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飛來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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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柳瑩看著陳洪亮的背影,直到這個粗獷的大漢消失在山路的拐彎處。
正當鷹柳瑩拿著花骨朵兒的畫像準備去往馬王山深處尋人之時,遠處突然傳來打鬥之聲,鷹柳瑩心下奇怪,幫眾已被她遣散,周小飛之死不過昨日之事,這時誰人來山上滋事?
循聲過去,打鬥聲戛然而止,卻驟然聽到一男子的慘叫,辨聞這聲音,不是陳洪亮又是誰……鷹柳瑩心頭一顫,趕緊施展輕功,一路飛奔而去。
可是,當鷹柳瑩趕到之時,陳洪亮已經倒地不起,匆匆環顧四周,已無他人半分蹤跡。
救人要緊,鷹柳瑩顧不得追趕凶手,立即上前攙扶倒在地上的陳洪亮。見陳洪亮身子周圍並沒有血跡,鷹柳瑩鬆了口氣,可是再一細查,卻讓鷹柳瑩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陳洪亮此時神誌清醒,但全身卻絲毫動彈不得,豆大的汗珠順著髯須從他蒼白的臉上滑落下來,陳洪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眼睛卻還死死盯著下山的方向……
轉眼間十餘日過去了,涼州城涼王府中,下人們還在有條不紊的打掃伺候,看不出任何異常。小昌子從前堂穿過庭院,眼看著要往後院去,卻在正修剪草木的小廝旁邊停了下來。
“哎……”
“我說小昌子,你這些天是怎麽了?動不動就唉聲歎氣的……”修剪草木的小廝手下的動作沒停,歪過頭來問道。
“還不是那個公孫姑娘……”
“怎麽,她又來了?嘖嘖……”修剪草木的小廝做了個誇張的表情。
“可不是嘛……這公孫姑娘也不知怎地,鐵了心要見咱們王爺,這些天雷打不動日日來,可苦了我這當差報信的……”
“嗨呦,奇了怪了,我聽說啊,那青樓裏的姑娘都跟成了精似得,個個精得不得了,你說這個姑娘怎麽這麽死心眼呢,咱們王爺是什麽樣的人物,豈是她說見就見得的……忒也不知自己斤兩……”
“誰說不是……王爺發了話,她來一概不見,不用通報。可是不通報那公孫姑娘又不依,軟求硬磨,急了還說不通報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理她作甚,她鬧得凶了,大不了找範先生調停,反正王爺發了話,誰敢不從。再說,小昌子,你發現沒,王爺最近老陰著臉,你還敢跑去觸黴頭?”修剪草木的小廝說道。
“我可是萬萬不敢的,我這就是到後院躲躲,耳根子清淨會兒……”
兩個人正說著,突然展卓俊一陣風一般穿過中庭,直奔後院而去。
“咦,這不是展大俠麽,怎的今兒個這般慌張……”
待小昌子等人緩過神來,展卓俊已經出現在祝典的書房前。
展卓俊急收住腳,敲門的手仍止不住的顫抖,展卓俊顧不了那麽多,邊敲門邊稟報道:“少樓主,陳老三……陳老三他……”
必應樓涼州分舵,樓中的兄弟裏三層外三層的把守著。
陳洪亮不知何時昏睡了過去,醒來時發現祝典已經坐在自己床邊。陳洪亮掙紮著欲要起身向祝典行禮,可是全身卻絲毫動彈不得,陳洪亮有些急,祝典卻略抬手,示意他不要亂動。
這時,鷹柳瑩走了過來,端起水碗,給陳洪亮洇了洇嘴唇。
祝典一欠身,“感謝鷹姑娘救命之恩。”
見祝典行禮,鷹柳瑩趕緊側身避讓,“必應公子哪裏話,隻是陳英雄的傷……”鷹柳瑩說著一臉憂色的看向陳洪亮。
祝典沒有馬上言語,而是再次以手搭上陳洪亮的經脈。
“脊骨盡碎,怕是要在床上歇養些時日。且耐下心來,定有法子還你周全。”過了半晌,祝典方才緩緩說道。
陳洪亮瞪大了眼睛看向祝典,急得雙眼充血,顯然有話要說卻奈何發不出一絲聲響。
祝典搖搖頭,“你這急性子,少不了要吃苦頭……”
說罷站起身來,負手站在陳洪亮床頭,讓出一方,方便鷹柳瑩照顧。
鷹柳瑩心下感慨祝典風度,前次馬王山一會,祝典帶著麵具,尚覺得此人舉手投足無不從容雅達,今日得知陳洪亮重傷,匆匆趕來,以真麵目示人,更覺氣度非凡,天下無其二者。
“少樓主,能把陳老三傷成這樣,放眼武林,沒有幾人,究竟是誰下此毒手?”展卓俊見同伴傷勢如此之重,早已按捺不住,恨不得立馬將凶手碎屍萬段。
祝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想必是衝著必應樓來的……”
“何以見得?是誰幹的?少樓主可有眉目?”展卓俊追問道。
“此人出手狠辣,下手極重,卻不取洪亮性命……”祝典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陳洪亮,繼續說道:“陳老三,當日情形鷹姑娘並未得見,你可還記得?若是,眨眼即可,不是,你便不動。”
陳洪亮聽聞祝典此言,用力的眨眨眼。
“當日對你下毒手的可是一人?”
陳洪亮眨眼。
“可是男子?”
陳洪亮眨眼。
“此人可是頭戴青銅麵具?”
陳洪亮眼睛一亮,急切的眨了眨眼。
“和白龍幫一事有所牽連?”
陳洪亮情緒更加激動,奈何無法行動,隻能不住眨眼。
眼看祝典和陳洪亮打啞謎一樣,展卓俊心急似火,“少樓主,可有頭緒?到底是何人下此毒手?請準卓俊前去,給陳老三討個公道回來!”
陳洪亮一聽展卓俊的話,欲掙紮起身而不得,眼神劇烈晃動著,雙目血色更重。
祝典開口:“陳老三,你少要操心,我自不會讓卓俊莽撞行事。”說罷,目有慍色掃了展卓俊一眼,“此人武功高強,有重傷洪亮的本事,你也奈何他不得。”展卓俊心知祝典此言非虛,縱有千言萬語,眼下也隻好退到一邊。
“陳老三,傷你的武功恐怕不是來自中土,此事我會徹查,這個公道我也必要替你討還,你且安心養傷。”
“鷹姑娘,今後可有打算?”祝典又向鷹柳瑩問道。
“我……”鷹柳瑩坐在陳洪亮床邊,捏了捏衣角。
祝典何等通透之人,其實早已心下了然,隻是要說與陳洪亮聽,讓他安心罷了。
“如若鷹姑娘不棄,盡可留在必應樓,洪亮傷重,我必應樓涼州分舵又沒有女子,若是姑娘能留下來照應,我等感激不盡。”
鷹柳瑩想說又不好開口的話被祝典說了出來,鷹柳瑩哪有不應允的道理,“多謝必應公子收留,陳英雄對我有恩,我自當盡心照顧。隻是……”鷹柳瑩好像又想起了什麽,“隻是,那位花姑娘……我受陳英雄之托,本欲在馬王山上尋她蹤跡,這樣一來……”
一提起花骨朵兒,展卓俊心裏“咯噔”一下,拿眼角悄悄瞄著祝典的臉色,卻見祝典臉色並無異樣,隻是回鷹柳瑩道:“多謝姑娘一番好意。”隻此一句,便轉身出門,不再多言。
展卓俊本想詢問祝典重傷陳洪亮的凶手,但見祝典一路蹙眉,饒是展卓俊不開竅,也知他心中牽掛,因此忍住沒有開口,一路無話,回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