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聽聞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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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老前輩方才說,青山武林大會上,許多青年才俊對梅花前輩傾心,請問老前輩,其中是否有梅花前輩心儀的男子?”
“這個……這個老夫確實不得而知……”
祝典點點頭,又問道:“青山武林大會上可有其他異常之事,引起陰老前輩注意?”
“現在驀然一想,是想不出什麽。老夫當時一心求勝,即使真有這樣的事,恐怕也沒多留心。”
“嗯,那也是自然。”
“那梅花之女……”
陳洪亮還未等陰連山問完,便又叫嚷了起來。
對啊對啊,少樓主,和弟兄們說說那姑娘是怎麽回事啊!”
陳洪亮老老實實待了半天,一聽少樓主失蹤一個多月,居然還遇到個姑娘家,又是療傷又是教武功,他便忍不住了。這孤男寡女的,他家少樓主又是英俊瀟灑,能沒個故事麽?
祝典白了他一眼,不欲理會他。
可展卓俊也是個愛湊熱鬧的主兒,緊接著陳洪亮的話說道:“你個陳老粗,少樓主當然是金屋藏嬌了,偏不讓你知道,怕花姑娘被你嚇到!”
“你……我不知道,你便知道了?”陳洪亮嘴笨,論武功是一等一的,論鬥嘴可不是展卓俊的對手。
“那是自然!”展卓俊故意擺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氣他。
陳洪亮這時顧不上和展卓俊置氣,他對他們少樓主的這個“花姑娘”更感興趣。
“怎麽樣?見到了?漂亮不?”陳洪亮擠眉弄眼,問得興味盎然。
祝典對這二人一唱一和甚是無奈,隻好衝他們喝一聲,“胡鬧!”
二人果然乖乖的噤了聲,可卻還不老實,展卓俊用手擋著半邊嘴,偷偷向陳洪亮做著口型,“漂亮……當然漂亮……”
陳洪亮看懂了展卓俊的口型,嗬嗬傻樂起來。
就在這時,守在門外的分舵兄弟來報。
“少樓主,北地郡來信兒,讓您回去一趟……說是……說是……花姑娘……花姑娘出事了……”
展卓俊擋住嘴巴的手還沒有放下,陳洪亮傻樂著的嘴還沒有合上,沒有人來得及反應……
來報之人見大家都愣在那裏,少樓主直直的看著他沒做表示,他還自忖道,是自己說話快了,或者是聲音小了?有人出事了這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他也不願意再重複一遍,可是眼下也沒有其他法子。
“少樓主,北地郡來信兒,讓您回去一趟……說是花姑娘出事了……”來報之人硬著頭皮又說了一遍。
陳洪亮生硬的收回笑容,偷偷往座上瞄了一眼,還沒看清祝典的神情動作就趕緊不自然的收回目光,轉而求助一般的看向展卓俊。
可卻見展卓俊也是一副目瞪神呆的模樣,反應比他還要慢上半拍……
陳洪亮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隻覺得這樣的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來。
“公子……公子?”
陳洪亮聽見陰連山喚他家少樓主的聲音,這才重又轉頭看向座上。
“晚輩有事先行告辭。”
隻見祝典連行禮都忘記了,機械的走下堂來,不再是平日裏的氣定神穩,腳上好像全無力氣,步伐也淺浮不實。
“老夫陪公子走一遭吧。”陰連山看祝典模樣,實在難以放心,於是跟了上來。
展卓俊是祝典的護衛,祝典一起步,他條件反射般的跟著走了出去。
陳洪亮按說他未得少樓主指令,不該擅自做主跟著去,可是……可是眼看著少樓主心上人都出事了,還哪能管那麽多。再看展卓俊和陰連山都跟著少樓主去了,他一狠心一跺腳,也追了出去。
祝典沒有吩咐準備馬匹,出門便施展輕功,一路狂奔,其他三人也跟著他一路輕功來到北地郡。
到了別院門口,祝典驟然止步。大門的門檻上,那就是朵兒經常坐著等他回來的地方……朵兒……朵兒……朵兒……
別院守門的小廝看到祝典回來,趕緊跪拜行禮,結結巴巴的說道:“主子……主子爺回來了……客廳有人……有人恭候……”
花骨朵兒被大水衝走的消息,雖然祝典還沒親耳聽到,但別院的人都知道了。前日這位花姑娘失蹤一時片刻已是鬧得雞飛狗跳,處死了個惡棍,流放了個太守,聽說榮管家都領了罰。如今可不僅僅是失蹤一時片刻,被那涼州河大水衝走還能有活路麽,人死了就永遠找不回來了,這下不知得要多少人給陪葬。
祝典足下千鈞,遲遲不能邁開一步。往日,別院門檻是俗世和快活的分界線,門內是他和朵兒的樂土,而今,門檻依舊,卻仿似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跨過去,等待他的再不是如花笑顏,而是萬丈深淵……
祝典不進門,堂內之人卻出來了。
榮錦雲見到祝典,眼淚便再止不住,“主子爺……”
想要告訴小主子花姑娘的死訊,她卻開不了口……
原來,小男孩兒的父親聽見門口有異響,想是府上主人回來了,人命關天,他心裏有愧,急於向救命恩人的家人謝恩請罪。
小男孩兒的父親一見到祝典便“撲通”一聲重重跪了下去。
“朵兒怎麽了?”
榮錦雲聽祝典聲調緩慢低沉,和往日似乎沒有大不同,但往往越是這樣,越是叫人擔心害怕,越是這樣,越讓人不敢回答。
“府上的這位姑娘,為救我兒,被大水衝走了……”
“被大水衝走了……”祝典輕聲重複著。
“小兒貪玩,不幸落入涼州河中,多虧姑娘跳水相救,才撿回一條性命……”
“她救你兒性命,卻沒人救她一命……”
此刻若光聽祝典說話,還是平常語氣,甚至分辨不出他是責怪還是自言自語,但若是看他臉色,目光空洞,不視一物,神色甚是駭人。
“都是小人的錯……都是小人的錯……是小人見兒子落水,亂了方寸,救助不及時,才會……”
祝典抬眼,目光緩緩從跟來的眾人臉上掃過,那些在涼州河畔圍觀的群眾直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有膽小的已經哆哆嗦嗦的跪下,其他人見狀,也一個一個紛紛跟著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