是卷款跑路了。

    爸，出納也不在。估計是跑路了。”

    唐默像是被抽了筋一樣坐在沙發上，沒思考沒想法，更沒有決斷。大牛先生看了一眼深受打擊的兒子，心裏是長歎一聲。做孽啊！

    你讓集團財務會同大米加工廠的會計現在就到銀行查一下賬戶。該打點打點，一定要有詳細的清單出來。如果不對，立即報警。”

    唐默立即起身打電話安排，急匆匆的往外走。

    回來，給所有集團高管們打一圈電話拜年，確定人在不在。同時要人力資源確認各子公司負責人在位狀況，還有財務確認一下公司帳戶安全。另外再查一下，為什麽沒有通過會計，大米加工廠的出納與老總是怎麽轉走錢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出了這檔子事，大牛家的年是過不成了。大老板家的年過不成，整個集團的年也過不成了。從上到下層層自查檢討，甚至於濱江證券也派出一個顧問組來進行幫扶。

    貓冬的小柯也聽到了坊間傳言，傳言是胖嬸帶來的。

    胖嬸家的女胖妞還是小柯給弄到副食品廠做的行政呢！可不知道小柯在ks集團的名聲，更不知道要上市的禦品堂與ks集團有什麽關聯的。胖妞一家剛在胖嬸家吃飯著，通知十萬火急，也被公司給招了回去。回頭胖嬸也就知道了所謂的坊間傳言，ks集團老總卷款走了。

    剛回到濱江的小柯是滿身疲憊的往床上倒，還沒閉上眼去，門又砰的敲響。不用猜，也隻有胖嬸能打將過來。

    開門迎人，胖嬸遮住了陽光，房間裏頓時黑暗了起來，小柯隻好將燈打了開。

    胖嬸新年好！小柯子給您老拜年了！”

    說著，小柯作勢要跪。胖嬸雖知道小柯是開玩笑，不會真的跪下去，還是伸手扶了一把，心裏暖著呢！小柯還是那個小柯，就沒有一點生氣的地方。

    新年好，新年好！胖嬸給你端餃子過來了。”

    這倒納悶了，大年初一有吃餃子的風俗，不是大年三十嗎？濱江風氣真怪。

    趕緊吃，趁熱吃！”

    有酒沒，剛送吃的沒酒哪能行！”

    有，有，我去拿！”

    小柯示意著胖嬸坐下，自己從床底下撈了一瓶酒出來往嘴裏灌了一大口，又使勁塞上幾個餃子把嘴給堵上。

    胖嬸就這麽坐著，看著小柯吃餃子。這孩子估計是有家難回，昨天也不知到哪裏過年去了，今天這一回來就像餓死鬼投胎一般。想著，心裏也是特別的愧疚，更是不知道從哪裏開口了。

    眼看著小柯一盤餃子吃完，一瓶酒也要喝完了，再不說估計都要醉了，說了也不知道聽不聽得著。

    小柯，聽說你在life濱江分部當老總啊？”

    唔，唔！”

    嘴裏塞著餃子張不開，小柯吱了兩聲算是確認。

    胖嬸想回來，你看行不行？”

    胖嬸還是把來意說了出來。

    唔，唔！”

    小柯還是吱著聲，不知道是確認還是否認。一瞬間，覺得餃子吃起來滿不是滋味了，噎得到處找水喝。房間裏沒水，隻好拿個缸子到衛生間接上水咕嚕著灌下去。一陣浸涼襲上心頭，好受多了。

    胖嬸，行。我個人同意，但得大家一起商量來。公司有規矩，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我知道，我知道。按規矩來，不讓你為難！”

    胖嬸端著空盤子走了。小柯打了一個嗝，滿嘴的酒味。

    禦品堂還是出事了，也不知道大牛能不能挺過這一關。老爺子對小柯可真心不錯的，鳥死白頭翁。貓冬，睡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