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峨眉山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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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峨眉山上傳來一陣陣野獸的嚎叫聲,卻不知是從何處傳來的。
李墨痕的門被人推開了,走進來的是別暮雪。
“別姑娘!”李墨痕一臉訝然。
“傻小子,你在做什麽?”別暮雪倚在門邊,瞪著李墨痕。
李墨痕道:“我在想我師父……當初段允劍那魔頭帶人圍攻了峨眉山,還把我師父打傷了……可是,我回來到現在還看不到我師父……不知道他老人家傷得重不重。”
別暮雪更加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像儒生一般的道士,說道:“你和你師父感情很好嗎?”
李墨痕道:“我自小失去雙親,是師父他把我撫養成人,我視他為親生父親一般。”
“既然他是峨眉派的掌門人,又是你師父,為什麽不教你武功?”
“不是我師父不教我武功,師父他老人家是要傳授我峨眉派武功,隻是我天生就不是習武的料,這不是我師父的錯。”
別暮雪突然喃喃道:“傻小子,沒有武功,你怎麽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李墨痕道:“王者得度,霸者知計。何況這天底下的事情,並不都需要武力解決。隻要你不欺人,人不欺你,上天自有公道。”
別暮雪白了他一眼,歎道:“我隻聽爹爹說,外麵處處都是危機。你倒想得簡單……”
兩人東拉西扯的談著,已到了子時。李墨痕將別暮雪送出去,道:“別姑娘,明日我便送你下山。”
別暮雪怔住了,回首一瞪,道:“你在趕我走嗎?”
李墨痕道:“別姑娘,你別誤會……隻是……我峨眉派危機已除,別姑娘你一個女孩子在這裏待著終究不方便……何況,如果你不回家,恐怕令尊定會十分擔心。”
別暮雪故作一副得意的表情,說道:“別忘了,你已答應做我的奴才!你沒權力命令我,我卻有權力命令你!”說罷,她一仰頭,信手走向自己的房間。
別暮雪走著,突然發現屋頂上有一個人影,便停下來。
那人影在黑夜中看得不甚清楚,借著月光,卻顯得深邃之極。
“沐容,你在上麵做什麽?”別暮雪道。
段允劍低下頭看了她一眼,道:“我在等人。”
“等人?這裏還有你的朋友?”別暮雪聲音如鈴。
段允劍回過頭去。突然一條長布從屋頂上襲了下來,迅速將別暮雪的手腕一纏,將她整個身體提了上去。
別暮雪此時也站在了屋頂上。
“喂!姓沐的,你做什麽?”別暮雪站在屋頂上踉蹌了幾步,這才站穩。
“救你。”段允劍道。
“救我?有你這般求救人的嗎?”別暮雪嗔道。
“怎樣救人並不重要。”段允劍示意她坐下去。
別暮雪冷哼一聲,道:“我偏不坐!”
段允劍突喝了一聲:“坐下去!”
別暮雪身體一顫,往屋頂坐下去。坐下去時,她已十分後悔了,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麽順從於段允劍的命令,她活了十幾年,從未有人敢命令她。
“你究竟要做什麽?”別暮雪問。
段允劍道:“等人。”
“等什麽人?”
“想殺我們的人。”
別暮雪柳眉一皺,道:“什麽意思?是誰要殺我們?”
“峨眉派。”段允劍看著遠處,繼續說道:“峨眉派人勢眾多,我們想走下山是不可能的。所以隻有等到深夜。”
“我不明白。為什麽他們要殺我們?李墨痕那傻小子不是峨眉派的人嗎?”
“他們想殺的就是他。”段允劍道。
“喂,你說話能不能說仔細一點?”別暮雪依舊聽不明白段允劍的話,卻被段允劍說得極度緊張起來。
兩人在屋頂坐著,現在不再說話。
夜入三更。峨眉山上的燈火幾乎全都滅了,隻見幾十幢道觀屋宇在黑夜裏顯得冷冷清清。
此時,八個影子正從遠處向這邊移動過來。他們行動迅速,步伐很輕,看來都是武功不簡單的人。
別暮雪瞪大雙眼,正要說話,段允劍便向她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但見這八條人影終於靠近了,借著月光才看清,他們都是峨眉派的弟子,其中有一人正是白天與段允劍比武的遠章。
遠章下了個命令,便見這八人分成三隊,兩人往李墨痕的房間走去,兩人往別暮雪的房間走去,剩下的都往段允劍的房間走去。
“傻小子!”別暮雪想到李墨痕時,已忘記要保持沉默,不由得喊了出來。
“誰?”遠章吃了一驚,額頭冒出冷汗。
段允劍從屋頂上躍下來。
“是你!你鬼鬼祟祟躲在屋頂做什麽!”遠章惡人先告狀。
“賞月。”段允劍道。
“賞月?我看你是對我們峨眉派別有企圖!來人,快把他抓住!”遠章一聲令下,其他七人都衝了過來。
段允劍握緊手裏的劍,劍已纏著布匹,卻依舊發出一聲低吟。
李墨痕從房間內走出來,看到人群,迅速奔跑過來:“怎麽回事?大家都住手!”
遠章看著他,說道:“李墨痕,你帶此人潛入我峨眉派有何居心?”
說話時,四周亮起一片火光,虛真道長帶著一群峨眉派弟子向這裏湧來。
虛真一到,遠章等人便下跪,說道:“師父!弟子帶人巡邏,活捉一個賊人!”
虛真捋了捋胡須,道:“李墨痕!”
李墨痕當即跪在地上,說道:“請師叔明察!此事定有什麽誤會!”
“哼!”虛真並沒有想聽他解釋,正色道:“你身為峨眉派弟子,勾結外人潛入峨眉意圖不軌!今天我就替峨眉派清理門戶!”
“喂”別暮雪站在屋頂吼道:“臭道士!你不分青紅皂白,誣賴別人!明明是你的那八個徒弟想趁別人睡覺的時候偷襲殺人,你卻還說我們意圖不軌?”
眾道士抬頭看屋頂,別暮雪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楚楚動人,不由得個個心生蕩漾。這些道士雖然潛心修煉習武,但他們畢竟大都是男人,俗心未了,怎能心如止水。當下個個瞪大了眼珠子,盯著別暮雪發呆。
“看什麽看!一幫臭道士!”別暮雪吼道。
“師叔!弟子自小在峨眉山長大,這裏就是弟子的家,弟子豈能別有居心?”李墨痕向虛真叩了幾個頭,把頭都叩破了。
“傻小子!你給我起來!他們是要害你的性命!”別暮雪又吼道。
“哼!”虛真抬頭看著別暮雪道:“一派胡言!既然你們不招,便休怪老夫不客氣了!”
李墨痕又道:“師叔!你要責罰便責罰弟子一人!弟子定向掌門人親自請罪……”
虛真冷哼一聲,道:“好你個李墨痕,怎麽,要拿你那沒用的師父來威脅老夫嗎?”
遠章也冷笑一聲,道:“這傻子,連自己師父死了都不知道。”
聽到這話,李墨痕頓時身體一顫,猶如吃了一個晴天霹靂,他猛然抬頭望著虛真道:“師叔……是真的嗎師父他……”
虛真道長麵容毫不改色,道:“既然瞞不住,便說了也無妨。”
李墨痕雙眼滾落淚珠,等著虛真道長說下去。
虛真果然說道:“儀真那沒用的廢物的確死了!現在,老夫就送你們下去陪陪他罷!”話音剛落,他的右臂已徒然伸出,右腳一跨,一掌直逼李墨痕的腦門。這一掌雖然並未使出全力,奪人性命卻是足夠了,尤其對付李墨痕這種武功極差之人。
李墨痕哪裏來得及閃躲,心裏一驚,知道自己難逃這一死,索性閉上眼睛。
虛真的手掌離李墨痕的腦門已不到四五寸,就在此時,段允劍右手也已探出,突然橫在李墨痕的腦門和虛真的手掌中間,虛真的掌竟無法再下移半寸了。
虛真雙眉一皺,心裏想道:“我隻料此人刀法高超,未料到內力竟也如此了得……更奇怪的是,他的內力運法與我所見過的中原武林高手皆是不同,他究竟是何來頭?”當即手上加勁,又使出更大的內力,使勁往下壓去。
段允劍隻覺得手臂一麻,旋即調節內功抵抗。此時,別暮雪已從屋頂跳落下來,拉起了李墨痕。
“傻小子,你沒事吧?”別暮雪抓住他的肩膀,雙目中盡是擔憂和溫柔。看到她這一雙有如秋水一般的眼睛,眾年輕道士心裏又是十分蕩漾,隻恨不得把她抓在自己懷裏。
“我……我沒事……”李墨痕麵如死灰。
“呼呼……”此時,虛真道長和段允劍以拳掌為兵器,已相互拆了十餘招。兩人同時拍出一掌,掌心相對,掌力生風,相互撞擊之後,各自向後退了幾步。
段允劍退了三步。虛真道長退了七步。
虛真心裏已驚得加快了心跳。他雖不是這峨眉派的掌門人,卻和掌門人儀真道長師從一人,所學的內功、外功也基本無異;他雖在峨眉派中潛心修道,卻從未怠慢過提升武功,在江湖中也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他如何也不會料到,眼前這名看來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能在和自己的戰鬥中占得上風。
虛真說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段允劍在看他手裏的劍。他不想用劍,更不想把劍亮出來。但他心裏已有了殺人的念頭。
“沐容。”段允劍道。
虛真道:“哼!你這麽好的功夫,絕不是泛泛之輩。在老夫看來,你根本不叫沐容!”
“唰~”段允劍已閃到虛真道長麵前,就像一陣莫名生起的微風。
虛真道長瞳孔猛然放大,隻覺得自己的麵門前一陣漆黑,好似自己的靈魂都已掉入深淵之下。情急之下,他身體向後退去,雙臂向前猛拍,頓時仿佛空氣中也升起一陣駭浪。虛真這一招所用的,並無任何名稱,僅僅是出於防禦的本能,出於多年闖蕩江湖的經驗。
段允劍在空中踏了幾步,在空中微一轉折,頭下腳上,刷地一掌,向著虛真道長腦門打來。虛真身體一蹲,以一臂還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