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讓一切看起來都很鮮豔，平靜空靈的藍天，自由自在的白雲，連綿不絕的群山，蜿蜒如錦的河流，層次分明的田野，古色古香的村莊……

    曆炎駕駛的麵包車，在時而平坦時而坎坷的道路上行進著。

    車上有一直嫌車速太慢，但又沒膽子提意見的曆燚。

    有擠得難受，但默默忍耐的阿星、阿卷和小刺。

    有一直在閉目養神的李大牛。

    還有正在望著窗外景物的葉灼。

    葉灼的神情很嚴肅，坐在車裏看窗外的情境，刺激到了他的記憶，又有畫麵在葉灼的腦海裏閃現了。

    畫麵還是很模糊，隻能確定是坐在車裏。車窗外的景物以綠色為主，顯然是在郊外，肯定不是在城裏。車身一直在顛簸，說明道路很不平坦。

    葉灼仔細判斷畫麵的整體感覺，認為畫麵中的車應該屬於小轎車的車型，自己應該是坐在後排。引起葉灼重視的，是坐在前排駕駛席和副座上的兩個人。他們都穿著藍色的衣服，看起來像是警察的製服。

    那到底是不是警察的製服，難以判斷，因為畫麵實在是太模糊了。不論葉灼怎麽努力的回想，畫麵就是清晰不起來。

    葉灼在心裏思考：假設這兩個人是警察，那麽畫麵裏車就是警車了，我怎麽會坐在警車裏呢？警察到底在往哪兒開？難道是要去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嗎？

    葉灼重複的回放那些畫麵，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細節。

    這是葉灼自己的記憶，所以是第一人稱的視角，葉灼注意到了畫麵的視線高度比較低。

    就拿現在的情形來做對比吧，葉灼坐在右側的座位，可以看到曆炎的側臉。如果平視的話，曆炎的側臉正好在葉灼視野的中心區域。

    但記憶裏的畫麵，葉灼是仰視著，才能讓司機的側臉處於視野的中心區域。

    也就是說，記憶畫麵中的葉灼，比現在要矮很多。據此，葉灼得出了結論：我想起來的，應該是小時候看到的畫麵！

    兩個警察開著警車，載著一個小朋友，走在顛簸的山路上……這會是什麽情況呢？會不會是我小時候迷路了，警察在送我回家？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的家應該是住在偏僻的山村裏吧。

    山村，山村，偏僻的山村，我要想起關於山村裏的事情……

    葉灼努力的回想著，腦子裏又浮現了那個畫麵——朦朦朧朧中，一個婦女拿著細木條追著年幼的葉灼，她幾次舉起木條都沒舍得打下來，帶著哭腔反複質問：

    “你為什麽要逃學？讓你上學有多難你知道嗎？你為什麽要逃學……”

    葉灼忽然感到莫名的心涼，他相信：那個婦女一定是我的母親，唉，我小時候一定沒少讓她煩心吧。

    麵包車繼續行進著，顛簸越來越少，路況越來越好。

    小刺忍不住問道：“曆老師，差不多到了吧？”

    曆炎回道：“快了，大概十分鍾左右就要進城了。”

    青山鎮的麵積比丘山鎮的要小一圈，整體經濟的發達程度落後一些，這從街道的情況就能對比出來。

    青山鎮的街道比較窄，整體綠化不如丘山鎮好，行人和車流的密集度都比丘山鎮要小一些。

    麵包車在城區裏行駛了一陣，就來到了青山高中。曆炎跟門衛交流了一下，才得以將麵包車開進了校園內。

    在門衛指定的地方把車停穩了，曆炎才告訴大家：“可以下車了。”

    青山高中的跟丘山高中的布局差不多，繞過教學樓，就是操場了。操場上有很多同學在做體育活動，大部分是在上體育課，小部分是正在接受訓練的體育特長生。

    可以觀察得出，其中一個籃球場被故意空了出來，記分牌已經擺在場邊了。其中一個半場上有一眾穿著同款籃球服的學生，球服是青色的，都印有“青山高中校隊”的字樣。此時，他們正簇在一起，聽他們的帶隊老師講話。應該是在談論戰術方麵的安排，球員們都聽得很認真。

    曆炎帶領丘山高中校隊走了過去，兩位帶隊老師互相打了招呼，友好的握了手。

    簡單交流後，曆炎帶著自己的隊伍走到了對麵半場的籃下。

    曆炎告訴自己的球員們：“比賽在半小時後開始，你們利用這半小時好好熱身，需要解手的就趕緊去。我再強調一下你們各自要注意的問題，首先是阿卷，你的狀態還是來得太慢了，所以從熱身開始，你就要很有意識的讓自己進入比賽狀態。

    “阿星一定要放鬆下來，你的‘三眨眼’已經克服得很好了，隻要不緊張，就不會犯這個毛病。所以你要做的，是盡量放鬆心情，相信隊友們會給你製造遠投的機會。隻要有機會，你就毫不猶豫的投籃拿分。

    “小刺要注意保持冷靜的判斷，你的優勢是帶球、傳球和斷球，拿分搶籃板這些事情放心的交給隊友們就好了。你能把球控製住，就是對團隊最大的貢獻。

    “曆燚和李大牛要注意分配好體力，一場球賽是有過程的，切忌在上半場就把體力拚光了。在中場休息之前，隻要比分不是太落後就不必著急，關鍵是在下半場能不能反超或者保持住優勢，最關鍵的，還是最後那幾分鍾的全力對抗。

    “我們隻有六個人，候補隻有一個葉灼，而對方的候補有三個。我們的體力總量是比不過對方的，所以一定要分配好體力，關鍵時刻不能腿軟。都明白了嗎？”

    球員們齊聲回道：“明白了！”

    三十分鍾的熱身很快就過去了，場邊已經聚集了不少觀眾，都是青山高中的學生，所以他們的口號自然是“青山隊加油！”之類的。

    相比之下，丘山隊毫無聲援，氣勢上弱了很多。似乎這場比賽的對手，不隻有賽場上的青山隊球員，還有圍住賽場的觀眾。客場應戰的壓力，確實很大。

    雙方的首發球員都已經站到了賽場上，觀眾們忽然自發的來了一波整齊的加油。其中一個聲音洪亮的男生帶頭喊道：“青山隊！”然後很多人就呼應著一起喊：“加油！”

    那男生一共喊了三次“青山隊！”，觀眾們就呼應了三次“加油！”。第一次“加油！”隻有那男身附近的觀眾回應了，第二次的時候差不多一半的觀眾回應了，第三次的時候所有的觀眾都回應了。

    對於丘山隊的球員來說，每一聲加油都是一股壓力，三股壓力層疊的壓下來，振得他們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小刺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瞎喊個什麽勁兒，嚇得住我們嗎？”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不一樣的呐喊：“丘山隊——！加油——！”

    不用回頭看，場上的丘山隊球員們都聽得出這是葉灼的聲音。他們感覺葉灼這一吼，比全場的觀眾的聲音還要洪亮，頓時氣勢大增！

    曆燚很有信心的告訴隊友們：“咱們的候補一個頂五個呢！沒啥好緊張的，就是幹~”

    阿卷也覺得：“就是，好好發揮就行了，沒啥好緊張的。”

    阿星來了一句：“我要用，三分球，砸暈他們！”

    李大牛沒有說話，他已經完全進入了比賽狀態，眼神裏充滿求勝的火光。

    裁判拿著籃球走到中場，示意雙方球員聚集過來。

    正規比賽是從跳球開始的，雙方球員都聚集到中場的圓圈位置，各派出一名球員進入中場圓圈內，其他球員全部站在圓圈外。裁判在球場的中心位置把球垂直拋高，讓兩名圈內的球員跳起來，爭先把球拍給隊友。

    當球被成功拍落的時候，比賽就正式開始了。

    雙方都派出了隊長進行跳球，裁判觀察兩位隊長都準備好了，就把球拋了起來。

    兩位隊長同時抬臂起跳，在空中碰撞了一下。李大牛的體格略占優勢，把對手碰退了，搶先拍到了球。

    “啪”的一聲響，球被拍到了曆燚的手上，曆燚即刻帶球快攻。對手的反映慢了半拍，沒來得及跟上曆燚，曆燚毫不客氣的上籃得分，打出了開門紅！

    負責翻分的是個青山高中的學生，雖然有些不情願，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把丘山隊的分數從00分翻成了02分。

    根據球賽規則，失分方從底線發球繼續比賽。現在青山隊失分了，就由他們發球，繼續比賽。

    青山隊的球員帶球前進，遇上了小刺的攔截。也許是覺得小刺個子小，應該很好對付，他選擇了很明顯的過人方式，以為可以輕鬆的通過小刺這一關。結果，過人的動作剛做到一半，手上的籃球就神秘消失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刺已經把球擲向衝過中場線的李大牛！

    李大牛勢不可擋，接住傳球後野蠻挺進，彪悍的碾開層層防守，霸氣上籃，拿下兩分！

    進球後，李大牛馬上盯住記分牌，好像在監督一樣。

    負責翻分的同學再不情願，也得老老實實的把丘山隊的分數，從02分翻成04分。

    比賽不能光看開頭，不到最後，結果都很難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