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曼穀歲月(18)之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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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如何地應付那客人的騷擾?阿香已經準備好了兩百銖錢,雖然她也心疼著自己男人早出晚歸賺回來的辛苦錢。

    第二天,當她拿著捂得滾燙的兩百銖交給老板的時候,那洗衣店老板的眼睛睜得老大:“阿香,你還真打算賠他兩百銖錢啊?”

    “啊。那人不是說他衣裳是兩百銖買的嗎?”阿香就是老實,特別是這樁錯是自己犯下的。

    “啊呀,姑娘啊,你真是天真!他是我這兒的老客戶不假,前麵幾次我也不便多說。可他真要訛詐你兩百銖錢,我看他就是個混蛋!”洗衣店裏的老板真生氣了。他從工作台上的一角,拿過那件所謂熨壞了的衣服,把衣領翻出來看了一看,對阿香說:“你隨我走一趟,正好今天的幾單生意也不算太忙。”

    “咩(媽),我領阿香去一趟摩爾。馬上就回哈!”他轉身跟自己的母親打了一個招呼。平時,他是白天在店裏麵幹活,晚上則是母親幫他看店,可老人家白天沒事,也喜歡陪伴兒子左右,看著一幫洗衣服的女工們熱鬧。

    阿香跟著老板來到了摩爾大樓,直奔四樓的一家服裝商場。這一家看上去,是專賣中高檔服裝的店麵。因為裏麵的東西貴,阿香每次走到這裏,也就門邊瞧瞧,翻一翻門口幾件衣服的價目牌,就轉去了別家。這幾個周裏,她也每天來的一趟摩爾,主要還是在一樓的一家大型超市購置一些當日的新鮮菜品。

    看見自己的老板跟商場的服務生問了幾句,那服務生用手往裏麵一指,老板又對她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阿香就跟了過去,走到了商場中間位置的一個打折區。他翻了翻一排打折區整齊掛著的衣服,再跟手上的那件壞衣裳比對了一下,對阿香說:“你看,這兒掛著的幾件衣,跟手上這件熨壞的是不是一樣?”

    阿香在洗衣店做了有三個星期的時間,對衣服的質地和款式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感知。這還用說嘛?同款的新衣服!阿香看過之後驚訝地想著。

    對照著舊衣的花色和尺寸,她真的找到了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再看黃色的價目吊牌,我的乖乖,80泰銖!衣服確實有點貴,但也不到兩百銖呀?!阿香的老板還往屋頂嚕了嚕嘴,意思就是你再看頂上的廣告牌:50%尾貨大甩賣!

    這個時候,阿香真的還不懂這個。她天真地看著自己的老板,心想:那麽,我就隻要賠那客人80銖了?

    阿香曾是旺呐村裏的大公主,屬於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那種姑娘,人非懶惰、腦子也算聰慧,但是,大城市裏的這些個生活技巧,對於她來說就是顯得陌生。雖然經曆過前期口袋裏沒錢的惶恐,但臨場了遇到這種事情,她的腦子依然轉不過彎。

    老板搖了搖頭,以一種無奈的口氣,望著眼前這位美麗,卻又淳樸得像張白紙般的傻姑娘說道:“你用手上那一百銖,買下這件,看看人家會找你多少錢?”

    買下了衣服後,店家找零六十銖。阿香懂了!她羞紅了臉,對著自己的老板一鞠躬:“科琨瑪哢!”就這一趟,她覺得自己已經開悟。

    回到洗衣店裏,老板跟他慎重地說道:“那家夥今天也不一定會來,等他再來的時候,你就還他這件新衣,看他怎麽說?我隻怕……他還有其他借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省下了一大筆錢,阿香和頌猜自然高興!與此同時,頌猜也啟動了在郎溪鎮找房子住。

    聽說頌猜要搬到郎溪鎮來,廠子裏的幾位姑娘都特別地高興,因為她們大都住在這一片。以修理組的二姐,和辦公室的沙瓦裏兩個人最為積極,沒過幾天,就為頌猜找好了一處民居。二百八十銖一個月,如果多交十銖一天,房東太太還可以為他做早晚兩餐飯。

    聽到頌猜報餐是兩個人頭,房東老太太奇怪地看著與他同來的幾個姑娘,該會是哪個姑娘跟這帥小夥是一對呢?被稱作為二姐的姑娘,年紀大了些吧?而沙瓦裏姑娘,雖然小巧又可愛,但看上去,小夥子對她有點點敬而遠之的樣子。其它的幾位,又都像是配角?

    找好了房子,頌猜這一天回家就比較晚,差不多九點多鍾才到家。等到他回到公寓樓下,樓梯口圍著一大群人,嘰嘰喳喳地吵過不停,那四條癩皮狗也混雜在其中,東張西望地,小心翼翼地搖著那四根無趣的尾巴。

    怎麽啦?出啥事了?頌猜心裏這麽想著。

    借著有些昏暗的燈光,他看見樓梯口的階梯上坐了一個人。那人看見了來人,站起了身子準備讓路。他的身材跟頌猜差不多,高矮胖瘦不相上下,但他帶著一副眼鏡,顯得文質彬彬的樣子。

    看見頌猜回來,圍觀的人群已經議論開了:“你看人家丈夫都回來了!”“美女阿香真的已經結婚啦!”“哪有這麽無賴的呀?”“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呀?!”“把他打出去!”“報警吧?”“阿香就是個大美女,也難怪人家找上門來。”

    一樓的辦公室裏依然燈火透亮。萌姐也站在門口,看見頌猜回來了,著急地說道:“你快上去看看阿香吧。待會兒我們一起把這家夥攆走!從來就沒有見過如此的無賴!”很明顯,她也很生氣,隻是好像沒有辦法解決眼前的某個無賴?

    聽到鄰居們在議論自己的妻子,他覺得不對?本來住到這兒的時間不是太長,他上班以後又是早出晚歸的,跟其他鄰居打交道的機會不是很多,看到這麽些人都隻是見麵熟的那種而已。

    他與那男子錯身而過,緊跨幾步往樓上跑去。而那男人的眼睛,卻以輕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頌猜,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那副眼鏡,隨著飛奔上樓的身影向樓上望去。

    上到了四樓的樓梯口,頌猜看見阿木也氣勢洶洶地坐在樓梯上。今天這是怎麽啦?

    “你回來啦?”這回阿木比較主動。

    “嗯”了一聲,頌猜筆直往走廊的盡頭奔去。這時,走廊裏也有好些個點頭之交的鄰居們,正在交頭接耳。他的心裏麵湧上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走到了家門前擰不開?掏出鑰匙也打不開鎖?頌猜開始著急地錘門。

    “阿香!阿香……,在家嗎?快開門呀!”

    大門“吧啦”一聲,鎖打開了。露出了一個阿丸的頭,她朝走廊的盡頭張望了一下,直到看見自己的男人做了一個“OK”的手勢,才打開了門。說道:

    “丕(哥)你總算回來了。”

    妻子阿香坐在床沿上哭泣,看見丈夫回家了,她臉上的表情反而有些緊張。好像她自己又做了啥錯事?

    頌猜走上前去,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著妻子,還好呀?她的身上沒缺什麽零件?他把妻子抱在懷裏,拍了拍他的背部,關切地問道:“又怎麽啦?”

    阿香都不敢說話。一旁的阿丸卻已義憤填膺:

    嗨呀呀咧,世界上還真有這樣的無賴!連我阿丸姑娘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不是聽說阿香熨壞了他的一件什麽破衣服嗎?阿香妹妹買了一件新的來賠他。可那人死活就是不要,說是要件一模一樣新舊的那種。如果賠不上來,就必須到那無賴家裏去幫工。

    還說啥他可以給妹妹一千銖一個月,嫌少的話還可以再加價。大家也告訴他了,姑娘已婚,每晚丈夫都會回來住,不方便去他家幫工的。可他就是賴著不走,還說是除非去他家幫工,否則,我讓你洗衣店也幹不成!

    今日阿香下班回家,他就跟了過來。這不,我讓阿木守住樓梯口,堅決不讓他上來!

    聽到這裏,頌猜都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這都是些什嘛理由?!這大曼穀的,還有光天化日之下要搶人的嗎?!那無賴是不是有病?

    “為什麽不能報警呢?”頌猜有些氣惱地問阿丸。

    她搖了搖頭說:“別提了!警察呀,不打起架來傷幾個人,都不算個事兒的。哎……,你快想想辦法?我們幫你!”

    別看這倆保安兄弟在銀行裏是配槍執勤的,也就是給別人擺擺看相而已。本本上鐵的紀律讓他倆曉得,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動槍!除非你是不想繼續這份工作。所以,卸下了戎裝之後,他倆也還是一類慫,沒有煩到自己的身上,一般是不敢動手。何況,樓下蹲著的那一位,就一惡少,說不定敢賴的背後還有人呢。

    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怎麽會讓我頌猜攤上這等事?真是可氣又可笑!

    這個時候的頌猜,吸取了上次生氣摔碗嚇壞妻子的教訓,這回的表麵顯得特別冷靜。他寬慰地看了一眼阿香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怕什麽?哭什麽?”幫她抹了一把眼淚之後,他甩身就要走。

    妻子伸手一把拽住了他,驚恐地說道:“千萬……不要打架!”初來乍到的,她覺得好像有許多事情還要慢慢地適應,可別剛剛開張就打起架來。可不像是在泰北,手裏有刀有槍的,遇到這種事情容易處理。

    “你放心!我沒事的。”他轉身就向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阿丸馬上跟阿香交代了一句:“你千萬不要出來哈!”她反鎖上房門,跟著頌猜也往樓下跑。

    三個人一起來到了樓下,頌猜走在最前麵,阿丸阿木緊隨其後。

    那男子居然也不害怕,估計是耍慣了這種無賴,知道這城裏的熱鬧圍觀者們,就是慫人一堆,不可懼!他竟然聳了聳肩膀,挺直著腰板看著頌猜。他已經猜到了來者該是阿香美女的所謂丈夫,還這麽年輕,你又能把我怎麽樣?!我就是要把美女請回家幹活,工錢方麵好商量。

    頌猜走上前去,冷冰冰地一句:“是阿香弄壞了你的衣服?”

    “是啊!我要她賠!或者,到我家幹活也成啊,工錢方麵好說,好說。”他還嬉皮笑臉的,好像是商量什麽正事。

    “不是賠給你一件全新的嗎?”還是一句冷冰冰的問話。

    “是啊!但是我不要新的,隻要……”,他的話音未落,對麵的雙掌已經突然向自己的胸前推了過來。

    原來,頌猜的兩句話隻是為了核實身份和事情的原委。問完之後,一雙有力的手掌,照著那家夥的胸膛就憤然地推了過來!小時候,他在縣城的學校裏吃過這虧,所以情急之下想起了這招。當時,他的力氣已經不小,但個頭卻不太高。又一次與學校裏的一位大高個打架,每當自己揮出的拳腳未到,就被別人推得老遠,弄不好還會摔一個踉蹌。

    今天遇到了這種無賴,動拳動腳的隻怕會傷到了對方,如果把他推將出去,震懾力也該足夠。

    那家夥沒有想到頌猜還真敢出手?一不留神,他已經向後飛出老遠,有三米開外,跌坐在地上,眼鏡都滑落到了鼻尖尖處。他第一時間用手推回了架在鼻梁之上的眼鏡。

    看著頌猜並未打算收手,又撲了過來,那男子趕緊地一骨碌爬起來,可是,還沒有等他站穩腳跟,頌猜的雙掌又是一個暴力地平推。他再次地飛出了兩米,還好,他這次沒有倒下,還站穩了腳跟,雙腳叉立著支撐著身子,紋絲都不動。原來,他也算是有兩下子。

    “啊呀,你敢對我動手?我好心給阿香美女一個好工作。”他也不甘示弱,衝上前來,對著頌猜就是一陣左右勾拳加膝擊、飛腿的動作。這一番動作對頌猜來說太眼熟了,不就是巴裕隊長的那一套?可是,他動作的速度和力度,比隊長可是差太遠了。並且,連續地兩推,頌猜已然完成了心中的第一預案,自己可沒打算真正地打架,希望對方能夠知難而退。

    既然對方不知趣,我就讓你兩招。想清楚之後,頌猜展開了他跳躍式的滑步,靈活地閃身,不斷地躲避開對方的攻擊。看準了對方沒有力度的兩拳打過來,他並不躲閃,反而用自己的胸膛,迎著擊來的拳頭直直挺了過去。

    那眼鏡男給徹底地震到了!那兩拳打過去,落到了實處,但自己的手腕卻是有些發麻,緊接著如同扭曲般的一陣疼痛。而對麵的這個男人,紋絲不動,一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樣。好像剛才兩拳並未擊倒他的身上一樣?

    這會兒,頌猜也琢磨著:我推你兩掌,也受你兩拳,咱倆算是打平?可別惹我對你下手,你那兩下子在我的麵前,就是一個小兒科。識趣的話,你就趕快滾吧。

    這時,樓上的阿香也來到了樓梯口,手裏拿著那隻泰北背出來的包袱,隔著布袋緊緊地握住裏麵的那把藏刀,以防丈夫如果有一個閃失,她也準備上了。來到這個生人生地,我是處處小心,但也把我逼急了!

    那眼鏡男發現跟頌猜真要打下去,肯定占不了上風。他沒有想到在附近的幾條街區,累試不爽的摳女工夫,今日卻遇到了硬骨頭。這麵子上也掛不住啊?

    “你給老子等著!就十分鍾,我要給你好看!”他異常狼狽地往小巷外麵奔去,好像是要往別處搬啥救兵的樣子。

    這個時候,樓前的四條癩皮狗,好像也是狗仗人勢一般地吠叫了兩聲“汪、汪”,引來了隔壁兩條街道裏其它狗兄弟們“汪、汪、汪、汪”的呼應。

    (本章完)