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曙光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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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在過去的某個瞬間裏,你們特別得希望自己能夠摒棄掉所有的理智與束縛,瘋狂得對外宣泄出自己的情緒。
或許是在學校受到高年級同學霸淩的時候,或許是在回家路上遭到小混混勒索汙辱的時候,或許是在某些場合碰到強硬無理之徒的時候。甚至是在網絡上,遇到噴子水軍滿世界攻擊與自己立場不同的發言者的時候。
你們會不會想著,如果此刻的自己能夠忘掉一切,紅著眼將這些混蛋狠狠得推到在地,緊接著再對之抱以一頓老拳,那將是一件多麽令人愉悅的事。
很可惜,在過去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有法律的規範,道德的約束,因為有著那些必須要去遵循的東西。每個人都必須要學會去克製自己的情緒,抑製自己的憤怒,忍受自己的委屈,接受那份不可抗拒的屈辱。
但凡是個正常的人類,都不可能毫無節製得將自己的憤怒化作拳腳施加在引起自己憤怒的那個人身上。
可若是有這麽一天,上天給予了你一個如此肆無忌憚的機會,你是否願意去接受?
四十年前,一場太陽風暴降臨地球。
誰能夠想在,在這場風暴下,偉大的造物主給予了人類一次自我進化的機會。
而這進化的第一步,就是從情緒開始。
於是,狂化出現的。
有些人說,這是一種社會現象,是屬於心理學範疇的。
也有些人說,這是一種病理現象,是屬於醫學科學界範疇的。
甚至有人說這是一種超自然力現象,是屬於宗教神學範疇的。
眾說紛紜,可就在大家茶餘飯後,津津有味得討論著這究竟屬於什麽領域,什麽範疇的時候,狂災爆發了。
往日裏,隨處可見的暴戾氣氛,眼下紛紛轉變為真正的血腥場麵。
失去理智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不受控製得攻擊著身邊的人。肆意得傳播著恐懼與憤怒。
而這種情緒所帶來的,就是更多人在混亂中轉化為了一個個喪失神智,迷失本性的狂化者。
鮮血浸染了整條街道,好像一夕間,世界都變了。
昨天還躺在街道旁行乞的殘疾人乞討者,此刻正拎著消防斧箭步如飛得奔跑在路上追砍著四散逃離的人們。
街口那兩戶剛剛因為些索事拌了幾句嘴的大爺和大娘,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武士刀和工兵鏟,發瘋似的揪在一起互懟著。
公交車上,一位身形健碩的五旬老者因為年輕少女不主動讓座,囉囉嗦嗦得念叨了一路,幾番欲動手去拉扯少女,都被身旁的人製止。眼下車輛到站,少女緩緩起身。
就在別人都以為她要下車離開之際,突見紅光一閃,鮮血噴濺,老者的兩顆眼珠已經夾在了紅眼少女的指間。
在全車人的驚呼尖叫聲中,少女連續幾腳,將老漢的四肢全數踩斷,接著又隨手又將他拎起,按在了剛才她所坐的那個位置。頭頂宣傳語上,此刻那老弱病殘四個大字,顯的異常的醒目。
尖叫聲並不全是因為車廂前的那位少女怒廢老者而引起的。
後車廂的乘客甚至不知道前麵發生了如此血腥的一幕,他們的目光此刻都盯在一個麵容猥瑣的中年大漢身上。
這個中年大漢,大腹便便一臉的橫肉,穿著個小背心,沙灘褲,給人那種一眼看去,就會不由自主生出厭惡情緒的感覺。
隻是眼下的他,情形異常的淒慘。一股股鮮血從他大腿中間的褲襠裏湧出,而他早已經痛苦得跪倒在地。他的身前站著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女孩,臉上的青澀還未褪去,嬌俏的容顏下顯露出來的盡是憤怒與屈辱,與前麵車廂的那個少女一樣,這個女孩的眸子也是赤色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她那隻鮮血淋漓的右手上。
此刻,她的手中依舊緊緊得抓著那根不可描述的物體。
經常坐這班車的人或許會很熟悉這個女孩,還有跪倒在後車廂裏的那個猥瑣大漢。
在近幾個月的時間裏,每每這個女孩從某一站擠上車來,這個大漢必然是緊跟其後。
見過他的人都知道,這家夥就是一個十足的公交車色狼,而且還是癡漢級的。
也曾有幾次出現好心人來詢問女孩是否需要幫助,可女孩都十分膽怯得拒絕了。這一次,麵對女孩的突然出手,這個猥瑣大漢恐怕連作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的作案工具就被這樣被連根沒收了。
城市的交通從來沒有如此的混亂過,警笛聲,喇叭聲,叫罵聲充斥在街道的每一個角落。
不斷的有車主紅著眼睛,踩著油門去撞擊前麵的車輛,這恐怕就是那些路怒症的車主了吧。
災難就這樣突然的爆發了,秩序崩塌,法則隕滅,混亂主導了世界。
雖然,直到狂災紀元到來,人們也沒有給出這種現象一個合理的定義。但是病毒也好,神跡也罷。災難就是這樣真真切切得降臨在了這片世界。
科學家們最後給出的解釋是這樣的。
這種現象是情緒在極端條件下強行促進大腦進行的一種進化行為。
隻是有些人成功了,而絕大多數人則是在進化的過程中失敗了。失敗者將會淪為了暴虐無度的低階狂人,一種類似於僵屍,全憑本能殺戮的低能生物。而成功的那部分,將會完成進化,獲得超越普通人的異常能力。
當然,隨著進化的完成,促進他們進化的情緒,也將會被無限放大,烙印進狂化者的靈魂。
但凡能夠在狂化中完成進化的狂化者,那都是狂人中的異類。他們心智堅定,有著常人所無法理解的執著與堅持。
他們的情緒甚至上升到了一種隻可意會的精神層麵,不管是負麵的還是正麵的,在進化中,這些都將得到升華。
而那些原本就對世界心存強烈恨意的人類,在掌握起這種能夠顛覆世界的力量後,一切都變更得加可怕起來。
狂災紀元第三十九年。
京都玄武大道上,一群狂人此刻正手持刀斧凶器不斷得衝著道路盡頭的少年嘶吼咆哮著。這些狂人的眼睛還是淡紅色的,屬於狂化人中最為低等的一種。
這種級別的狂人,隻能夠單純得憑借殘留意識中的本能來進行攻擊戰鬥。要換成世界和平時,這樣低級的狂化情緒,所對應的也就是那類自己沒本事,卻又從來不對自己加以克製的泰迪式人物。(ps:泰迪式人物,打架全靠吼,遇事我先溜的那類人。往往在氣勢上十分唬人,實際上就是個十足的小醜。)
少年身後早已經沒有了退路,他就那樣靜靜得站在那兒等待著狂人們衝過來。一件黑色的夾克衫在風中鼓蕩,裏麵穿著的是一件已經洗褪了色的短袖,下身的牛仔褲上早已經是千瘡百孔,襤褸不堪,大有幾分撕裂風的味道。看著眼前這群窮凶極惡,麵目猙獰的怪物,他那一臉的淡漠,顯得分外的紮眼。
“寧宇,消滅這些狂人,你的入學考試就算是通過了。”
衣角夾著的無線通訊器中傳來了一連串滋滋啦啦的聲響,距離上次超級太陽風暴已經過去了三十九年,地球上的通訊基本上已經全部恢複了,不過時常還是會出現一些幹擾。
少年泯著嘴唇,目光平靜得望著眼前的這些狂人,是否能夠加入曙光學院,全看今天自己的表現了。
吼……
第一隻狂人率先飛身撲出,見到有人領頭,其它的狂化人們也都相繼跟上。
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狂人們越來越近了。
寧宇眸中雙瞳驟然凝聚,右臂輕振,袖中滑出一柄一尺來長的短劍。
這種以一敵多的場麵,他竟然是選擇短兵相接的戰鬥方式。
麵對如此凶悍的狂人群,這個少年會選擇貼身近戰這種高危險性的戰鬥方式,倒也是沒有人想到。
隻見他雙腳一動,抖然發力,整個人身子斜衝出去,速度快的驚人,身後的衣服剛剛被風吹得鼓起,還不待飄下,他的劍刃已經直直得滑過了那個首當其衝的狂人脖頸。
次啦,一聲脆響,碩大的頭顱呼得飛上了半空。寧宇身形不停,整個人身子淩空一躍,騰起兩丈多高,一個倒掛金鉤將那顆狂人頭顱踢出,砸向了第二個狂人。
此刻,第二個狂人正衝得起勁,哪裏會想到有這麽一顆‘飛頭’砸向自己。
當下躲閃不及,直接被擊中了麵門,整張臉頓時被砸得血肉模糊。
寧宇腳尖輕盈點地,他的呼吸明顯沉重了幾分。眨眼間,消滅兩個敵人,雖然看似輕描淡寫,可那絕對不是件輕鬆的事。要完成這樣的動作,對於出招時機和力度的掌控,都有著極為苛刻的要求。
這第一輪反擊來得猛烈,出於本能,身後的這些狂人們都身形一滯,紛紛放慢了腳步。不要忘了,這些低級狂人們骨子裏都是些欺軟怕硬的主,這種根植深處的劣根性,哪怕是狂化後依舊無法被徹底抹除。
寧宇自然是不會給他們喘息的機會,隻見他輕輕將手中的短劍拋起,然後接住,從握劍姿態轉換成了短劍倒持。眼中黑瞳越發凝聚了幾分,這是精神力高度專注的表現。
呼,一聲風起,他瞬間衝入狂人之中,身形翻飛旋轉,每一個動作都如同行雲流水一般連貫流暢,手中短劍時不時得帶起一連串的血花揚起半空。
明明麵對的是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可在他手中卻好似斬瓜切菜一般的隨意。不管如何狂化,這些狂人們始終都是以人的形態存在的,這樣的畫麵太過血腥,可卻又是無處不在得透露著一種充斥著暴力氣息的美感。
古有劍客十步殺一人,形容武者絕高的武藝,而眼前的這個少年,麵對數倍強壯於普通人的狂人們,卻是做到了幾乎劍劍斬首。這要是換在過去,恐怕隻有在電視劇,或是動漫裏才會出現這樣的場麵吧。
短短兩分多鍾的時間裏,玄武大道上變成了一座鮮血浸染修羅場。剛才的那個少年不見了,此刻場中有的隻是一頭浴血修羅。臉上、身上、頭發上沾滿了鮮血,那清秀的麵容早已經被血汙掩蓋,冷峻的神情下,唯一能夠看到的,就是那雙灼灼逼人的眼眸。那些說眼睛會發光隻是藝術作品中誇張渲染的人們,真該親眼見識一下此刻的少年寧宇。
還有最後一個狂化人。此刻,原本該是張牙舞爪的一方,卻是已經在風中瑟瑟發抖,不敢向前半步。
“再如何狂化,也改變不了你們骨子裏的懦弱。”
在戰爭暴發的初期,許多人肆無忌憚得釋放著自己的情緒,任意得放縱自己,主動去引導自己被狂化。這樣的人很多,他們都曾覺得自己能夠完成進化,覺醒成為超人類。可偏偏這樣的一類人,大多都是些骨子裏透著懦弱的家夥。在網絡時代,這群人中有著不少都是在做著一種叫作鍵盤手的職業,靠著那二十六個字母,每天在虛擬的網絡世界裏罵到東,罵到西,指點江山,憤世嫉俗。將自己的負麵情緒無限製得噴灑在這片他們意識裏的法外之地上。而也就是這樣一群卑劣的人,竟然還妄想著能夠狂化成為超人類。他們忘記了,像他們這樣的人,本就沒有什麽強烈的情緒,他們的情緒都是在二十六個字母下,自己憑空癔造出來的。
寧宇倒提著短劍,一步一步得走向最後一個狂化人。這個狂化人眼中的腥紅已經開始淡化。
一階的狂化是可以通過藥物控製的,但從二階開始的狂人就已經無法接受任何治療性的搶救了。而此刻眼前的這個二階狂化人竟然出現了退狂的征兆。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讓他那脆弱不堪的靈魂再度遭到了重擊,哪怕已經失去了作為人類最為基礎的主觀意識,可他依舊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狂化行為並沒有使自己成為一個天下無敵的人。他的恐懼源於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
“目標出現退狂反應,寧宇住手……”
次啦~!
已經來不及了,短劍似電光一般劃過他的頸項,狂化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滴溜溜得滾落一旁,即便此刻,他依舊瞪大著雙眼,凝望著前方。
耳朵另一頭傳來了一聲歎息,“寧宇,回曙光學院報到吧。”
曙光學院京都總院作戰室內,一麵巨大的屏幕前站著兩位衣著華麗大人物。他們分別是學院作戰指揮處總指揮官霍去心,還有另一位便那是大名鼎鼎的曙光女武神,現任學院教導處主任的歐陽雪。
“歐陽主任,寧宇的表現如何。”像這樣的考核,他還是第一次參加。說實話,眼下少年所展現出來的戰鬥能力,彪悍得讓他這樣的大人物都感到震撼。看了看手表,兩分四十五秒,竟然隻用這兩分四十五秒就完成了考核。
歐陽雪盯視著大屏幕,從她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畫麵依舊被定格在寧宇最後一劍揮出的那個瞬間。淩厲,果斷,義無反顧。
沒有人知道這個被院長花小萌的那位神秘老師帶進學院的失憶少年,身上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
哪怕是已經身處曙光學院核心層的歐陽雪,也沒有得到半點有關寧宇的情報。
她所知道的隻是這個少年的冷漠和銳利,在歐陽雪看來,寧宇就像是一柄不帶有任何感**彩的銳刃。
曙光學院,是位於京都中心的一所神秘學院。
狂災紀元六年時,一群神秘人來到了京都。國家最高領導人親自接見了這一行人。之後,很快曙光學院便正式成立了。
狂災的蔓延,令得整個世界隨時都處在崩潰的邊緣。在過去的這三十多年的時間裏,原本的人類世界已經被狂化者們占領去了三分之二。雖然,在各國政府共同的努力下,狂災本身已經得到了有效的控製,可對於那些已經狂化或者進化成為超人類的狂化者來說,他們已經完成了對這個世界的融入,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是侵入。目前的人類並沒有能力,將他們驅逐。
然而,一些成為了超人類,同時野心還極大的狂化者們並不滿足於統治眼下這無比龐大的狂人世界。
在這過去的三十多年裏,他們不斷得將觸手伸入人類居住的城市。通過近體感染和殺戮的方式,來破壞人類現有的社會形態。如果非要形容他們的話,他們就是一群,擁有了超能力的恐怖份子。可偏偏,以人類目前的技術水平,遠遠無法和這些家夥抗衡。
在狂災紀元五年的時候,人類幾乎就要毀滅在這群家夥的手裏。然而,也就是此時,曙光出現了。一群同樣擁有著超高智慧,同時還掌控著神跡的異能者們站出來守護起了這片世界,他們稱自己為覺醒者。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這些人建起了學院,並在各地搜尋擁有成為覺醒者潛質的人才,吸收入學院中,進行學習。
冰冷的靜室內,寧宇一個人默默得坐在那兒,他的身前是一張桌子,而桌子上此刻隻放著一柄沾滿了血汙的短劍,正是他用來斬殺狂化人時使用的那柄。自從回到學院,他就被請到了這間靜室中。
吱呀!房門被輕輕得推開了。
寧宇並沒有回頭,從那輕緩有節奏的高跟鞋聲中,他能夠聽出,來的人是教導主任歐陽雪。
歐陽雪是當年與神秘院長一同來到京都的幾個人之一,與院長年紀相仿,可奇怪的是這個美女教導主任,人如其名生得一頭雪白的長發,足足垂到她的小腿位置。讓人覺得她好似是從二次元漫畫中走出來的人物。
“歐陽老師。”寧宇緩緩得站起身來,衝著歐陽雪微微欠身。
歐陽雪是曙光學院這一批的新兵訓練營的引導老師,傳聞,她出生於一個中醫國手世家中。精通針灸,推拿以及各種傳統醫理,除此之外鮮有人知,歐陽家還在武術一道上有著極為深厚的底蘊,十七根九曲銀針以及一套分筋錯骨手就讓得那些新生班裏的滑頭小子們吃盡了苦頭。這還是在她沒有展現過她覺醒能力的情況下。
說到這一點,狂人們將高級的狂化視作原性覺醒,而曙光學院也是使用了這個詞。從此不難看出,兩者對於力量的認知是有共同點的。脫離原本的桎梏,掌握更為強大的力量,而這力量的來源又是自身,這可不就是覺醒嘛。隻不過,不同的是,本無善惡之分的力量,在某些狂化者手中,成為了毀滅世界的利刃。此刻,掌握在覺醒者們的手裏,反倒是化作了支撐起世界的堅盾。
歐陽雪望著寧宇,現在她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少年在短短兩分多鍾的時間裏,以一人之力斬殺了十多個二階狂人。這個成績,就算是許多已經完成了覺醒的學員們,也未必能夠做到像他這樣輕鬆。
“你先坐下吧。”歐陽雪衝著寧宇點了點頭,自己也隨手抄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在過去這一年的時間裏,這批新生們日夜經受著不弱於特種部隊選拔的艱苦磨練,但凡能夠堅持下來的,無不是心智堅定,內心強大的人。可偏偏就是這批人中最為優秀的寧宇,在覺醒儀式上竟然沒有覺醒成功。
“說說吧。”歐陽雪從一旁的飲水機中倒了一杯水,遞到寧宇的麵前。
寧宇有些茫然得望了歐陽雪一眼:“說什麽?”
“說說殺人時的感覺。”
“沒什麽感覺。”寧宇的聲音依舊十分平靜。
歐陽雪微微皺了皺眉,她不相信,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能夠在連殺了十幾個人後,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就算是沒有心理負擔,可畢竟是初次殺人,總該有些別樣的感受吧,除非在此之前,他已經有過這樣,甚至更加激烈的戰鬥經驗。
“他們都不是人。”寧宇緩緩抬起頭,望著歐陽雪“他們早已經不是人了,我揮劍的時候也沒有將他們當作敵人,就是想著平日訓練時的動作,然後一下一下得使了出來。”
“可是,你殺的最後一個狂人,已經出現了退狂現象,你為什麽沒有停手。當時你離的那麽近,不可能沒有發現。”歐陽雪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笑容,她看起來很嚴肅。殺掉一個退狂的狂化者,那就是在**裸的殺人。退狂本是極少出現的情況,都說二階狂化者不再有作回人的機會,可如今這個機會出現了,寧宇卻是毫不猶豫得將之斬斷了。
對於歐陽雪的質問,寧宇沒有回答,他隻是默默得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麽。
寧宇的各項成績,在訓練營中那都是最棒的。格鬥、武器槍械包括文化學習,都是名副其實的佼佼者,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尖子生有著一個讓人非常難以接受的缺點,不愛說話。隻要他不想談論的事,沒有人能夠讓他吐露哪怕半個字。
“你怎麽看待光明與黑暗。”歐陽雪輕聲得問道。
“哪有什麽光明與黑暗,”寧宇同樣是一臉認真得望著歐陽雪,“一切都是自然罷了。”
這個問題就像人類糾結了數千年的,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一樣。人類根本無法掌控的東西,為什麽偏偏就會執著於此呢。
“太陽升起,帶來了光明。同樣,太陽落下,暗夜降臨。這些都是自然,我看待它如何,很重要嗎?我的看法並改變不了它的客觀存在不是嘛。”寧宇平日裏不愛說話,可每次開口都是語出驚人,“歐陽老師,不知道,我是否有資格進入曙光學院了。”
理論上說,隻要通過訓練營考核,完成覺醒儀式都能夠進入曙光學院成為正式的學員,可偏偏寧宇沒有完成覺醒,那場試練是專門為他準備的終極考核。他必須證明自己,在沒有覺醒的情況下,也擁有著能與狂化者作戰的能力,如此他才有資格繼續留在學院裏學習。原本考核設定下,他隻需要麵對三個二階的狂化人即可,可他卻堅持要求十個以上。他的堅持,著實令得老師們為他捏了一把汗。
歐陽雪看了寧宇許久,還是從一旁取過了一張通知單“你的試練評定為準A級能力者,恭喜你正式成為曙光學院的學員。”
寧宇的臉上沒有出現歐陽雪意料中的歡喜神情,“怎麽,你對這個結果不滿意嘛。”
寧宇抬起頭凝視著歐陽雪的眼睛淡淡道:“原本我認為我至少可以達到A級能力水準。”
歐陽雪指了指桌上那柄沾滿了血汙的劍輕聲道:“若是最後一刻,你止住了劍鋒,你或許就是A級了。你或許還不明白,止劍比拔劍,更難!”說完,美麗的歐陽老師緩緩站起身來,走到靜室門口。她沒有離開,也沒有再度轉過身去,隻是淡淡得說了一句“寧宇,記住。無論什麽時候,絕對不要讓自己變成怪物。”
寧宇靜靜得凝視著躺在桌上的那柄一尺長的短劍,“怪物嘛!”他的嘴角微微牽動,像是在笑,可看在外人的眼中卻是有些寒冷。或許此刻的他,在同期的學員們的眼裏已經是怪物了吧。一個沒有完成覺醒的家夥,竟然擁有著準A級能力者的評定,真不知道別人會怎麽看自己。
院長室中,藍衣女子站在那明亮的落地窗前,凝眸瞭望著遠方。寶石麵的窗體上倒映出她那絕美出塵的容顏。精致的五官下透發出一種令人寧靜的安逸。額間一塊蔚藍的古玉幽幽得閃著藍光。
珍貴的紅木台案上格格不入得擺著一個複古座鍾,座鍾的針卻是半分也沒有跳動。
她在等,等待那熟悉的滴噠聲,等待那再次出現在眼前的熟悉麵孔。這些年,她努力得向著那人所期望的方向走著,不曾停下過一步,隻是為了她曾經說過的那一句還會再相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