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銀鉤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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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西北, 入夜很遲, 戌時之後, 天色才會一點一點暗下來。西北之地白日炎熱,夜裏卻有些涼, 日夜溫差很大。

    入夜後, 這個荒涼的西北小鎮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客棧對麵的賭坊卻越發的熱鬧起來。

    賭坊的門口,兩盞燈籠因為風沙的侵蝕已經破敗不堪,卻依舊牢牢的掛在那裏。門上掛著一個發亮的銀鉤,不同於破敗的燈籠,這個銀鉤卻很新,就好像每日都有人擦洗保養, 不許那銀鉤氧化一般。

    月光下, 銀鉤不停的在風中搖晃, 折射出一點點幽光。門框上方銀鉤賭坊四個字仿佛是暗紅色的血書寫一樣。

    門來的氈布時常被人掀起, 有人鑽進去,也有人輸完了錢, 不得已早早從賭坊裏出來。

    “娘親, 好吵!”小琴太挨著母親, 低聲囈語道。

    這客棧住的都是來往商旅,就算上房, 也算不得好。西北缺水, 房間打掃也敷衍的很。屋子裏還有一股子怪味道, 才開著窗戶通風。沒想到這賭坊竟然開在客棧對麵,賭坊裏的吆喝聲都傳到了對麵。

    “快睡吧!”

    楊簌歌輕輕拍打著兒子的背,哄著他入睡。小琴太四歲的時候安史之亂爆發,他們夫妻就去了戰場。戰爭結束後,又有了小琴蘿。

    楊簌歌不禁想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哄著兒子入睡了。小家夥自從當了哥哥,便將自己當做大人一般,並不要父母哄著。不過這幾日,倒是粘人了一些,玉天寶的事情終究是讓善良的小家夥心中有些過不去。

    思及此,楊簌歌俯身親了親兒子嫩生生的小臉蛋,憐惜不已。

    這世上,善良的孩子總是比自私的人更容易受傷。可是就算不想孩子被傷害,為人父母卻還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善良,而不是隻有自私自利。

    西門吹雪就躺在窗下的軟榻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月光透過開著的窗戶灑入室內,平添了幾分柔和。

    楊簌歌聽著兒子趨於平緩的呼吸,也有了幾分睡意。半夢半醒之間,楊簌歌似乎聽到了賭坊中細細的說話聲,甚至是牌九骰子轉動的聲音。

    明明是很噪雜的聲音,卻也慢慢睡著了。

    夜半的風吹進屋子,帶著一股幹冷之意。楊簌歌驀然睜開眼睛,發現月已中天。俯首為喜歡踹被子的壞家夥蓋上小被子,楊簌歌坐起身穿上鞋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捧著水杯,楊簌歌忽然想起了師父,師父李太白最喜歡月色。若是看到這樣的月色,總能高興都多喝兩杯。這種時候,師兄和兄長隻怕又要頭疼了。

    想起自己的親人,總是能讓心情愉悅幾分。楊簌歌情不自禁的走到窗口,望著空中的圓月,眼中染上了幾分笑意。

    隻是,她突然又皺了皺眉,鎮子上似乎安靜的有些詭異。就連客棧對麵的銀鉤賭坊都沒有了嘈雜的吆喝聲。要知道這些賭坊什麽就是通宵達旦也屬於正常。

    這樣的小鎮,並不存在宵禁什麽。

    就在楊簌歌猶豫時,睡在軟榻上的西門吹雪已經睜開了眼睛。

    “可是我吵醒你了?”楊簌歌柔聲問道,一時之間倒是忘了對麵的異常。

    西門吹雪搖了搖頭,看好的劍眉微微一挑。下一瞬,已經套上鞋子,拿起了床邊的佩劍。

    楊簌歌見此,突然臉色一變道:“玉天寶!”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人已經衝了出去,而楊簌歌自然是守在兒子身邊。

    玉天寶就住在他們隔壁的房間,西門吹雪到了門前,剛要敲門,頓了一下,下一瞬卻直接一劍劈開了門。

    玉天寶正坐在床上,一手撐著床板,褻衣淩亂,衣襟已經解開,隻是勉強掛在手臂上,露出了白皙的胸膛,臉上還帶著潮紅。他的胸前貼著一具白花花的肉/體。一個女人正貼在他的身上,抱著他的脖子親吻。

    門被踢開,那女子一個翻身,躲在了玉天寶身後。怯生生地看向西門吹雪,帶著幾分哭音道:“公子,這是什麽人,奴家好怕!”

    玉天寶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西門吹雪,並沒有說話。

    西門吹雪冷哼了一聲,手中的劍就向玉天寶的頸項刺了過去。玉天寶臉上閃過一絲畏懼,卻沒有動。躲在玉天寶身後的女子目光一縮,一手扣住了玉天寶的頸項,另一手數枚毒鏢射向了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仿佛並沒有閃避,那些毒鏢卻隻是擦著他的身體釘在了身後的牆上,而西門吹雪的劍卻從玉天寶的脖子旁刺入了那女子的胸膛。

    西門吹雪的劍太快,快的對方根本來不及用手上的人質做些什麽。雙目圓睜,她就這麽倒了下去。

    西門吹雪拔劍,鮮血立時湧出,噴射了玉天寶滿身。玉天寶卻隻是哀求的看著西門吹雪,動也不動。

    西門吹雪解開他的穴道,玉天寶立即推開貼著自己的女屍,跳下了床。

    “我一醒來,這個女人就在我床上了。”玉天寶解釋道。

    玉天寶說的卻不是真話,事實上,女人上床之前他就醒了。他的武功雖然不高,但或許怕死的緣故,警覺性卻很高。

    玉天寶想或許是來殺他的人,他雖然知道了自己不是玉羅刹的兒子,手上羅刹牌也是假的。可是耐不住現在大家還將他當做玉羅刹的兒子啊。

    沒想到進來的卻是個美貌的姑娘,這個姑娘進來時發現玉天寶竟然醒著,似乎有些驚訝。不過她並沒有任何的慌張,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而不是偷入別的房間。

    女子低低一笑,然後就扭動腰肢,一件一件脫下來身上的衣服。半夜三更,一個美人在你的床前脫衣服,隻怕很多人都會降低警惕心。

    玉天寶也是如此!

    當玉天寶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女人已經趁著他愣神的功夫爬到床上,直接點了他的穴道。不過女人卻並沒有立即殺了他,而是將他的行囊和衣服都摸了一遍。

    玉天寶立時意識到對方是為了羅刹牌而來的。沒有在衣服行囊中找到羅刹牌,那女子不甘心的將玉天寶的床上也找了一遍,然後是玉天寶的身上。

    就在女子騎在玉天寶身上摸索的時,西門吹雪從外麵衝了進來,於是有了西門吹雪看到的一幕。

    西門吹雪並不關心這些,隨手點了桌子上的油燈,西門吹雪用劍撥開那女子脫在地上的衣服,示意玉天寶從腰間的荷包中找到了一塊牌子。

    “白鴿堂主丁香姨,又是黑虎堂的人。”玉天寶有些驚訝,“我們不是殺了伏擊者麽?為什麽他們還是能夠找到這裏?”

    他們在路上殺了設伏的黑虎堂黃犬堂主聶小全。隻是這裏距離聶小全設伏之處並不遠,既然他們停下休息,黑虎堂能夠找到這裏也不算意外。

    “白鴿堂?”西門吹雪突然明白為什麽黑虎堂能夠恰到好處的伏擊他們了。

    想來這個白鴿堂就是黑虎堂中搜集消息和傳遞消息的。他們一路上安排人盯梢,西門吹雪一家三口加上玉天寶特征明顯,並不難被確認。

    如此確定他們的行程,再以飛鴿傳遞消息,所以聶小全可以將伏擊的時間把握的如此之好。

    不過白鴿堂既然是負責傳遞消息的,這個丁香姨又為什麽要親自出手?是黑虎堂飛天玉虎的意思,還是丁香姨有自己的心思?

    另一邊,西門吹雪一離開房間,楊簌歌正要走向床前,突然窗外滿天飛雨般的暗器已經射了進來。

    楊簌歌一個飛起一腳將桌子踢出了窗外擋住暗器。一個飛鳥投林撲到床上,伸手一攬,薄被子裹著兒子已經抱入懷裏

    一輪暗器射完,數名黑衣人衝了進來,手執刀劍圍擊過來。

    楊簌歌一手抱著兒子,仗劍在手,劍花一挽就刺了出去。這些殺手的功夫很不錯,而且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楊簌歌懷裏抱著熟睡的兒子竟然有些束手束腳。

    房內狹窄,楊簌歌一劍刺死了窗邊的殺手,幹脆淩空一躍跳到了街上。隻是沒想到街上卻埋伏著更多的殺手,這些人如今卻是一擁而上。

    月光下,一道光華挾著萬鈞之勢從樓上衝了下來。西門吹雪一聽到打鬥聲,便提著玉天寶一躍而下加入了戰鬥。依著玉天寶的武功,與這些殺手單打獨鬥也不是對手。玉天寶隻能乖乖的守在西門吹雪身後,希望不被那些黑衣人注意到。

    這些黑衣殺手雖然都是悍不畏死的打法,可是當同伴在夫妻二人的劍下一個一個倒下去,還是生出了幾分膽寒之氣。

    攻擊他們的黑衣殺手很快就倒下去了大半。就在此時,銀鉤賭坊裏卻衝出了一個帶著幾分輕浮的年輕男子。這年輕人似乎並不是很清楚眼前的情況,不過略一猶豫他已經出手相助了。餘下的黑衣人立時四散而退。

    “爹爹!”小琴太軟軟糯糯地叫了一聲,讓西門吹雪停住了準備追殺的腳步。

    早在楊簌歌帶著他跳下樓的時候,小琴太已經醒了。不過小家夥很聰明,一醒來並沒有出聲讓楊簌歌分神。

    “爹爹!”小琴太撲到西門吹雪懷裏,將小臉藏在了西門吹雪頸窩中。

    西門吹雪身上的殺氣不由的隨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