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隻管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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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文儒見狀,問道,“三皇子,何事甚奇?泛舟公又是誰?”
“哦,這泛舟公也是父皇麵前的紅人,此人精通男女之道,禦女之術,父皇經常讓其在後宮調教宮人,深得父皇喜愛。還有,秋麗姬的病也是他治好的……”三皇子提起秋麗姬還有隱隱作痛之感,頓了頓才又說道:“前幾日父皇在宮中設宴,錢國師又進讒言,要對涼王爺不利,這泛舟公還真問了句,他問錢國師是不是某年某月,某日某地,和涼王爺交過手。”
“是這樣問的麽?”
見祝典峰眉微蹙,似乎若有所思,三皇子不敢怠慢,趕緊道,“正是。”
“此人什麽來曆?可有派人查過?”範文儒問道。
“查是查了,可是沒有查出什麽名堂。此人大約一個月前突然出現在皇宮,當時父皇正為秋麗姬的病煩惱,在全國上下廣貼告示,懸賞名醫為秋麗姬治病。這人來到皇宮,毛遂自薦,說他能治好秋麗姬的病。讓人沒想到的是,宮中禦醫和各路名醫都束手無策的病,竟然真的被他醫好了。此人不但治好了秋麗姬的病,而且聽說精通男女之術,父皇樂好此道……因此此人甚合父皇心意。”
“嗬……”
隻聽這位涼王爺蜻蜓點水般的應了一句,三皇子聽了心裏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這神態表情,這語速語調,怎麽……好像竟有些似曾相識……
“此人會不會是錢修天安插在百越國君身邊的人?”範文儒又問道。
“小王也為此事深感困擾,還特意去卅六鴛鴦館找他談過,可是這人奸猾得很,話總是說得似是而非,行事也是顛三倒四,讓人摸不著頭腦,也根本無從得知他的真正意圖,不過小王總覺得此人並不簡單。至於他和國師的關係,明麵上倒是看不出來他們有任何瓜葛。”
“泛舟公……”祝典的眉頭舒展開來。
“哦,泛舟公不過是個稱號,大家都這麽叫慣了。此人喜歡在卅六鴛鴦館臨河自飲,又喜歡在河麵上獨自泛舟,因此大家幹脆叫他‘泛舟公’,至於泛舟公的真實姓名,想必沒有人知道。”
“錢修天有沒有難為他?”
“這個……”三皇子覺得涼王爺的話問得有些奇怪,不過他素來敬仰涼王祝典,因此據實答道:“就小王看來,他和錢修天交往不密,而且這位泛舟公自稱‘不問政事,隻管風流’,因此和錢國師也沒甚麽正麵衝突。國師惱恨任何其他人得父皇寵信,時不時對泛舟公以言語相激,不過泛舟公倒是全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
“不問政事,隻管風流……”
“正是,這是泛舟公親口所說。而且此人確實風流成性,時不時對父皇後宮宮人加以輕薄,父皇偏愛他,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來未加責罰。”
“哼……”
見祝典臉有薄慍之色,三皇子低頭,隻道祝典是嗔他父皇昏庸無度,信人不賢。
這時,範文儒又開口問道,“錢修天一介武夫,出身江湖,究竟是如何得得到百越國君的青睞,還被冊封為國師?”
“實不相瞞,錢國師之所以現在深得父皇信任,就是因為歸元丹。”
“歸元丹?”
“正是。聽說是華佗所傳古方,吃了能夠長生不老,父皇對此深信不疑。”
“既然能夠長生不老,那華佗怎麽也死了……”祝典說道。
三皇子聽了笑了笑,“泛舟公也是這麽說的,可是他後來又說歸元丹也不是子虛烏有,哎,總之不知此人到底是何用意。”
“還有一事……”範文儒看了看祝典的臉色,說道,“聽說百越國君要娶新妃,不知是否確有其事?”
“讓涼王爺和諸位見笑了,父皇最近確實新得一美人,名叫花骨朵兒,此女容貌美麗非常,父皇異常喜愛,不僅要冊封為妃,還要行大禮迎娶,此事鬧得滿城風雨,沒想到消息竟然傳到了涼州……”
“這位姑娘……不知是哪家女兒?”範文儒小心翼翼的問道。
“說來也怪,小王派人去查,竟也一無所獲。我百越國最近真是怪事頻發,能夠在父皇眼中排得上次序的,都是些來曆不明的神秘人物……”
“不知這位花姑娘現在人在哪裏?”範文儒又問道。
“自然是在皇宮之中。”
“哦……那……”範文儒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祝典臉色,如果花骨朵兒人已經住進了宮中,那大婚多半隻是流於形式罷了,恐怕早已……可是範文儒卻發現祝典的神情並沒有什麽太多變化,隻是認真在聽三皇子答話而已。
“那……三皇子,請恕文儒無禮……”
“範先生有話但說無妨。”
“在三皇子看來,這位花姑娘入宮可是出於自願,又或許是……另有隱情?”
“另有隱情?不知範先生所謂何事?雖然不知道此女進宮是否另有所圖,但是看樣子應該是自願進宮,自從她入宮以來,經常能看見她和父皇一起出入宮闈,小王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哦,原來如此……”
看祝典的反應過於平靜,範文儒也不好多問,隻好岔開話題。
“既然那位泛舟公深得百越國君信任,如果此人能夠為三皇子所用,倒可以利用他來對抗錢修天。”
“小王也有此意,可是此人似乎很難說動……”
“此人不可用,另行他法罷。”祝典這時卻突然開口。
“不知涼王爺何出此言?”三皇子對祝典的話感到有些意外。
祝典冷冷的說了句,“三皇子若是沒有把握對付錢修天,本王出手幫你便是。”
“小王惶恐……小王不敢勞煩涼王爺……”
“想辦法讓泛舟公知道,本王已到百越,不要露出馬腳。”
三皇子看了看範文儒,有些為難的道:“涼王爺,眼下錢國師在百越國勢力不容小覷,他又放言要取王爺性命,王爺微服到訪,為免節外生枝,是否還是不要透露行跡為好?畢竟那泛舟公是敵是友,現在還不好判斷……”
“盡管放出話去,就說本王在明元樓下榻。”
祝典的話不容置疑,三皇子也隻好稱是。
翌日正午,卅六鴛鴦館門前迎來送往,小館生意一日好過一日,金主泛舟公也懶洋洋的出現,坐在了給他預留的臨河雅座。
可是泛舟公的小酒還沒喝上幾口,不速之客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