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萬梅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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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要在洛陽多留一日, 楊予善也有時間考校一下曲非煙的基礎。小姑娘在音律方麵的基本功極為紮實, 武功就有待加強。琴棋書畫, 除了琴之外,其他功課也該加強。

    曲非煙因為其他方麵基礎薄弱, 除了音律方麵的知識, 很多新的東西要學習。楊予善便讓她每日跟著小琴太一般習武讀書, 小琴太玩耍的時候, 曲非煙還要補課。

    雖然辛苦,小姑娘倒是很努力。

    另一方麵,西門吹雪向來是不管俗事,楊予善與小琴太征詢了劉夫人的意見,決議帶他們去萬梅山莊下的梅花鎮住下。

    梅花鎮依附萬梅山莊興盛,又地處塞北, 民風彪悍。有劍神西門吹雪這般傳說中的人物存在, 梅花鎮的百姓也極為尚武。鎮子上的人大多習武, 就是買菜的老太太也可能會打拳。

    西門吹雪自幼被玉羅刹送到萬梅山莊居住, 為了兒子的安全,玉羅刹也算煞費苦心。不說萬梅山莊有高手護衛, 梅花鎮也有不少高手。這些高手最初是為了保護萬梅山莊而住在梅花鎮。及後西門吹雪劍道有成, 這些人習慣了梅花鎮的生活, 也沒有離開。

    大隱隱於市,並非所有懂武功的人都向往江湖揚名, 就像醫神醫賴藥兒住的木柵裏也有許多高手隱居。

    劉家人搬到梅花鎮去, 嵩山派除非打算跟萬梅山莊開戰, 否則絕不敢為了劉正風的妻兒、弟子去犯梅花鎮。左冷禪雖然野心勃勃,但是他現在盯著的還是五嶽劍派的一畝三分地,絕不敢招惹萬梅山莊這樣的存在。

    再說了,現在誰不知道劍神西門吹雪的妻子是長歌門門主琴皇楊簌歌。一個劍神已經是令人膽寒的存在,若是再加上一個琴皇及兩人背後的能量,簡直是找死的節奏。

    為防止嵩山派要斬草除根,米為義匆匆安葬了大師兄,給師父劉正風立了衣冠塚迷惑敵人。將劉府大門封閉,隻留下幾個老仆看守,米為義帶著師弟們護送師娘和師父的三個孩子前赴梅花鎮,直到劉正風回來相聚。

    雖然多休息了一日,但是劉芹被罰後,雙腿還是不適隻能陪著劉夫人做馬車。劉正風的大公子劉莘和女兒劉菁則騎了馬。其實,劉莘和劉菁雖然都會騎馬,卻並不是很精通。隻是看到幾個孩子這麽小,都是騎馬的,便有些不好意思坐在馬車上。

    兩人不過騎了一日馬,大腿兩側就磨破了皮,走路雙腿都痛。上官丹鳳勸說他們可以上馬車,反正他們的行程不是很緊,也帶著馬車,騎馬和坐馬車都沒有區別。

    不過劉莘兄妹謝過她的好意,第二天卻依舊咬牙堅持騎馬。每日休息看到孩子們習武練字,兄妹兩人便跟著師兄米為義練劍。

    劉莘和劉菁兄妹本就心性極好,隻是以前劉家富貴,缺了緊迫感。雖然練武,卻少了一顆強者之心。尤其是劉菁因為是女孩子,隻學了些花拳繡腿。

    但劉府遭了這次大難,他們兄妹也終於意識到身在江湖,有一身好武功是多麽重要。若是他們有小琴太這些孩子那麽好的武功,也不會輕易被嵩山派的人挾持威脅父親。

    李雲寧、朵夏和小嘰蘿也是女孩子,不一樣習武?上官丹鳳還是朝廷冊封的郡主,同樣潛心習武。若想要不被人欺淩,不成為家人的累贅,就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

    勤奮的人總是討人喜歡的,劉莘和劉菁兄妹雖然習武天分不算頂好,相較於普通人已然不錯,又有曲非煙這個新的長歌門弟子從中調和,很快就和小琴太他們玩到了一起。

    倒是劉芹,剛開始被劉夫人嚴令與兄姐一起習文學武,結交新朋友。可惜,朵夏不喜歡他,隨便刺了他兩句,劉芹就在不肯跟小琴太他們一處玩了。

    每日除了與兄姐一樣跟著米為義練劍,其他時候都是躲在馬車裏或是緊隨著劉夫人。無論劉夫人如何苦口婆心勸誡,劉芹也不肯再跨出去。不過劉芹不肯一起玩,小嘰蘿他們卻很高興。他們不介意劉芹說的話,不代表就要喜歡劉芹。

    好在沒幾日便到了萬梅山莊,劉家人直接在梅花鎮的客棧住下,米為義會去鎮子上買房子安頓師娘一家。

    西門吹雪每次外出,梅管家都會在萬梅山莊的大門前等待,這次卻跑到了梅花鎮接人。

    老老遠,梅管家就激動地奔了過來:“小主人可算回家了!老奴日盼夜盼,每天都等著小主人回來。”

    西門吹雪:“ ……”

    心塞的難以言喻!梅管家竟然隻看到他的小主人,把他這個莊主不知道丟那個角落去了。

    “梅爺爺,我可想你了!”小琴太跳下馬背,甜笑道。

    “梅爺爺好!”小嘰蘿上前打招呼。

    “好,都好!夫人和小小姐沒有一起回來嗎?”梅伯一臉期盼道。

    “娘親說妹妹還小,不能出門。等妹妹大些,才能回來。”小琴太解釋道。

    “夫人說的是,塞北風大,小小姐卻是留在江南更好。”梅伯立時改口道,“等過些日子,老奴再去看望小小姐!”

    梅伯選擇性遺忘了前段日子小琴蘿的百日宴,他才親自送了禮物過去。

    “回莊吧!”西門吹雪淡淡道。

    回到萬梅山莊,梅伯早已經讓人準備了房間,高床軟枕自不必說。隻是小孩子們精力總是旺盛的驚人,吃了一點東西就迫不及待跑出去玩了。

    梅花鎮之所以叫梅花鎮,是因為與萬梅山莊一樣,鎮子周圍種了許多梅樹。如今梅樹上已經打滿了花骨朵,空氣中彌漫著梅花的幽香,有些枝頭的梅花已經綻放,美不勝收。

    小琴太拉著小嘰蘿一起挑選了幾支好看的梅花剪了,馬上寄回長歌門。

    “娘親、妹妹還有舅舅都不能來,我們折了梅花讓他們也能賞花聞到花香。”

    “好啊好啊,我也要折幾支送給娘親和師父。”小嘰蘿拍手附和道。

    於是梅林就遭了一群小不點的毒手,不過萬梅山莊梅花極多。本來就消化不了,折去一些也不減梅林的景色。萬梅山莊的婢女本也會收集梅花準備釀酒或製作點心。

    且說江南這邊楊簌歌令齊豫陪著林平之回了福州。在上官丹鳳的提示下,林平之找到了寫在袈裟上的辟邪劍譜,便返回了長歌門。

    楊簌歌本讓林平之以辟邪劍譜引出餘滄海,也好解救林震南夫妻。沒想到,餘滄海行事不嚴,林平之和齊豫還沒有回到長歌門,丐幫已經查到了林震南夫妻的下落。

    而西門吹雪更是行動迅速的將人救出來,送去了王府。

    林平之一回來便被告知父母已經得救,自是喜不自禁,對楊簌歌感激不盡,還將家傳的辟邪劍譜給楊簌歌看。

    若辟邪劍譜有什麽比其他劍法更吸引人就是它的速成。但是速成功法大多有各種不足,隱患不小,投機取巧終究是旁門左道。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這種劍法對於楊簌歌來說與邪功無異。若論劍譜,不說長歌門武學,就是西門吹雪收藏的一些劍譜也比這辟邪劍譜不知道好多少。楊簌歌根本不會看一眼,倒是隨手翻看了林遠圖留在袈裟最後一段話。

    “這辟邪劍譜不必細看,隻聽什麽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就不是什麽好玩意。”楊簌歌歎息道,“隻是林遠圖既然知道此物不祥,又令子孫不得練此劍法,不知為何竟不將此物毀去。反而傳下來,倒是為福威鏢局惹來一場滅門之禍。”

    林平之聞言,心中一澀。是啊,祖父既然認為辟邪劍譜不祥,不讓他們練,為什麽又要留下劍譜招禍呢?可是,那終究是祖父,林平之不敢多想。

    “不過是貪字害人,這世上有多少功法是速成的。再好的劍法和武功秘籍都離不開天資和勤奮。”齊豫道,“青城派的武功也是經過數代前輩試練,未必就真遜色辟邪劍譜。不過是青城派弟子天分不高,又不勤奮,便起了這等謀奪他們秘籍的心思。”

    楊簌歌將袈裟還給林平之道:“林公子,此物不是什麽好東西,我看還是毀去最好。不過,這始終是你祖父留下的,還是需要你自己做主。”

    林平之有些猶豫。辟邪劍譜畢竟是林家傳下來的家傳之物,辟邪劍譜更是江湖人人想爭奪的秘籍。

    “小林子,這天底下的精妙武功不知凡幾,無論學什麽,也好過學這什麽老子的辟邪劍法。真練了可就連個完整的人都不是了!”齊豫怕林平之經受不住誘惑,勸道。

    這段日子的接觸,齊豫也覺得這少年清澈無邪,隻是遭逢家變,卻帶了幾分陰沉。人在遭逢劇變是總容易走上歪路。齊豫真不想看到這個善良的少年走上不歸路。

    “謝謝楊門主,齊姐姐。隻是袈裟畢竟是祖父留下的,還要父親決定此事。”林平之想了想道。

    楊簌歌點點頭:“也不過是個建議,自然當由你們父子自己決議此事。你暫且將袈裟收好,莫要看裏麵的劍法,以免沉溺其中。你們連日奔波,想必也累了,早些下去休息。”

    “可是,我爹娘——”

    “你爹娘在你外公府上,想來無事。不過餘滄海未必這麽快放棄,先休息兩日,我讓人送你去洛陽與父母團聚。”

    “多謝門主!”林平之激動道。

    到了晚間,林平之卻收到了林震南夫妻請丐幫飛鴿傳書送來的平安信。信上,林震南夫妻告訴兒子,他們已經得救,在王府很是安全。又令林平之暫留長歌門不必前去洛陽相尋,以免讓仇人有機可乘。待他們養好傷,便來江南與兒子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