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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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靖完全沉浸在領悟中,雖然對突兀出現的黑色氣體感到奇怪,但也沒太過用心細察。

    他聽到張淺的聲音,便收手停了下來。而蕭淵已經被打的像是個豬頭,在地上火怒般盯著他,餘靖忍住笑聲,在想著要不要上前拉起他,一道聲音突兀從後方傳來。

    “餘靖,恭喜你啊,居然可以打敗蕭淵。”林錚和蕭雅雅緩緩走來。

    蕭雅雅瞪了蕭淵一眼,笑道:“我就說嘛,張易大哥的功法是非常厲害的。連這個不可一世的蕭淵都打敗了,餘靖肯定能在畢業比試中拿到第一。”

    蕭淵抓住地上的一把沙泥,憤然地扔向蕭雅雅,喊道:“你還是我姐嗎,這麽護著外人。”

    蕭雅雅向林錚和餘靖笑了笑,溫和說道:“別見怪,他就是這個樣子。”繼而轉向頭,對著蕭淵,怒吼道:“輸了就是輸了,有什麽好丟臉的,就怪你自己平常不好好地鍛煉,一味隻顧著玩,哼。”

    餘靖和林錚對視了一眼,霎時退後了幾步,遠離了蕭雅雅,我的媽呀,變化這麽大,極像個母老虎。

    蕭雅雅似乎感受到背後的目光,微微轉頭望著他們,眉毛一挑,神情一沉,欲要發火。

    餘靖馬上拉起蕭淵,屁顛屁顛地跑開了,隻留下林錚一人。林錚暗罵一聲,臭小子,跑這麽快,隨後訕笑道:“這個,你說的對,哈哈,哈哈。”

    “是嗎?”

    “是的。”林錚剛說完,轉身就逃跑。

    蕭雅雅秀腳一跺,輕哼了一聲,追著林錚跑去。

    練武堂裏的人時常會出些意外,因此醫館設立在離其不遠的地方。

    餘靖扶著蕭淵往醫館走去,邊走邊瞧瞧他的模樣,蕭淵也注意到了餘靖的目光,淡淡道:“想笑就笑,憋著難受。”

    話音剛落,餘靖便哈哈大笑起來,眼淚都流了出來。

    蕭淵捏了餘靖一下,怒道:“滾,不用你扶。你把我打成這樣,我還怎麽見人。”

    “你還下狠手呢,要是我弱一點,都會被你打得半身不遂。”餘靖停止了笑聲。

    “全力以赴是我對你的尊重,知道沒?處處留手怎麽叫做比試呢。”

    “對,你說得對,為了彌補我的過錯,我決定,去醫館治療一下後就帶你去吃爆炒兩尾鳳雞。”

    鳳雞是橫源山脈的一種特有動物,肉質香嫩,可長出九道尾巴。隨著它的尾巴數量增加,它的營養價值都會相繼提升,具有溫養體質的作用,普通家庭通常都可以吃到一尾,二尾以上的就隻能在酒館裏可以品嚐了。

    蕭淵聽到鳳雞,居然還是兩尾的,頓時流了口水,催促道:“快,快去醫館,我等不及啦。”

    “好的,走啦!”

    餘靖和蕭淵之間的情感如何,他們也說不清楚。有時針鋒相對;但又有兄弟之情。餘靖年少時性格孤僻,沒多少個朋友,後來遇到了蕭淵,他毫不在乎餘靖孤兒的身份,時常帶著餘靖結伴遊玩,認識了許多朋友。

    餘靖內心是非常感激蕭淵的,可以說是他塑造了自己另一個活潑開朗的性格。

    走進醫館,這時正值晌午,恰好也沒多少病人,餘靖扶著蕭淵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正在搗藥的風一清看見餘靖,放下手上的活,走到餘靖身旁,看了看蕭淵,打趣笑道:“蕭小子,誰敢把你打成這個模樣的啊,我替你去報仇。”

    這時輪到蕭淵發笑了,風一清有些莫名其妙了,難道他腦子出問題了?

    餘靖尷尬無比,小聲道:“是我打的。”

    “呃,這個,當我什麽也沒說。”風一清摸了摸腦袋,無語道。

    “風叔叔,你就把這個豬頭變回原形吧,看著辣眼睛。”

    “好的呢。”風一清應了一聲便離開,著手準備需要的藥物。

    不多久,蕭淵就完成了治療,恢複了之前的模樣,一點傷痕都看不見。

    風一清仙鄉何處,無人知曉,他周遊各地,厭倦了漂泊的日子,便在縱天村安居下來,開了間醫館。他的精湛醫術,遠近聞名,除了複活死人這等逆天之事,其他的一切病痛在他手中治療過後,都可複原。

    餘靖在他的醫館裏呆了大概兩三年,自認為學到的知識不及一二。風一清的知識淵博,令餘靖佩服不已。

    就在餘靖和蕭淵臨走之際,風一清從他的房裏捧出一大捆竹帛,遞給了餘靖手上,道:“原以為張易能夠成為我的接班人,可惜他走了,現在這些我也用不到,就給你看吧。”

    餘靖也不矯情,接手後,道:“風叔叔,你放心吧,我會好好鑽研的。”

    “那就好,你們走吧。”風一清說道,“餘靖,以後還要來幫忙啊。”

    回到家裏,已是夜晚。

    餘靖拿出張易的《虛如羅》,反複細看,欣喜無比,再過些日子就能在廟堂授靈了,我也就可以習練了。張大哥的截魂道居然如此厲害,我隻不過是學了些皮毛功夫,連剩下的第二卷都還沒熟透,就能把蕭淵打敗。

    “聽風叔叔說,他在外遊曆的時候,曾經看過有些高人一手便可覆滅一個門派,一支隊伍便能消滅一個國家。那豪華壯麗的秘術,那天崩地裂的對抗,是多麽的令人熱血澎湃呀!”餘靖無比向往,想著想著就興奮起來。

    今夜的風格外的勁大,把木屋吹得吱吱作響。

    星光若隱若現,黑雲如壓城,遠方傳來幾聲獸鳴,頃刻間戛然而止,一片寂靜。

    餘靖放下秘籍,眼神茫然,透過窗戶盯著那些翠竹。

    他突然想起山頂上張易的墓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毛骨悚然。

    “遲早都要麵對,不可能逃避的。”餘靖下定了決心,便四處搜尋一通,提著一些工具出了門,往山頂上走去。

    冷淡的月光在黑幕裏折射出一點光芒,映照在餘靖那蒼白的臉上。淒涼寒冷的微風徐徐襲來,竹影如鬼魅般晃動。

    餘靖把衣服緊緊地裹住,眼睛四處警惕張望,懷著忐忑的心緒,一步一步,踏前而上。

    “什麽味道。”餘靖聳了聳鼻子,深深地嗅了嗅。

    “好像是燒焦了東西。”

    前麵昏暗如墨不見亮光,難道?餘靖猛然轉頭,在村子那方,一片火光,熊熊燃燒,幾乎照亮了天際。

    “怎麽回事。”餘靖扔下手上的東西,慌張地往村子奔跑而去。

    縱天村東邊村口,城牆已經千瘡百孔,四處散落著一些血跡淋漓的屍體,腥味彌漫在渾濁的空氣中。

    前方森然的黑暗處,陸續出現身披黑衣的人,往不同方向奔襲。

    廟堂大廳,村裏的眾多長老全部聚集在此,一個接一個的命令傳遞出去。

    “這次侵襲的人不僅有溪澗村暗堂的人,而且還有一些來路不明的人士。每一個人的實力都深不可測,更可怕的是,其中還有著精通音殺的修士。”

    居上位的大長老聽完後,銀眉驟挑,勃然大怒,狠狠地拍了下身前的木桌,木桌霎時粉碎了一地,“溪澗村太可惡了,竟然搞偷襲,還密謀邪士。他們想滅了縱天村啊。李亥,你繼續偵查,把前方戰線的一舉一動都快速匯報。”

    “是。”李亥嘴裏念叨一下,消失而去。

    “真是欺人太甚,我就知道溪澗村覬覦我們甚久,這麽多年來處處搞針對。要是村長聽取我的建議,不等他們什麽臭屁的解釋,一舉拿下溪澗村。都淪落不到現在如此的被動。”一位性格暴躁的長老大罵不止。

    “大長老,如今該如何應對。倉促之間,我們難以集中戰鬥力呀。”說話的是張淺,他今天收到了李亥的警報,便動身前往各地,知會盟友,但萬萬沒想到,溪澗村居然夜裏偷襲,而且火力異常的猛烈。怕是援軍還沒抵達,村子便會淪陷。

    大長老細思片刻,道:“村長在和幾位陣法大能開啟生死陣,如若生陣支持住到援軍的到來,便可存活。若是死陣”

    “敵方的人數和戰鬥力如何?”大長老轉移了話題,問道。

    “十多個忘空境修士,三百多個授靈境修士。”

    眾人一陣倒吸,驚恐不已。

    這個陣容,足足算得上一個門派傾巢而出了。

    溪澗村何時多出了這麽多忘空境的高手?長老們一通疑惑不解,縱天村曆經數百年,存活至今的,才一共五位忘空境強者,而溪澗村比自己多了兩倍,戰鬥力已經不在一個層次上了。

    有些長老知道這些數據意味著什麽,眼裏已然露出了絕望之色。先前脾氣火爆的長老,此時也沉默不語。

    大長老冷哼一聲,道:“溪澗村蓄謀已久,這些年來不安分呀。看來張易的死,隻是一個導火線,說不定就是他們的陰謀。”

    張淺深知事情的嚴重性,道:“如此看來,唯有”

    “嗯,轉移村民。張淺,我命令你,召集練武四堂剩下的人,帶領村民向西邊各地躲藏。如縱天村失守淪陷,你們就想盡辦法,混入天陽城,安養生息吧。”

    “大長老,你”

    “與村共生死。”大長老鐵錚錚地說道,渾濁的目光猛然爆發出一種強悍的穿透力,橫掃大廳一遍,直射眾人心窩。

    諸多長老身子驟然挺拔,各個都露出堅定的眼神,一股勇往直前,無懼生死的氣息籠罩在空氣裏。

    “張淺,你還不快點執行命令?”大長老怒瞪了他一下,驟然大喝道。

    “遵命。”張淺在大廳一閃而去,在空中灑下了一滴淚水,此去一別,生死茫然。

    大長老環顧四周,眼神無比堅定,強大的氣息節節上升,大喊道:“我願與風起兮,容朽身葬天村,去矣,去矣。”

    “去矣,去矣。”

    慷慨熱血的壯詞在空蕩蕩的廟堂裏,久鳴不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