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姑娘，你等等我……”

    話說陳洪亮隨鷹柳瑩一路來到郊外的一座山頭，鷹柳瑩這才停了下來。

    你跟著我做什麽？”

    我不放心你……”

    有什麽不放心的，我還能怎樣？難道還會再遇到一回周小飛那樣的惡人？”

    你看你說的……”

    如果不是因為那次……”鷹柳瑩說著說著突然哭了起來。

    陳洪亮可以刀光劍影，可以出生入死，但是對於女人的眼淚……陳洪亮真是一籌莫展……鷹柳瑩一掉眼淚，陳洪亮立馬亂了陣腳……

    你別哭嘛，你看你哭什麽……那個惡人不是已經死了……”陳洪亮笨拙的安慰著，卻不敢上前。

    他死了有什麽用，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已經被他糟蹋了，稀裏糊塗的白過了這麽多年，還助紂為虐，做了那麽多有違良心的事……”

    鷹姑娘，你那是境遇不濟，遭奸人所騙。你也不要過於自責，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隻要以後咱們做好事，行正路，將功補過，那也不枉此生。”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是一個蠢女人，壞女人，以前孤苦伶仃，以後也不會被人所愛……我到底還活在世上做什麽？我還不如死了……”鷹柳瑩說著又一口氣衝上山崖。

    不要！”陳洪亮大喊一聲，一把抱住鷹柳瑩，一如昔日在馬王山上。

    隻是這次，陳洪亮很快便放了手，顯然對上次發生的“尷尬事”心有餘悸。

    陳洪亮雖然放了手，卻不敢離開鷹柳瑩太遠，怕她再次自尋短見，索性展開粗壯的手臂，橫身擋在鷹柳瑩麵前，如一堵厚牆。

    你為何三番五次的攔著我？”

    你救了我的命，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啊……”

    你總記著這個是不是？除此之外，你對我就沒有別的話說？”

    陳洪亮嘴笨舌拙，不知該如何作答，一被逼問，更是有口難言，支吾半天才說出：“還有，你去求花姑娘給我治傷，我也感激在心……”

    陳洪亮的話顯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鷹柳瑩聞言，哭得愈發厲害……“那日在馬王山上，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咱倆兩不相欠，從今以後，權當從不認識，日後再也不要相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乘我的獨木舟……”鷹柳瑩說著，轉身要走。

    陳洪亮再次擋住鷹柳瑩的去路，接下來說出口的話卻讓鷹柳瑩哭笑不得。

    你要乘什麽獨木舟，該不會是泛舟公那個舟吧？他就是個臭色鬼，隻會哄女兒家開心，騙到手之後便棄如敝履，你可不要上了他的當！”陳洪亮說得甚是激動。

    ……你怎麽知道他是個色鬼？”

    這可是他親口說的，‘不問政事，隻管風流’……這種朝三暮四的男人最最要不得，不知有多少好女子毀在這種男人手裏……你看他那鬼頭勁兒，眼睛裏跟點了盞燈似的，忽閃忽閃閃個不停，說話也不正經，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鷹柳瑩眼裏的淚水還沒幹，聽了陳洪亮的話，卻“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日後可千萬不要讓他知道，你在背地裏這樣講他……”

    陳洪亮撇了撇嘴，一臉不服氣，“切，我還會怕他，不過是個油嘴滑舌，靠吃軟飯過活的臭小子……他要是敢對你有無禮之舉，我陳洪亮一定一拳廢了他！”陳洪亮惡狠狠的說道，本來他對泛舟公很是有些好感，可是自從得知泛舟公對鷹柳瑩心存“非分之想”，陳洪亮便恨不能把他煮了吃肉喝湯……

    你可千萬不能傷他……”鷹柳瑩囑咐道，看上去神情極為認真。

    陳洪亮一聽著了急，“你這麽向著那個臭小子，難道當真是要去找他？”

    我去找誰和你有什麽關係……”鷹柳瑩低頭小聲道。

    都說了這人信不得，靠不住，你怎麽非得去找他？他是不是給你吃了迷魂藥？不行，我得找他去……”

    你快回來……”鷹柳瑩一急，趕緊拉住陳洪亮，陳洪亮執意要去，於是，一個拉拽，一個掙脫，一齊使力，一不小心，兩人的手就這樣碰到了一起……幾乎同時感到了對方的掌溫，又幾乎同時觸電般的彈開……

    你千萬不能去找他麻煩……”緩了一會兒之後，鷹柳瑩開口說道，一為囑咐，二來也為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這一次，陳洪亮的反應卻和之前不同，連說話的聲音都低了下來。

    咱們不去找他好不好？也不回鷹家莊，你就和我回涼州去……”

    我和你回去涼州做什麽……”鷹柳瑩低下頭，忍著不讓自己的嘴角揚起來。

    什麽都不用你做，我來做！泛舟公那臭小子會做的，我肯定比他做的好！”

    可是他說他愛慕我……”

    柳瑩……”陳洪亮突然握住鷹柳瑩的雙手，額頭上黃豆大的汗珠接連往臉頰下滾，“我……我……我嘴笨，不會說話……”陳洪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抖，“可是隻要你和我回去，我就娶你做老婆！我陳老三別的什麽都沒有，但是能給你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讓你以後再也不用漂泊，不用受人欺負！我發誓一輩子就愛你一個，如違此誓，天打……”

    陳洪亮話還沒有說完，嘴已經被鷹柳瑩的手溫柔的覆上。

    誰要你發這麽重的誓……”

    柳瑩……”看著鷹柳瑩的臉近在咫尺，陳洪亮的喉結不自禁的動了動。

    你是不是因為想回報什麽救命之恩，才故意說出這話？”鷹柳瑩的話中竟有幾分撒嬌，這可是鷹柳瑩從未有過的舉動。

    我不是！我是真的……”肉麻的話要說第二次，陳洪亮有些難以出口，“反正你知道我心意就是了……”

    你怎麽沒有早些說出來？如果咱們這次沒有遇見怎麽辦？如果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怎麽辦？如果我永遠也不知道你對我和我對你是一樣心思怎麽辦？”鷹柳瑩說著說著話音中又帶了哭腔。

    愛戀果然是人人生而有之的本能，木訥不開竅如陳洪亮，此時也知道一把將鷹柳瑩擁入懷中。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錯了……我傻……我笨……我以為你鐵定不會看上我……”

    你就是傻，就是笨，你怎麽知道我不會看上你……”

    嘿嘿……嘿嘿……”陳洪亮懷裏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快活得簡直想要騰雲駕霧飛起來。“那個泛舟公說什麽來著？郎有情，妾有意，兩情相悅，那才叫爽……”

    鷹柳瑩被陳洪亮拙劣的複述逗得直笑，“人家泛舟公可不是這麽說的……”

    對了，你和那廝是怎麽認識的？”陳洪亮突然想起這樁事來。

    我……”鷹柳瑩麵露為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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