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5,夢是真,真是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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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

    且慢。”

    嗯?”

    樓主要的,隻是他的手臂。”

    就在寸虛子接過那些銀票的時候,段允劍和那個左手提刀的漢子一直都藏身在別孤群的身後。

    沒有人知道,看似平淡無奇的廳堂內,究竟在牆壁後麵藏了多少人。他們隻不過是其中的兩人而已。

    當寸虛子用內勁化作一聲巨吼然後躍出去的時候,段允劍就已從後麵掠出。

    當寸虛子還暗暗竊喜,以為即將逃出別月樓的時候,段允劍手裏的刀就已砍出來了。

    這是一把名刀,並不是所有名刀都是好刀,但這的確是一把好刀。

    此刀長三尺九寸,刀柄之下為一大環,纏龍鳥首,刀身寬闊,刃如火煉,名作“大夏龍雀刀”。傳說此刀為十六國時夏國國王赫連勃勃所鑄,因赫連勃勃殘暴嗜殺,此刀也嗜血無數,以致江湖中人都視其為一大邪物。

    但是,一個人若親眼看過這樣的刀,一定會為它著迷,就像男人為美人著迷,酒鬼為好酒著迷。

    刀又起。

    刀又落。

    連別孤群也尚未想到,此時,段允劍已一刀將寸虛子頭顱砍落。

    頭顱滾在地上,那雙眼睛沒有驚恐,隻有絕望。

    他是誰?”那道士說道。其他人沒有問,卻和他一樣期待別孤群的答案。

    段允劍的身後,有一壯漢正死死地盯著他。這人走過去,站在段允劍身邊說道:“你忘了我跟你說的?”

    段允劍道:“我隻想證明我會殺人。”說著,他把刀遞給他。

    那壯漢接過刀,握在左手。

    別孤群笑道:“諸位朋友,請入座吧。”

    眾人跟著走進來,一個個肌肉都抽緊了。

    別孤群坐下後,段允劍和那壯漢也走了進來。他便說道:“這兩位,也是我的手臂。”

    邱銓說道:“聽聞別樓主身邊有兩大護法,五大堂主,個個驍勇善戰,無人能敵。不知道這兩位是?”

    別孤群指著那壯漢,說道:“左手刀司空誠。”

    眾人皆是一怔,怯怯地打量了一下司空誠。

    左手刀”這個名號並不驚人,甚至並不響亮,但是,隻有真正知道“左手刀”的人,才會明白這個人有多麽可怕。他的左手拔刀是天下最快的,他的左手刀法是天下最毒辣的,他擁有的刀也是天下最可怕的刀:大夏龍雀刀。

    死在他刀下的人已不計其數,但他不是殺手,他隻是喜歡刀,無比的喜歡刀,喜歡用刀與人交戰。

    八年前,司空誠曾約戰武林中八個劍法或刀法頂尖的高手於泰山之巔,許多人目睹過那場交戰。在司空誠眼裏,所謂比武既分勝負,也決生死,所以,那八個高手都死了。

    在那一戰之後,司空誠卻在江湖中憑空失蹤了。人們以為他被仇人暗殺,或傳言他已覺得天下沒有人的刀法能勝過自已,所以選擇了歸隱江湖。

    隻有到過別月樓的人,才能看到司空誠,才會知道他還活著,他一直沒有離開江湖。

    他當然不會離開江湖,因為他還不甘心,他雖然幾乎挑戰了武林中各大劍術、刀法的佼佼者,卻有一個人他還未打敗:天下第一神劍趙無過。他沒有打敗趙無過,是因為他尋找了十年,依舊沒有找到趙無過在哪裏。

    司空誠向眾人抱手行禮,卻不說話,而是站在別孤群身後。

    別孤群又指著段允劍道:“這位是沐容沐少俠。”

    這一次,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是奇怪的。沒有人聽說過“沐容”這個名字,但是,沒有人敢小瞧他,因為他們都已目睹寸虛子是如何死在他的刀下。

    段允劍也是行了個禮,不說話。

    每個人都在那張白紙上蓋了自已的手印,他們沒得選擇。

    現在,他們要去做什麽事情?他們其實什麽事情也不需要做,他們隻需要等,等待哪一天別月樓需要一場惡戰的時候,他們才有表現的機會。

    讓一個人打架並不難,讓一個人等卻很難。無休止的等,日日夜夜的等,提心吊膽的等,還有比更煎熬的事情嗎?

    昭兒也在等。

    金絲楠木的門窗新穎且華麗。昭兒便倚在那裏,一雙眼睛盯著遠方,等待段允劍回來。

    盯了許久,段允劍終於出現在她的視野。

    她奔過去,躬著身說道:“堂主,您回來了!”

    段允劍走得很快,衝進房間後就把門關上。

    他不斷地嘔吐,腦海裏卻無法驅除寸虛子的樣子。

    那張黑漆的皮膚,那雙絕望的眼睛,那副倒在雨水中的殘軀……

    他如何能忘記得幹幹淨淨?

    堂主……您……您沒事吧?”他甚至不知道昭兒已經走到了他身後。

    段允劍站起來,看著她說道:“有話快說!”

    昭兒搖搖頭,說道:“沒……昭兒隻是擔心堂主……”

    段允劍走到床邊,躺下。

    昭兒一邊收拾房間裏的嘔吐物,一邊偷偷地看著段允劍。

    無論她如何看,她都不可能知道段允劍是一個怎樣的人。這個世上,也許隻有杜寒嫣了解他。

    待她收拾幹淨再回來的時候,他隻聽到段允劍沉睡的聲音。

    她輕輕將門關上了,踱到她的床邊。

    她看著他,說道:“堂主……昭兒知道自己不配,隻想多看你幾眼……”她的聲音很低,低得自己都可能聽不到。

    她將自己左腕上的一條紅色繩子解了下來,又說道:“昭兒什麽都沒有……隻有它從小陪著昭兒……”

    那條紅繩子被輕輕地係在了段允劍的腰間。這是她的誓言,隻屬於她一個人的誓言。

    昭兒正要起身,一隻手抓住了她。

    她惶恐,不安。

    段允劍的力氣卻是她無法掙脫的。隻見他一臉的痛楚,顫抖著雙手將她抓住。

    她又哭了。

    別離開我……”段允劍喃喃道。

    昭兒破涕為笑,說道:“昭兒不會離開。”

    段允劍將這句話重複了十數次,昭兒便在他的這番囈語中哭得不能自已。

    直到她聽到他呼喚著一個人的名字,她才意識到,原來不過是自作多情空歡喜。

    寒嫣……寒嫣……”段允劍呼喚的,永遠隻會是這個名字。

    昭兒低下頭,她不再看他,而是死死盯著地麵,仿佛看到了那個名為“寒嫣”的女人。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斷,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段允劍突然安靜了,手也鬆開。

    昭兒奔出去,扶住門扉,一雙眼睛望著遙遠的天空。

    這真是複雜的天氣,明明不久前還晴朗,現在卻下雨了。

    可是,這複雜的天氣,又豈有女人的心複雜?

    昭兒!昭兒!”

    另一個丫鬟站在遠處招呼她,說道:“快去食房取飯菜吧!”

    昭兒笑道:“我知道了!”

    她隨那丫鬟走出去,直走到後院的廚房。別月樓的廚房,和皇宮的禦膳房一般氣派。

    一個胖子大漢正坐在那裏指揮分配食物,抬頭看見了昭兒,兩隻眼睛瞪得奇大,隻差兩隻眼珠子掉下來。昭兒雖然也是丫鬟打扮,容貌卻十分出眾,在人群中最容易吸引別人的眼光。

    那丫鬟笑著說道:“陳伯,我們來取食物。”

    陳伯盯著昭兒,說道:“這位小姑娘,我怎麽沒有見過?”

    丫鬟道:“昭兒是新來的。”

    陳伯陪笑道:“難怪……難怪我看著麵生。”

    隨即,他吩咐人遞給了那丫鬟一些食物,卻久久沒有理會昭兒。

    丫鬟便道:“陳伯,我先告退了。”

    陳伯會心一笑,說道:“快下去吧。”

    昭兒盯著那丫鬟遠去的背影,正出神間,隻感覺一隻粗胖的手臂已繞過她的蜂腰。她感覺一陣發麻,回頭瞪著他。

    陳伯笑道:“昭兒姑娘,不知道你伺候的主是哪一位?他要是敢欺負你,跟陳伯說一聲,陳伯安排你到這裏來幫忙。”

    昭兒一臉冰冷,說道:“不必了。”

    陳伯又向她湊近了一些,一雙眼睛直盯著她的胸脯,說道:“在別月樓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這裏。不用每天陪著那些殺人不眨眼的主。”瞧昭兒沒有掙紮,他另一隻手已經移動到她的腹部。

    啪~”的一聲,昭兒的巴掌已打在他臉上。這胖子臉上的肥肉雖多,卻也被打得刺痛。

    你!”陳伯憤憤地盯著昭兒,正想動手打她,卻看到前麵有一人緩緩走過來,正是唐彧。

    陳伯迎上去,躬著身道:“見過唐堂主。”

    其他下人也悉數行了禮,隻有昭兒迅速拿了食物,慌慌張張地跑了。

    唐彧回頭看了看昭兒的背影,陳伯說道:“一個新來的丫鬟,不懂規矩,望請堂主見諒。”

    唐彧並不看陳伯,往牆壁上一倚,說道:“給我取兩壇酒出來。”

    陳伯唯唯諾諾地進了廚房深處,很快便捧著兩個大壇子出來,陪笑道:“唐堂主,這是上等的花雕酒!”

    唐彧問道:“這是多少年陣的?”

    陳伯道:“已有四十年陳。”

    唐彧揚起嘴角,接過這兩壇酒便走了出去。有道是“酒要陳的香,人要舊的好”,對於愛酒之人來說,這四十年的老酒,當是舊人一般。

    唐彧把酒捧在兩手中,直尋得一處僻靜的角落,躍上了屋頂,便喝起酒來。

    直喝到金烏西墜,月兔東升時,他已在屋頂睡著了。

    別月樓內,一聲洪亮的巨響將他喚醒。唐彧坐起來,看著別月樓第九十九層高樓處被撞響的大鍾,皺緊了雙眉。

    我才剛回來……這麻煩事就來了?”他喃喃歎著,向主樓奔去。

    聽說今天是情人節,恰逢又是我的生日,看在我在如此重要日子還辛苦碼字的份上,請各位朋友多多支持一下哈……祝有情人終成……一個人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