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紫鵑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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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王爺!細想想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公孫影憐見祝典要走,趕緊又說道。

    “那茶葉,叫什麽來著……味道可還合王爺心意?”公孫影憐邊說邊輕扭腰肢,生怕祝典注意不到她傲人的身段。

    “紫娟茶涼州一帶少有人飲用,公孫姑娘何以得之?”

    “王爺要是喜歡,影憐再讓人給王爺采些!”

    “不必,隻消告訴我姓名府邸。”祝典冷冷的說。

    祝典越是對她冷漠,公孫影憐越是恨起花骨朵兒來,憑什麽她苦心經營幾年得不到王爺一絲眷顧,那醜八怪的一包小小茶葉竟能驚動王爺親自到訪怡紅院……

    “奴家依稀記得,好像是哪個老爺家新納的家妓,善采此茶,那家老爺嫌她粗鄙,卻道這茶好,殷殷來獻予我……”

    “哪家?”祝典的聲音越發冰冷,讓公孫影憐聞之膽寒。

    “這……奴家須得好好想想……”公孫影憐一心想留住祝典,想方設法故意拖延時間,“王爺到了奴家屋子,水還沒有喝上一口,傳出去奴家一定要被大家笑話,王爺先坐嘛,讓奴家給王爺奉茶。”公孫影憐說著,含嬌帶笑,風情萬種的要給祝典沏茶。也不知怎的,款款走了幾步間,公孫影憐領口的扣子就鬆了兩個,這一沏茶,一俯身,胸前春光呼之欲出,肆無忌憚又恰到好處的呈現在祝典麵前。

    “哼!”

    隨著稀裏嘩啦一陣破碎之聲,茶幾被掀翻在地,茶壺茶杯碎了一地……她心心念念的王爺,沒有多看她一眼,無論她如何努力賣弄風姿,王爺還是要棄她而去……

    “王爺……”公孫影憐再一次陷入絕望……

    “王爺可還想知道那送茶之人?”祝典已經走到門口,卻聽公孫影憐突然問道。

    祝典回過頭,入眼的卻是公孫影憐不著寸縷的身體。

    “王爺要想知道送茶之人,今晚就要了奴家……給奴家一個機會,讓奴家好生侍候王爺!”饒是公孫影憐在青樓多年,如此將自己徹底的展現在一個男人麵前,覥顏求歡,她也不是沒有感到屈辱,隻是念祝典心切,公孫影憐寧可放下自尊也要孤注一擲。

    “本王再問你一次,送茶之人,究竟是誰?”祝典看著公孫影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公孫影憐的希望連同自尊,最後一次被擊的粉碎……

    淚水湧了出來,公孫影憐啜泣著看向祝典,在祝典麵前,她太渺小,太卑微,這樣的對峙既無力又可悲,她不會把那醜八怪送茶的事告訴王爺,死也不會,永遠不會!他對她冷漠,她就要對他殘忍。從此以後,她再不是涼王專寵公孫影憐,她,就是涼州名妓——公孫影憐。

    祝典沒有猶豫的轉過身,走出了房門。

    王媽媽早已守候在門口,王爺來了,本就要小心伺候,偏偏剛才屋裏還傳出不尋常的聲音,更是驚動了王媽媽。

    “老奴拜見王爺……”見祝典繃著臉出來,王媽媽小心上前行禮,“是不是影憐那丫頭招呼不周,唐突了王爺?老奴管教無方,請王爺恕罪……”

    “王老板,有沒有見過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頭?很是伶俐,稱自己叫‘花骨朵兒’,或者‘朱小草兒’?”

    王媽媽一聽,頓時覺得五雷轟頂,“小草兒……小草兒也一直念叨著要找她‘朱大哥’,老奴萬萬也沒有想到,她口中的‘朱大哥’,竟真的是王爺您啊……”

    “她現在人在哪裏?可在院子裏?快帶我去找她!”任憑祝典平時是怎樣處變不驚、從容沉靜之人,一聽王媽媽的話,額頭已有細汗滲了出來。

    “現在這個時辰,她該是在河邊,給窮苦人家瞧病呢,這幾日回來的晚些,王爺不要著急,要不在此小坐一會兒,老奴差人喚她回來?”

    “不必,她在哪裏?帶我一道過去。”

    祝典得知花骨朵兒的消息,一沒詢問她為何身在這燈紅酒綠的怡紅院,二沒詢問她在此地做了什麽,而是直奔涼州河畔——花骨朵兒所在的地方。

    日落時分,涼州河畔車馬漸少,人聲漸稀疏,花骨朵兒的醫幌子前站著幾個人,看完了這幾個病人,她就要去必應樓涼州分舵給陳洪亮治傷了。

    終於收了攤,花骨朵兒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裏有些事揮之不去,昨天去王府送茶,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是到底哪裏不對呢?

    花骨朵兒邊走邊想,邊想邊走,一會兒功夫就走到了必應樓涼州分舵。

    陳洪亮傷勢日漸好轉,經過這幾日的調理,已經可以下地活動。見花骨朵兒又來給自己治病,陳洪亮心裏感激,可感激的話鷹柳瑩已經替他說了不少,陳洪亮又不是喜歡繁文縟節之人,於是就起身下地,走到花骨朵兒跟前,粗獷的拍了拍花骨朵兒的肩膀,“小神醫又來啦?看,怎麽樣?我陳老三恢複的不錯吧?”

    “那是鷹姑娘照顧得妥帖……比親媳婦兒還周到。”花骨朵兒被陳洪亮拍得肩膀生疼,雖然打心眼裏裏替他高興,但是嘴上還是和他逗趣道。

    “那是那是……”陳洪亮有些害臊,鷹柳瑩在一邊更是羞紅了臉。

    就在這時,陳洪亮和鷹柳瑩好像同時注意到門口處有什麽異常,相繼往門口望去,花骨朵兒也順著他們的目光看了過去,可隻見房門打開,門口卻空無一人。

    “咦,門怎麽開了?”花骨朵兒問道,也沒有在意。

    “風……一定是風吹的……嘿嘿……”陳洪亮摸著後腦勺,憨厚的一笑。

    脈也診了,藥也換了,花骨朵兒囑咐幾句即便告辭,離開必應樓,一個人走在寬闊的大街上。

    走著走著,肚子餓了,花骨朵兒拿診金隨手買了幾個包子,自己留兩個,其他的放到街角處,她知道,餓肚子的乞丐見了包子自會來取食。花骨朵兒心裏有事,人竟也不知不覺的往王府方向走去……

    正邊走邊吃著包子,花骨朵兒突然想起了什麽,王府……王府應門的小哥……來別院給她傳話的小昌子,對,沒錯!王府應門的小哥正是小昌子沒錯!

    一時間,花骨朵兒心亂如麻,“小昌子”……“王府應門的小哥”……“朱大哥”……“朱典”……“祝典”……

    花骨朵兒想不透徹,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去找那小昌子問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